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里头杀出来一个，而且还不能用兵刃，这不要了亲命吗？

秦川连忙爬起问向张小敬：“那我现在什么实力？”

“你这个……”

张小敬挠了挠头，他其实也搞不清这小子该划分在哪。

福东巷一战，说实话很多一石身手的人去，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因为里面不止有下手阴损的混混，还有蛛司探子混在其中，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可秦川却杀了个对穿！

但若是把他归在一石呢？又没见过这么弱的。

东都署外，这小子一招就被人放倒，虽说是被自……嗯哼暴打，说出去不丢人。

但要知道，一石即使对上龙武军百骑，也不会输的这么干脆。

所以……

张小敬顿了好一阵，复又开口道：“你这把刀，值个一石！”

刀值一石？那自己……

秦川叹了口气，直挺挺倒在席子上。

张小敬见他一脸失落，心说很多人穷尽一生都迈不过那道坎，这你还不满足？

他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却见那小子腾的一下坐起问道。

“如何才能变强？”

张小敬看着少年坚毅的眼神，嘴角慢慢弯起，颔首赞道：“有点意思！”

只要这股子心气在，就没什么做不到的！

他放下刀说道：“军中悍卒练的是身，所以个个膀大腰圆，一力降十会，而公门中人则讲究意，身法灵动唯快不破，一巧伏千斤，这就看你选那条路了。”

秦川思索了一会，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张小敬靠在车壁悠悠道：“要我说啊！可能后一种更适合你。”

“你光凭直觉就能捕捉到对手的破绽，若是辅以更快的身法……”

他摇了摇头，有些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那这身法……怎么练？”秦川看向他问道。

张小敬哈哈一笑：“简单！多流点血就练出来了！”

流血？

秦川眉头一皱，心说这不是跟都戈一样了嘛？

“长安有个地字榜，就是类似牙行那种东西。”

张小敬指了指他道：“你可以进去接单，什么时候杀到前十，自然就有了一石的实力，不过前提是，不能用那把刀。”

“接什么单？”

秦川索性坐了过去。

“长安城里帮派众多，因为地盘归属经常会闹出纠纷，谈不拢自然就要打了，地字榜也由此而生。”

张小敬说到这，拍怕他笑道：“想不到吧！这打打杀杀也是门生意。”

“谁出的价钱高，就能雇到排行靠前的打手，钱不够的，就只能用人数堆了。”

“给多少钱？”

秦川一听到钱，眼睛立马亮了，他现在对这个需求很大。

“地字前十好像一晚上能有八九贯吧！”

张小敬歪头想了想：“反正五六年前是这个价，现在多少就不知道了。”

八九贯？

秦川看了眼都戈，又转向张小敬，忙低头算了起来。

一天二十贯，一个月就是六百贯……

张小敬越瞧越不大对劲，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

西行三四日，八月十五辰时，马车终于到了长乐驿。

长乐驿位于长乐坡前，是长安城东第一驿，普通百姓行至于此，皆要人车分离，走不同的通道入城勘检。

“别忘了，进城之后去大食商会等我们！”秦川冲都戈喊道。

“这你就甭想了，咱们到地儿他估计还卡在城门那。”

张小敬拽了他一把说道：“人只要过所没问题，简单扫一眼就放行，车可就不同了，得上上下下搜好几遍，万一藏个弩或者甲进了城，那城门监可就倒大霉咯！”

过所？

秦川连忙从怀里取出过所，打开确认了下，又贴身放了回去。

他踮脚往前看了看，语气焦急道：“都这么久了，怎么没挪几步啊？”

“你今天是怎么了？”

老葛皱眉看向他：“从早晨起来我就看你不对劲！这才辰时，城门还没开呢！”

“想小娘子了呗！”张小敬一旁打趣道。

“哦……”

秦川听着俩人起哄，没做半点反应。

因为他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紧张、焦虑、慌乱、憧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他坐立不安。

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墙，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就像前世第一次触碰心仪女孩的手，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有可能被握住，也有可能是反手一嘴巴子。

在这座雄城里，会遇到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一切都是未知，而这未知又是他期盼已久的。

近乡情怯，大抵就是如此吧！

没错，他是这的人！

秦川生于斯，长于斯，熟悉这里一草一木，看惯此间落日朝阳。

今天，终于回……

“过所！”

城门卫忍不住皱眉喝道。

今天八月十五中秋节，进城的人本来就多，再耽搁一会，保不准就有彪悍的百姓骂起娘来，面前这乡下小子不提前准备好就罢了，居然还走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