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寒风凛冽。
俩人踏着路上的积雪慢慢往外面路口走。
即便是大中午的太阳高照却依然感受不到一丝温暖，街道上积雪反射微光，被车子和行人压实的地方滑溜溜的，没有压实的地方踩上去会咯吱轻响。
路仁牵着叶草的手塞进自己兜里，冰凉的小手逐渐变热，心思也慢慢活络起来。
算是正式的带着民国少女回家。
老头老太太没看出来有啥意见，特别是临出门老太太那股子不舍得的劲儿，估计聊的还不错。
这就相当于有了认证一样。在这个现代社会，叶草从之前孤零零的个体到渐渐融入整体，从虚无缥缈到慢慢凝实。
“跟我妈聊啥呢？”
“我们女人家说话，有你什么事儿！”叶草模仿着宋月寒的口吻咋咋呼呼。
“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是。”
“那我俩是不是不分彼此？”
“……是。”
“那你说，你的事是不是就是我的事？”
“……是吧？”叶草被他整的有点不会了。
“那你还不告诉我你跟我妈说啥了，我好帮你分析分析，对不对？”路仁循循善诱。
“……好吧。”叶草低下头闷声道。
挑着重点说了说，路仁一边揉捏着兜里软乎乎的手一边仔细听着。
“我妈一开始笑的有点勉强吧？”
“有吗……？好像是的。”叶草回想一下点点头，“是不是阿姨对我有意见？”
“……你俩不做婆媳可惜了。”
“啊？”
“没事，笑的勉强是因为你拒绝了她好几次。”路仁摇摇头开始解释。
“我没有！”
“吃饭的时候你拒绝了她帮你盛第二碗饭的好意，倒水的时候你也没接。是吧？”
“……是。”叶草有些反应过来了，“可是我当时不饿也不渴啊。”
“不饿不渴你也得接受她的好意，长辈们就图个这。”
“受教了。”叶草歪头认真想了想说道。
“嗯？（升调）”
“……先生。”
“嗯。（降调）”路仁满意的点点头。
孺子可教。
走到十字路口等出租车，路仁又问了句：“出门我妈咋舍不得你走的样子？按之前的发展不至于啊？”
“我给阿姨看了花叶芒的照片。”
“我都忘了还有这事儿，光顾着给老路炫耀了。”路仁懊恼的拍拍头，“就这？”
“就这啊。”叶草疑惑。
要不然还能有啥？
“小胖妞？”
“你把照片给我瞅瞅。”
接过手机，路仁点开相册一一翻找。
好家伙！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叶草从种植下土就开始记录，一直到花叶芒呈喷泉状的开花结束。
每张照片还都有备注，写着注意事项与培育心得。
“你这弄得，学习都没这么认真吧？”
“嘿嘿，没有。”傻笑俩声，叶草诚实回答。
“啧啧，难怪我妈舍不得呢。”路仁暗暗咋舌，将手机递还给叶草。
“为啥啊？”
“因为她也爱养。”路仁故意停顿，扭头看着向叶草，
“可惜这么长时间只有我顽强的活了下来。”
“噗哈哈……不许你这么说阿姨！”叶草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两人在寒风中嘻嘻哈哈将近二十分钟才等到一辆空车，一起钻到后排报上地址，车子重新启动，带着二人往住的地方开去。
另一边。
宋月寒被路天宏一句话整蒙了。
“我要当奶奶了？”语气有些不敢置信。
虽然自己不反对俩人同居什么的，可这，这有些快了吧？
“当什么奶奶，没影的事。”路天宏挥挥手，坐下喝了口茶。
啧，凉了。
“那你说个屁！”宋月寒舒了口气，一眼瞪过去。
路天宏缩缩脖子，讪笑一声：“哎呀我就随口一说，你就随便一听就好了。”
“这事是随便说说的吗？！”
“是是……啊不是不是，我错了。”
宋月寒不满地哼一声，也不再过多纠缠这个话题。
“你跟儿子聊出来啥没？”
“没，啥也没。”路天宏重新倒了杯茶水。
“一点用都没有！”
宋月寒恨铁不成钢啊！
“那你呢，跟未来儿媳聊了啥？”
“聊的可多了。”得意的扬扬眉毛，宋月寒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
路天宏不紧不缓的喝着新泡的茶，听完慢条斯理说道：“确实挺多的，就是不知道除了怎么养花之外，还知道了啥？”
“还知道了……”宋月寒卡壳挠挠头，“不知道了。”
“那也没事，起码家里的花日子能好过点。”轻飘飘的撂下这句话，路天宏转身走进卧室。
看着老伴儿这股子飘忽劲儿，宋月寒心里憋着股气，却也无处发泄。
小兔崽子，下回等着！
……
“啊嚏！”路仁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是不是你叶草？”
路仁说着捏了捏叶草的脸蛋。
肉乎乎的，真舒服。
叶草眨眨眼睛不说话。
这人有病。
俩人到小区时将近两点。
在车上叶草说家里没菜了，正好回去的时候顺路买点。但路仁这个懒货就不想去，还振振有词，
“吃饱喝足，不回家舒舒服服躺着，买什么菜啊！”
一点不懂得享受。
可惜叶草不依不饶：“说好的可乐没喝成，之前答应的一箱可乐这次跑不掉了！”
无奈之下路仁只得陪着叶草去了超市。
刚一进门就给俩人干傻眼了。
大下午的，超市里挤满了前来购物的老头老太太们。
他们手里拿着早已装满的购物篮，还在四处走动着。
“什么情况？人这么多。”路仁四处张望，心里已经萌生退意。
这种情况还买啥菜，早早开溜才是正解。
“啊，今天有新年促销活动。”眼尖的叶草发现了展示牌，拉着路仁指给他看。
菜肉蛋奶，还有生活用品什么的全都打折。
“哼哼，既然被我碰到了，那就得好好的大干一场！”
叶草说着拿过一旁的购物篮，大步流星的向着菜场奔去。
那架势，就像难求一败的战士找到了宿敌一般。
已经忘却了身后还有要守护的人。
在后面的路仁有些傻眼。
好好的民国少女怎么就成了家庭主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