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艋

《白艋》

第13幕太阳之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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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交错,雅各的短刃被黑翼的巨剑瞬间劈断,那剑向着他的面门砍去,而后将雅各的身体从中间砍成了两断。

但是雅各拥有不死的天之佑,他的【不落夕阳】再次将他的身体重组,凝结成人体。

刚刚成型,黑翼就再次出刀,从他的肩部将巨剑砍下,直接把雅各斜着剁成了两半,肠子都滚了出来。

“饶命……宦诚,饶了我吧!”雅各的残躯咳出一口血,微笑着求饶说。

但宦诚怎么会饶了他,这个第四剑圣单枪匹马地来到这里,不正是突破帝国势力的最好时机么?

他狠狠地用黑翼把雅各的身体踩住,用力地踩下去,发出骨骼粉碎的声音。

雅各的上半身听到这个声音,莫名地兴奋起来,大声地喘着气:“宦诚……你,呵,喝喝,你这样是杀不死我的,还不如去关心下另一边的战况。”

“没必要,我相信我的同伴们,正如你相信自己的天之佑一样。”

“呵,呵呵呵呵,你真的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么?”雅各冷笑说,“那是第三位剑圣,而非无名鼠辈。”

什么?第三位剑圣?怎么可能?皇帝真的是够下本钱啊,帝国内部最近很安定么,只靠第二剑圣就可以震慑那些贵族?还是说……

宦诚没时间再想,他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拿着大剑刺进了雅各的头颅:“你到底有几条命?”

雅各的头部脑浆四溅,眼睛爆裂破碎,但一张嘴还在冷笑着,发出渗入的笑声:“你来不及的,等你想到杀死我的办法,你的朋友,你的城市早就被毁掉了,呵呵呵呵呵呵,宦……王将?呵呵呵呵,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宦诚用力旋转巨剑将雅各的头颅和泥土一起旋碎,但那些血肉却仍然汇集到那把巨剑之上,一只凝聚而成的手抓住了【黑翼】手中的巨剑。

宦诚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上传来,立刻开启肩部的加农炮,几炮将雅各新生的身躯重新打碎了。

“可恶!”宦诚怒喝出声,“这是破坏规则,这是不可能能的,你怎么可能杀不死!”

“呵,呵呵呵呵,要不我们来做个交易吧。”雅各只在泥土中凝聚出了一张嘴,和半截裸露的声带,“宦诚,你帮我杀了二王子,我就装作被你暂时杀死了,不去干扰你。”

“二王子?你也参与了王位的争抢么,你是站大王子那一边?”宦诚冷哼一声,在机甲里疲惫地喘着粗气,说,“还有,我用不着和你交易,在这里摆上十几台无人机,你活过来就杀死,自己抽身去抵抗军队,不行么?”

“你知道这种方式是不可以的,我现在还握着【超磁场】和【电禁止】这两个天之佑呢,虽说我的匕首破不了你【黑翼】的铠甲,但砍碎几台无人机还是轻轻松松的。”雅各的声带不断地在泥土中颤动,说。

“切,那我怎么相信你,你回去又怎么和艾伯特解释呢?”宦诚冷笑说,“你不可能正经地和别人交易的,你只不过是个擅长背叛的小人,从来都是这样。”

“哦?你是说我的过去么?你忘了么?你自己也一样啊,宦诚!”雅各愤怒地凝结出躯体,用尽全部肌肉的力量挥出了匕首,砍在宦诚的机甲上,没有破开外壳,只是发出了清脆钢铁响声。

宦诚没有出剑,只是接着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打算怎么样?”

雅各凸起的大眼睛缓缓地眯起来,冷笑说:“你现在比我着急多了,我的生命无穷无尽,但你的城市却危在旦夕,你只有相信我这一种做法,不是么?是相信一个站在你敌人反面的善于欺骗的疯子,还是相信【断悔】的那些想要你命的蠢货,你自己决定。”

“你站在我这边?”宦诚冷笑,“我并不觉得你比那些蠢货可信。”

“反正,我不站在二王子那边,那个二王子虽然厉害,却很招人厌烦,而且……你会明白的,”雅各笑着说,“这次,你和他都已经失败了。”

“哦?”

“他从雪怪的血里获取了一个天之佑,你并不知晓,那是雪怪之血真正的价值所在,你以为自己打败了施莱德文,就能控制了北方的双子城么?他的血和意志已经被二王子继承。”雅各冷笑说,“而那个你不知晓的天之佑,那个天之佑没法左右战局,却会颠覆一切。”

“到底是什么意思?”宦诚拿剑指着雅各问,他感觉脊背有一丝丝的凉意传来,是对那神秘的古老部族阴魂不散的恐惧。

“宦诚!”频道里传来勒文的声音,“快点来啊,军队要顶不住了!我的哥哥他来了!……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城市就要完了啊!”

“可恶!”宦诚咬牙说。

“怎么,要不你快点去吧,和我的密谋,就留到下次吧。”雅各又一次发出阴冷的笑声,“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我还是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宦诚驾驶黑翼腾空而起,原路向暗道的入口处飞回去,一拳击出,将入口处的外围花岩击碎,直接用暴力扩大了洞口,整个喷泉都快被掀翻了。

“哈哈哈,我们还会见面无数次,在你发现那个奥秘之前。”雅各哈哈大笑,看着被宦诚的黑翼的远去,更放肆地笑起来。

那里砸下了一块巨大的冰块,镶嵌在出口处,将它封死了,是宦诚不知从哪找来封住洞口的,或许是当成心里安慰把,毕竟这种冰块在雅各面前,和纸糊的一样。

雅各从身旁被导弹炸得四分五裂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透明的薄片,装到了自己的眼睛上,眨了眨暴凸的双目:

“让我看看两位的第一次相遇,会激起怎样的巨浪吧!”他看着地牢的天空,像是在看一面镜子,战场上的无人机在为他拍摄战场的全景。

——分割——

战场之上,烈火点燃了云,仿佛是太阳的火焰从遮蔽火海的天穹倾泻而出,漏到了人世之间。

有人说这世界之外只有火,而世界之内,是一个空心的球,神在旋转这枚球,太阳是他观测的眼里流进的火,而月是火焰熄灭后的残渣。

天外的烈焰从艾伯特的剑上溢出,向成千上百的军人扑过去,一记劈砍便将那城墙击地倾倒下去,地面上的雪和冰全部瞬间升华,火燃烧在下层的泥土之上。

万物湮灭,寸草不生。

像是割草一样,帝国的军队和阿芙洛林城的军队都被这一击砍倒了不少,很多机甲的外壳被劈成了两半,另一些融化在了火中,抽搐挣扎着走向死亡,这不止是驾驶员的死亡,更是机甲核心乃至军队灵魂的彻底毁灭。

被击中的人类更加悲惨,皮肉直接变成了包着骨架的碳质,有的连那一点点可怜的碳质都被高温烧却,只剩下一碰既碎的骨。

这是【智心】机甲的修罗模式,虽说都是切换为用反应堆供能而产生的超负荷模式,但【智心】的技术比【黑翼】的要更为完全,不强行让机体承受反应堆的热量,而是直接全部用攻击释放出来,那火焰的剑,就是能量的载体。

从小地鼠的观测窗里看到这样的景象,潘锋华不敢相信这是一台机甲的剑造成的杀伤,更像是原子弹或是氢弹之类的战略武器的投放,天穹的火燃烧了大地,地狱一般。

艾伯特的那台【智心】的攻击还没完,他举起剑,指着巨大空洞一般的太阳中心,那剑上的火在刚才的一击之下熄灭了,但更多的火焰像是从太阳中心流出,与剑尖连成一线。

“你在干什么?!艾伯特!”二王子的声音从智心内部的频道传出,“【修罗】系统不该在这种时候启动!我们的军人还在城市里!”

“呵,无聊的凡人。”艾伯特的声音冰冷,丝毫没有以前的谦卑感,只剩下孤高的傲慢,“一百个士兵,还不如我一台无人机管用,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

他的手指在机甲内部弹出的键盘上高速点击着,机甲的架势员要与机甲融为一体,但他却在操控机甲的同时,分心向他的无人机们发出指令。

这是他对机甲操作系统的改进,让同步的同时,可以进行手动操作。

一般来说,机甲的操作系统只有连接大脑这一种模式,连接之后就会夺走人躯体与大脑的连接桥梁,失去对肉体的控制力,以钢铁四肢代替肉体。

但艾伯特的一个天之佑,让他可以在操控机甲的同时,操控自己的身体,这是对大脑反应速度提升的强化类天之佑,名为【双心】。

十八枚无人机从远处白茫茫的大雪中升起,随着向战场的冲刺,它们抖掉了机翼上的薄雪,武器弹出,向着城市疾扑过去。

阿芙洛林城的步兵们拿着机枪捕捉着它们的轨迹,但那些无人机比过去战场上出现的要先进得多,速度快如鬼魅,甚至还有吸收一切光的隐形系统,不说雷达,甚至连人类的眼睛都无法看见它们,只能看见活动的空气和枪口喷涌的炮火。

军人们的子弹也有一部分打中了它们,但却被上面搭载的防弹力场弹开,它们的子弹迅速地倾泻到军人们身上,军人们一排排地被子弹击杀,倒了下去。

而后是一道通天的火柱从机甲的剑上砍出,将地面上战斗的军人们烧成了漆黑的骨灰。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而是科技碾压的屠杀,区区一台机甲和十八个无人机就让战斗失去了悬念,整座城市的军队都在迅速溃败,无论是机甲部队还是步兵,在这样的力量下都不堪一击。

但是二王子的军队同样在被屠杀,无助地喊着“救命”,却无人拯救他们,因为屠杀他们的,正是他们的剑圣。

地上的凡人们颤栗于天上的火,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智心】和艾伯特的无人机,这是超越传统战争的战斗,利用科技的碾压实现了单兵的无敌,艾伯特慢慢地走进城,无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

唯一那个有资格阻挡他的机甲已经被他斩至重伤,倒在远处,艾伯特尊敬它的驾驶员,没有杀她。

另一个让他有些忌惮的东西就是那台遁地的龙马了,那是他弟弟的作品,他知道弟弟的性子。

虽然龙马很精巧,但驾驶它的人却只是个弱者,是我的劣化版本罢了,根本不足以与我为敌。艾伯特心想。

真是些无用而愚蠢的人!都去死吧!艾伯特操纵着机甲发动冲刺。

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想起那些在他成为剑圣之前,嘲笑、侮辱他论文的帝国贵族和学者,想起在他研发出新技术之时,剽窃他成果腰缠万贯的助手,想起还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将他逼在角落猥亵的男院长……想起他前半生所见到的,无数无数的人类的恶意……

他不顾二王子的命令,准备实行毁灭计划,他想看人类在火焰中烧成灰烬的样子,想用自己的手将所以人埋葬,想用太阳的火烧却这座城……

他是太阳的化身,向人类复仇的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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