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般配

《天生般配》

孟禾x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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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再想起那晚,孟禾仍然觉得是这辈子最轰烈的一次。

刚进家门,甚至都来不及脱了被雨打湿的衣服,一切都发生得理所当然,漆黑的小套房里,两人不知疲惫地发泄着对对方的情绪。

所有这半个月的思念,委屈,不满和愤怒。

黑暗中,孟禾闭着眼睛,承受的同时也在想——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猜到,会在后来这么爱这个男人。

他像一匹贪婪凶残的狼,却会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卸下锋利外衣,付出他所有的柔情。

他吻孟禾的唇,更多像是在咬着警告:

“再把我拉黑,我会像现在这样,咬到你痛,咬到你不敢。”

“咬吧。”孟禾缠得他很紧,炙热气息说:“我是你的。”

在巷道里,男人说出那句话后,孟禾顿了顿,回身:“你说什么?”

阿布近乎嘶吼地把她甩出去的那些卡抛进雨幕里。

“我说我他妈喜欢你!”

孟禾睁大了眼,唇角颤抖着看他。

“羊羊说你走秀辛苦,我他妈不想你那么苦,我想养着你,我给钱自己喜欢的女人花有什么问题?!”

阿布把憋了半个月的怒气和不悦都发泄了出来。孟禾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了什么,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死死抱住他: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

她太喜欢他了。

喜欢他的样子,喜欢他的吻,喜欢他的身体,更喜欢他迷恋沉沦时的样子。

就算他惩罚给自己满身留下印记都可以。

自那次,两人正式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

孟禾没有去问阿布过去的感情,彼此都很默契地没有去提。异地恋很辛苦,像孟禾这样工作到处跑的异地恋更辛苦。

阿布会将就她,每半个月来一次海城,忙的话待两三天就走,不忙的话,可以陪着孟禾四处工作。

久而久之,孟禾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有了这么一个男朋友。

虽然看着很帅很man,但在眼光犀利的时尚圈众人眼里,一眼就能从他浑身上下的衣着打扮里看出经济实力。

阿布从不爱装扮名牌,哪怕是孟禾给他买了,他还是钟爱穿随性的军常服,或者野痞的皮衣。在外人眼里,那个总跟在孟禾身边的男人除了有副man爆的好皮囊外,其他似乎不怎么样。

时间久了,模特圈茶余饭后开始嘲笑孟禾。

孟禾知道话有多难听,但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功利现实,上至男人下至一双鞋一个包,都可以是攀比嘲笑的对象。

她身边那些模特的男朋友,要么是书香门第的医生老师,要么就是大家都争相去攀附的有钱公子,像阿布这种成天游手好闲跟在她身后的,还是第一个。

孟禾自然成了大家讥讽的对象。

阿布开始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渐渐发现每一次来见孟禾时,她都会给自己买很多衣服,还都是他不喜欢的那些。

阿布不止一次地告诉孟禾:“别买了,我不喜欢穿这种衬衫西装。”

“你穿一次不行吗?这里不是南原,不是农场,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那天是孟禾生日,两人约好了去餐厅吃饭,阿布还是穿着随性的衣服,孟禾没忍住,闹了脾气。

阿布总算察觉出了什么,淡淡看她:

“丢你脸了?”

孟禾意识到自己或许没有控制好情绪,她很沮丧,只能摇着头,又愧疚地抱住他:“不是。”

顿了顿,“算了。”

她不应该把自己的私人情绪,把这个圈子里恶劣的攀比风气去强加给他。

最后,这场算不上吵架的小风波以孟禾主动的一个吻结束。

他们依然开心地去提前约好的餐厅吃饭,这是两人第一次在一起为对方庆祝生日,餐厅是阿布定的,孟禾先前并不知道是哪一家。只当跟平时一样,应该是什么川菜馆,烤肉馆。

过去他们俩经常喜欢吃小馆子,不是缺钱,是阿布吃不惯那些西餐,一盘鱼子酱还不够他填牙缝。

阿布总说,吃那种东西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其实根本吃不饱。

孟禾当时回他,可我们女人就喜欢那种满足。

所以今天,阿布定了海城最高档的法式餐厅,他提前问了花漾,找到了这处能在各方面都满足到女人的餐厅。

出租车开到门口停下的时候,孟禾又惊又喜,不敢相信地看着大门:“我们在这里吃?”

“嗯,”阿布给她开门,接着点了根烟,“你先进去,就说是许先生定的位置,我抽完这支烟就来。”

不过一根烟的事,孟禾说等他,但阿布不让,只说自己饿了,让她进去先把菜点上。

孟禾知道阿布不习惯这种规矩多的地方,他能给自己这样一个惊喜已经不容易,便没有再矫情,一个人先进了餐厅。

侍应引她到订好的位置坐下,餐厅里有浓郁玫瑰花的味道,钢琴声委婉悠扬,处处都美好得满足了孟禾的虚荣心。

她承认自己有这样的虚荣心,但,

每个女人或许都会有和心爱的男人来一次浪漫餐厅的愿望。

平时位置很满的餐厅今天竟然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

侍应拿了菜品单给孟禾看,刚看几眼,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孟禾?这么巧?”

是一个圈儿里的同行,叫何珺,两人一直不大对付,看到也不会打招呼的那种。

孟禾懒得抬头,也懒得回应。

但她这个态度落在何珺的眼里,就莫名变成一种【不敢面对,心虚回避】的意思。

大家笑孟禾找了个花瓶男朋友很久了,甚至背地里还有人说他自掏腰包养了个野男人,猜测她可能是那方面需求挺大的。

好不容易遇到,何珺当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可以当面奚落的机会。

“好久没见,之前演出碰到windy,听说你找了个男朋友?”

孟禾低头看着菜品,本来是真不想回应的,可到底没忍住。

“怎么,嫉妒?也是,我正儿八经找的男朋友,总比你每天爬不一样的床来得干净。”

林珺和孟禾是一批出道的,当时很多孟禾不愿意参加的饭局她都去了,现在也不过爬得比孟禾高了那么一点。

林珺不屑地听笑了,“孟禾啊,你怎么还是这么死鸭子嘴硬?我嫉妒你?哈哈,对对对,我大概嫉妒你有个床上能满足你的种/马,下了床你要给他钱吧?多少钱一次?”

孟禾捏紧手里的菜品单,克制自己把它甩到林珺脸上的冲动。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不想闹任何不开心的事。

见孟禾不说话,林珺更得寸进尺没有收敛,“你那点事圈子里都传遍了,装什么清高呢,你那个男朋友该不是x马会所出来的吧?”

孟禾接连深呼吸好几次,捏紧的指节都泛着青白色。

她可以忍别人说自己,但忍不了别人这么侮辱许朝。

孟禾蓦地站起身,积攒了满腔的怒气正要发作,一双手忽然挽到了她腰间。

“坐下。”男人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哄。

孟禾怔了怔,回头。

阿布按着她的肩坐下,随后自己坐到她对面,若无其事地喊来侍应:

“老子没说包场吗?这玩意儿怎么进来的?”

孟禾闻言睁大了眼,包场?

他竟然为自己的生日包下了这里……

难怪一个客人都没有。

侍应赶紧解释道:“对不起许先生,这位小姐说进来拍个照马上就走。”

说完,侍应去请林珺:“林小姐,如果拍完了的话麻烦你们先离开,今晚我们餐厅被这位先生包下和女朋友一起吃饭,不好意思了。”

孟禾还没从【许先生包场】这件事里回神,又抓到了一个更敏锐好笑的点。

“拍照?”孟禾睨林珺,恍然大悟似的:“又来高级餐厅拍照发微博凹白富美模特的人设?林珺,你怎么还那么low啊?”

林珺冷不防被侍应揭了底,脸一瞬恼羞的涨红,顿了顿,抱肩笑道:

“谁low心里没点数吗?我看到你们俩打车来的,孟禾你好不好笑啊,打车来吃法餐,我拍照好歹是开自己的车来的,你——”

阿布明显对这种女人的逼事儿听得不耐烦了,他把餐单甩到桌上,声音不轻不重,刚好够让林珺收住嘴里的话。

阿布抬头看她,声调儿懒懒的:“你开的什么车那么牛逼?”

林珺开的是奥迪tt,四十多万,在模特圈里算是有面子的了。

没等林珺开口,一两秒的功夫,阿布迅速扫了眼餐厅外的停车线。

“那辆红色的车是你的?”

林珺轻蔑又自信地嗯了声,“男朋友送的。”

“嗯。”得到答案的阿布忽然懒懒散散地从兜里也拿出一把钥匙,他举到空中,当着林珺的面按了下,接着,窗外立即传来汽车遥控的解锁声。

林珺认得他手里的钥匙,瞪了瞪眼,有些不信似的跟着声音看出去。

餐厅外的梧桐树下,她红色tt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i8敞篷超跑。

超跑前灯亮了两下,林珺看得眼都不眨,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阿布耐心告罄了似的,语气冷淡又厌烦:

“那是我送孟禾的。”

“能给老子滚了吗。”

林珺仍没能回过神,但侍应已然把她强行请了出去,她的大脑不敢相信这件事,所以出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辆车。

一定是租的,一定是租来装逼的。

林珺把超跑的车牌号记下来输到手机里,正想查一查有没有同款,结果手倏地一顿。

海a.h0917

h0917?

她记得,孟禾的生日比自己晚十天,她是九月七号,孟禾是九月十七号。

蓦然间,林珺好像明白了什么,回头看餐厅里,偌大的整个平层,侍应生们只在为那两人服务……

孟禾几乎和林珺想到了一起。

“你不是去抽烟了吗?从哪搞来的跑车,是租的吗?怎么那么巧?不过真爽,刚刚林珺脸都黑了。”

“什么租的?”阿布吃着不够塞牙缝的东西,漫不经心地回:“真给你买的。”

孟禾吃到嘴里的食物噎了下,“什么?”

她扭头看停在外面的车,黑色车身光滑流利,跟这个男人一样,又酷又神秘。

孟禾根本想不到他会干这种事。

她难以置信。

“有什么震惊的。”阿布淡然地把钥匙丢给她,“你过生日,送个真的宝马给你。”

孟禾看看车,再看看阿布。

“……许朝,你是不是疯了?这车要两百多万吧?”

“我之前就说了。”阿布丢了繁复的刀叉,擦了擦嘴,“给钱喜欢的女人花,天经地义。”

“……”

“不知道你们女人怎么喜欢吃这种玩意儿,难吃又粘牙,还吃不饱。”

阿布很不喜欢吃法餐,孟禾点了一桌,他就吃了一点。

即便如此,他还是心甘情愿地喝着酒陪她。

“你总看着我干什么?”

“没吃饱。”

“没吃饱你吃啊。”

“是吗,呵。”

……

后来孟禾才明白,男人口中饱与饿的另一层意思。

也终于明白最后那人一声轻笑里的真实意义。

那次的生日是孟禾过得最奢侈的一个,也最疯狂的一个。

许朝竟然送了一辆车给她,还用了她的生日当了车牌,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没有哪个男人这样身心都真诚地对她。

他们那晚开着超跑在海城兜风,开到最北面的山上,给了新车最疯狂的迎接礼便是——

在空旷无人的山顶,他们做了一夜,食髓知味。

最后相拥在一起,等到了第二天的日出。

餐厅那件事后许朝似乎是明白了孟禾的处境,也明白两个世界的不同,他开始试着理解孟禾,在有些需要陪她出席的场合,会自觉地换上正式的衬衫长裤。

为了更好的陪她,阿布甚至在海城找了地方开了家高端马场,专门接待一些名人的子女来学马术。

那几年,阿布越来越融合孟禾的环境,可后来,孟禾把他那些衣服都丢了。

理由是——她走秀,只要他在,那些野模们都会想办法地凑上来搭讪。

大家都知道这个男人随便就送了辆两百万的跑车给孟禾,知道他是海城最大马术基地的老板,家底肯定厚,况且还长得那么man,这种男人随便勾一勾,有些定力不够的,很容易就能被勾走。

很多女人都对阿布抱着想法,因为这些事,孟禾也的确因为一些误会和他吵过架,分过手。

可最后都被阿布以各种强制手段给挽回了。

孟禾只是恃宠生娇地在给自己找安全感。

她知道自己在模特圈里算不上身材最好的,当然也不是最漂亮最有魅力的。

她和许朝之间,最初大概都是见色起意。

这种感情一旦过了新鲜时效,或许脆弱得不堪一击,甚至都不需要别人的插/入就能分离崩析。

所以她不断试探着阿布对她的底线,究竟这个男人可以包容和爱自己到哪个地步。

她没有安全感。

最后那次,因为马术基地的一个年轻女学员的误会,孟禾再次崩溃,她收起了许朝所有人模狗样的正装,把他最初那些野痞的工装迷彩服找出来,要他换回去。

“当初不是你要我这么穿吗?”阿布不懂她的心思。

他为她在这个繁华都市打拼新天地,离开了那片自由广袤的土地,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离她近了,两人的吵架却多了。

孟禾只答:“现在不喜欢了。”

阿布沉默,半晌,深深地叹气,“孟禾,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孟禾也不知道。

如果可以,她宁可阿布从来没有来过海城,还是农场里那个与马为伴的男人。

那样或许她能完完全全地拥有他,她也不用总这么患得患失。

后来某天,阿布突然带孟禾回了农场,说是散散心,顺便找找两人最初的感觉。

上次来是作为花漾的伴娘,但这次,却是以阿布处了多年的女朋友身份回来。

之前调侃叫她小姐姐的那帮人,这次都毕恭毕敬地唤她:“大嫂!”

特别有气势。

孟禾被逗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脚踩在这片土地上,被阿布牵在手里,她觉得特别安心。

马场的人对她都很好,阿布的父母也都是慈祥的老人,而且非常开明,直接表达了如果你们结婚了可以去海城常驻,不用留在马场的立场。

可许朝一点没有要跟孟禾结婚的意思。

都谈了几年的恋爱了。

孟禾缺失的安全感或许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阿布带着孟禾在农场里骑马玩,像电视里的那样,策马在每个山头停留,看遍如画卷般的风景。

靠在他背上,孟禾觉得从未有过的放松和踏实,只是所有到达极致的美好总会被那么一点不美好打乱。

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样貌端正,与别人友好热情的态度比起来,她对孟禾基本可以算是写在脸上的厌恶。

孟禾不知情,主动跟她打招呼,却被她当做视而不见。

后来从别的小伙子那才知道,原来这是阿布的前女友。

那年许朝从部队回来,家里就给他安排了这门亲事,姑娘也是农场里的人,从小一起长大,都知根知底,心里也爱慕着他。

两人大概谈了三个月,后来还是分手了。

孟禾告诉过自己不去管许朝的过去,可当真的看到他以前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心态还是崩了。

当晚就对阿布莫名其妙的冷淡和置气,开始阿布不知道原因,直到最后孟禾憋不住问:

“你跟那个美兰做过没有。”

阿布愣了愣,蓦地反应过来女人的吃醋后,丢了手里的烟。

他欺身而上,压到孟禾身上,手里缠玩着她的长发:

“孟禾,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吃这种醋了?”

“我讨厌她看我的眼神。”孟禾把头偏向一边。

“那就别看。”阿布扳正她的头,两人视线齐平,“看我。”

夜晚从来最怕目光直接的对视。

因为,阿布根本撑不过十秒。

他慢慢俯身口勿下去,这个吻温柔绵长,不似过去那般粗暴直接。

孟禾浑身发热,却又觉得舒适享受。

双手不知不觉被男人按在两旁,彼此自然而然地十指紧握。

阿布动着,忽然在孟禾耳边说:“我不上不喜欢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孟禾抿抿唇,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轻勾嘴角,故意咬住阿布的喉结,“那我……呢。”

最后这一句,沉溺在浓浓爱意里,断断续续。

阿布捧着她的脸,嘶哑的声音答她:“看你第一眼就想上你,这么久了,还是这样。”

“……哪样。”

男人埋在她颈里似亲似咬着呢喃:

“现在这样。”

“想死在你身上。”

孟禾被热气诱得脸颊酡红,她不再问,可就在自己闭上眼睛后,阿布忽然停下了动作。

孟禾微愣,同时感觉到他往自己的手指上套了个东西。

她睁开眼,微转头,发现无名指上被他带进了一枚戒指。

晶莹的钻在灯下闪着动人的光芒。

孟禾有些懵,抬起手想看清楚戒指,却被阿布按住手。

“不准摘。”

“带了就是老子的人了。”

他俯身,吻了又吻,声沉低哑:“嫁给我。”

孟禾被这突然来的求婚弄怔了,缓了几秒,“哪有人在干这种事的时候求婚的?”

阿布很坦然:“我。”

孟禾难受地仰了仰身体,“先别停下来行不行?”

可男人慢条斯理的不动,甚至还给自己点了根烟。

“嫁给我再说。”他重复这三个字。

孟禾哭笑不得,抱着他的脖子坐起来,“许朝你真混。”

“嗯,我混,那你嫁不嫁?”

孟禾用带着戒指的那只无名指轻轻碾过阿布的唇,最后在唇中央停下。

四目对视,她终于哭着笑着地回:

“当然嫁。”

“老公。”

……

后来很久,许朝对孟禾说——

【我承认对你是见色起意,

但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冲动,全留给了你,至死不渝。】  6340/9824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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