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那位圣皇陛下也没死的话……你们说他现在会变成什么……”
纳特依旧在胡思乱想。
然后他就再一次瞥见了布雷德那张脸。
“额……你应该不会是……”
纳特忽然感到一阵心虚。
他之前只是简单地把布雷德当成了一个跟圣皇陛下很像的家伙，但经历了弗洛斯的事，还有今天布雷德被他口中那些流言激怒的那一幕，他发觉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反正我肯定不是什么私生子啦，至于其他的，随你怎么想。”布雷德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个这个……额……海伦娜啊，你觉得他，额……”纳特无所适从，只能结结巴巴地向海伦娜求助。
海伦娜却被纳特那副样子逗笑了。不过她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纳特的问题。
“你……你笑什么啊？”
纳特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回想他遇见布雷德以后说过的那些话，如果他身边这个老家伙真的是圣皇陛下的话……
“应该不至于吧……要是那位圣皇陛下的话，怎么可能容忍我这么久……”
纳特自言自语道。
“确实。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林泽家的小子。”布雷德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让纳特当场石化的姓氏。
“你说什么？”纳特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布雷德。
“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布雷德依然从容地喝着葡萄酒。“你这混小子早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得一干二净了。”
“我？是什么时候？”纳特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凭你那一手血色的闪电，你就跟林泽家脱不开关系。”布雷德无奈地说道。
“那是萨格·林泽的不传之秘，唯有与他拥有相同血脉的人才能使用。这还是因为当年的一场意外，那家伙的运气真心不错……”布雷德看着纳特，再度回想起了当年的一幕幕。
“……果然我还是逃脱不掉这些东西吗？开拓者……”
出人意料的是，纳特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
“唉……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想说的秘密，我并不会追究你什么。”布雷德缓缓地站起身来。“最开始，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拥有大好天赋的年轻人沉沦在强盗窝里，才强行把你带出来的，这与你的血脉无关。”
“而现在，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布雷德郑重其事地对眼前的纳特·林泽说道。
“不必了，我还会留在你身边的，老东西。”
还没等布雷德把话说完，纳特便抢先一步给出了答案。
“看来那些家伙说的没错，您的确是一位伟大的领导者，布雷德·赛文阁下。”
纳特抬起头来，依旧用往常那种态度注视着布雷德。不过他的语气稍有些改变。
“这样就可以了，小子。”布雷德微微一笑。
……
北境的春天总是比其他地方来得晚，在这个冰消雪融的季节，农户们都会前往附近的神庙，祈求一年的好收成。
崇山峻岭之间，有一座宏伟的巨城，对于北境的人们来说，这里比东境的帝都还要庄严、神圣。
刀锋城，这个名字便是为了纪念那位帝国的开国皇帝，开拓者的巨型塑像矗立在群山之间，凝望着这片苍茫的大地。
一座圣殿屹立在雕像脚下，这里既是民众的朝拜之所，又是整个北境的行政中心。
“这是雄鹰卫士们发来的报告，大主教。”一位教士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用双手举着一个装订精美的册子。
“嗯，你退下去吧。”圣座上的主教挥了挥手，一旁的侍从连忙接过册子，小心翼翼地呈了上来。而那位教士也行了个礼，悄然退去。
“西境？死亡之地的酸雨快要消失了？”主教仔细翻阅着前方传回来的情报，眉头紧皱。
“立刻召开元老院会议，顺便把刀锋城的所有军团指挥官与护民官都叫过来，快点！”主教完整地将册子翻阅了一遍，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要不要通知皇帝陛下？”一旁的侍从小声问道。他所指的自然不是东境的那位帝国皇帝，而是那位早已被架空的北境君主。
“那就把他也带上吧！”大主教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虽然只是个没用的傀儡，但那家伙毕竟还是元老院选出的代表，商议这种国家大事的时候依然少不了他。
“是。”侍从飞快地退了出去。
“先驱者的遗产……哼。我要的可不只是那堆废铜烂铁！”主教缓缓站起身，凝望着圣殿里悬挂的巨幅画像。
“以圣皇陛下的名义，帝国的每一寸土地都应当属于雄鹰守卫！”
……
阿尔特曼岛，高等精灵的故乡。
严格意义上来讲，所有的精灵族都起源于这里，但自从精灵纪元结束，这片故土便只属于高等精灵。
“愚蠢的人类终于自食其果，西境再次发生了爆炸，就如同四百五十三年前那样。”一位高等精灵长老捏着一块散发着光芒的水晶说道。
“西境？自从背叛者的巢穴被我们清剿，那里便与我们无关了。”另一位满脸皱纹的长老声音沙哑地说道。以精灵那漫长的寿命来看，他也算是一位老者。
“这并不正确，老朋友。你我都曾经历过属于精灵的时代，那时并没有所谓的西境，整片大陆都是我们的领地。”
“直到我们同室操戈，被曾经的仆从赶出了领地，最终被布雷德·赛文彻底驱逐。”年迈的精灵长老叹道。
“那个狂妄的小子已经死了整整五百年了，老朋友，但我们还活着。”
“没错，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和他的那些同伴是可怕的对手，如果人类之中再出现几个那样的家伙……”
“那我们就赶在那样的人类出现之前把一切夺回来。”为首那位长老的金色眸子中散发着精光。“这次的事件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会向东境的林泽皇室提出要求，让我们的战士进入西境，调查这次爆炸。”
“南境和北境那些家伙是不会答应的。”
“那样正好，我们不是一直缺少向人类开战的理由吗？他们早就该受到制裁了。”
“好啊，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又能好好地活动活动了。还记得，我上一次的对手便是人类的那位圣皇陛下，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人类还能否扑灭我的烈焰。”年迈的精灵长老伸出干枯的手掌，一团金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熊熊燃烧。
“有时候，我怀念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