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仓库门，里面吹出一阵冷风。艾菈打了个寒颤，清醒了不少。白归灵先一步去打开仓库内的灯，光明到来驱散了仓库内的黑暗。

虽然只是个仓库，但是规划的却很好。重量很轻但强度不低的复合材料将仓库分割成一个一个小房间，仓库内也安排了厨房也厕所的位置，天花板上接的电线上面还有崭新的logo，应该为了安全最近才换过。

要是忽略它在外面的样子，这里真的不像是一件仓库。踏入这里让白归灵有种回到学校集体宿舍的错觉。不得不说黛勒和艾菈对遗孤的看重程度，这里温馨的墙饰，孩童天真烂漫的涂鸦，还有堆积在仓库一角的玩具，再仔细看看，甚至有不少最新的游戏机和漂亮的衣裙。白归灵走了几步，脚底下突然踩到一样东西，那是一些适合青春女孩的淡雅化妆品，而对面的书柜上，放着不少塑胶模型。

能在混乱无序的河石区建造这样一隅净土，简单想想就知道黛勒和艾菈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女星小姐已经等不及了，在白归灵观察仓库的时候她已经焦急的推开一扇又一扇房间的小门，每进去一间她脸上的忧愁和焦虑就多一分。直到她推开最后一个房间，出来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转为惧怕。

艾菈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玩偶，是一只笑脸小熊。玩偶小熊的手臂已经被扯断，蓬松的棉花从丑陋的伤口中蹦出，女星小姐颤抖着握紧玩偶小熊，看她那样子，不用言语白归灵也能明白事态的紧急。

“孩子们都不在这里，房间里都被瓶狗帮的人乱翻过了。”

强作坚强开口说明情况的艾菈在心中已经将利希德千刀万剐，可怨念和憎恶对现实毫无用处，就算那条老毒蛇能听见女星的心声，也只会淡然一笑。嘲讽着艾菈和黛勒的不自量力。金丝雀俱乐部的董事在白森市一手遮天，区区两个年轻人，拿什么和他抗争？

“艾菈你先别急，我们去问问外面的瓶狗帮。我刚才下手还是挺狠的，他们现在应该还躺在地上叫呢。”

地痞的嘴不会严的，喜欢使用暴力的人往往最惧怕的就是暴力。白归灵拉着艾菈来到仓库外，刚刚被她打倒的瓶狗帮们还在地上哼哧着。

悉铎女孩一把抓起疯狗，跟刚才艾菈一样两巴掌扇过去。被疼痛折磨着的疯狗再度清醒，第一眼就看见神色冰冷的白归灵。地痞一搭一搭的喘气，剧痛的胸腔让他没法说话。

“那些孩子们在哪儿？”

悉铎女孩发问，但疯狗并没有回答她。

“就算疼死你也得给我开口，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全身的骨头都给打断！”

白归灵语气阴寒的开口，她其实并没有拷问别人的经验。不过附属军校上学时，学校专门开展了一门反拷问的课程，而且任课老师几乎是强制性的要求白归灵选择他的这节课，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针对这个悉铎人。白归灵在那项课程里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也学到了很多拷问者的凶狠语气。

一些扎根于城市阴暗面，只能依靠暴力混口饭吃的混混能有多么强韧的精神？可出乎白归灵意料的是，疯狗并没有因为她的恐吓而开口。既然这样，不给他留点深刻印象恐怕撬不开他的嘴。

白归灵伸手掰断了疯狗的手指，对这种向孩子下手的恶棍她不会有一丝怜悯。男人原本哼哧的声音突然放大，一声惨叫刺穿了宁静的夜晚。

“能叫出声来就说！”

让自己声音中的阴冷更上一层，白归灵眼神锐利的盯着疯狗。为了给这个地痞更沉重的压力，悉铎女孩亮起了自己的环瞳，隐隐约约间一股压力悬在疯狗的头上。这股力量摩擦着男人的头皮，要是它落下的话，疯狗相信自己的脖子会为此折断。

可就算面对生死的压迫，疯狗还是没有松口。哼哧哼哧的声音消失了，男人垂着脑袋，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

始料未及的展开，这地痞居然有着一身的硬骨头。白归灵心中有些窘迫，但又不能让疯狗看出来，只能将环瞳的力量加大。

压力陡增，疯狗已经感觉到脖子略微有些不适。

“想不想试试我能折断多硬的骨头？想不想知道自己会死的多惨？”

白归灵没杀过人，更不用说作为唯一的消息来源她除了折磨疯狗也没法做更多的事。可地痞的二两脑子显然想不到哪儿去，他耳朵里只剩下悉铎女孩的冰冷声音，以为白归灵动了杀心。

“呵，没见你对老雇主这么忠诚。嘴这么严，难道利希德还会多给你一些钱买骨灰不成？”

听见白归灵不屑的嘲讽，疯狗突然笑起来。那怕肋骨断裂，一笑就会牵动胸腔导致剧痛袭来，可男人依旧笑了起来，笑的非常猖狂。

“你这白痴不是本地人吧，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个利希德·沃姆曾是什么地位！”

“他是金丝雀俱乐部的董事、是璨星报业的老板。冷池制造、恒常重工、南白森物流。他名头多的都不想让人数，他利希德是白森市的无冕之王，是白森市真正的掌控者！”

“连我这个街头上混生活的人渣都知道在白森市得罪利希德的下场，你这个外地人不懂很正常。”

“在白森市，利希德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有‘愉快的一生’。”

头上冷汗涔涔的疯狗咧出一嘴黄牙嘲笑着白归灵，嘲笑着这个外地人不知天高地厚。男人特意在愉快的一生这五个字加重了语气，好让悉铎女孩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词儿。

他并不是忠诚于利希德，而是知道背叛利希德是什么下场。恐惧和现实是打进疯狗骨髓里的烙印，而他的嘴早就被细细缝好。缝上男人嘴的也很简单，那是利希德冲破白森市，能影响珍珠运河流域城市的巨大能量。

疯狗看着白归灵冷笑，那张嘴脸让悉铎女孩恨不得一拳打飞他的一口乱牙。

“我不知道利希德会让你的人生如何多姿多彩，我只知道如果你现在不开口你的人生就会到此中止。”

虽然有些灰心，但白归灵并没死心。她照样威胁疯狗，希望他能吐出消息。可疯狗只是一歪头，脸上的冷笑带着些死气。

看到地痞这幅表情，白归灵刚准备让他继续受到疼痛的洗礼，却突然被求生本能警告。

环瞳闪亮，强大的斥力将白归灵和疯狗分开。悉铎女孩一个翻身保住身后的艾菈，几次翻滚过后躲在了油漆桶后面。

疯狗，连带着躺在地上哀嚎的瓶狗帮，他们的腰间突然闪着刺眼的红光。红光闪烁不过三秒，接二连三的爆炸在仓库门前的空地肆虐。

沉重的爆炸声，也打破了河石区夜晚诡异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