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锁长生

《剑锁长生》

第一卷 意难忘 第一章 此去经年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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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为其中最有灵,万物皆有因缘际会诞生灵智,问道长生。

世界便是一个大大的江湖,各有各自的精彩,爱恨交织,遗憾与快意之间,自追求大逍遥。

问苍生,谁沉浮?

人人道,仙人好。

今却告,逍遥妙!

此去经年,良辰美景。

江湖悠悠,大道长长哟。

马车在山道上缓缓行驶,皮肤略微黝黑的少年车夫坐在车板子上呦喝起来,掏出皮袋灌了一大口山间溪水,满是清凉。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抬头望了望遥远的大山,唐狸兴高采烈的嘀咕道:“大概还有一天便可赶到仙人们居住的地方了,待我再返回去之际刚好到了秋收时节,还来得及把咱家的谷子割了晒好,如今韵儿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米,把多余的米拿到镇上去卖,来年买点胭脂给韵儿你,咱们家虽然穷了点,但可不能少了给韵儿买胭脂的钱。”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是谁一直吐槽那些娘子们脂粉气浓重媚俗的哈?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啦,居然愿意替我买胭脂哟。”

“我家韵儿那可是明艳动人,出尘脱俗的女子,怎可和一般女子相比较。”唐狸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之前家里就两口人,勒紧裤带才勉强吃饱,一年到头都舍不得吃块肉,看着韵儿好奇的看着街上摆着的胭脂水粉跃跃欲试的模样,只能道寻常脂粉多媚俗,想不到这个丫头还记着这件事咧,这就很尴尬。

马车帘子里偷偷探出一只手,对着唐狸的腰就是狠狠一掐,在唐狸吃痛喊出来之际,一个古灵精怪的脑袋从车厢探出来,用比唐狸喊疼更大的声音在唐狸耳边喝道:“那是谁看着那些狐狸精快扭断了的腰,和像水牛胸一样大的胸,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

唐狸一手打掉韵儿掐的那只手,一本正经道:“是谁!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哈喇子都不会擦一下,有辱我辈斯文。要是让我遇到,我一定要狠狠唾弃之。”

“呵呵呵。”唐韵儿翻了一个白眼,这货脸皮还真是厚。

还想吐槽唐狸的时候,唐韵儿手中仙剑却发出轻轻剑鸣示警。

唐狸督了一眼,心道麻烦总是会来的,大喝一声“追风”。

马声嘶啼就要奔行起来,破风之声却已经赶到。

一个拳头朝着驾车的唐狸面颊就捶了过来。

唐狸心底惊叹好快!只来得及偏过一点身,就被从马车上砸下去。一个锦衣华服满眼玩味的少年公子哥一脚踏在追风背上再弹开,发出“咦”的一声,仿佛在质疑自己拳头,居然变慢了?

老马追风受到惊吓嘶鸣不已,挣脱缰绳就朝着森林里跑去。

“哥!”唐韵儿担忧的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快步跑过去搀扶着爬起来的唐狸,看着他那肿了半边的脸,豆大的泪珠就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唐韵儿狠狠地瞪向那位公子哥,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吗?”

季玄策双手环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后道:“交出朝仙宗考验牌,你二人能活。”

在进朝仙宗的这片大山的路上,他已经夺了很多块考验牌,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对自己说这句话。虽说朝仙宗不规定有抢考验牌能有啥用,但是也没有说不让自己抢这些,闲着无聊的季玄策当然见一个抢一个,毕竟和弱小的人为伍,自己觉得羞愧。

唐韵儿心疼的看着唐狸浮肿的脸颊,眼看就要拔剑。

敢伤他的人,自寻死路。

唐狸揉了揉脸颊,寻思着道路尚远,交战不利。无奈笑了笑,就知道出来没有那么容易,轻轻冲唐韵儿摇了摇头,后者嘴巴一嘟冷哼一声,还是老实没有再做点什么。

听闻有天才少年喜欢抢夺考验牌,想不到就差一天的路程还能遇得上,想要那就拿去呗,唐狸想着唐韵儿手中那把剑,韵儿又何必靠令牌寻仙。

把令牌丢向这个华服少年,季玄策接过令牌只是道了一句:“我叫季玄策,不服可以拿命来试试。”

随即跃上空中,远遁而去。

唐狸揉着肿起来的脸颊,疼得龇牙咧嘴,唐韵儿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的道:“干嘛不让我出剑?”

唐狸正要解释之际,一架马车嘎吱嘎吱的缓缓行过,驾车之人小口喝着酒,只是轻轻瞟了一眼唐狸都让唐狸血气翻涌。窗口处丢下一袋银两,一位妇人冷清的声音传出:“吾家孩儿性格高傲,特给予诸位一些小小补偿。”

唐狸抱拳没有说话。拳头大的人不愿意讲理,拳头小的自己又何必争论。早年多穷苦之人,早已习惯了沉默。

待到这架尊贵奢华的马车走远,唐狸才扶起马车,看着闷闷不乐的唐韵儿,“我很怕死,也很怕你死。”

“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唐韵儿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把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剑,如果自己拔剑......

“但凡天才,家族肯定会有着护道人在守卫,可你没有。”唐狸走到唐韵儿身前,蹲下轻轻揉了揉唐韵儿脑袋,韵儿拔剑料想和那个季玄策一战之力还是有的,可是那个驾车护卫的实力,不是眼前二人解决得掉的。

“我很孤独,所以,我不想失去你。”

唐韵儿“哼”的一声拍掉唐狸的手,冲着森林吹了一声口哨,老马追风哒哒哒的又跑了回来,想蹭蹭眼前二人,唐韵儿拍了拍马脑袋道:“就你没义气。”

老马追风显得有些委屈的不断“噗噗噗”的吐着热气,唐狸笑着把追风牵了过来,“你就别怪最追风了,一匹马能干点啥。”

“懒得理你。”

唐韵儿白了一眼,重新回到车厢里,趁着唐狸看不到,唐韵儿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

他说不想失去我,嗯,他说的。

相依为命十二年,唐韵儿早就喜欢上这个打小照顾自己的无血缘关系的唐狸。

是的,早在自己懂事之际,唐狸便告诉自己是被一只将死老狗送到他面前的,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捡了个小妹。再问多一些细节,唐狸就不告诉自己了。

可是唐韵儿感觉得到,其中肯定还有自己所不了解的事,不然哪怕是通灵狗妖,也不会把三岁的自己托孤给一个五岁的孩童吧?

岁月悠悠,当初那个笑着编草鞋的少年已经长得那么大了,有他在真好。

唐韵儿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对着外面的唐狸喝道:“唐狸!”

“干嘛?”

“那一拳,我记着啦。”

“昂,下次拿剑鞘拍他一脸。”

“好,我答应你了!”

想着唐韵儿手中那把外人看着平淡无奇的剑,唐狸笑了笑,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洛神洛神,最为倾城。

马蹄嘀嗒,缓缓前行。

那袋看起来挺重的银两,安安静静躺在泥泞里,唐家二人,仿佛都没有看见。

————

“有趣的小家伙们。”朝仙宗隐峰里,一个灰袍老者在笑着看向今朝的上山的人,感慨一笑,喝了一口酒,冲着棋盘对面鹤发童颜显得仙风道骨的人道:“师傅不看一看山下的趣事?”

仙尘听罢便转头看向上山的人,手持白玉杯摇曳杯中酒水,假装没有感觉棋局对面老者趁自己转头之际偷偷挪了挪棋子。

这都几百年了,自己的关门小弟子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为老不尊呢,显然是道行还不够高。

仙尘似乎忘了,他自己下棋下不过大弟子时候,找个理由揍大弟子的模样,和今天他小弟子偷偷换子的狡诈简直一个模子。

若无其事的继续和小弟子莫问下棋,就再让他十子又如何。只是回想起督了一眼山下,似乎发现了一把在百仙剑谱上的比较有趣的剑,心头所感的仙尘默默推演一番后道:

“有一把剑,与我有些因果,你去教吧。”

老人模样的莫问伸手挠了挠腰,有些无奈,转而扣了扣脚丫子,“师傅我懒,不去行不行?”

仙尘看着莫问扣完脚丫子的手触碰到了白玉棋盘,点了点头,“那你去叫你大师兄过来,顺便告诉他棋子上留有余香。”

莫问嘿嘿嘿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灿灿笑道:“师傅这就不太善咯,不知怎么的最近想要收徒,你看你一说我就记起来这件事了,我去收下那个小女娃吧。”

仙尘点了点头,那把剑似乎与自己有些因果,朴实无华,神光不显,却有着冥冥的洋洋清漪飘荡,好像有个很美的名字吧,仙尘想了想。

应该是叫,洛神吧。

莫问人早就闪得没踪影。

不说扣完脚丫子去摸大师兄常用的黑子铁定被揍一顿,等到师傅下不过大师兄揍大师兄一顿,大师兄肯定又会找自己“切磋切磋”了。

想到此处莫问不由得唉声叹气,唉,遇师不淑啊!就会欺负小的!

————

一袭夜雨在清晨之际停歇,雨过如画,画蝉空鸣,马车轱辘轱辘,终是来到了山门前。

踩着翡翠般清艳的嫩草,唐狸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张开双臂,如鲸吞般把四周的清凉掠入口中,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不禁感慨道:“仙家气象就是好呀!韵儿,快起来看!”

睡眼惺忪的唐韵儿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推开了马车的帘子,嘴里嘟囔着:“大清早不让人睡觉,喊点什么!”

随即唐韵儿张大了嘴,此情、此景深深烙印于少女心中,今生难忘。

只见眼前,湛蓝清旷的天空,翡翠珠玉明媚的绿森,恢弘宽阔敞亮的山门。

山门前阳光灿烂的少年,少年张开着双臂满是笑眼,眼若星辰,敞亮昂扬。

他在那里,似乎天地就该如此。

原来男儿无邪灿烂,也可以这番好看。

唐韵儿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情不自禁的捧起了略微发烫的脸颊。

殊不知少女的脸上早已晕出红来,像纸上沁的油渍,扩散得了无生息,却是顷刻布满了脸。

轻风拂过,好似在笑着少年少女们的时光,尽是良辰美景,好生羡慕!

咚咚咚的跳下马车,顶着个红晕依存的脸颊来到唐狸身边,总是想下意识的多看看眼前的少年郎。

“咦,韵儿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昨晚睡得不好落枕了?”

唐韵儿:“……”

“要不要我替你揉揉脖子?”

唐韵儿:“……”

唐韵儿忽然有些不想理会旁边的傻大个了,径直走到山门巨石前,看着被剑气雕刻得龙飞凤舞的诗句,不由得念了出来:“自古圣贤多寂寞,能有几者留何名?昔年风流不足夸,今夕尔等颂我名!”

“啧啧啧,真是霸气。”走过来的唐狸惊叹道。

也不知是在说碑上的文,还是在说碑下的人。

伸手揉了揉唐韵儿脑袋,“此次为你寻求仙缘,到时候我家韵儿就是那逍遥快活的大剑仙啦”

少女只是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有些黯然地把头低了下去,“我有点难过。”

看过了山,觉得他更巍峨;看过了海,觉得他更宽阔;看过了云,觉得他更纯洁;只是一旦踏上这条道,自此仙凡殊途。

哪怕愿等,他又有几个今朝。

君生她也生,

君老她未老。

君恨仙凡殊,

她恨百年少。

只见少年一把扯过少女脸蛋使劲一掐。

“哎呦!”唐韵儿吃痛。

“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养不起天天吃两碗饭的你啦。”

“那我以后只吃一碗饭好不好?我们回家吧。”唐韵儿有些哽咽看向唐狸,梨花带雨。

唐狸温柔地笑了笑,有些宠溺的摇了摇头,“每个人都会长大的,你想要什么,必须得有那个实力才能抓得住,才能守得来。”

“那你会等我不?”

“昂,我在云集镇等你好了。”

“好一言为定,骗人是小狗!”

唐狸笑着点了点头,吸了一口气,看向前方仙气环绕的宗门,“韵儿,拔剑吧。”

少女听话的点了点头,拔开剑,一股湛蓝剑意包裹少女,剑意缓缓带着唐韵儿升空,少女低下头,深深凝望着那个少年,他灿灿一笑,风轻云淡;她凝望无言,满是相念。

唐狸笑了笑:“去吧。”

唐韵儿抹了抹眼角,深吸一口气冲下来紧紧抱了抱唐狸,再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看着那一抹远去的蓝,唐狸还在怀念入怀柔香,吾家有韵初长成,今朝踏入红尘仙。

他眼中,世间万千颜色并不止是那一抹蓝,但那一抹蓝却是世间万千颜色。

云深不知去处。

少年没有办法看到少女问剑的风采。

但他想。

那一定很美!

————

待到那抹蓝了无踪迹,唐狸笑得灿烂的脸缓缓静了下来,仙凡之隔,自己怎会不知,可倘若在意就死抓着,那就不是自己了,她记得那一拳,可是自己又怎能忘?

正在唐狸忧愁之际,一个老者来到唐狸身边,见唐狸还在入神,不由得有些恼怒,这后生怎么如此木讷,自己心底那点栽培之心都快没了。

莫问只能故作尴尬的干咳两声。

唐狸瞬间身体绷紧,左脚缓缓迈出半步转身过来,毕恭毕敬冲着莫问抱拳行礼,“晚辈唐狸拜见仙长。”

莫问嗯了一声,心中暗暗叹气可惜了。

心性尚可,天赋全无,一介凡骨,不入青山。

既然如此,那便给个揭仙牌当了结了这份善缘了吧,随即莫问抛过一块木牌给唐狸。

入手温和古朴清香袭来,一个飘逸的隶文“仙”字印于木牌之上,唐狸有些疑惑却第一时间抱拳感谢,“谢仙长厚赐。”

唐狸眼中疑惑尽收莫问眼底,莫问只能淡淡说道:“这个到了云集镇,你可以凭此活下去。”

唐狸庄重行了一份儒生礼,“愚妹顽笨,还望仙长今后多多教导,唐狸无以为报,再次谢过仙长。”

莫问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资质过于平庸心智却不凡,那么快便猜出自己所为何来,“唉,年轻人,若不是仙凡有别,我都起收徒之心了。”

唐狸只是略微羞涩一笑,眼底苦楚很快就消散,不是自己的,那就随它吧。

不知怎么的莫问见到这个年轻人就是想多说几句话,“朝仙宗最后一关问仙缘,我可以破例带你去看。”

唐狸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又很快熄灭,摇了摇头道:“晚辈就不去看这些了,我知道,她会赢的。”

看了又如何,不看又何如?忍别离,不忍,也道别离。

狂风入我怀,我怀多别离。

莫问不再强求,点了点头道:“有缘再会。”

说罢便凌空消逝,至此一别,他日再见不知是否阴阳有别。

仙凡有念,岁月无情。

唐狸紧绷着的身体才缓缓放下心来,把玩了会突如其来的木牌,祸福旦夕,朝夕无间。

牵起马,向着山脚云集镇走去,他想好好再走走这段路。

在少年缓缓背对着朝仙宗向山下走去之际,谁也没发现,唐狸的身后出现了两道宽阔恢弘的身影,矗立于天地之间,却了无声息的凝望着莫问御剑消失的方向。

大风起兮,落叶凌。

天地缅兮,了无声。

一袭红衣散发,百无禁忌般嘴角微微上扬,邪魅仰头对天一笑,眼中尽是嘲讽神色。

一袭白衣胜雪,空明,朝远方神色淡漠,就像天神般俯视众生。

狂风拂过,两道身影无影无踪。。

只剩一个少年牵着马,朝着山下那个小镇走去。

马蹄声阵阵,萧瑟意弥弥。

如今只能教她独立教她披荆斩棘独挡一面,他何曾不想宠她对她道有我在,何必管这狗屁的世道何必委屈。

恨只恨己,不在高山。

原来少年郎,还是有些难过呀。

————

朝仙宗问剑台上,季玄策打着哈欠,很是无聊的看向台下,甚至有些不解为何父亲一定要让自己来到朝仙宗,他有些后悔上台太早了,那些人弱到自己都不屑于出剑,自己光靠拳头就能打得半死的人,何必出剑?

太差的就不要想着靠口头喊着几句就叫哇哇的上来,表现力那么好,还不是一拳干翻?

季玄策直接了当从怀里掏出大把考验牌朝地面一甩,罢了罢手,低声道:“今年考验的人里没人敢向我问剑,我可以下台了吗?”。

台下一阵惊呼,虽说抢夺考验牌的事过个几年都会有所谓的“天才”心高气傲抢夺别人的考验牌,但像那季玄策那般抢夺了那么多的考验牌的还真是少见。

“你们只要让我拔剑,就算我输好不好?”

一道冷酷声音自朝仙宗问剑台四周响起,“你可知你抢夺考验牌这样做的后果?”

季玄策抬起脚轻轻拍拭鞋上灰尘,“知道,可是宗门以后有我不就好了?自有我来捍卫弱者自由。”

只是还有一句话季玄策没说,得他认可的弱者才有资格得他庇护,连自己一拳都接不住的,怎么算得上自己的师兄弟呢。

一个倩影自空中降落自问剑台上,右手持剑直指季玄策,“我答应了人的,要用剑鞘抽你。”

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不是唐韵儿还能有谁?

唐韵儿翻了个白眼,冲着四周问道:“我是洛神剑主,虽无考验牌了,请问还可进行入门问剑不?”

“可。”那道质问季玄策的冷酷声音再次响起。

季玄策看了看这个女子,点了点头道:“哦,洛神剑?好伪装。害怕你手持的仙剑暴露遭遇不测,那个少年接我一拳居然忍了下来,倒是养了个好仆人。”

唐韵儿没有发话,只是剑上杀气愈发凛冽。

季玄策觉得有些好笑,倒是想要试一试自己拳头能否快过这把自己都忘了在《百仙剑谱》排名多少的洛神剑了。

季玄策虽是高傲但是动手却滴水不漏,侧身快速贴近唐韵儿,扭身右脚便踢了过去,唐韵儿没有后退反而改为双手握剑低腰直刺,上撩,挡掉季玄策转身过后的摆拳,二人随即弹开。

有趣。

季玄策笑了笑,看来洛神不过如此,自己的剑都没必要出了,那就一拳解决掉吧,站在上面像个猴子一样给人观赏真是无趣。

随即季玄策摆出一个古朴的拳架,左掌抵触心门,右拳缓缓拉开,浑身拳意暴乱不已,再刹那集中于右拳。

唐韵儿见状双手握剑,横于颈前,闭眼,脑海中飞剑嗡鸣、湛蓝一片,睁眼,眼眸一片湛蓝。

当初唐狸捡回洛神剑给了她并且只教了她的那一招剑术,她早已学会,今天就拿那个给了唐狸一拳的人来问剑!

季玄策一拳挥出,拳头带着丝丝破空声急速飞向唐韵儿。

在季玄策拳头即将到达之际,唐韵儿手持洛神剑由下至上一撩,满目湛蓝色剑意瞬间与季玄策拳头碰在一起。

大道莫话,戎马不归!

嘭的一声,季玄策来得快,去得更快。在台下惊呼还未响起之际,满眼湛蓝的唐韵儿撩起的剑向右肩一靠,人随剑影挥向季玄策。

剑意凌神。

神隐其欺,命不归矣!

他季玄策敢锤一拳唐狸,那唐韵儿就敢要他的命。

想不到这个女娃竟然能够剑意凌神,与律峰长老寒费在云海中观看这场比试的莫问点了点头,料想这个徒弟还是不错的,只是施展这个剑术对她负荷貌似太大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黄光一闪,弹开满是杀意的唐韵儿。

季玄策捂住胸口,一抹剑意还在闪闪发光,刚刚他的剑自行护主了,可就算如此,还是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此时剑意刺痛得身体麻痹不已,根本无法动弹。

轻敌了!季玄策心中大恨。

只见唐韵儿嘴角也流血不止,但她受伤明显要轻一些,简单擦一擦嘴角血液,神情冷漠,拄剑向季玄策一步一步走来。

一边“咳咳”的吐血的唐韵儿捂住嘴慢慢走到无法动弹的季玄策身旁,台下一片哗然。

台下季母恨不得吼起来,两手因为紧张而抓手绢都快撕开去,可当她想发声之际,天上总会传来一股让她心悸的感觉。

季玄策确实托大了,倘若一开始他拔剑,那么肯定还是他赢,可是输了就是输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唐韵儿左手摘下系在腰间的剑鞘,缓慢抽向季玄策,她知道,这个时候宗门不会让自己杀了他的,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两人都是脱力状态,唐韵儿此刻显得有些轻飘飘的一抽。

扛住了轻飘飘的一抽之下,季玄策终于晕了过去,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

唐韵儿此时才虚弱地笑着吐槽一句:“托大了吧,敢不拔剑,看我不抽你!”

说罢觉得天旋地转就要倒地,幸得莫问化劲虚空托住。

随即峰间再次响起了那个冷酷的声音:“此次问剑大会,朝仙宗共收录九人,分别是最后站着那位没有考验牌的女娃,破例拜在宗主莫问峰下,季玄策拜在老夫律峰寒费门下,至于欧阳剑华,张岩起,武青青,白破,城雨,何宇,李意然等皆由各峰长老领回,本次朝仙宗问剑大会结束,闲杂人等赶紧滚蛋……

唐韵儿咧嘴笑了笑,唐狸,你看到了吗?

我做到了。

唐韵儿开始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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