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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最近心情不错——这是李特助这几天最直观的感受。

自从那天会议室突然离场，再回来时，李特助就看见老板身后多了个人，这不巧了吗？是他认识的老熟人张棉小先生啊。

李特助买完菜回去，一进门就闻到调料香，老板说今天晚上做点家常菜，买了小龙虾、鱿鱼、乳鸽、山药…… m..coma

他将大包小包的食材拎进厨房，见二爷正在洗碗池那边做什么。

李特助走近一看，老脸一臊，装作啥也没看见哼着小曲从厨房出去。无广告网am~w~w.

张棉被抵在洗碗池上，指甲缝里残留了一点小青菜的碎叶，他刚才本来在洗菜，却猝不及防被人从后面抵住。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双臂撑在他身侧，低哑沉闷的嗓子贴过来说：“改换药了。”

“我自己来。”张棉反手去推，眉目冷淡。

为了更加形象逼真，那天被荣藤馆俩人追捕时他故意受了点伤，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些。伤在后背，如今江文远逮着这点不放，硬是要给他抹药。

张棉皱起眉，因为他刚刚没推开。

二爷将人钳制住，指腹沾了点药膏，手从少年下面的衣服缝隙钻进去，闻言只是懒懒开口：“来什么来，你够得着吗？”

他身上系着小雏菊围裙，细细的两根带子在腰后绑了个蝴蝶结，肩膀很宽阔，结实的小臂改为环住少年的腰身。

张棉被迫弯下腰，撑在洗碗池旁边。宽松的白t在男人的手钻进去后就往上缩了缩，露出一小截皮肤。

二爷将药膏仔细涂抹在少年的后背，缓缓揉开，白色布料随着他的举动一鼓一鼓的。

男人面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直到李特助提着菜进来，他感觉到身下人紧绷起身体，他才缓缓抽出手，“好了。”

这会儿李特助已经唱着小曲出去了。张棉捋平衣服，皱着眉道了句谢。

“接着洗菜吧。”二爷走过去将李特助拎来的食材打开，翻了翻，把小龙虾和山药都扔过去。

紧接着，他指着小龙虾问张棉：“会洗吗？”

张棉摇了下头。

二爷说：“去找根牙刷来。”

小龙虾其实不太好洗，泥土很多。张棉按江文远的指示先在水槽里面冲洗，然后抓住小龙虾的背部用牙刷去洗虾腹，以免被它的大钳子夹住。

然而第一次操作不太顺手，张棉还是被小龙虾的钳子给夹了，不过好在事先戴上了胶皮手套

二爷正在处理乳鸽，见状找出一只剪刀，应该是医用剪子，不大不小，对准小龙虾的钳子剪下去。

下手之快，毫不留情。

张棉扯掉手套上的剩余部分，继续清洗下一只，不料又被夹住。江文远说：“还是我来吧。”

见状，张棉道：“一起。”

江裴之的话还历历在目：第二步，美人计，让他同意带你回老宅。目前先刷刷存在感。

闻言，二爷诧异：“一起？”

张棉：“嗯。”

二爷笑了下，点头：“行吧，两个人快。”

说是一起，其实是江文远的独秀，他速度比张棉快很多，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住龙虾背，麻利得很，不消一会儿便将所有虾清理干净了。

二爷拿了个透明盆出来，装满清水，加入盐和醋，然后把小龙虾全部倒进去泡着。

张棉在旁边看着，发现自己没什么事可做，正准备出去，却不料江文远突然叫住他。

二爷：“你们学校快期末考试了吧，昨天在图书馆复习得怎么样？”

张棉觉得重新回到学校的感觉有些新奇，看那些书也是。他想了想，如实回答：“还不错。”

二爷将涂满酱料的乳鸽放在白瓷盘里，转身面向少年。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张棉脸上，“我听说你在学校都不吃午饭，是为了省钱？”

最开始包人的时候，他知道张棉的财产状况，简而言之就四个字：一穷二白。

但是现在，明明都不是单纯的学生了为什么还这么穷？穷到连吃饭都扣扣搜搜的？

看着少年面无表情的样子，二爷突然想起他被荣藤馆两个小喽啰追着跑的情景，然后——悟了。

也是，来抓他的人都只是小喽啰，估计职位太低没有工资，所以尽管身份变了还是那么穷。二爷这样想到。

然而二爷不知道的是，其实张棉不用吃饭，他也不喜欢吃饭，因为每次吃完都要吐出来。

对于江文远提出的这个问题，张棉不知道想到什么，准备摇头的动作一顿，平静道：“是啊，我穷得连饭都快吃不起了。”不过不是为了省钱。

原本作为荣藤馆的编外人员，没有正式转正和通过观察期是没有补贴和薪资的。之前跟着郑少芩做了一次任务，用不着特意给他拨款，开销和花费都是由已经转正的郑少芩支付，后来出意外他临时垫付了八百多块钱，也没好意思找阿韭报销。

再后来成为堕落者，张棉对钱的概念就越来越淡了。

当然，也一直穷。

不过他可以随意使用下属的钱。

那些披着马甲混在人群里的堕落种跟他一样没有心跳，有些特别有钱，他可以用他们的。

当然，另外一些堕落种的钱不能用，是冥币。

综上所述，张棉这句“连饭都快吃不起”属实有些夸张，不过这并不妨碍二爷对此深信不疑。

二爷的的确确是相信了，并且沉默地看了张棉半晌，最后甩干净手上的水，去卧房外套的皮夹里挑了张银.行.卡出来。

他将卡插.进少年的裤兜里，转头将洗干净点山药放到案板上，握着菜刀，“咚咚咚”的开始切。

二爷没有转身，手起刀落将山药断成几节：“原本我给过你一次，你拒绝了，当然，这次你也可以拒绝。”

张棉把卡拿出来，想了想，将它放在案板旁边，恰恰好好进入江文远的视线。

以前没要，现在也不会要。

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二爷握刀的手一顿，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被拒绝后的难堪，只是继续切菜，刀锋落在板面留下深深的痕迹，“成，把卡放回我钱包儿里。”

张棉依言放回去，在卧室木架上挂着的外套里找到皮夹，放完后他回到厨房，问江文远：“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

二爷背对着，有条不紊地忙碌，闻言淡淡道：“等我高兴的时候。”

张棉抿了下嘴：“你现在高兴吗？”

二爷似乎冷笑了一下：“不高兴。”

……

张棉觉得江文远这人还是那么不好伺候，屁事多。还要他怎么做？他都把刚刚送到面前不知道有多巨的巨款给拒绝了，江文远居然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