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沉重的撞击声响起，特蕾莎被击飞了出去，那怕已经尽量靠灰枭卸下冲击力，特蕾莎仍然撞断了好几根石柱才停下来。

勉强稳住身形，还没等特蕾莎喘口气，莫尔斯已经咬了上来。野狼抓碎了向他飞去的碎石，光束爪与空气摩擦出刺耳的高音，特蕾莎举剑挡住光束爪，莫尔斯趁势抓住光剑，将特蕾莎摔向地面。

被狠狠摔在地上的特蕾莎发出一声闷哼，不敢松懈赶紧偏头躲开莫尔斯的追击。灰枭的远程武器全数放出轰击在野狼的护盾上，勉强给特蕾莎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时间已经过去两小时，这两小时里特蕾莎处于压倒性的劣势里。莫尔斯如同他的核心框架一样，是一头追猎的猛兽。在他暴雨一般的攻击下，特蕾莎有些恍然，自从担任皇家卫队队长后她已经快要忘却这种被逼迫到喘不过气的压力了。

莫尔斯再度逼近，极其粗暴的突进，没有架势没有技巧，是纯粹的速度与力量。在喘息时间中特蕾莎及时使用拟造生成制造了一把光束剑，以攻代守冲着莫尔斯的胸腹处砍去。如果莫尔斯不回防，那么结果将会是两人一起重伤。

“对历代都是文臣的莱尼家来说，你应该算是个异类吧。”

抓住看向自己胸腹的光剑，但前冲的势头没止住，野狼的面甲几乎快要和灰枭贴在一起。

“还有闲心打探我在家族中的地位，你就这么有余裕吗？”

转动剑柄，光束剑的能源出力提高，光束剑的设计承受不了这么高的出力，剑刃在高能源的波动下扩大了不少。不稳定的剑刃从莫尔斯手中滑落，在脱离控制后特蕾莎将出力稳定，两把光剑越过莫尔斯的双手砍了下去。

“和框架配套的基础武装，其能源也是框架提供的。虽然剑柄上有装置辅助，不过能精准控制能源供给，你有不错的水准。”

光剑即将砍中，但野狼骤然增强的护盾硬生生的弹开了光剑。莫尔斯的光束爪色彩更加浓重，明显是提高了能源供给。

特蕾莎果断舍弃了光剑，拟造生成再度发动，脉冲炮浮现在两人中间。这是灰枭的资料库中记载的出力最高的脉冲炮，极近距离开火，哪怕是增强过的护盾也挡不住。

“就你这手能源的精准操作，我算是明白摄政王殿下为什么会给你队长的位子了。”

莫尔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在瞬间将供给个光束爪的能量转给护盾，虽然还是挡不住，但还是成功偏移了这发威力不俗的脉冲炮。

使用核心框架的战斗，除开武装本身的质量外，另一个决定性的要素就是着装者的神经强度。大脑的计算能力会很大程度影响核心框架的发挥，帝国如今的框架部队成员无一例外都是神经强度极其优秀的人。这之中，站在所有人顶点的皇家卫队队长自然有着无比强悍的大脑。

野狼作为队长专用的核心框架，质量上乘。是帝国工业和设计的集大成之作，然而就算野狼的素质有多优秀，也无法跟作为试验机的灰枭比。在武装的品质上已经有如此巨大的差距，但莫尔斯依旧能够压着特蕾莎打，甚至特蕾莎组织的几次反击都无功而返。

这位队长用自己的素质弥补了框架上的差距。

特蕾莎深吸一口气，按捺住了自己躁动的内心。每一架核心框架都遵循核心公约的要求加入了限制器，作为试验机的灰枭自然也不例外，它的力量远不止现在这个程度，完全解放的试验机可以说是天灾！她很想解开灰枭的限制，可一旦解开限制，就是逼迫莫尔斯短时间内分出胜负。现在三个小时还没没到，特蕾莎只能维持现状吊着莫尔斯。让他陪着自己在这地方干耗着。

莫尔斯也没有先一步解开核心框架限制的样子，那怕他自身实力有多可怕，也没法彻底弥补框架的差距，依靠灰枭的高性能，自己能和他打到天荒地老。

“你是不是在想，只要不解放核心框架。就能在这儿把我拖到死？”

心中所想被戳穿，特蕾莎脸色一变。那边莫尔斯却是放松的垂下了双手，好像没有要接着打的意思了。

“你已经和我在这里斗了两个小时，移动监狱外的军监处近卫应该被那个恐怖分子给一锅端了，进入丘陵地带的押送部队在一个小时前认证标识就从我的通讯器上消失了。”

莫尔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语气轻松。“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白归灵应该已经被救出来了。而你的帮手正在往这里赶。”

面甲下，特蕾莎的脸色凝重。放松的莫尔斯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只要自己的速度够快，那怕不能重创莫尔斯也够他喝一壶的。队长级的人物绝对不会这么托大，他有什么理由相信自己不会出手？

“说起来白归灵的事，你知道吗。在得知她启动jiva过后。我第一时间找的资料，其实是关于你的。”

找我的资料？

有些疑惑，但特蕾莎随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白归绮在帝国的资料库内对权限的要求极高，这一点在自己曾经试图调阅她的资料时就得到了证实。原本以为她的资料是因为jiva的重要性而被特别拔高的，但在这三年间仔细查找当初火灾的蛛丝马迹后，却得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结果。

并非是因为jiva而提高了白归绮的资料权限，倒不如说正相反，因为白归绮使用过jiva，所以jiva才那么重要。

知道这些过后特蕾莎才清楚，如果出现能启动jiva的白归绮的血亲。那么她最好的下场是被送进实验室里切片。这也是为什么特蕾莎不敢让白归灵落入帝国手中。

可这只能证明白归绮的重金性，她为什么重要却无从得知。

如果无法直观的知道这个人到底怎样，那就只能用其他的方法重构她。白归绮如同一个被摔碎的漂亮的瓷娃娃，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拿着一块碎片。这个苍白的影子可以借此重新鲜活起来。

看不见真正的白归绮，看见其他人眼中的倒影也可以。

“我试图通过白归绮身边的人拼凑出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原本以为会很顺利的一件事，但我还是失算了。”莫尔斯摇了摇头，在为自己的白费功夫感叹。“和他关系最密切的安知敬博士，我同样无权查看他的资料。”

“你难不成指望我能告诉你什么吗？”

特蕾莎冷声回应莫尔斯，挂在脸上的是露骨的讽笑。

“你不可能透露出有意义的信息，反倒是我可以给你透露一条重要信息。”

“比如，送白归灵去移动监狱本身就是配合你们救她的戏码。白归灵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落入帝国手中。”

罕见的，特蕾莎动摇了。

她原本以为是安知敬在帝国内的帮手帮忙，才有将白归灵救出来的机会。但是莫尔斯的话无情的击碎了这个可能。

这么想来，有一个特蕾莎之前也没深究的问题。为什么白归灵知道jiva会在这次阅兵式上登场，以及帝国为什么会让jiva在早就变成一个节目的阅兵式上亮相？

当偶然太过偶然时，那就是必然。漩涡早已经出现，只不过它迟迟没有浮上海面，所以没有人注意它。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只知道这些。”

莫尔斯耸了耸肩，他偏头将眼睛对准帝都的方向，在心底里冷笑。

配合袭击阅兵式的恐怖分子和特蕾莎，让他们救走白归灵。这是来自帝国皇室的命令，和皇室作对的帝国新党，却不在这件事上闹幺蛾子。原本剑拔弩张的双方同时停手，一同演起了戏。

袭击阅兵式的恐怖分子是谁，莫尔斯心底大概也有人选了。想抢jiva且看重白归灵，这个人选其实不多。

“那些大人物总是喜欢在阴影里玩儿小手段，这的确有用，也能有效的恶心到敌人。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得披上一层影子才能办事。”

收起了那副放松的样子，莫尔斯随意摆好架势。可就算这样依旧有宛如鬼神的威势从他身上喷薄而出，特蕾莎瞳孔微缩，浑身肌肉紧绷。

“我也尝试过耍点小手段，效果不是很好。”弹出光束爪，莫尔斯双手摩擦，像是饿狼在舔舐自己的利爪。“原本演戏的事我也不该说出来，不过无所谓了，能恶心到帝国里那群阴险家伙也不错。”

野狼浑身上下的线路都被从核心中流出的能量充溢，耀眼的光亮仿佛核心框架的外壳下面藏着一颗星星。灰枭在对特蕾莎发出警告，野狼散发出的能量已经达到了解开限制前的最高额度。

“准备好了吗？特蕾莎。热身结束了，动点真格的吧。”

话语刚落下，特蕾莎就被击飞了。莫尔斯的速度更快了，这次连眼睛都跟不上！

皇家第五卫队的队长终于不再拘泥于肉搏战了，除了光束爪，他肩膀上的装甲裂开。隐藏在其中的穿甲炮翻出，以这玩意儿的威力，那怕作为试验机的灰枭不做防护也会被打出好几个窟窿。

莫尔斯不想一开始就动用这危险的武器，他几度击飞对手，狼狈的特蕾莎甚至连格挡都做不到，对莫尔斯的攻击她根本连反应都是奢望。

灰枭的核心也发出光亮，特蕾莎试图提高核心框架的出力，但多次被莫尔斯打断。随着又一次被击倒，灰枭的核心渐渐灰暗。

“好歹有点反抗啊。”

烟尘中灰枭跪在地上，莫尔斯撇了撇嘴有些不满意，野狼肩上的穿甲炮已经开始蓄力。

虽然不能杀了这位莱尼家的大小姐，不过让她在床上躺几个月不是问题，这发穿甲炮就打在她的腿上吧。

盘算着用一发穿甲炮让特蕾莎彻底丧失战斗能力的莫尔斯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头上出现了一个影子。

尖锐的声音刺激着耳膜，莫尔斯向天上看去，黑色的长矛正极速冲向他，这种攻击方式可真是原始。可就如同刚才他压制特蕾莎一样，当纯粹的力量和速度到达顶峰时，越直接的方式越有用。

莫尔斯偏过身体，黑色长矛摧毁了他肩上的穿甲炮。队长猛的拉开距离看向天空，漆黑的核心框架已经冲入石林。

“你可真能演啊，特蕾莎。这种货色能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还是说你这三年过到狗肚子里了？”

霜落来到特蕾莎身边，她没有警戒莫尔斯，反而第一时间嘲笑起了特蕾莎。

“你跟以前一样说不来人话。”

烟尘散去，特蕾莎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她说话平稳，中气十足。莫尔斯的攻击好像并没有反映在她身上。

“说我不说人话，可我先得了一分，这下我就是357胜356败，你可得认账。”

摸了摸肩膀上穿甲炮的残骸，那把黑色长矛的破坏力不错，肩膀上的穿甲炮彻底报废，这已经是不小的损伤了。不过听这个恐怖分子的语气，她是把摧毁自己的穿甲炮当成分数了？

要是以往，莫尔斯肯定会嗤笑她这不知所谓的行为。可现在他笑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威胁不高的特蕾莎和这个恐怖分子站在一起，气势骤然增加了不少。浅浅的水洼瞬间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巨坑。

“我怎么记得你是355胜366败，你就算你刚刚拿到一分也应该是平手吧。”

“”哎哟哟，不认账了？我说特蕾莎你这张脸可真是比城墙拐弯还要厚三倍。”

霜落对着特蕾莎竖起中指，但特蕾莎只是瞟了她一眼，语气冰冷。

“算了，我不跟你扯这些。反正马上就会变成我领先了。”

光束剑落在手里，但特蕾莎并没有握紧武器。随手将光束剑丢在地上，代表拟造生成力量的光粒子在她手中汇聚，逐渐变成武器形状。

霜落在她身边摊了摊手，不难猜出她在面甲下肯定狠狠的翻了几个白眼。同样的，拟造生成的光粒子在她身边环绕。

面对站在一起的特蕾莎和霜落，莫尔斯放低重心，头一次认真的摆好架势。

是的，热身结束。该动点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