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学长，是指主持学习事务之人，负责指导学生，分工管理各项工作之人。

有人叹气：“有靠山就是不一样，不参加军事操练，还能成为学长。”

符羽道：“难怪昨日宵禁之后，穿着学院服的学子去百阅轩查看人数，还把我给叫醒了，问我要不要回斋舍睡觉，说会影响别人读书。我眼睛都没睁开，回了他句，你就当做没看见我。他似乎有点生气，说百阅轩是读书的地方。老实说，通宵夜读的人，累了都会休息，一个瞌睡都不打，那不是人，那是神！”

“说的好。”众人纷纷道。

“不过人家也是好心嘛。走的时候，我好心出去送了他们。”

“书院宵禁时间，你出了百阅轩了?”

符羽呵呵一乐：“这不刚迈出去半个脚，就马失前蹄了，我可不是故意要犯禁的，一个不小心摔倒了，抱着他的小腿，被带了出去。”

“真有你的，符兄！上任学长第一天，头一回查夜，就遇到了你这样顶风作案的，怕不是要被你给气死。”

“就是啊，符兄，你可当心着点吧。听说吴学长可是一个极其骄傲之人，你弄得他没面子，让他记住了，往后恐怕要找你的麻烦。”

符羽大手一挥：“人家贵为学长，又聪明博学，深得圣上宠爱，书院器重，自然心胸豁达宽广，怎会盯着我不放？何况书院那么多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我看是你们不要被他抓住小辫子才好……”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濯清堂门口，从侧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便看到一双手背在身后的少年，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学子。少年面如冠玉，丰神隽朗，如玉山照人。身上的院服上没有任何学院标识，虽一句话不说，却自有傲娇身上，是与生俱来的贵公子。

众人愣住，噤若寒蝉，默默地让开一条道，让吴景灏走了进去。

待他背影刚一过去，众人便齐齐看向了符羽，符羽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皮里阳秋的笑意。

濯清堂内，众人坐好。

吴景灏笔直地站在，目视前方，周身如沐了一层寒冰，他不说话，众人也都不敢说话，符羽正要搭茬，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丁牧云小跑着进门，一叠声地说着：“来了来了。”

众人见她，怀里抱着一叠纸，手里还拿着两只罐子。

符羽鼻子尖，轻轻一嗅就知道两只罐子里面分别装的是盐巴和胡椒粉。不禁大呼：“丁姑娘，学长这是要请我们吃羊肉吗？”

忽然，吴景灏的眼神冷冷地瞥向了他，符羽摸了摸下巴，正准备接招，没想到吴景灏的眼神又收了回去，对丁牧云道：“有劳丁牧云把这两样东西，分给众人。”

连同跟随他的两个副手，开始分派纸张，丁牧云则在每个人的纸张上撒上盐巴和胡椒粉。盐巴是细盐，研磨成了很小的颗粒，胡椒粉研磨得更细成了粉末。

符羽看完，不禁问了一句：“这盐巴和胡椒粉都有了，敢问，这烤好的羊肉几时端上来？”

众人听完不禁莞尔，窃窃私语起来。

眼看场面显乱，吴景灏轻轻咳嗽了一声。

丁牧云当即一拍桌子，“都给我严肃点，谁请你们吃羊肉，想的还挺美！”一边说，一边朝符羽瞪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朝吴景灏笑着道，“吴学长，此人话多，我多给他分一点。”

说罢转过头，一边往他面前加胡椒粉和盐巴，一边小声道，“别惹事啊。”

“怕我得罪你的新晋财神爷？”

“知道就好。”

少年们全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盐巴和胡椒要作何用，符羽到处乱看，看到丁牧云到了江川的跟前，只给了他很少的盐巴和胡椒，顿时大呼:“丁姑娘，为何单单只给他很少的盐巴和胡椒粉？”

气的丁牧云冲他直瞪眼，正要再往纸张上倒一些胡椒和盐巴，却听前方的吴景灏，冷声说道：“既然你不服气，便把他换给你。”

单单这一句话，就让符羽觉得，事情不简单。

就听吴景灏道：“诸位，可知这两样是什么东西？”

“胡椒和盐巴。”众人齐声，符羽回答的特别的响亮。

“既然大家都认得，就请诸位，把这两样混的更加均匀一些。”

众人拿起纸张的两个角，轻轻摇动起来。细盐和胡椒粉倒在一起本来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一混更是不分彼此了。

吴景灏接着道：“现在，便有请诸位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把两样东西重新分开。”

分开？

在坐的少年一个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是能分开的吗？就算非得要分开，没个一两日的功夫，恐怕也分不出来，更别说一炷香的功夫了，简直是在做梦。

整个濯清堂内一片惊诧之声，符羽看着面前的这堆东西，只觉得无聊，转头看向旁边的江川，见江川神情专注，看样子确实是在想办法，这时，他脑中闪过一个灵光，当时道：“这题也太简单了。”

前方的吴景灏闻言，便朝他看了过去，面无表情，冷冷地问道：“你说这题简单？”

“简单！”

“那你做给我看。”

“给我一碗水。”

“给他。”

很快便有人将一碗水放到了符羽面前，符羽端起纸张，朝吴景灏示意了一下：“看好了，看看我是怎么把胡椒和盐巴给分开的，莫要眨眼。”

说罢将纸张上面的胡椒和盐，慢慢地倒入了水中，再用手指，将将一搅……

众学子全都围在周围，都为他捏一把汗，心中暗暗祷告，千万别失败了，务必一定要成功分开，这样大家都不必劳心费神在地再一颗颗地挑盐巴。

胡椒粉轻，细盐重，这个大家都知道，看到这里，大概也都明白了，顿时全都松了一口。

只是眨眼之间，细盐便都沉在了碗底，而胡椒粉则浮在水面。

符羽哈哈大笑：“看看？是不是分开了？”

众人正要奉承，却听吴景灏道：“这么做确实聪明，但你也别得意得太早，我且问你盐巴还是之前的盐巴吗？”

“当然。”

“我看起码有一半已经溶于水中。”

符羽只当他故意刁难，不信还有人能有别的法子能把盐巴和胡椒分开？

“有！”吴景灏道，“一炷香后如果没有人能完成，自会有人演示给你们看。”

他说完之后，周围鸦雀无声，全都愣怔地看着他。

他低低呵斥了一声：“还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

众人又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犯难的犯难，坐立不安的坐立不安，一个个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们看来，符羽的法子已经是超出了他们预料的最好办法了，竟然叫吴景灏给否了，一时之间，没有人想出更好的法子，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只盼望有人能立即解开谜底，不再受这份煎熬。

符羽看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江川的身上，江川的眉头皱得比之前更紧了，他看了半天，最后收回了视线。

眼瞅着一炷香就要烧完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想到应对的法子。江川还是未动，符羽只得小声地问道：“喂，江兄想了那么久，你一定已经想到了好的法子了？”

众人一听，都把目光投向了江川。

吴景灏自然而然地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了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