小皮鞋狠狠的瞪了下我，把拳头松了松，我“噗嗤”笑了一声，刚想再说话，却发现施雨清嗔怒的瞪了我一下，看着她有些生气，有些哀怨的表情，我撅了撅嘴，尴尬的笑了笑。
施雨清又转过头去，对着那几人再次说道：“我没耐心了，再给你们五分钟，五分钟之内，你们要是没一个道歉和对你们损坏的东西的赔偿，那你们就别跟我谈了，去监狱里谈吧。”
在施雨清说完之后，那个青年更加着急，他推了推身边的几人，似乎是在鼓动他们道歉，那几人脸色也有些犹豫。终于，青年推开人群，走到了前面，然后有些惶恐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动手，我也没找麻烦，我就是跟他们来吃碗饺子...”
施雨清摆了摆手，“没动手，没惹事就行，你可以走了。”
这个青年听到施雨清这么说，忙不迭的说几声谢谢，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摊子。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又有几个人走到施雨清面前，给老人道了歉，施雨清也没难为他们，都拜了拜手让他们走了。
我看着此刻的场景，有些恍惚。施雨清就淡淡的坐在这儿，就能让这些嚣张的男人变得跟夹起尾巴的老鼠一样，这个时候的她跟在小楼里时无助孤独的样子截然不同，我又有些怀疑，哪个才是真正的施雨清。
现在就剩下了三个人，一个是小皮鞋，还有那个精瘦的男人以及一个脸色不好看的胖子。
从背后偷袭我的应该就是这两人，气氛有些凝固，施雨清清冽的声音响起：“你们是既不打算道歉，也不打算赔偿是吗？”
三人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一些，那个精瘦的男人似乎还是有些不服。
见三人沉默，施雨清笑了笑，只不过这个笑容有些寒冷，“你们这里有两个人动手，我刚来的时候可都看见了，我的车有行车记录仪，应该可以拍摄到一些视频。从现在开始，你们道歉也没用，明天你们跟警察道歉，然后再到监狱里跟狱警道歉！”
几人听完话怔了怔，他们的眼神有些复杂，可是施雨清已经不再看他们。而是站起身来关切地对着老人说道：“大爷，您刚才有没有碰到哪儿，有没有摔到？我们带您上医院看看。”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饱经风霜的脸上褶皱慢慢舒展，他的牙齿已经不剩几颗，嘴唇也凹了进去。但他还是笑着说道：“姑娘，我没摔着哪儿，你们不用太操心。今晚得谢谢你也得谢谢这个小伙子，要是他没在，我一个没用的老头又得受欺负了。”
我皱了皱眉头，“又受欺负？大爷，这几个人是不是经常来找麻烦？”
大爷笑容有些落寞，随后苦涩的点了点头。
“不要紧，我一个老头也不在乎这些，我无非就是少卖几碗饺子，他们晚上喝酒，肯定也是饿着...”
大爷的话让我心头一震，我转过头去，怒声对那三人斥道：“你们几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想想你爹你妈！他们要是这样你们心里什么感觉？一群畜生！”
我恨恨骂道，恨不得再上去给这几人两耳刮子。
这几人竟也没有反驳，头微微低着，脸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老人叹了一声，没再多语。
老人这幅样子让我心里一阵阵压抑，穷苦的底层人民，他们连受到不公平的对待，甚至说受到侮辱都不想去反抗，是生活，是这个社会让他们寒了心。可是我又能改变什么呢，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老人...
我再次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一阵无力感席卷我的身体。每当我见到这种情景，我都会难过，难过的压抑，难过的委屈。尽管我自己生活的也不如意，但是我却偏偏还是见不得这人间疾苦。
烟雾在我眼前消散，这个世界让我有些迷茫。
身后一阵脚步声，这三人竟然来到了老人面前，他们几个掏了掏身上的口袋，几人掏了好久，终于掏出了几百块钱出来。
“老大爷，这钱您拿着吧，我们几个吃了几碗饺子，又把凳子弄坏一把，回头您就自己去买。”
那个一直站后面的胖子此时拿着钱对老人说道，仔细看他嘴角向下垂着，正低着头嘴角微动。
“几碗饺子不值几个钱，你们找点正事儿干，年轻人少喝点酒。”大爷摆了摆手，不接这个钱。
他们几人又看着施雨清，施雨清的眼神依旧冷淡，但相比之前还是稍微缓和了些。
“别看我，大爷说原谅你们的话，你们就可以走了，不原谅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几人又把眼光投向了老人，脸上的哀求之意很明显，大爷无奈的笑了笑，终于沙哑道：“那你们把钱给那小伙子吧，让他拿着这钱去医院看看。”
老人指了指我，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几人又兜兜转转把钱递到了我面前，看着这几人东拼西凑出来的几百块钱，我那会儿愤怒的心情也稍稍缓和了些许，这几人一看就不像有钱人，见他们这副模样，我也不想再刁难他们。
把钱接过，我放在了桌子上，道：“你们这几人还算有点良心，能知错就改，也劝你们找点正经事做做，这么大人了在外喝酒惹事。你们这是遇到这个姑娘，这个大爷，他们是好心人。下次可就不一定乐，真进了监狱想想你们家里父母。”
叹了口气，
“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别来惹事了记住了没？”
“记住了记住了，我们只错了....”精瘦的男人也收起了那不服的脸色，头低着嗫嚅道。
施雨清摆了摆手，这三人又看了老人和施雨清一眼，脸色复杂的离开了。
四周又是一片安静，只有刚刚烧热的锅里还冒着些热气，老人又看向了施雨清：“丫头，你是不是跟这小伙子闹脾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