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神纪

《信仰神纪》

第20章年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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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宇辰加入“幸福互助交流群”后已经过了将近一年了,期间季宇辰在他们的帮助下逐渐乐观了起来,虽说外界依旧恶意满满,但至少能有一个避风港。

季宇辰敲了敲门,他正拎着一袋水果,虽说己经来了很多次了,但今天的日子有些特殊,今天是联邦的新年。

脚步声传来,在门前停了片刻,看清是季宇辰来了,略微有些厚重的门打开了。

“季宇辰来啦,还带了水果?不用带的啦,这么客气干什么?”孔庆芳看到了季宇辰带的水果,有些叱怪的说道。

孔庆芳看上去就像是位邻家大姐姐,她平时特别喜欢吃零食,也经常给季宇辰买各种小零食吃。她是因为受到一些事情的牵连才会变成这样,遭到了针对,没有固定的工作,只能打零工。

“因为今天的日子是新年嘛。”季宇辰说道,声音透着淡淡的喜悦。

“好吧,进来吧,你还不是最后一个到的。”孔庆芳接过了水果,顺便还摸了摸季宇辰的头,对他说道。

“哦?还有谁没来啊?”季宇辰问道。www.qixinyuan.com.cn 米妮小说网

同处幸福互助交流群中,大家也都是好友,再加上全员都没有在昌裕市的亲人,于是大家决定过年都聚在一起过,今年刚好轮到了孔庆芳家,至于为什么不到饭店去?当然是在家才有过年的味道啊好吧,其实是因为穷,除了季宇辰,其他人的房子都是租的。

“戴卫芬和梁福军他俩还没来。你随便坐吧。”孔庆芳回道。

季宇辰应了一声,走进客厅就看见了正在玩着终端的闵瑞祺和汪锡东。

“闵叔叔好,汪哥哥好。”季宇辰礼貌的向他们打了声招呼。

他们看见季宇辰来了,也放下了终端,汪锡东笑了笑,问道:“看样子心情不错嘛,最近学校了怎么样了?”

季宇辰听闻脚步微微一顿,挠挠头,说道:“学校里还是那样,虽说有点烦,但是不影响我学习。”

孔庆芳将季宇辰带来的水果放到了桌上,向汪锡东叱怪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不能聊点别的吗?”

汪锡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不过我们今晚吃什么啊?”

闵瑞祺则白了汪锡东一眼,数落道:“我看你就是老毛病又犯了,要不是你这张嘴贱了点,当年说不定还有人帮你。”闵瑞祺看出了他想转移话题,但丝毫不给他机会。

汪锡东也不客气,回怼道:“当年是因为那混蛋的势力大,就算有人帮我也没用。”

别看现在这俩人在吵闹,其实他们的关系很好,互怼是他们的日常了。或许只有阴阳人才能适应阴阳人吧。

而季宇辰则是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接过了孔庆芳倒的饮料,喝了起来,不参与他俩的任何争论。

汪锡东当年是术法学院的学生,略微精通阴阳语,虽说如此,他也只是难相处了一点,人还是很好的,同学之间也不会介意他这点小毛病。而真正让他在学校里混不下去的原因是由一件事引发的,一个女孩被一个富家子弟纠缠不清,但因为那富家子弟的背景,所有人都装着看不见,而汪锡东当时站出来了,还搜集了证据闹到了学校高层,那时闹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最后的当事人,也就是那个女孩否认了一切不利于那富家公子的一切证据,那富家公子不仅一点事也没有,还反手一个诽谤扣在了汪锡东的头上,动用了背后力量将汪锡东踢出了学校,不仅如此,还让汪锡东无法再加入任何组织,只能回到城市内,寸步难行。

“你一说当年的事情,我想想就来气,那女的明明那么绝望,就不能再坚持下,说不定到最后我们就赢了呢?”汪锡东愤愤地说道。

“你都说她那么绝望了,你还让她坚持个啥,再说你们就算赢了又如何?学校高层大半都和那小兔崽子有关系,他能受啥子处罚?你和那女的都是草根,还不是他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遇到这种事就该当看不见,闹得沸沸扬扬,你自己讨不得好,那女的也过不下去。季宇辰你不要跟他学听到没有?”闵瑞祺再次白了他一眼,数落道,最后又看向季宇辰,指了指汪锡东。

季宇辰眨了眨大眼睛,抱着杯子,在那喝着果汁,见突然被点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歪了歪头。

汪锡东拍掉了指向自己的手,回怼道:“你别在这传递错误的价值观,”接着看向季宇辰,对他说道:“你别听他乱说,遇到这种情况,看不下去就该果断出手。”

接着又对众人说道:“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就算再给我次机会,我还是会站出来,但是我一定会做的更加完美,计划好一切,争取一下把他拍死。不然拖到后面,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不能给他们翻盘的机会。”

“你就得了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怕不是要死得更惨,跳得越高死得越惨知道不?”闵瑞祺是毫不客气,张嘴就来。

“难不成像你一样,冷眼旁观,最后连工作都丢了?”汪锡东貌似是真吵出了火气,吼出来这句话。

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汪锡东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上头了。”

闵瑞祺轻叹了口气,那张沧桑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痛苦,眉头微微皱起,就连语气也正经了起来,缓缓说道:“没事,我已经不介意这些了。”

“是我上头了,因为我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闵瑞祺看向汪锡东,有些感慨,接着说道。

“这些事我从来没和你们说过,你们一定都认为我是个没有良心的记者吧,但其实我以前也是和你一样嫉恶如仇的人。那时我锋芒毕露,见识了这个社会的黑暗,认为自己有义务而且凭自己的努力也一定能对抗这些黑暗,揭露并打倒它。”

“但是我太天真了。这个社会的黑暗大到让我绝望。”

“你们应该都发现了,你们在网上平时都很难看到一些大集团的负面新闻,仿佛那些媒体刻意去避开了一样,你们一定很好奇吧,那时的我也一样。”

“于是我去深入调查,去找寻蛛丝马迹,我找到了,虽然只是一些不大不小的负面事件,但我仿佛能感觉到其背后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也是那次,我受到了我上司的第一次警告,让我停下手上的调查,扔给了我大流的调查方向,还伴随着一笔钱。”

“大流的调查方向是什么呢?术法师的负面事件,普通人与术法师的矛盾,还有挖掘一些带动抵制集团的人的丑闻。那时我们媒体几乎所有人都在调查这些。”

“还有那比钱,都能抵得上我一年的工资了,都装在一张卡里。很显而易见不是吗?媒体与集团相互勾结,我没办法借助媒体的力量去调查了,放弃吗?接受上司的安排去挑拨社会矛盾?”

“呵。”闵瑞祺充满了不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气盛的时候。

“虽然我很想把那张卡丢到我上司脸上,但不行,我必须借助媒体的力量,而且这张卡也是证据,于是我去偷偷的调查。”

“从那条线跟进,我越是调查越是心惊,集团的负面事件不仅有,还有很多,并且还有很多人被集团迫害过,但奇怪的是,我只知道有那样的人存在,却始终找不到所对应的人。”

“终于,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找到了一个知情者的信息,而我找过去的时候,等待着我的并不是那个人,而是集团的人。”

“集团的人看见我似乎并不惊讶,他们给了我一张纸,上面有我的一切信息,拍了拍我的肩膀就离开了,我至今还记得那个人的眼神,眼中没有轻蔑或不屑,只是单纯的漠然,就如同看待爬虫一般。”

“后来,我回到媒体,被辞职了,理由是我受集团的贿赂,证据就是那张卡,那张来自集团的卡。记者受贿,隐瞒集团的负面消息,当时这件事报道出来还挺轰动的。”

“再后来,我去别的媒体诉说我的遭遇,去求职,但是他们都不相信我,或者都不愿相信我,没有一家媒体肯收留我。”

“我试图讲出这一切,试图揭露这些真相,即使没有人关注,即使没有人相信,但让我绝望的是我根本就发不出声,没有任何人能听到我想说的。”

“直到一年后,我都快吃不上饭了,有小媒体找上了我,要求我调查一些社会中普通人内心的暗面,揭露它,放任它,记录它。”

“我答应了,我放弃了我的理想、我的信念、我的尊严,按照他们说的做了。”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因为我的冷漠,我的冷眼旁观,我的见死不救,我被当成了整个行业的反面教材,是无数人指责的对象,是这个行业用来平息民愤的工具,我彻底告别了这个行业。”

闵瑞祺用低沉的语气诉说着这一切,看着汪锡东,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像是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汪锡东,我之所以一直打击你,是因为你太像当初的那个我了,嫉恶如仇,为了自己的信念不惜一切,但是啊,善良固然是好,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去行使它的环境了。”

“你也是过来人不是吗,那种仿佛全世界都在针对着你的感觉。如果黑暗只是局部,我们还可以抵抗,但现在黑暗已经连成一片,把我们包围,将我们分割了,我们连自保就已经很困难了,不是吗?”闵瑞祺看着众人,自嘲地一笑。

“季宇辰,我并非是想让你和我一样堕落,丧失自己的良知,变成这片黑暗的一部分,我只是想让你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下,千万不要和黑暗对抗,它们盘根错节,似是独立又相互连成一片。不要像我们一样,什么也没做成,就白白浪费了此生。”说完,闵瑞祺叹了口气,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汪锡东的眼神也有些黯淡,对着季宇辰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说道:“季宇辰,我不得不承认,你闵叔叔说的对,你还是别学我了,我的人生已经证明了我的失败了。有些事情不是单单凭借着一腔热血就能做到的。”

季宇辰点了点头,神色也有些落寞,他们说的他都能听懂,正因如此,季宇辰才会感到深深的无力。

客厅里的气氛低沉了下来,见此,孔庆芳赶忙从这沉默中走出,活跃气氛道:“今天可是新年,大家别这么愁眉苦脸,话说梁福军和戴卫芬她俩咋还没来啊,我打个电话问问。”

汪锡东也反应了过来,对着闵瑞祺说道:“你瞧瞧,你今天说这干嘛?多破坏气氛。”

闵瑞祺则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这不是有点触景生情了嘛,大家别介意啊,我随口说说的。”

季宇辰抱着杯子,滋溜了下饮料,酸酸甜甜的,舔了下嘴唇,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点了几下头。

“什么?你先别激动,慢点说。”

孔庆芳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神色骇然,紧接着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缩了缩脖子,捂了下手腕上的终端,重重咳了咳,柔声继续对话道:“这样吧。你们先呆在那,我们马上就来看看,一起商量办法。”

“好。”

“知道。”

“我们马上来,等着。”

孔庆芳切断了通话,面色沉重地看向众人,说道:“梁福军出事了,问题很严重,我打算过去看看,你们呢?”

汪锡东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闵瑞祺则说道:“我们肯定是要去的,他现在人怎么样?”

季宇辰也是脸色凝重的看着孔庆芳,就连杯子也放下了。

孔庆芳一脸担忧,说道:“很严重,他好像把他的元核卖了。我们现在就赶紧过去吧,季宇辰,你要不先回去?”

季宇辰则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我也要去看看梁叔叔。”

季宇辰也没想太多,毕竟受了别人近一年的照顾,这种时候是一定要去看看的。在季宇辰的印象里,梁福军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挺和善的,对他也挺好,经常和他聊天和讲解修炼的事情。梁福军和戴卫芬住在一起,他们很是亲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结婚。

汪锡东听到孔庆芳说的话后惊得站了起来,连音量都不受控的变大了,说道:“我靠,他不要命啦,连元核都卖?不行,我们必须马上过去。”

闵瑞祺听闻也是脸色沉重,冲着孔庆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汪锡东的话。

闵瑞祺身为前记者,当然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在联邦,买卖人体元核是重罪,这被视作是对神的蔑视,任何人不得以此获利。而从活人身上取元核买卖更是重罪,无论是买主还是卖主甚至是手术机构等所有参与人员都要受罚。修炼者去世后的元核一般都会交给直系亲属,也可以由本人决定交予何人,其中不得涉及金钱交易。

孔庆芳这时已经换上了外套,穿上了鞋子,向三人招了招手,三人也是连忙穿上了鞋子,跟着孔庆芳出门,到了小区外,找了辆计程车就往戴卫芬和梁福军他们家赶。

计程车正好能坐下四个人,孔庆芳坐在副驾驶,其余三人坐在后排,季宇辰则是坐在最右侧。

看着车窗外面繁华的街景,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他们脸上幸福的笑容,季宇辰仿佛感觉和他们身处在两个世界,一窗之隔,却又像是世界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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