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记

《康乐记》

第 50 章 第050章你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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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瑾从来不认为她们为了所谓的名节,就应该罔顾事实的真相,不肯去探究。

长乐现在命悬一线,原本不重的伤,却被人在药里动了手脚。如果不是陈瑾敏锐,长乐就算不摔死,最后也会因为伤口发脓溃烂而死。

很显然,这是有人要置长乐于死地!

既然如此,就算长乐现在生死未卜,难道他们就不该为长乐找回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也不说长乐摔落马车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她伤口上的药,那里面是什么,刚刚太医说的够清楚了。

“事情已经很明白,我们还要因为诸多的顾忌,不去查探真相,那就是给动手置人于死地的人,更多的时间抹去所有的痕迹。

“证据,不管我们有多少的猜测,都必须找到证据,只有握着证据才能让幕后的黑手,纵然早有准备脱罪,也只能徒劳无功。”

陈瑾也希望这一切都是意外,也希望陈家的人,终不是那么狠;不至于为了自己,连这样一个骨肉亲人都可以轻易杀掉。

要是真的碰上这样的人,陈瑾更会惊心动魄,更加难受。

“公主。”再劝陈瑾那也劝不住,陈瑾都打定主意了,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听从陈瑾的安排。

“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我会守在长乐的身边。四皇子府守卫森严,让人里应外合,小心着点。”

“一旦证实我的猜测是正确的,立刻把人带过来。如果四皇子的人胆敢拦下,只管把事情闹大。”

陈瑾很清楚到了这个份上,陈衍绝不可能再跟她善了,她也再未对陈衍有任何的企望,那就不必有所顾忌,就按正常的流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全玉应下传达,里应外合,事情可远远没有那么容易。

再怎么不容易,既然陈瑾已经发了话,有些刚到陈瑾身边的人,如果连第一件事都办不好,又怎么让陈瑾相信他们。

太医一直给密切关注长乐的情况,定时换药喂药。

到了半夜长乐开始发热,一时间太医急忙指挥人为长乐降温。

陈瑾所知道的物理降温办法,用冰,或者用高纯度的酒擦身。能用的办法全都用上。

好在慢慢的,长乐的温度降了下来,同时容未他们这些人也回来了。

“公主,世子惊慌失措的承认,虽然,公主跌落马车是意外,可的确是他让四皇子妃在郡主的伤口上动手脚,置公主于死地。”

回来的不仅仅是容未,还有直接被抓来的陈荡,人被丢到陈瑾的面前。

陈荡看到陈瑾的那一刻,满目皆是不可置信的追问:“姑姑竟然让人装神弄鬼吓唬我?”

“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你若不是做贼心虚,做出这天.怒人怨,残害骨肉的事情,又怎么会不打自招?”陈荡一身常服,衣裳有些凌乱,狼狈的想要站起来,想同陈瑾好好的争论争论,陈瑾走上去一脚踹向他的肩膀,将人踹倒。

“别担心,事情不会由你一个人全部揽下,你的母亲竟然一样心狠地不把长乐当回事,她的供词同样重要。我怎么能放过她?”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陈荡,看着高高在上的陈瑾,声音冰冷的提醒他。

陈荡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陈瑾,难以想象陈瑾既然会算计他们。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们怎么看待我的我心里有数,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想把天下的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们还没这个资格。”陈瑾知道,陈荡绝对没有料到,有一天陈瑾会步步为营,引他们入彀中。

“把他带过去看押起来,等我把人带回来了一并处置。”陈瑾竟然已经确定了,现在要的是证据。

“姑姑,姑姑,我是你的侄儿,我是你的侄儿啊!”陈荡明白,陈瑾下定决心,一往无前,绝不会因为他的哀求饶恕他,终还是舍不得放过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你如今想起来你是我的侄儿了,你可记得我是你的姑姑?你可记得那是你的姐姐?”陈瑾一语双关,她自小待陈荡不薄;长乐对他这个当弟弟的也是捧在手心。

如果陈瑾的事能找借口,说陈荡是鬼迷心窍;陈荡让人在长乐的药里动手脚,这是要置长乐于死地。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心狠手辣,不念骨肉亲情,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带下去!”陈瑾不愿意再看陈荡一眼,这件事她必然要弄个水落石出,也要人证物证俱在。

“走!”命人将陈荡拖下去之后,陈瑾直接出门。

“公主这是要去哪?”一群人跟在陈瑾的身后,人带了不少,众人却拿不准陈瑾大半夜的要往哪儿去?

“四皇子府。”

“这个时候去四皇子府未必能进。”陈瑾今日要救长乐的关键时刻都没冲进四皇子府,虽然那也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现在这大半夜的想进去也进不去。

“此时彼一时。今日不想闹起来我不进四皇子府,如今却是四皇子要安抚我,必然会请我进去。”陈瑾手中捏着一个陈荡,倘若陈荡做下的事传到顺帝的耳朵里,对陈衍来说等于雪上加霜,那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陈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跟随陈瑾的人谁又敢再继续阻拦,唯老老实实的跟在陈瑾的身后。

夜已经深了,早已是宵禁的时候,陈瑾的马车一路避人抵达四皇子府上。

四皇子府上的人看到陈瑾微微一顿,没有像从前一样直接把陈瑾放进去。

陈瑾吩咐一旁的田埂走过来,交代了一句话。

田埂老老实实的听完,传达过去。

门口的人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跑进去禀告陈衍。

不过一会儿,府门开了,陈瑾被请了进去。

前日是陈衍上门,今日到了陈瑾上门。

原本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如今他们的关系,哪里看得出来实属平常呢。

陈衍大半夜的被陈瑾使人唤醒,其实一夜也未曾入眠,一桩接一桩的事,桩桩都让陈衍焦头烂额。只是刚刚躺下罢了。

“深夜来访,果真是没有半分规矩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既然敢肆无忌惮。”一照面,陈衍直斥责陈瑾没有规矩。

“有功夫管我的闲事,管管你的儿子,你的妻。”陈瑾实在想不明白,陈衍哪来的脸敢顺斥于她。究竟是谁没有规矩。

陈衍从未见过陈瑾如此一言不合即出言相讥的模样,不,更确切地说,陈瑾待他这个兄长,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何时如眼前这般争锋相对。

“你的儿子想杀你的女儿,你的妻更是帮凶。瞧瞧看,这就是你家。成了什么模样?当真是物以类聚?”陈瑾轻蔑扫过陈衍,刺激得陈衍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放肆!”

“我来不是听你训斥教训我,更不是的瞧你装模作样。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四皇子妃跟今日参与杀害长乐的人交出来;要么,我把事情闹大。好叫天下人都看一看,你是如何的有其父而必有其子。”

陈瑾的来意很清楚是,四皇子妃既然敢为了儿子做出杀害女儿的事情,便怪不得陈瑾要她杀人偿命。

“凭你空口白牙就想诬赖皇子妃,你是不是疯了?”陈衍虽然有所顾忌,也不等于他没脑子,怎么看陈瑾都不像是手里握有证据的人。

“空口白牙?在兄长的眼里,难道我是这样毫无准备,心无城府的人。我既然敢来,自然手握证据。我跟兄长打个招呼,那是给兄长机会,不至于受他们牵连。”

“这件事兄长不曾参与,我自不会把过错怪到兄长的头上。他们意图杀人,杀人就得偿命,一个都休想逃。

“如果兄长不肯把真正的凶手交出来,甚至有意包庇他们,那我就把兄长视为同党。

“虎毒尚且不食子。兄长的名声虽然一落千丈,若是再闹出残杀骨肉的名声,这一辈子,兄长休想再有翻身的机会。”

陈瑾的态度一向分明,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逃之夭夭。

陈衍如果说从前还怀疑陈瑾的杀伤力,他是如何落到今日这般地步的,亲身经历,刻骨铭心。自然不敢再犯同样的错误。

面对陈瑾的威胁,陈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人交给你难道就能保全我吗?”

“权衡利弊,作出对兄长最有利的选择,这也是兄长的本事,兄长不要告诉我你不会。”

“证据已经在我手中,我只要拿到四皇子妃的口供而已,不代表我必须非要不可。可我今日竟然来过四哥府上,那就是说,今日四哥不肯把人交给我,是不是也可以证明四哥也参与了这件事?”

似是而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些足以让陈衍有所忌惮,不敢肆意妄为。

“你可真是算无遗漏,把所有人的心思尽握在手中。”陈衍盯着陈瑾,忌惮和冷意。

从前陈衍就知道,陈瑾在顺帝的面前能够一直得宠,所凭的并不是出生时带的那份祥瑞,更是因为陈瑾懂得顺帝的心思。

那不是陈衍可以相比的。一个能够猜透帝王心思的人,又怎么会不知这天下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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