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还没开始，容常涧起了个大早，笑容可亲的站在教室外。
任韩非和万云开进教室，看容常涧，热情的问：“你找谁啊？”
容常涧：“我找容婳。”
任韩非扯着嗓子吼：“容婳，有人找。”
容婳跑出去一看，容常涧居然来得这么早！
“老爹！你太早啦。”
“年纪大了睡不着。”容常涧笑脸盈盈的把准备的东西递给容婳，“你喜欢吃的。”
“我看看。”容婳翻看是卤味，乐道，“谢谢老爹，卤鸡爪，卤牛肉还有卤猪肚，全是我喜欢吃的。”
看女儿高兴，容常涧跟着扬起笑容：“分给同学尝尝。”
容婳把卤味收好：“我知道的。”
容常涧从外套内兜摸出一个红包，看到红包的容婳乐开了花，等不及容常涧给，自己抢了过来：“多谢我老爹，我会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的。”
容常涧露出无奈的笑：“生日快乐，我的女儿。”
容婳数了数红包的钱，发现有六百块，一手拿红包，一手拎着卤味，乐颠颠地要开口唱歌，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有什么妈妈的歌可以改唱爸爸。
看她卡壳，容常涧忍住笑意：“好啦，快进去吧。”
容婳：“老爹再见。”
送走容常涧，容婳拎着卤味回教室，寝室女生蜂拥到她的座位，容婳摆出卤味，把一次性手套分发给大家。
前排的任韩非不客气的自己戴手套拿卤牛肉吃，边吃边赞叹人间美味。
作为同桌的刘暮始终没被影响，旁若无人的埋头背英语单词。
容婳啃了鸡爪吃不下了，叫道：“万云开，吃点。”
万云开没回头：“我吃饱了。”
容婳锤了下万云开的背，万云开不得不转身，接过递来的手套吃东西。
容婳把手套推到刘暮桌前：“吃啊。”
刘暮放下书，戴上一次洗手套，吃了一片卤牛肉。
向品儿揶揄：“刘暮，你吃了容婳的东西不能再和她是仇敌了。你以前怎么得罪她，具体我不清楚，但肯定是你的错，你道歉。”
吃牛肉的刘暮顿住。
容婳看他的反应。
结果刘暮慢条斯理的取下手套，声音低微，语气却很强硬：“我没有错。”
啥？？？
其他人震惊的同时，全部看向容婳。
话说到这份上，干脆理清楚，到底是谁的错！
容婳粗鲁的扯下手套，在抽屉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神色凛然的转过椅子，严肃道：“刘暮，今天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得罪谁的问题！”
刘暮不像容婳恼怒，表情淡然。
任韩非看不过去，只有他有资格说道几句，趁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赶紧拉住刘暮，提醒道：“哎呀，今天容婳生日，生日生日。”
刘暮目光深邃的注视着容婳。
容婳被看得不自在，刘暮很少这样光明正大当着众人的面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发虚。
几个女生没吃东西了。
万云开也主动放下手中的鸡爪，等待着即将爆发的场景。
刘暮霍地站起来。
容婳迎难而上，面目狰狞的起身与他面对面。
刘暮：“你做什么？”
容婳撸袖管：“不是你要打架吗？”
听到“打架”二字，其他人出动，拉的拉容婳，劝的劝刘暮。
倒是刘暮对被向品儿和赖涵悠架住的容婳说：“你要打架？”
容婳骑虎难下，她向来都不主张暴力：“我，哪里说过要打架，我活动下筋骨不可以啊。”
初中只敢班规，高中哪里敢打架！
毕竟是校长的女儿，学习成绩普通，打架这种事万万不会做。
看容婳发虚，向品儿撑腰，冲刘暮嚷道：“一定是你的错，你给容婳道歉，她不是记仇的人！”
容婳自己放下袖管，顺着说：“对啊，你道歉，我可以原谅你！”
刘暮嗤笑一声：“好，我问你，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容婳：？
看她不回答，赖涵悠小声道：“问你呢，刘暮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容婳蹙眉，心中思量几秒，如实说道：“你在我心里是一个成绩很好但是话不多，不喜欢交朋友的人。”
其他人点头，他们对刘暮的印象也是如此。
刘暮：“喜欢还是讨厌？”
啥？？？
容婳脑袋有大大的疑惑：“什么叫喜欢还是讨厌？难道不能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吗？”
刘暮淡定得出结论：“讨厌。”
容婳惊得睁大眼睛：“什么？怎么就讨厌了？”
刘暮又问：“帅还是丑？”
这个，容婳遵从内心感受：“帅。”
刘暮自嘲的笑：“虚伪。”
其他人：？？？
容婳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虚伪了，难道你要我说你丑？”
向品儿靠在容婳肩头，望着一直露出可悲笑容的刘暮，低低的问：“容婳，你是不是伤过他的心，你看他，逻辑都没有了。”
容婳揉了揉额头，把齐刘海揉乱了，压低声音：“我……当时明明是他不理人，害我成为传说中霸凌他的人……我哪里迫害过他。”
事到如今，刘暮直言：“你不必说违心的话，我在你心里，是一个丑得像丧尸一样的人。你以前把我当朋友，不过是出于对我残疾的同情。”
他的眼中，有不甘，有痛。
容婳懵了，彻底懵了。
原来她当时以为的美好相处在刘暮眼中如此不堪，她真心实意的把他当朋友对待，他却胡乱猜测她的真心。
容婳不怒反笑：“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反正问心无愧。”
她坐下，趴在桌上。
上课铃声响起，其他人不得不回座位上课。
任韩非不忘回头向刘暮投来鄙视的眼神，轻声道：“都说了今天是生日，生日！”
今天是自选早自习，呼延朦胧来守课堂。
刚站上讲台，转了个身，全班同学都笑了：“哈哈，萌萌，你被整啦。”
呼延朦胧：“不至于吧。”
章子韬：“呼延老师，你摸摸你背上。”
呼延朦胧反手摸背，扯下一张纸，上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字【X老师，我喜欢你】
呼延朦胧：“X老师是谁？”
章子韬：“你不是在学校有喜欢的老师吗，不知道是谁，代号X。”
呼延朦胧哭也不是，笑也不好：“我知道今天是愚人节，绝对有人整蛊我，没想到下手这么快。”
任韩非：“谁让你不告诉我们喜欢谁的。”
呼延朦胧：“成我的不是了。好啦，今天该换座位了，按照成绩出去排队吧。”
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容婳还趴在桌上。
呼延朦胧走下讲台，站到边上：“容婳，怎么了？”
容婳闷闷的道：“呼延老师我不舒服。”
呼延朦胧：“行，那你继续坐这里。”
容婳腾地站起来，一张脸因为埋在臂弯憋得通红：“不，我还能战斗。”
容婳出去排队。
上次是迫于无奈和刘暮当了一个月同桌，这次能自由选，坚决不和他坐一起了。
向品儿和赖涵悠约好继续坐，张朝朝和杨柳依依没法拆开。
容婳自己找了单独的座位，等人做同桌。
谁知，迎来了税映桐。
果不其然，刚成为新同桌，税映桐已经抛出了疑问：“你和刘暮吵架啦？他说，你说他丑得像丧尸，说你出于同情和他交朋友，这是真的吗？”
容婳只觉得脑壳疼，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一股暖流缓缓淌过。
容婳慌忙从抽屉摸出一包卫生巾，对税映桐说：“不是真的。”
然后，冲去了厕所。
——
翰远一楼食堂。
容婳和王以北找位置坐下，容婳把容常涧带的卤味分给王以北。
吃到久违的卤味，王以北心情舒畅。
想法刘暮的控诉，吃了几口饭的容婳没胃口，问：“大佬，我以前对刘暮好的时候表现得很明显吗？让他觉得我是同情他。”
吃卤猪肚的王以北摇头。
容婳不服气：“我明明觉得他好看，他却说我说他丑得像丧尸，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他是在诬蔑我！”
这引起王以北的好奇，他抬头：“你们吵架啦。”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容婳脑子一片混乱，好不容易整理好思路，一想到刘暮的话，委屈得不行。
“本来今天要说清楚的，我还以为能和解，谁知道成这样。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和好了。”
“你没说过，他却坚定的认为你说过，说明有明显的误会。”王以北分析。
“哪里来的误会，他不相信我，怀疑我。”
“刘暮过来了。”王以北起身，招手，“刘暮，这里。”
容婳倏地站起来，寻着王以北的视线望去，端着餐盘的刘暮正一拐一拐的走过来。
容婳怒上心头，朝王以北道：“你干嘛！”
王以北：“有问题解决。”
容婳不想看到刘暮，端起还没吃完的饭要走，被王以北挡住：“浪费粮食可耻，光盘行动。”
容婳恼怒：“解决不了啊。”
王以北有信心：“谁说的。”
嘈杂的食堂内，刘暮端着餐盘走过来，远远地他就注意到坐在王以北对面的容婳，此刻走近，更将她眉宇间的嫌恶看得清清楚楚。
王以北打招呼：“坐吧。”
话音刚落，容婳抢地盘似的伸长双臂霸占地盘。
刘暮坐到王以北身旁。
待他坐定，容婳坐直，低头吃饭。
王以北说起：“你和容婳有误会，我可以担保她没有说过你坏话。”
刘暮瞧一眼埋头吃饭的容婳，思想许久终于说道：“对不起。”
容婳：？
道歉来得太突然太快了吧？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该说声没关系吗？从此和好，继续和第一名当好朋友？
居然有点不知所措，不习惯。
看她没反应，王以北提醒：“婳婳。”
这声“婳婳”听得刘暮不舒服，看一眼王以北，他看容婳的目光坦坦荡荡，没有夹杂爱慕。
容婳放下筷子，昂着脑袋，视死如归的表情狠狠盯着刘暮：“干嘛，你道什么歉，你又没有做错。”
刘暮：“我不应该在你生日这天聊不开心的话题。”
容婳瘪嘴：“什么意思？你不是为初中的事道歉？”
刘暮坦然：“不是。”
好家伙，要气死人啊！
容婳确认：“所以你还是认定我说过你丑得像丧尸这样的话，说过我同情你？你在哪里听的闲言碎语，我又不瞎，你要是丑得像丧尸，你让其他人怎么活！”
刘暮还是那句话：“虚伪。”
容婳忍无可忍，霍地站起来，情绪激动的高举右手，高声道：“我今天当众表态，你刘暮是我见过长得最帅的人，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这样的举动引来旁人的注意。
王以北看容婳真心实意，刘暮却是冷若冰霜不为所动的表情，发现情况不乐观。
刘暮起身，两人隔着餐桌相对而立。
王以北怕闹事，走到容婳身旁，拉住她的胳膊。
容婳愤恨道：“你说句话！”
“过度虚伪。”刘暮吐出一句，端着餐盘走了。
“刘暮，我和你不共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