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困于囚

《子困于囚》

第93章谷中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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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义时常说“术”,道善法恶,束之以矩。

道一定是善吗?

法一定是恶吗?

善恶的边界在哪里?

合击见术。

只有心念通达,才能一往无前的攻之必破。若术行有缺,必然道行有失。

即便是寸执这样的人,也有自己的规矩。

所以,在这样的争斗中,还有没有人愿意守住自己的术?还能不能守住自己的规矩?

道、术又该如何选呢?

正想的出神,忽然一声巨吼响彻山谷,连那树叶都惊的簌簌落下!

未雨抬眼看去,却不正是那梼兽?

双方结阵对歭,便无后顾之忧,伤亡一下就小了下来。

但在“合作”这件事上,灵兽显然大不如人。纵然是缔约的灵兽,它也只是兽,不仅闻血见性,甚至连同阵营的灵兽都有些不善……

所以,梼兽跳了出来,纵身一跃便落在对方阵中!

它是兽中王者,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的凶兽在听到它的吼叫后,开始逐渐安静下来。弱肉强食,这是天地法则,哪怕它还未成年。

落入敌阵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就算它是一头异兽。

想象中的众刃所向并没有出现,有的只是零星的几把兵器。

梼兽是凶,若阵型乱了,只怕伤亡会更大……

“杀此兽者,得银万两!”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

许利以命,甚是常见。

修者,处于生死搏杀间,多是勇狠之辈,不畏死者甚众。

只是,对于二境来说“银万两”多吗?

所以,这只是一个由头,一个需要人站出来、站出来的人要带动气势的由头。

此言一出,便有一人手持双斧跳将过去,高声喝道:“小小牲畜,何足俱哉?李兄、孟兄,咱们一起取这首功!”

他一声招呼,武修们顿时安下了心,只要没有后顾之忧,阵型不乱,他们就有机会打赢。

梼兽再凶,也不可能抵得过三个凝元境巅峰。它只是去制造机会的,而不是送死。

异兽,本就十分稀缺,更何况是一头驯服了的异兽?使者连连呼哨,指挥它遁向远处。

一方露怯,三人自然不饶,呼喊着拥杀过去!

只一瞬间,就脱了阵型。

就在此时,梼兽忽然再折,又一次跃进阵中……

若使三人再回来围它,少不得又让大家分心后顾……

“再去三人!”

武修很快又分出三人……

“咻!”

商队中,忽然有人射出一枝鸣箭,所向处,赫然是对方指挥那人。

双方虽距不远,但要命中,显然不行,更况论一枝鸣箭?那人略一侧身,反手一抄,振臂一甩,那箭枝转头回射而去。

鸣箭一出,显然是一种信号。

商队中有人振臂高呼:“擒贼先擒王!跟我杀!”

一声鸣箭,便是指明了方向,不少人矛头一转,带着灵兽朝那处猛攻。

这震天的呼喊,自然惊动了围杀梼兽的六人……六人已然不少,眼下又追不上它,还是先回去吧!

梼使者自然不肯放他们回,又使着梼兽回身反扑……

如此这般,战事逐渐焦灼,不断有人受伤,也有人忽然死去……

“咻!”

商队中又是一枝响箭。

此箭冲天而去,带着刺耳的音鸣,划破了场内所有的声响。

“山上的朋友们!得令围杀!”

这话加持了灵力,朝四面八方传来。

“杀!”

“杀!”

“杀!”

……

山林中,不断有人回呼,更有利箭朝武修们射去!

未雨身边二人也齐声喝道:“杀!”

音声强劲,急欲震破耳膜。

“快去汇合!若是他们从这里突,我们几个难以活命!”

二人一边说,一边现身出来,举了兵刃呼喊着向山下冲去。

未雨三人不敢怠慢,跟着他们没命的跑。

所谓的势,是一种看不见、但能深切感受的东西。

除了气势,还有一种很致命的势,叫做情势。

情势逼人,说的便是神丘宗的外援们。

即便你心中再有不甘,再怎么惜命,你只要看得清局势,唯一的选择就是拼了命的往前冲。只要气势足够,压得住局面,吓得住对手,才有大几率活下来。

原本未雨以为只是助拳而已,实在不可违远远遁去即可;原本未雨以为二境修者惜面,不屑于虚张声势……

那些看起来可有可无的旁枝末节、或者说傻兮兮的二憨举动,居然真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局势!

勇气,体现出来的勇气,能够压制对方的勇气,有时候真的比实力更重要。

未雨三人不敢有一丝停留,避过一切来人,以最快的速度汇入商队。所幸对方急于突围,未雨三人也没有出手拦截的意思,这才得于幸免……

神丘宗,再次向它的对手们展示了作为南疆守护神的手腕。

敌人远遁,战事将歇。

再次见到墨玉和寸执的时候,二人比未雨三人更显狼狈:墨玉伤了四处,中有一处,隐隐可见斩断的箭矢;并义更惨,伤了七八处,左臂已不见了踪影……

而未雨三人,只有咸小枝受了些轻伤,如此看来,真的是侥天之幸,福缘深厚。

敌人突围而去,神丘也没有任何要追击的意思。开始分派人手善后。

此一战,算不上失败,至少,所要守护的,都还在。只是不知神丘的买卖能不能弥补这次的损失?

随着局面逐渐明朗,外援们已走的七七八八,留下的只是一些需要急需救治的伤者。

神丘宗很快派人为并义处理断臂。虽然他早已封了穴道,不至于失血过多。但长时间血液不通,反而会更加麻烦。

伤口的处理相当的粗暴:缝合、抹药、包扎。偌大一条手臂,就这样在一针针的穿插之后,被彻底抛弃了。

寸执依旧流着冷汗,脸色苍白。

墨玉的伤,处理的更加简单:拔箭、敷药、包扎。

也许对于武者来讲,刀伤剑痕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值不得任何大惊小怪。

处理好伤口,神丘宗留下银钱百两,并再三感谢。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大宗正常的礼仪,如同见面行礼问候一样,值不得认真。

只有死去修者的家属(或宗门)会得到一些抚恤,除此以外,任何伤残后果都将有自己承担。这是一个修者的觉悟,对于应诺的觉悟。

寸执寻到了失去的手臂,仔细的将血肉一点点剔除,用布包好。

几人寻得一处山坳,焚烧了伪装,换上干净的衣衫。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几乎看不出任何搏斗过的痕迹。

宽大的衣衫,遮住了身体的伤痕。就连寸执,也很难看出他在不久前刚刚失去了一条手臂。

此刻的风,依旧温暖的如同恋人的唇。

吻过树梢,摇着弯弯的舞蹈;

吻过水潭,激动浅浅的荡漾;

吻过落叶,驾着翩翩的翅膀;

吻过心事,抚平滚滚的热血。

那冷冷的石头,读不懂这款款的温柔,依旧冰冷的躺在柔柔的艳阳里……

亦如兵刃上的热血,暖不热冰冷的身躯。

路依旧漫长,不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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