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游是外行看热闹，明昭是内行看门道。

去往中央广场这一路，明昭都在仔细观察这披萨饼里的空间设置和相关设施，孙衍这么敏锐的人既然觉得这饼里有古怪，那就一定是有不同寻常之处。

0000、0001、0010、0011、0100、0101……这饼里用的竟然都是二进制数字标牌；方位显示不是东南西北，而是N、S两个磁极的闭环曲线……原来那两艘饼都没弄出来这么多的说法，看来孙烟鬼所言不虚，这饼确实是有点意思……

明昭就这么边看边想边走，没一会便走到了披萨饼飞行器中央广场的超级大舞厅。

“中央广场”听着挺大气的，其实就是这饼的中心地带，在披萨饼的最左边还有一个广场叫N场，右面还有一个广场叫S场，中央广场取值在NS之间，广场的垂直上方就是披萨饼的驾驶室。

“超级大舞厅”也就是听着大气，地方撑死也就是个土豪家的大客厅，如果这个超级大舞厅是xxxl，那泰坦尼克号中间跳舞的大舞厅就是xxxxxxxxxxxxxl。

在超级大舞厅门前刚一站定，明昭就听门厅前的自动id感应系统友情提示道：id冲突，id冲突，厅内已有倒霉蛋，厅内已有倒霉蛋。

明昭呵呵一乐，这提示提的，真损。

既然这地儿进不去，那就再换一个能进去的地儿，明醉神可不是一个善于等待的主。一个闪身，明昭整个人就在门口消失不见了，等再现身时，他人已经晃在了超级大舞厅里面。

舞厅里全是人，头顶上闪着各种五花八门的id名称，不过可能是处于对安全的考虑，除了di之外，就不再显示其他阈值了。

既然是超级大舞厅，那来了不能白来，明昭晃晃悠悠就跟着跳起了慢四，可能也确实是明昭这颓废痞子范挺招人的，明昭刚没晃悠几下子就奔过来个大美女邀请他当舞伴。

想到边斯年那个小崽子都能做到不近女色呢，自己这老爷们也得检点点，于是明昭极为真诚地回绝道：“不好意思，我对雌性物种过敏。”

“……”那女人甚为无语：还有这种过敏症状呢？涨知识了。

女人太可怕了，有些轻微社恐症的明昭为了不再招惹上雌性物种，便直接去找果真在最前面领舞的孙衍。

见到孙衍，明昭一把将人拉出队伍：“行啊，孙烟鬼成孙领舞了，据说街头广场舞大妈领舞名额的竞争老激励了，你这还挺能混的。”

孙衍一看猛拉自己的人是明昭，马上凑到他身前问：“你醒啦？你怎么进来的？”

“废话，不醒我梦游啊，这地就一破墙围着，我一隐身、一穿墙就进来了。”明昭说。

“就这么简单？”孙衍问。

“就这么简单。”明昭说。

“既然这么简单，那不就是说这舞厅其实还多混进来很多神隐？”孙衍马上以此类推。

“并不。我进得来，不见得他们也能进得来。我在这个宇宙里是以物理形态存在的生命体，而其他玩家只是虚拟状态的数字产物。我能穿的墙具备的是游戏既定程序下的物理属性，而他们需要穿的墙是数字形态下的虚拟物体，对于玩家来说，对抗程序是非常难的，对抗成功了就是游戏bug，是需要修补漏洞的。”明昭说。

虽然明昭说的有点绕嘴，但孙衍还是马上就听懂了：“就是这面墙只有你和韩阳能穿过来。”

明昭把胳膊往孙衍的肩膀上一搭：“bingo！跟孙烟鬼说话就是省时省力，跟剩下那俩沙雕组合说话一天真是费死个劲，就我刚刚说这些，我说完一遍就忘的话，那俩傻玩意不让我重复个十遍八遍的，肯定听不明白。”

“呵呵，思斯组合也没那么笨。”孙衍说。

“真不聪明，没你聪明。”明昭说。

“哈哈哈哈，能被明醉神夸聪明，得劲！”孙衍笑着说，待新音乐一起，孙衍提议道：“来一个。”

“来呗，一个交际舞，谁还能不会咋的！”明昭说。

“也娘胎里学的？”孙衍问。

“切，基因里带的。”明昭说完这两人就开始边跳边交流。

孙衍顺着舞步把明昭往披萨饼所谓的N极位置上带，便带便说：“你发现了吧，这里的方位只有两级，没有东南西北。”

“发现了，而且这里都是二进制数字。”明昭说。

“我原来一直都在思考这样设置的用意，但当我发现了一件更古怪的事以后，这些事已经没有精力思考了。”孙衍说。

“什么古怪的事？“明昭问。

”这里有人在逐渐消失。”孙衍说。

“消失？”明昭反问道。

“对，消失。已经有30个人从这里消失了，并且通过没有引起丝毫的骚乱来看，应该是有30个队伍都从这里静悄悄的消失了。”孙衍说。

“可能人家就是不再来跳舞了呗。”明昭说

“不，就是消失了，我让汪汪感知过，这个宇宙已经没有这个id了。”孙衍对自己的判断有极高的自信。

“被谋杀了？”明昭继续问道。

“不知道，反正就是没有了。”孙衍说。

“可是这不应该啊，这里又不是真实的人类世界，在这里消失顶多就是在地球上注销个游戏账号，所以就算消失了，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吧，他们又不是咱们红血人。”明昭说。

“你问到点子上了醉神，我怀疑这是个双重宇宙。”孙衍说。

“什么？双重宇宙？”不是科学领域不断探索的平行宇宙，也不是那些脑洞大开的双生宇宙，而是扑街码字员又自己编了个土了吧唧的双重宇宙，明昭觉得孙衍这个提法简直雷人极了，

“没错。醉神，我下面说出的话，可能是在的智力范围内，推导出的最有可能的，一个可能了。

在前两个星云系我们确实还是在《末日穿梭》游戏框架内的，但从许老大星登饼开始，我们其实就进入到一个双重宇宙中了。这个双重宇宙，如果没人说，那就算是我自创的。如果有雷同，那就算我抄他的吧，反正我是想不到比这更土又更确切的词了。

所谓的双重宇宙，简单来说，就是原本的两个平行宇宙，突然重合了。

重合以后，这里的人，所有人，就是两个地球的生物体发生了碰撞，再加上咱们10个穿进来的红血人，就等于是三个宇宙生命体，在这个相互交叉的双重宇宙里遭遇了。

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们所穿越来的那个地球玩家眼中的npc其实是另一个平行地球人类生物玩家的本体。

而我们所穿越来的地球玩家本体，则变成了平行地球上的npc。

然后由此推倒出，也许在这里消失的人，并不仅仅是在游戏中注销了id，而是在两个地球空间上，也会同步消失。这个舞厅其实就是这场诡异杀戮游戏一点点拉开序幕的序厅，现在游戏已经开始了，游戏玩家们正在围猎彼此眼中的npc，而在背后操作这一切的是谁，我们全都不得而知。”孙衍说。

“那个……烟鬼啊……你能再说一遍吗，我觉得我耳朵是都听懂了，但脑子有点没理解上去。”明昭说。

“不能了，你没理解上去就对了，这一切也都只是顺着刚刚的思路往下说的，其实我自己说完都没能理解上去。”孙衍说。

两人交流到此，舞曲音乐也跟着戛然而止。

见没了音乐声做掩护，孙衍附上明昭的耳朵道：“注意看一会追光打到的那个人。”

果然，没过一个抻懒腰的时间，就有一道光从天棚上投射下来，然后这光晃了几晃，最终晃到了孙衍身上。

明昭目不转睛地瞅着孙衍看：“这光怎么打你这来了，我真是想不注意看都不行了。”

站在追光里的孙衍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和明昭开玩笑了，他面色铁青地说：“之前被追光打到的那30个人，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