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容墨又是怎么一回事？”白月秋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论下去，转而换了个话题。

“哼！说到他，老夫就来气。”族长冷哼一声，有些吹胡子瞪眼的。

“额...”白月秋没想到族长的反应会如此过激，同时亦知晓，容墨当年定是在这蓝月谷中闹出了不小的事情。

族长说道：“因果如此可怕，先祖们自是不希望让后代来承受这莫名的劫难，奈何拥有蓝夕瑶血脉之力的人迟迟不见，而先祖们寿命有限，不得不在此繁衍生息。”

“当然，为了避免将因果扩大，蓝月谷基本上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除非必要，否则，谷中族人是禁止外出的。”

“一开始，蓝月谷还是相对比较祥和的，可容墨的到来却是打破了这一番宁静。”

“他和你一样，莫名的出现在千星潭中，被族人所打捞起来，侥幸不死。最后要不是看在他是容家人的份上儿，早就将他给驱逐出蓝月谷了。谁料，他不但不懂得感恩，反而动起了歪脑筋，打起了圣女的主意。”

“圣女？”白月秋疑惑加好奇的问道：“圣女又是什么人？”

族长说道：“兴许是沾染了因果的缘故，每当月圆之夜之时，沉睡中的牛犼就会醒来，变得异常的狂暴，搅得这番天地不得安宁。久而久之，族中一位族老便创作出一首名为安魂曲的曲子，对牛犼进行安抚。”

“历来，整个蓝月谷中每一代人中就只有一人能够吹奏那安魂曲，那人便被唤作圣女或者圣子。”

“原来是这样啊。”白月秋了悟，同时联想到了，当年的那名圣女定是仙儿无疑了。

“当年容墨带走了仙儿，还把翠竹笛给带走了，致使谷中再无人能够吹奏安魂曲，从而导致牛犼愈发狂暴，卷起的千重浪好几次差点儿将整个蓝月个给淹没了。不得以，老夫也只能将千星潭给列为禁地，不让任何人惊扰到好不容易再次沉睡的守护神。”族长恨得简直就是咬牙切齿。

汗！原来是这么一种情况...

白月秋心中十分之无语。

“咦？不对。我怎么听说，那名叫仙儿的女子是容家的后人，而且还是血脉之力接近蓝夕瑶的容家后人。”白月秋想起了容墨和他说过的话，不禁惊疑的问道。

“这...”听到白月秋这话，族长一时语塞，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族长。事情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白月秋故作嗔怒的道。

“仙儿的确是容家的后人...”说到这里，族长再度沉默，好在，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族长继续说道：“唤月仪式事关蓝月谷数十代人的灵魂栖息，为此，族中老一辈的人从未放弃过任何的机会。”

“那一日，族中有一人推算出了仙儿的降生，也是那一日，族中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论，最后决定将刚出生的仙儿带到这蓝月谷中，待月圆之夜之时，进行唤月仪式。”

“什么？你们竟然对婴儿动手？”白月秋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一名刚出生的婴儿又如何承受得了唤月仪式所带来的能量？这无异于是谋杀。

族长辩解道：“只有这样才能极大限度的削弱蓝夕瑶的力量，否则，纵使唤月仪式成功，亦无人制服得了那蓝夕瑶。”

“笑话！这绝非是尔等可以罔顾他人性命的理由。”白月秋冷声道。

自小生活在日月谷众多亲人的关爱中，使得他对这个世界充满许多美好的幻想，心中充满着悲天悯人的友爱与善良，可目之所及却不然，尤其是人性，竟丑陋到如此这般地步。

族长并无愧色，颇有些理所应当的道：“仙儿本身就深陷轮回中，这于她或者于所有牵扯到这该死的因果中的人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幸事，是一种解脱。”

白月秋冷笑道：“呵，轮回？若世人皆如尔等这般愚不可及，那所谓的轮回，轮回的就只有悲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有更好的办法能够斩断这份因果，人性又何至于此？”族长反问一句。

白月秋顿时语塞，是啊，他是站在局外者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的，可若把这种事情放到日月谷又如何？倘若牺牲他一人就能保全日月谷白氏一脉的所有族人，又何尝而不可为呢？

“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来换取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这...是对的...还是...错的？”白月秋困惑了。

族长摇头叹气道：“事已至此，再谈论对错已无济于事了。唯一能说的就是，此事得到了容家家主的同意。”

“结果怎样？成功了没有？”刚一说完，白月秋就有些尴尬且后悔了，这不是多此一问嘛，若是成了，哪还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么？

“不清楚。”

出乎意料的，族长给出了这样一个答复。

“什么意思？”白月秋再次不解，成或不成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不清楚又是何意？

“当时借助星辰之力激活了仙儿体内的血脉之力，的确是将蓝夕瑶给引诱过来了。不过，来的却只是她的一道力量分身残影，最后，那道残影竟是没入仙儿体内，彻底镇压住了仙儿体内的血脉之力，是以，仙儿才能无灾无难的活到十八岁。”

“可最后，她体内被压制住的血脉之力还是解封了。”白月秋补充了一句，旋即又道：“只是，蓝夕瑶为何要出手压制仙儿体内的血脉之力？莫非她知晓自身因果所带来的一切的灾祸？”

族长说道：“这个无从知晓。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该死的诅咒依旧存在着，而且比以往更加的可怕，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白月秋道：“撇开其他的不说，照你所说，知晓唤月仪式的应当只有蓝月谷的人以及容家。现在容菁失踪，月轮城闹得人心惶惶的，显然不是容家所为，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掳走容菁的人是这蓝月谷的人，纵然不是，那也定脱不了关系。”

族长否决道：“这是不可能的。知晓唤月仪式的，当今世上，这蓝月谷中就只有老夫和族中几位年长者，但他们大多已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纵使有心，也是无力再继续折腾下去。”

“他们不行，不代表其他人不行。”白月秋想到了青玄，如此说来，青玄所做的一切定是受他人指使。

“你觉得我们有必要这么做吗？”族长突然反问一句。

嗯？

白月秋疑惑的看着族长，不解其意。

族长开口道：“我们若想举行唤月仪式，只需与容家商量一番即可，毕竟，蓝月谷与容家是处在同一条船上的，患难与共，何苦要行如此决裂之事，这于两家而言都是弊大于利的事情。不可为之！”

“那也未必。”白月秋说道：“总有人喜欢不计后果的兵行险招，这是人性，人性是善变的。”

见族长想要开口反驳，白月秋又道：“我曾和一位名叫青玄的男子在这湘冥树葬地中交过手，他自称为蓝月谷的人，宣称此地乃他族人安息之地，不止如此，他手中还拿着一把匕首，与你方才解剖湘冥树所持的那把匕首一模一样。若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我是万万不信的。”

“小兄弟切莫信口雌黄口若悬河。”族长从怀里掏出了白月秋所说的那把匕首，说道：“且不说这蓝月谷中并没有叫作青玄的人，单说这把匕首。此刀乃蓝月谷传承之物，是先祖向天机阁求取湘冥树之时一并带来的，世间仅此一把，亦只有它，才能在不伤及湘冥树的情况下完美的将其剖开。这把无痕刀老夫一直随身携带着，片刻不离身。小兄弟又如何得见？”

白月秋眯着眼睛紧盯着族长，想从他的脸上判断出话的真假。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青玄用的就是这把无痕刀，不仅是外观和颜色一致，就连上边的纹路都如出一辙，这就表明，族长是在说谎。

说来，现今的容家家主容烨并不知晓容家的秘辛，想来，定是族长派人与之交涉被拒，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将容菁掳走。

嗯，定是如此！

“老夫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老夫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以蓝月谷如今的实力，并不足以对付蓝夕瑶，简而言之就是，若举行唤月仪式，那等待蓝月谷的就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届时，族灭，族人的亡魂将陷入永无止尽的轮回的深渊中，受轮回之苦。”

族长一言就点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直接就让白月秋哑然。

是啊，青玄实力虽强，却也不足以对付蓝夕瑶，举行唤月仪式岂非是在自取灭亡？

那他抓走容菁又是为了什么？

“额...那个...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回去再谈论这些？”紫凝忍不住开口道。

白月秋回头看了看紫凝，又看了看四周，凉飕飕的，点了点头道：“确实。待在这儿有点儿不自在。”

“倒是老夫疏忽了，且跟老夫来。”族长也不含糊，领着两人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