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第 80 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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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贤的碾米房收费很低,几乎就是一个电费钱,相邻几个村再也没人上吕家村碾米,都上他那里去了。

大白妈去了几回,可愁死了,碾米房还养着两个干活的人,碾三四袋米才收那一分钱,也不知道他能亏到啥时候。

她专程上家里去劝赵贤,“你又不是财神爷,不挣钱就算了,也不能亏钱,我看,一个人就够用了,反正有传送带,又不用人扛米,谁碾米谁干活,请个人拉闸收钱就行了。”天才一秒钟就记住:(m..coma

赵贤却道:“那可不行,现在每天都有人排队碾米,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我做这个碾米房也不为挣钱,就为了你不用跑老远去碾米,受那个罪还要为那老婆子生气。”

他这些话又把大白妈哄得美美的,恨不能给他煮上龙肉了。

“不挣钱咱也不能亏钱,你多收个一分两分的谁会说你。”

“一分两分的,啥时候才能发财,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懒得挣那些钱,现在每家每户都有余粮,你也不用下地了,上碾米房给我收购粮食,一年挣的比你种五年地都多。”

大白妈听了这话,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来,“收了卖到哪里去?”

“市里需要大米的地儿可多了,只要你收,我找人给你送货。”

细细寻思,越想越觉得可以,现在鼓励个体经营,做买卖的越来越多,卖米的还没有多少,要是真做好了,可不是比种地好多了。

她是个直肠子,又问:“那收了钱,咱俩咋分?”

赵贤嘿嘿笑,“我不跟你分,以后我上家里,你给我一碗粥喝,等我哪一天真死了,你给我看孩子就成。”

大白妈斥道:“你少跟我说这些话,我都这把年纪了,我还没死,你敢死在我前头?”

“不敢不敢。”

大白妈没想到还有享女婿福的一天,赵贤是身子不好,但是他脑子活,嘴巴会说话,比那吕二狗不知道好了多少。

林白云忙着自己的事儿,慢慢发现,赵贤和她妈,和她两个弟弟越走越近,她忙的时候,顾不上回家做饭,他就晃荡到她家里去吃,有时候兴头来了,和两个弟弟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家。

这一天,赵贤又一身酒气回家来,倒在客厅地上直喷酒气。

她不免劝两句,“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喝着中药就不要沾酒,白喝那么苦的药,你何必呢。”

赵贤扯嘴笑,“都是你妈,炸那么大油的油馍,不喝点酒解不了腻。”

“你自己管不住嘴,又赖我妈。”

赵贤拉着她的手,“我心里高兴,你是个好人,你家里都是好人,我不发愁孩子以后走我老路,上街上做二流子了。”

林白云心口一堵,有些说不出话来,“你说啥呢……”

“大白,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十来岁的时候在街上游荡,那滋味儿你可不知道,要不是碰上宋九尧,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呢,宋九尧也不知道那些滋味儿,他有家,他姐可疼他了,所以他走得正,打小就有人爱的人,才走得正啊大白,要不是他,我们几个都走歪了。”

林白云顺顺他胸口,把他拉起来,“知道了,他有人爱,你也有人爱。”

赵贤就是不起来,带着醉意问,“谁爱我啊?”

“大姑爱你啊。”

“你不爱我吗?”

林白云微微一滞,声量轻了,“爱,谁说不爱了。”

赵贤闭上眼,“吕二狗肯定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他才不懂珍惜,你把以前那些都忘了,咱就是黄花大闺女,头一回结婚。”

林白云:“……你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再说,我早就忘了。”

她心里卸掉了什么,赵贤说的对,不是她不够好,而是碰上了错的人,她只不过是多走了一段弯路罢了。

吴亚南生下女儿后,正式对吕二狗提出离婚,还要求分和林白云一样,分七分地。

吕二狗早就放弃和她纠缠,只避而不见,就是不给,爱离不离,看谁熬得过谁。

以前,林白云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他时常往集市里转悠,偶尔能看到她在卖场忙活,就算见不到人,看到卖菜的地儿,他总能想起大白还是他媳妇时,在那里吆喝卖菜的场景。

大白嫁给别人了,他再也没有去集市,也没有再去和工友们打牌,每天除了上班就蹲在宿舍里,喝着酒枯坐到深夜。

这一天,方婆子又来农机站找他,叫他赶紧和吴亚南离婚,又有人来村里看山地,听说现在山地涨了不少,要是村里真卖山地,吴亚南更要闹腾分钱了。

“她要生个小子就算了,生个丫头,还想分走咱家的地,想得真美!”

吕二狗意兴阑珊,“妈,你甭管她,也甭管我,回村里好好过你的。”

方婆子:“……咋的,以后我不能来找你了呗。”

“能不来就不能了,咱们家的事在站里传得还不够多么,你来了别人也不乐意见。”

方婆子欲言又止,“你别嫌你妈多嘴,大白跟咱们家就是没缘分,要不你俩结婚那么长时间,咋没有个孩子呢,你看看,一离婚,你有孩子了,她也有了,现在她有些钱,也瞧不上咱们,咱也不回头,你有正经工作,再找一个不难。”

吕二狗只想打发她,“以后再说吧。”

他这辈子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他希望大白过得好,又不想她过得太好,哪一天那个赵贤死了,大白或许还能回头跟他。

宋清枝和老浓带着孩子偷偷租住在城郊的一处老屋里,老浓本来想在新房子附近租借邻居家的房子,宋清枝却不同意,她不想叫左邻右舍,还有她婆子妯娌看她的笑话。

房子还没有建好,就被赶出了娘家,再怎么说都不好看。

奇奇被送进了向阳幼儿园,因为租住的地儿离幼儿园太远,宋清枝索性把奇奇交给二姐照料,休息日才接回家来。

她越想越觉得日子过得憋屈,嫁给老浓五年了,别说一枚金戒指了,就是想买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要思量好久。

这一天周五傍晚,她上幼儿园接孩子,看见袁小燕背着才两岁的闺女,蹲在地上收拾孩子们丢了一地的弹珠和纸牌。

宋清连让她别收拾,孩子发烧了,赶紧带孩子回家歇着。

袁小燕便放下东西,骑着自行车上集市买菜去了。

宋清连感叹:“小燕真辛苦,她弟生了孩子,她妈顾不上她,孩子生病,连个搭把手的人也没有。”

宋清枝问:“袁小燕就找不到合适的吗?”

“她今年见了几个,一个不如一个,比我没认识你姐夫之前见的那些人还不如,她也不想找了。”

宋清枝又忍不住问:“你不是说想给她介绍对象么,我姐夫战友,燃气公司上班那个。”

“人家哪里瞧得上,你姐夫说,别说二婚了,他要好看的,要读过高中的,要不咋能到这个时候还不结婚。”

“……”

宋清连清理幼儿园,又扫又擦,看见扫帚被孩子们弄坏了,便叫宋清枝回家里给她拿一把。

宋清枝回到宋清连家门口,听见莫婆子正和丁奉国说话。

“家里三个孩子,本来就闹腾,再加上一个,都要翻天了,闹得我脑袋疼,小妹还小,你跟她说说,让骏骏小姨来把奇奇接回家去。”

丁奉国:“行,我今晚给她说说。”

莫婆子又问:“奇奇上幼儿园,交没交学费,你晓得不?”

“那我不知道,没问过。”

“哎哟,这个妹子可能占便宜了,我估摸肯定没交,学费啥的就不说了,吃饭的钱总该给一些吧,总不能叫姐姐帮她养几年孩子,要说咱是富贵人家就算了,咱也是平头百姓,自家还养三个呢,哪有余钱养别人家孩子,平时我也不愿意跟骏骏妈说这些话,你跟她说一声。”

丁奉国点头应下,“救急不救穷,奇奇有爸有妈,是不该给咱们养。”

宋清枝扭头就回了向阳幼儿园。

宋清连正忙活,没见她拿扫帚回来,倒是阴着一张脸,拉上奇奇的手,便说要回家。

“咋的了,不是说在我家里吃了饭再走么?”

“不吃了,下回我拿钱来,给奇奇交上费,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宋清连莫名其妙,“谁惹你了,我帮你看着孩子还有错了?”

宋清枝闷声不吭,拉着孩子就走。

宋清连回到家,把丁奉国叫到一边,问他宋清枝上家里来,为啥突然生气走了。

丁奉国一寻思,必定是他和孩子奶奶说的那些话被宋清枝听了去,便一一和宋清连说了。

“你这个妹子,以后你少惯着她,吃力不讨好。”

宋清连:“……我就这么一个妹子,以前家里难的时候,都不舍得叫她吃苦,现在她家起房子,能帮就帮,反正那么多孩子,多看一个少看一个,没多大区别。”

丁奉国正色道:“你是没差别,骏骏奶奶咋想,奇奇有爸有妈,也有爷爷奶奶,为啥放咱家里养着。”

宋清连知道,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两个儿子犯了错,他也不会客气,该训就训。

孩子奶奶起初还偷偷抹眼泪,日子久了,知道他就是有点轴,没有坏心眼,对孩子也是真心爱护,对她这个不是亲人的老婆子也算尊敬,便安心给两口子看孩子。

“她才从九尧那里出来,租住的地儿又远,以后她起好新房子,肯定就把奇奇带回去养了。”

“你别惯着她,她为什么从九尧家里出来,二晚已经够客气了,手脚不干净的人,就该抓起来。”

“……”

“一个孩子也不是养不过来,只是对奇奇不好,打小我妈就说,自己家再破烂也是家,别人家再好,那也叫寄人篱下,她再苦再累,也从来不把我寄养在别人家。”

宋清连忙不迭点头,“行了,行了,她听见你们那些话,也不会再来。”

宋清枝回到租住的房子,饭也不做,把奇奇丢在堂屋,自己进屋里躺着。

老浓给人卸货车,回到家,看见孩子在自己门口挖泥巴,看见他回来,马上拉着他的手喊饿。

老浓进家一看,冷锅冷灶的,再进屋,宋清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咋的了,哪里不舒坦?”

宋清枝没好气,“哪里都不舒坦!”

“……不是才从你二姐家回来,咋的还没吃上饭?”

“又不是你家饭堂,她有义务给你儿子管饭!”

老浓莫名其妙,“我就是问你一声,你发啥火,现在晚了,那炤不好生火,咱们出去下一回馆子吧。”

宋清枝冷哼,“你兜里有几毛钱,就想下馆子,你去吧,我可不去。”

“不去,夜里就饿肚子?”

“饿就饿,嫁到你家,还想吃饱饭么!”

老浓听多了她这些话,也懒得与她争辩,便带着儿子出门去了。

宋清枝走后,林晚云神清气爽过了一段时间,这天,她带着儿子回娘家,听牛翠芬和林老大说起一件事,又叫她恼火了一回。

原来,有人上吕家村看山地,这一次的出价比起当初她和宋九尧买的价格要高了不少,村里有些人眼热,说被林大强和宋九尧给忽悠了,就不该买那个价。

林大强已经到市里买了地皮,起了房子,别人说什么,他都当听不见,反正他也没比别人占到更多便宜。

牛翠芬:“你挣了钱,别人看着,肯定会眼红,你该发财就是发财,他们说几句,你就当听不见。”

林晚云淡道:“是村里同意卖的,白纸黑字写着,又不是我们强买强卖,那时候他们多高兴啊,杀猪宰羊的。”

林大哥:“也不是人人都这样,这两年,家家户户都住上了砖房,走出去的时候,娶媳妇的时候,胸脯挺得多高,都说我是林家村的,我们村就是有钱,说到底,九尧出过不少力,大家伙也不是瞎子。”

牛翠芬哼一哼,“就老二家那个,数她说的最多,嘴里不干净,说你在家的时候早就盘算咋分她的地。”

林晚云脑仁疼,马凤菊就是来克她的,每一回听到她的名儿,都没好事。

回到家,她躺在床上,右边腮帮子隐隐作痛。

第二天醒来,一张嘴,牙龈痛得更厉害了,她以为是上火引起的牙龈肿痛,咬牙挺着,到了夜里,牙痛引起神经痛,脑袋跟着嗡嗡作响,她起床,看到半边脸微微肿起。

她再忍不住,叫六姨陪她上卫生院,医生看了看,说是长了智齿,已经冒出来一些,有轻微的发炎,只能给她吃点药止痛。

林晚云捂着半边脸,锁着眉头和六姨回了家。

读书的时候,她长了蛀牙,被爸爸带到医院补牙,坐在牙科诊室,听那机器滋滋的声响,简直是人生噩梦,从那以后她特别爱护牙齿,就怕再见到牙医。

再说,以现在的技术,她真不敢拔牙,只能忍着让它长出来。

到了晚上,她疼得睡不着,隐隐有些发烧的症状,正好赵贤晃荡过来,看见她捂着嘴奄奄一息的样儿。

忍不住笑话她,“你有啥遗言要说,我等会儿上制衣厂,挂电话给老尧,给你转达了。”

林晚云斜她一眼,“你就说,村里有人说我坏话,我气得牙齿都肿了,让他得空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带阿平回来,我给他找媳妇。”

“啧,你这都不行了,还操心阿平呢。”

“那怎么办,你们又不管他,总不能让他当一辈子光棍。”

赵贤上制衣厂,给宋九尧挂了电话。

翌日上午,宋九尧和阿平就回到了开州。

林晚云捂着半边脸,看见宋九尧,泫然欲泣。

宋九尧拿掉她的手,看见那肿起来的半边脸,有些绷不住,“是谁气的你,气得脸都鼓了?”

她又盖上脸,满是委屈,“还不是那个马凤菊,还有村里那些人,说我们坑了村里人。”

“我们咋坑他们了?”

“现在有人上吕家村买山地,出价比我们那会儿高了,他们看着眼热,这都过了快三年了,地皮碎石什么都涨了,难道山地就不能涨么。”

宋九尧一个气声,“那些人一辈子也就那点出息,你管他们说什么。”

“那个山头,我本来就不打算要了,以后还还回村里,听到这些话,我就是生气!”

“咱是干大事的人,不至于为了这些人的话,气成这样,他们要是知道,可不乐坏了。”

阿平笑道:“可不是,别说他们,我听到你被人气得脸肿,我都乐了。”

林晚云乜斜着他,拿手戳戳半边脸,“我是长了智齿,牙齿发炎才肿的,你乐什么乐。”

宋九尧让她张嘴,眯着眼往里细看,果然看到了已经冒出来的智齿。

“那牙留着没用,吃点药,等消炎了,咱去拔了它。”

林晚云断然拒绝,“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留着以后还会发炎,你愿意长痛还是短痛?”

她耷拉眼皮子想了想,“我愿意长痛,反正我不拔牙。”

宋九尧眉头微紧。

阿平:“尧哥,市三医院有个挺好的牙科医生,把他叫到家里来吧。”

“嗯,你去安排。”

林晚云急了,“我说了我不拔,我不拔牙!”

阿平:“过两天吧。”

“过两天,等她牙齿消炎了再说。”

她气急败坏的,“阿平,你不要叫,我在瞿雪剧团里给你找了很多漂亮小姑娘,保准你今年冬天有人暖被窝。”

阿平:“用不着,谢谢你二晚。”

“你不是说冬天一个人睡,到早上脚还凉吗?”

“多大点事,加两床被子一样能过冬。”

林晚云捂着脸躺倒在沙发上,卷曲成一团,“我想见我爸爸,把顾安源给我叫过来。”

宋九尧嘶地一声,“胡说八道,谁是你爸爸。”

“还不如不叫你们回来呢,你们回来我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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