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破晓鸡鸣时，两人再度出发。
沿着古道，一路向南，便可到达妖族视为圣地的圣山脉络。
妖族虽曾昌盛繁荣，但在这诸多劫难之后，已露出了萧条之色。
本是人杰地灵之界，如今却是山河破碎，积霜浩劫留下的一座座废墟，时至今日，竟还无人打理。
荒草吞噬村庄，众生面露疲态。
“作为六大族之一，妖族怎会衰败至此？”雪言未曾想到，再临此界，竟是如此。
两人一路走来，多处已是人迹罕至，尤记得她第一次来时，虽是战后被摧毁之色，却不像现在，有了几分苍凉之意。
他们走的乃是妖族圣山连接百地的主干道，却不想如此荒无人烟。
“其实很正常。积霜浩劫，妖族受创仅次于那群阴鬼之人。又经历内部风波。新主上任之后。本该修养生息，恢复民生的时候，却又有邪灵入侵。各大聚集地内，不是依旧人口密集么？现在还敢来往于各地的，恐怕只有诛邪之人。如此，也不难理解了。”小白话语淡淡，丝毫不觉得奇怪。
雪言挑了挑眉，神色怜惜道：“如此一来，怕是苦了彩衫了。”
“身为妖王，这点苦恼若是都不能承受，那还不如干脆退位让贤。岂不乐的清闲？”小白听闻，直言不讳的回答着。
雪言没好气的白了这家伙一眼，虽然他说的也对，但对于彩衫她们来说，又岂能放手？
“这邪灵这般可恶，却又善于隐藏。有没有办法，可以将它们一网打尽？”
说话间，她也是盯着小白这家伙，后者与她目光想接，却是忍不住露出苦笑。
“你莫要看我。我一介布衣，你们修行者都没办法，我难不成还能将它们全部揪出来不成？”
“嘿，可是我看你阅历非凡，对邪灵又有了解，这种时候，有你谈谈见解，也比我们两眼一抹黑的好吧。”雪言露出笑容，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道。
“呼。”小白人长处一口气，瞥了她一眼，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雪言见状，流露出一丝失望。
“如今邪灵修为尚低，若是无法除恶务尽，恐怕数十年后，又将是一场灾劫要上演了。”
小白点了点头，只能轻声说道“所以，此事不可拖延。若是明主，彩衫便应该下令，不惜代价将其铲除。其它界亦是如此。”
只是，如今的彩衫，是否能像她的父亲一样，能让诸多大妖做到令行禁止呢？
新皇威望不足，越是在需要齐心协力的时候，这种弊端往往越大。
当年积霜之战，百族各扫门前雪，放在妖族内部，不也是如此。
诸多大妖占据一方，阳奉阴违，最终只会养虎为患。
雪言也想到了这一点，此时不免露出了担忧之色。
“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小白此时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
见他毫无担忧，雪言此刻也是再度露出了笑容。
“也对。毕竟现在还有鬼族在前，说起来，他们才是目前最难的才对。我想彩衫她们也应该和鬼族有过接触了吧。集思广益之下。肯定会有办法的。”
“……”
小白听闻，面露纠结，有些欲言又止。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错了吗？”
“这件事，恐怕还真得彩衫她们自己解决。难道你忘了，妖邪为何会来到这里了吗？”
小白的话，令雪言一窒。这妖族，真就这般多灾多难吗？
“算了，咱们还是先与她们汇合之后，再去苦恼吧。”雪言都为妖族感觉到了一丝不公……
很快，雪言又终于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现在是否还跟在叶竹身旁呢？”
她们所到之处，便是雪言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落脚之地。
石城。
她的自言自语，小白听在耳中，当时，他也跟在雪言身后，来到过这里。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再无之前的荒凉之色，到人与人之间，却是目露警惕。
这一次，雪言和小白没有再露宿野外的打算，反而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二位客官，不知道需要些什么？”小二热情的走了上来。
雪言随便点了几道小菜，小白则提出要了一壶清酒。
“小二，我观这城内人流涌动，为何你这店内，会有些冷清呢？”雪言叫主准备离开的店家，轻声问道。
此时诺大的店内，客人三三两两，也就那么几桌。
听雪言提起，那小二面露苦色，却是说道：“姑娘您有所不知。近来天灾人祸不断，这石城，又地处尴尬，大修皆去往万龙山，来到此地之人，多数都是想要报团取暖的普通妖类。他们身上没几个银子，又怎会来住店呢。”
雪言点了点头，这时小二又走了过来，将清酒放了下来。
小白见状，倒是自己给自己满上，一杯下肚之后，脸色变得奇怪，不过随后又恢复了过来。
“你刚刚问那小二做什么，这不都是显而易见的么？”
雪言听问，却是抓过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微微品尝，口中却是传来一阵辛辣苦涩。
皱眉放下酒杯，雪言却是问道：“你明明习惯不了这个味道，为什么还非要喝呢？”
见这家伙不答，她这才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
“刚刚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不过现在看来，整个妖族，恐怕都已人心惶惶。而妖邪的事情，看来已是天下共知了。
只是可惜，他们所知道的，恐怕还不及咱们二人，若是能碰到一个修行者，或许还能问出一些咱们不知道得事情。”
小白正欲开口，却不想，门外此时，又一大汉走进。
“小二，好酒好肉都给本大爷上上来。”
此时，雪言的目光也随着他一起望了过去。
“龙族之人！”
雪言与小白对视一眼，皆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刻，菜已上桌，两人便不再多言，不急不缓的品尝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