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背上，神秘男子满是惊叹，鼓着手掌。
李玄也不说话，只是穿着粗气。
肩膀上，被削掉血肉的地方，鲜血仍在往外渗，但却比之前好很多。
空气中，血腥儿依旧浓郁。
剧烈的疼痛，也依旧侵袭着李玄的神经。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管了。
那道先天真元，几乎将他所有的本事都比出来了。
他有些被吓到，原以为自己也算小高手，可以稍微浪一点儿了。
不曾想，眼前这个家伙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只防着这个家伙不会继续对他出手，不然，以他如今的实力，似乎还真反抗不了对方。
毕竟
人家随手一指，就逼出了他的浑身解数。
“你在防备我？”男子笑了，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有意思。
扬了扬手，他重新将那枚“青天令”扔向了李玄。
“这东西，真正属于你了。”
抬手接住令牌，李玄忍不住龇了龇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势，默默将令牌揣入怀中。
现在不是研究这玩意儿的时候。
“小子谢过前辈。”恭敬地喊了声前辈，李玄咧嘴一笑，主动释放亲近之意。
那男子也不拒绝，只是笑吟吟地看了看他，随后将目光定格在他的肩膀之上。
“没想到，被我的真元斩过后，还能恢复得这么快，你的肉身修行得很到位。”
李玄微微一愣，又瞥了一眼自己的伤势，随即笑道，“前辈谬赞了，都是侥幸，得那天雷之助，帮我开启了身体潜能。”
“天雷炼体？”男子眯了眯眼睛，也想起了这几日听到的那些传闻。
不过
他却是戏谑地眨了眨眼。
“小李子，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观你这具肉身的横炼程度，远远超过了传闻的千钧之力，绝非所谓的天雷开发潜能。”
“你是李青阳那小子故意雪藏的第二继承人吧。”
“他很幸运，你这第二继承人不错，撑起李家，绰绰有余了。”
男子目光深邃，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闻言
李玄嘴角挂笑，也不反驳他。
对方能这么想。
他也乐得如此。
至少
这样一来，他身上发生的那些惊世骇俗的事，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更容易被世人所接受。
天才被人妒忌。
神才被人忌惮。
而怪胎……举世皆敌也。
就在李玄心思流转之际。
空气忽生异响，不知何时，男子竟是出现在他身旁，不等他反应，男子大手一挥，抚上他受伤的肩膀。
下一刻，一道力量便从受伤处涌入，开始在李选的血肉中游走。
令他那只手都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舒爽感。
“前辈……”
“勿慌，毕竟是恩人之子，好叫你小子知道，本座可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随着男子的话音落下。
李玄便感觉到，自己受伤的肩膀生出一股奇痒，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感。
那痛感之强，让他忍不住吸着凉气。
他赶紧看向伤处。
他受伤的是右肩。
却见，原本被削掉一块肉的肩膀，那伤口处，此刻竟然有无数细小的“肉芽”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不过几分钟功夫。
原本碗口大小的切面，竟是长出一片“新嫩”的肌肤。
除了肤色不一样。
就像是从未受过伤一般。
李玄惊了。
呆呆地看了看远处，地上“躺”着的那片碎肉，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也是先天真元的力量吗，好神奇。”
这一刻，他真的震惊了。
这是什么夸张的玩意儿。
一道能量，不但能诞生自己的意志，还能不断吞噬周遭的力量补充自身，让自己永续，甚至，疑似还有模仿的能力。
可以通过模仿自己接触过的对象，幻化成对方的样子。
现在又展现出了近乎魔法、修仙功法一般的再生能力。
这尼玛还是武道范畴吗？
说是神魔之力更合适啊。
见他面露震惊，久不能语，男子轻笑一声，收回手掌。
“无需惊叹。”
“先天真元，乃是以天地元气为熔炉，合武者精、气、神三宝为一，熔炼出的大道之力，拥有怎样的神异都不为过。”
大道之力吗？
李玄喃喃道，看向男子，面有疑惑，“前辈，我有一问欲请教，不知可否为小子解惑。”
“哦？”
“什么疑惑？”
“同样是修行出来的力量，为何我的真气抵挡不住您的先天真元，差在哪里？”
“嗯？”
听到李玄的问题，男子先是一愣，看了他一眼。
好一会儿，才哑然一笑。
“差在质。”
“后天武者，实为炼气化神，而先天武者，已经炼神返虚，这个‘神’字，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这么说你可明白？”
“神？”
李玄眸光爆绽，似有所悟，抬手就是一道“斩神”挥出。
瞬间，那直接威胁到“真元大虎”存在根本的无形力量，再次涌现。
“前辈，您说的‘神’可是它。”
“是。”
“这么说，我也有‘神’，可……”
“你只是能驱动‘神’，但还没有‘化神’，再说了，你不正是靠它才反败为胜的吗。”
“不明白。”
“武者明意，意即为神，是人之意志经真气培元固本，强壮肉身后，以肉身为载体，外放作用于客观对象的心灵之力。”
“而如果能以这股意志，反过来作用于武者自身真气，二者相合，便形成了武道异象。”
“然，这样一来，意志便不再纯粹，是有意而为之的结果。”
“这样的境界，不过是堪堪触碰到了‘化神’的门槛而已。”
“真正要想‘化神’……”
“还需以自身所悟之‘意’洗涤自身，让这股‘意’与自身血肉因子彻底结合，融为一体，做到意在先发，犹如本能。”
“比如这样……”
男子话音甫落，豁然，身后那大公鸡昂头一叫，簸箕大的爪子闪电般抓出，摁下。
扑通
李玄来不及反应，一股纯粹的浩大意志便当头笼罩，瞬间将他压趴下。
强大的下沉之力，让他身下的地面再次裂开一大片。
“这是……”李玄艰难抬头，看向大公鸡。
只见那鸡，一改之前的无害形象，一双鸡眼格外凌厉，看着李玄，就像在看着一条亟待进食的“虫子”。
那目光之盛，竟让李玄隐隐有些心惊。
这就可怕了。
要知道，他可是有圣人果位加身，轻易不会有心境波动，可现在，他竟然在这只巨鸡的注视下，感到本能地惊惧。
这说明……
这只鸡让他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
“好了，收起来吧。”
男子轻轻抚了抚大公鸡，瞬间，那“摁”住李玄的力量消就失得无影无踪，大公鸡再次恢复了无害的样子。
男子看向李玄，眼带笑意，“感受到了吗，它那对食物的纯粹杀意，不限于招式限制，而仅仅只是自身意志的释放。”
“感受到了。”
“与你的‘意’相比，如何？”
如何……
李玄沉默，脑中飞快地推演起来。
见他这个样子，男子猛然目光一缩，有些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眼中浮现出几许期待。
一分钟后。
李玄再次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
“我懂了。”他看向大公鸡，有些慨然。
“比起它对食物的必杀之‘意’，我的‘意’不够纯粹，不够凝练，‘意’的纯度不够，其所孕育的‘神’就不够强大。”
“所以……”
“武道异象其实是一种错误的修行？”
旧的疑问去了，新的不解又来，李玄目光灼灼，再次看向男子。
而听他娓娓说来，男子眼底深处则闪过一丝精光。
这小子……
好惊人的悟性。
强行压住心中的震撼，男子摇头，轻声道，“不，武道异象没错，错的是……”
“你选择用它面对先天真元。”
“就像水流与冰，化凝水成冰，固然可以冰伤人，却也容易冰碎。化冰于水，虽不能轻易伤人，却也不易为人所伤。”
“武道异象与意的关系，就像水流与冰也。”
“形态不同，各有所用。”
“万物相生相克，纯粹的意天生克制先天真元，而先天真元……克制一切有形之物。”
克制一切有形之物？
李玄豁然心头狂跳，瞪大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