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困于囚

《子困于囚》

第91章大战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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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出战之人必死。两决两胜,神丘已然胜局。对方若要再战,无论输赢,都必须再死一人。

神丘一方本该就此打住,可作为管事显然想得更多。

他真的需要多杀一人吗?

比起杀人来,能让对方内讧显然更加重要。

只可惜,他没有想到会有人主动出来送死。

面对心怀死志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保住性命了吧?所谓弄巧成拙不过如此。

主事环视众人,面露不决。

须臾,便有一人领着云豹持剑而出,拱手道:“神丘俞年,愿领受高招!”

那人再行一礼:“请!”

俞年道:“道友行事,却非无名之辈,敢请赐教?”

“不敢!粗陋野夫哪有什么名号?”

再问无益,俞年擎出宝剑,再做礼敬,道:“请!”

如此多请,显尽了礼敬,这一战,必然是大有看头。

那人不再说话,双手持棒遥遥点来!

俞年不再做姿,侧身虚避,提剑空削。

虚招过罢,二人不再礼让,举步相迎,斗在一处。

棍棒势强,自然是大开大合,教人不敢硬接;

长剑灵敏,走的是机巧迅捷,又有云豹一侧照应。

一时间,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有道是功法难分善恶、兵器不辩强弱,自有优劣长短。

二人激斗半响,难分胜负:棍棒开合,长剑难涉其缨;长剑灵巧,强棍难追其踪……若无失误,如此这般,那便拼的是道行修为。

正所谓:兵者攻之所现,攻者法之所依,法者道之所表,道者术之所向,术者心之所藏。生死之间,方为道途。

“师叔,你看这局那个会赢?”未雨问道。

墨玉摇头道:“此一局只有生死,没有赢家,只是情势逼人罢了!”

寸执忽然插嘴道:“迂腐的玩意儿,结局早定,何必如此?”

墨玉偏过头,似笑非笑道:“岂不是执着?”

寸执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未雨三人少见他碰钉子,想笑又不敢笑,把脸蛋憋的通红。

二人斗了半日,两人一兽俱都气喘如牛,汗浸衣衫……那使棍武修忽然将棍子轮圆,逼退对手,大喝道:“诸位活命,莫忘旧义!”

话音落处,就地一坐,自绝经脉而死……

人若视我为贼,我必报之以窃;人若敬我如友,我又岂能杀他?

只是不曾让他知晓我的名字……

可惜了……

如此,三局已结。

商行沉默半响,竟不取那俘虏性命,只废了他的修为,赶了回去。

对方众人一起解下兵刃,收敛尸体,纵马向林中遁去。

场中唯留下那无人问津的俘虏,侥幸捡了条命,顾不得千恩万谢,忍着痛楚,远远辍去……

一场堵斗,说不得输赢,只是多了一个不胜唏嘘的人和一个更加可怜的人。

未雨叹道:“如此这般,究竟何益?”

未待让人搭话,寸执道:“兽逐口食、人向利往,此本性也!弱肉强食,便是天道,有何疑之!”

未雨闻言怔了怔,有些诧异的看过去。

寸执仿佛没有感觉,负着宝剑径自走了。

墨玉靠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大道无情亦有情,立身不同而已。因死而废生,因不平而忘公正,迷途如是……春生夏长秋没冬枯,方有生机。势低而水至、木低则成材,焉知非福?静以悟道、动生机缘,动静相间,无中生有!道以为道、以为非道,道亦有道、亦可无道,一念之间,生死渡也!焉可以利断之?”

未雨细细品味,有些似懂非懂,只能躬身称谢。

墨玉又道:“财权名利,虽处于大道之外,又在大道之间。真幻和虚实,看似对立,却也相生。财权名利,乐之为实、厌之成虚,生为实而死成空;问道长生,得道为真、未竟则幻,从于幻而生于真。故而,酒色财气不失其真、七情六欲不绝于大道也!需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事不绝而道不尽也!”

未雨思量一番,更觉深晦隐秘,还有心问一问,被墨玉伸手止住:“爬不稳,莫问走之事……遇事明理即为道、自明为修、自误为愚……”

未雨闻言,冷汗如雨,再谢。

自古道途有师,师从而前,往复而为进。

道途自觉者,又何止千万?万般千法,类人而行,终非正途。

道行,终是要自己走的。

一念至此,未雨便按下心念,径直上路。

墨玉见他如此,大笑道:“心归腑间,当是洒脱啊!子当自知,方为上人。有情无情,终非绝情……”

三小闻言,更有喜色。

唯有寸执远远冷哼。

世间机缘,便是如此。道不同的众人,却因缘而相聚、因缘而分歧。却走在了一处,不能不说造化奇妙。

知道而悟,难言寸进。终有顿悟一日,方知浅集而厚、进而有觉。若是弃了本心,集程千丈,也终是无益。

漂叶入水,若不自知,终是空走。足行一尺,问心留意,皆可言道。人生淌淌,行如漂叶,沾水自身,淀落尘埃,可知是自走还是空走?

风转云换,车马自流。西北之旅,当起前程。

天将黑时,并义忽然扭头说道:“放着捷径不走,非要趟这趟浑水!等着吧!下一战不会太远!”

见识了神丘的实力,未雨三人心里明白,一境的修者卷这样的争斗,存活的几率实在不大。

墨玉笑道:“你不也来了嘛?”

寸执冷哼一声:“我的命,可不是谁都可以轻松拿去的!倒是你们几个小鬼,还是早早避开的好!免得莫名其妙掉了脑袋!”

墨玉犹豫了一下,回身问道:“他说的不差,对方既然已经出手,想必不会等太久。你们三个怎么决定?”

神丘要求未雨三人同行,主要是是来给墨玉二人做掩饰。

今日既有人动了心思,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就此退去……

“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咸小枝昂首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寸执骂道。

吃他一骂,咸小枝把眼一瞪,正要发作,墨玉伸手止住他:“驱凶避祸乃是本性,进退有度方为正道……他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咸小枝气势弱了下来,嘟囔道:“谁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

墨玉瞪了他一眼,看着未雨和灯芯:“你俩怎么说?”

灯芯看着未雨,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未雨拱手道:“师叔,寻枪之事,本就是我们的事。如今无端的把您扯进这漩涡里来,已是十分欠妥……我们又怎能置身事外?”

墨玉点头叹道:“也罢,既是因果,躲是躲不开的。命随福定,缘从祸来;不避天道,不违本心。道终究是要自己走的……你们几个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你们有这样寻死的觉悟,当日就不该贪命逃生!”寸执说着,转身上路去了。

墨玉道:“即是你的因果,焉知不是机缘?”

寸执取下宝剑,轻轻的抚摸:“我的命,和它同在!百巧的肠折,也终是臭粪一坨罢了!”

墨玉哈哈大笑,不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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