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肃通完电话,谢灵均开始在办公室沉思。

她仔细翻了翻手机通讯录，再结合脑海中的记忆，播通了第一个电话。

“您好，莫总，我是UA的林洛然，上次方案会我们见过。”谢灵均很快自报家门。

电话那头的人迟疑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回想，“哦，林总是吧。”

“林小姐，你有什么事？”他换了个称呼，语气显得有些暧昧。

谢灵均撇了撇嘴，这个莫总还当做不记得她。在谢灵均的记忆里，上次方案会，这个莫总对林洛然可是惊为天人，言语中多有暧昧，而林洛然顾忌他是UA数一数二的大客户，也并不好直言得罪，只能跟他虚与委蛇。

没想到男人真是现实，眼看着UA就要败落，林洛然身上再也没有那层光环，这个莫总也开始端起架子来了。

“莫总贵人多忘事，上次会后我们敲定的那个滨海17号地，说是直接委托给我们UA，直到现在也未收到贵公司的正式来函呢。”谢灵均想到UA目前的状况，忍着恶心继续说着。

“这件事我早就交给底下人去办了，怎么还没办好吗？那我再去催催，只是不知道林小姐有没有空赏脸周末一起吃个饭？”

对方暗示意味十足，谢灵均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

哪是底下人办事不利，明明就是他故意卡着，等着林洛然乖乖送上门，好趁人之危。

想到原身林洛然孤高的性格，面对现实的压力，一旦低了这个头，恐怕会完全会崩溃，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思虑片刻，谢灵均回答：“莫总客气了，该是我请您才对，我订好位子，您周末一定要赏光。”

而对于谢灵均，到底是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与莫总定好时间，谢灵均接着拨下第二个号码。

“袁总您好......”

还没等她打完招呼，对方匆匆说了句：“不好意思，林总，我这边马上要开个会。”无广告网am~w~w.

话音刚落，手机里便想起“嘟嘟嘟”的声音。

接下来的几个电话，对方不是说“要参加会议”，就是“在外出差”，更有甚者，根本不接电话。

谢灵均挑选的这几个对象，都是与UA合作了许多年的老客户，互相除了利益关系，也有几分情谊在，而结果告诉她，人情冷暖，不外如是。

反到是对林洛然另有所图的那个莫总，虽然手段稍显下作，但相比之下，都显得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把公司现在所有在跟进项目的负责人都召集到一会议室开会。”谢灵均给助理发了个信息。

谢灵均则是在更衣室好好收拾了一番，一丝不苟地走向会议室。

不知道是这个行业的通病，还是因为UA前景不再，谢灵均在这感受到的最大的特点就是懒散。

等到谢灵均进入会议室，坐好，整个会议室仍旧只有她一人。

“不知道林总又抽什么风，开什么会，浪费我的画图时间。”

门外隐隐约约响起不满的吐槽声，也有人在附和认同。

众人一推开门，吐槽声戛然而止，负责人们脸上都露出尴尬的神色，谁都没想到谢灵均会来的这么早，其中一人更是躲躲闪闪，眼神不敢投向她。

谢灵均心中明了，刚刚在门外抱怨的应该就是这个人，但她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示意大家先各自找位置坐下。

她盯着表，十五分钟后，断断续续进人的情况终于停止，数了数，正好是25人。

“林总，还有两个负责人出去汇报了。”助理提醒到。

谢灵均点点头，表示知道，沉静的目光扫视了每个人一眼，被看到的人都下意识改掉有些懒散的姿势，挺直背坐好。

“把大家临时叫过来开会，我也是从业人员，知道是耽误大家的画图时间了。”

听着谢灵均不带感情地吐出这样一句话，众人当然不认为这是老板真的在给大家道歉，更是不敢放松，尤其是在门外抱怨的那人已经完全低下头，生怕会被谢灵均点名道姓。

“先各自聊一聊目前手上项目的进展情况吧，最近公司是发生了一些危机，在座的各位是公司的中流砥柱，想必也都想知道UA到底还能不能存活下去。”

话音刚落，其中一些人脸上就露出被戳中小心思的神色，谢灵均不置可否，示意从右手边的第一位开始。

负责人们都只是收到开会的消息，没提前做准备，但毕竟能到项目负责人的位置，平日里向甲方汇报都习惯了，第一个人只是顿了一下，便自然地开口：“我手上目前有G市产业园和H市办公大楼两个项目......”

对方简单的介绍了手上项目的情况，用时三分钟，谢灵均点点头表示认可。一个人开了头，其他人便心中有数，知道老板想要听什么。

刚开始几人只是机械地学着前面的人介绍着自己手中的项目，但渐渐的，谢灵均的神色众人看不出来，在场的负责人们听得神色都渐渐认真起来。

每个负责人平时里只管着自己手中的几个项目，最多与别的团队有合作时还能了解到其他的项目，对于公司整体的情况，大多数人都是不明了的，听着一个个负责人讲解下来，在场的人好像对公司更有了一个宏观的了解。

一圈听下来，UA的情况不算太好，在抄袭事件后，就没再拿到一个大型的项目合同，中小型的断断续续也签了一些，但相较于往年还是少了。

这个结果却已经让这些中层员工大出所料了，眼看着UA陷入丑闻，再加上上层元老们纷纷出走，给他们中下层员工营造出的氛围便是UA已经完全不行了，大家趁早逃命吧，这使得这些负责人们大部分也无心工作，都努力地找着下家。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看这个情况,与以前相比,UA确实降了几个层次，但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至少还没到让他们这群中层员工操心公司会不会破产的地步。

看着在场的众人都好像吃了颗安心丸，神色比刚进来时好了不少，谢灵均心中好笑。

“最近公司是走了不少老员工，在这个危机的时刻，我也不去纠他们的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不过，你们只从中看到了危机，有没有看到，在你们上面层级的人都走了，接下来，谁更有机会顶上去呢？”

“从外直接招聘空降？”谢灵均边说边摇了摇头。

“还是说......”她又扫视了众人一眼，留下未尽的话语给他们去体会。

负责人们的一些小心思已经在心中转开，小老板说的没错，这是UA的危机，却也是他们的机遇，谁能笃定UA就不能闯过这关呢，如果他们现在离开，凭工作年限去别的公司也是同级别，但留在UA，没准能往上跃升好几个级别，在他们这行，工作年限与能力同样重要，两个选择的优劣，值得他们好好斟酌一番了。

送走面露沉思的众人，谢灵均坐在原位无声地笑了笑。

人心就是这么容易操控。

但对于谢灵均来说，重中之重，还是要洗脱UA与林洛然身上的抄袭之名，名声面对小客户时可能显不出什么，但一旦UA一直背负着这个骂名，可以说未来一定与超大型项目绝缘了，越是重要的项目，对方越会考量合作方的品牌名声。

仔细回忆了这个世界的情节，谢灵均突然灵光一闪。

男主阮柯她现在还不能贸然对上，但女主李萌心倒可以先接触，毕竟李萌心对于整件事也是知情人之一。

她拿手机操作了一番，很快找到了李萌心的微博账号，这是她的一个小号，故事里，李萌心经常在里面诉说自己对阮柯的爱意，后来，她幡然醒悟的那晚，一条条删除了多年的心情记录，然后注销了账号。

--爱一个人可能就是永远的仰望着他吧。

最新一条微博，正是发布于昨晚。

--姐姐，看完了你全部的微博，我也曾经爱过一个让我时刻仰望的人，只是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我实在是坚持不了了。但我真的很佩服你，抱抱你，总有一天他会看见你的。

谢灵均发了这样一条私信给李萌心，还有什么比感同身受更能引起共鸣的呢？

不久后，私信显示“已读”，但对方没有回复，谢灵均也不在意，正常人都会有警惕之心。

而谢灵均，则是真的开始认真阅读李萌心的微博，一条条，像是做研究一样，想要接近一个人，必须得去真正了解她。

她也随机地给一些微博点赞，故意一直在李萌心面前显现存在感。

可能是没想到这个完全当做日记记录的小号居然会引来他人的关注，李萌心慌乱间开始删除微博。

谢灵均每一刷新，微博数便少了几个，凭借着她的记忆，都是些感情十分露骨，让人读起来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话语。

控制不住“哈哈”的笑声，谢灵均不由想，这个世界的女主，还真是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