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大佬对我求而不得

《重生后大佬对我求而不得》

第 89 章 尸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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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尸身上浸泡出来的血,将这片水域染得红透了底儿,隐隐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恶气。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张绵扭了下自己僵硬的脖子,看见那抹穿着老旧长衫的背影,立在这片尸海中,头顶是黑蓝暗沉的夜幕和细碎的星辰。

绵延无边际。

——是蛰君。

远处,堕落种跟荣藤馆之间的“战争”已经进入尾声,剩下的堕落种在数量上远不如荣藤馆,却还是死死坚守不允许荣藤馆那些疯狗靠近。

饶是张棉再怎么愚蠢,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被阿韭出卖了。

蛰君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过身,嗓音微寒:“你答应过我成为祭品,怎么能逃走呢。”

张棉抿紧唇,“你对阿韭做了什么?”

蛰君不以为意:“只是让他乖乖听话而已,将你带回我的身边。”

张棉皱起眉,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为什么被献祭的一定要是他,他不懂。

蜇君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慢慢走过去,手抚上他的脸。

张棉撇过头,却又被对方强硬掰回去。

这只手很凉,几乎没有什么温度,随着缓缓靠近,那股浅浅阴寒的气息便喷洒下来,令张棉很不舒,只觉得难受极了。 m..coma

“为什么?”哲君将这几个字在嘴里轻轻咀嚼了几下,有种说不清的缠绵悱恻,“因为你的这张脸。”

因为这张脸,所以非他不可。

蛰君的手滑过张棉的眼睛、鼻子,像是在怀恋什么,最后停在少年的嘴唇上,轻轻揉搓。

张棉微僵,身体对这种暧昧的亲近产生本能厌恶。

蜇君无动于衷,眼帘微微垂着,嘴中喃喃道:“像,真像……”

张棉觉得他好像疯了,“像什么?”

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祭祀快要真正完成了。蛰君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张棉的脸,指腹在少年苍白的唇上反复摩挲着,很快就将唇瓣磨得嫣红。

他嗓音含笑,坦然将心中埋藏多年的执念宣泄于口:“像我的爱人。”

像他的爱人?

因为这张脸,所以才非要成为献祭品不可?究竟为什么会这样说,是出于怀念还是……另有隐情。

张棉忽然想起蛰君曾经反复说过一句话:你的身体是一个完美的容器……

完美的容器?

容纳什么?

究竟容纳的是什么?仅仅是棄吗?

不、不对。

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爬上脊背,张棉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而大胆的猜测,“你——”

蛰君将身体往下压了压,离得张棉更近了,仿佛随时都会亲吻上去。

张棉想避开,却被捏住下巴,动弹不得,“你疯了……”

他疯了,竟然想拿他的身体当容器,去容纳……亡魂。

蛰君微凉的吻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轻轻的,柔柔的,宛如一根羽毛拂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张棉突然冷静下来,隔着这几厘米的距离,看进蛰君幽深的眼睛,“你不能这么做。”

为了复活自己喜欢的人,拿他的身体当容器,强行打破阴阳之间的界限。

张绵一字一顿,语气坚定:“你不能为了你的私欲这么做,你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吗?”

蛰君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的……可这些都没关系,不是吗?”

究竟会死多少人,跟他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的。

因为那些死去的人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人只有一个,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从唐宋到元明清再到民国现在,他在乎的人还是只有一个。

执着一千多年的信念已经根深蒂固,融入骨血,哪有这么轻易就能改变,如果有一天他放弃了,那么一定是他死了。

这条连接阴间和阳间的江,不仅阻隔了阴阳,还阻隔了他漫长岁月以来的寂寞和念想。

如果没有这份念想,他会撑不下去的。

如今,累积了这么久的杀孽和血腥,已经足够冲破那层阻隔了,很快,他就可以再见到那个人。

那个他思念了一千多年的人。

张棉打断他:“你简直是疯了。”

仅仅为了复活自己喜欢的人,就不问不顾一切,哪怕会让许多无辜的人失去性命。

“我没疯。”蛰君淡笑,以为张棉在害怕,于是温声安慰,“我只是想见见他,等他住进你的身体,我会好好对你的。”

说着,目光流露出眷恋,“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不觉得像,倒是后来觉得越看越像。像、太像了……”

为了等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忽然有些迫不及待。

“你知道吗?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蛰君的语气是罕见的温柔:“他的生辰跟你一模一样……”

张棉知道蛰君想要说什么,一口否决:“这只是巧合。”

“只是巧合?”蛰君摇了摇头:“不,这是命中注定。”

张棉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攥紧手指。他不知道蛰君口中的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被女人占去身体,心底忽然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你就那么确信她会喜欢我的身体?”

蛰君轻笑:“我亲自选的,他肯定会喜欢。”

喜欢?连男人的身体也不挑剔和嫌弃吗?

张棉不死心地挣扎了几下,果然,身体依旧不能动弹。哲君的力量太强大了,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不仅能掌控人的思想,还能无差别降维打击,不愧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

张棉抿了下唇,飞快思索后面应该怎么办。

坐以待毙吗?

还是……反击?

也许是察觉出张棉的抗拒,蛰君手上力道渐重:“他在那里生活得太久了,又不肯走,我知道他肯定很害怕,所以你等会要乖点,在他进来的时候别抗拒,不能伤了他……不然——”

蛰君说着,声音沉下去:“我就只能给他换一副躯壳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张棉闹腾得太厉害,他就杀了他。

张棉的下巴在那一瞬间被捏得生疼,但好在时间不久,力道很快就消失。与此同时,蛰君松开了手。

时间到了。

蛰君直起身。长衫浸在血水里面,周围全是漂浮的尸体,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依旧能保持保持独属于自己的清风朗月。

就像真正的古代世家公子一样,哪怕再经历几百年几千年,他的这种风度依旧不会发生变化,因为这是刻在他骨子里面的。

两条冰冷修长的手臂穿过少年的膝窝和后颈。

张棉被他抱起来,身体瞬间腾空,脑袋紧贴在蛰君单薄的胸膛上。

蛰君的手臂很稳,几乎没有一丝颤抖,步履从容,尽管他的身体看起来并不是很强壮。

张棉意识到他们在向更深处的水里走去。

很快,冰凉的水爬上手足、腰腹,紧接着是胸膛、肩膀,很快到了脖子。

这次,血腥味离得更近了。

张棉忍不住抿起嘴唇,几乎想要呕吐出来,唇上被揉搓出来的那几分嫣红瞬间消退了个一干二净。

蛰君想要淹死他!

“不要——”

“乖,没有很痛。”

暗红的血水模糊视线,张棉被缓缓沉进江里,视线里残留着蛰君最后凝视自己的目光。

温柔深情。

病态执着。

蛰君掐着他的脖子,缓缓下压。

张棉的视线彻底模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血色。

耳边响着远方的激烈打斗声,有人在嘶吼什么。

他忽然又不想死了,但是没有人能够来救他,他将再一次体验死亡的恐惧。

恶臭难闻的血水呛进口鼻里,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了。

尽管没有呼吸,张棉还是很快就有了窒息的感觉。

……

随着江水愈发汹涌,隐隐形成暗涡,荣藤馆的人率先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气息从江底传出来。

万俟佝肩膀上刚包扎好的伤口被手术刀捅开。阴柔男人手里捏着手术刀,漫不经心地将细窄的刀身在血肉里面反复研磨。

万俟佝已经奄奄一息,黑皮上沾着大片血,在阴柔男人的折磨下,他疼得闷哼一声,“老东西,你干脆直接要了我的命吧……”

有时候,生不如死比死亡更痛苦。就像大部分人能够接受死亡,却不一定能够接受生不如死。

费尽一番手段,成功得知秘密的阴柔男人笑了笑,用两根手指优雅地抽出手术刀:“我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放心吧,既然你该说的都说了,我也不会为难你。”

没有人能够在他的折磨下守口如瓶,阴柔男人坚信这一点,所以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万俟佝一句:“你很衷心,就跟——”

他想了想,补充:“就跟狗一样。”

万俟佝虚弱地瞪了他一眼,目光阴狠。

这个秘密一旦说出来,蛰君就会没命。他不该的,不应该说出来。

阴柔男人察觉到外面有异样,将万俟佝扔进梁酿被看管的地方,不打算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你们就狗咬狗吧。”

说罢,又朝旁边几人补充道:“刘部长死了,你们去收一下尸。”

几个下属闻言,纷纷震惊,然而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阴柔男人就走了,眉目间十分冷漠,仿佛对刘部长的死不以为然。

天边的月亮完全被黑色云层遮盖,张棉的意识沉浸在一片虚无中。

他现在……真的不想死。

更何况,是这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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