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定，陆文俊晚上要回学校自习和住宿。他在古家吃完晚饭后，不好意思与古希瑶一道走，而是晚一些。

他进到教室，见同学们围着教室后墙在指着、点着、念着。

他从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热闹的气氛也不属于他。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只听彭大富大声念道：“陆文俊，综合分，四百五十一分，第三十一名。”

原来是成绩榜。全班四十人，自己排三十一名，好歹还有几个垫底的。陆文俊心里苦笑。

黄利来补充说：“倒数第三名。”

“轰”地大家一阵发笑。

原来前面还有并列的，老师给后面的同学面子，并列号不复记。

彭、黄两人对老师安排陆文俊替补实习队的军师颇有意见，总想找机会挖苦他。

陆文俊的文功几项成绩都是全班第一，可武功几项成绩太差，拉去了文功太多分。

陆文俊轻轻地咳了几声，没理会他们，埋头看书。

彭、黄两人见陆文俊没吭声，觉得无趣，便去闹别的同学去了。

范春剑走进教室。文茂青心里忐忑不安，老师会不会当众批评我呢？只进到第12重，够丢人的。

范春剑叫大家各就各位，然后他便开腔了。

“各位同学的成绩都在后面，除实习队外，大家自由组队。下周起，以队为单位训练。一个月后上机考试。然后再以考试成绩挑选两支队伍进洞实习。希望你们认真考虑，和谁组队最为适合。”

他话音刚落，下面就乱起来了。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归在一堆。大家心目中，早就有了组队的计划。

陆文俊庆幸老师没有让他当众出丑。他坐着不动，看着自己手上的书，自由组队，像与他无关似的。因为他心里清楚：没人来邀请他，他也不敢去邀请别人。

没一会儿，大多数人都找到了自己的队伍。

范春剑用手点了点几个落单的说：“剩下的几个，你们就组成一队吧。都拢到陆文俊这里来。”

一阵嘘声伴随着陆文俊的咳嗽声。

黄利来嘲笑着说：“他们将成立一支扫尾队！”

“不，是送死队！”彭大富为自己想出的名字得意洋洋。

附和者吹响口哨，放声大笑。

古希瑶猛地推了一把彭大富，厉声说：“彭大富，你再这么说，我就不与你做一队！”

黄利来依然以嘲笑的口吻：“你看他们几个，抓只饲料鸡都抓不到，不是去送、送，是什么？”

“哈哈哈！”还有同学在笑。

古希瑶瞪了黄利来一眼，“就你们行。我退出实习队，我与陆文俊组队。”

梁满仓赶忙打圆：“希瑶，别与那两小子一般见识，没你在，实习队便散了。”

古希瑶怒气未消：“他们懂啥，一介武夫！”

彭大富极不服气：“我一介武夫，我的文功也不差。综合实力排第二！”

古希瑶白眼对他：“一加一等于二大家都会，比不出高低来。深入下去，你就知道你的文功差得远。无自知之明！”

黄利来帮腔道：“再无自知之明，我们也不会是倒数第三。”

梁满仓站到他们中间把双方隔开，“好啦，少说两句。”

古希瑶愤愤地说：“你是队长，你要他俩，就别要我！你要我，就别要他俩。与他们合作，我不干！”

“这怎么行？”梁满仓急了，“彭大富、黄利来，你俩立即去向陆文俊道歉！不然的话，你们离开实习队！”

梁满仓成绩武功第一，文功第二，综合第一，又是老师指定的队长，说话有相当的分量。

还有古希瑶严厉的目光。

彭大富和黄利来见事态严重，只好当作大家的面向陆文俊赔了个不是。可心里却一万个不舒服。

范春剑对陆文俊私自进洞颇为不满，也想看看他的窘态。因此一直冷眼看着。这下他才开口：“以后说话注意些，少说不吉利的。希瑶，实习队不能散，你们几个是最佳搭档。以后别闹了，团结是第一位的。”

老师都这么说了，古希瑶只好作罢。

陆文俊又咳了几声。他隐隐感到担忧：古希瑶与两个队员会不会从此结下怨气呢？队员不团结，肯定会影响成绩，甚至会造成恶果。

其余四人拢到陆文俊身边，情绪都很低落，没人说话。

而其他的队，都进入了热烈的讨论阶段。为自己的队取名，计划进到多深，发迹了怎么花钱，……弄得教室里闹哄哄的。

“拖尾队”半响没人说话，绰号叫“胖妞”的周芬最终打破沉默：“文俊，我们先选队长吧。我选你。”

还没等陆文俊推辞，她的提议就遭到另一个叫“矮子”的李小小反对：“痨病不能当队长，我选懒虫”。

“懒虫”名叫王大庆，是个文不得武不得的家伙，全班成绩倒数第一名的就是他。他仗着家里有钱，来学校混日子的。整天穿的整整齐齐，梳着一个分头，专去瞄学校哪个女生漂亮。

他的武功分不高，是他训练、考试都不愿爬地下，被老师重重扣分。

此时他倒不谦虚，拍拍胸，“行，我来做！”

还没开口的“呆佬”闫厚生瓮声瓮气地说：“我选、选文俊做队长，他的、的文功那么好，我听、听他的。”

听名知其人，呆佬闫厚生平时呆傻傻的，力气不小，可动作慢。不过今天他不呆，懂得选陆文俊当队长。

周芬催促道：“文俊你就别推辞了，我们几个没有你，三重门都进不去。懒虫你自觉些。我们可不是撩妹队，做队长轮不到你。“

旁边队的同学听到胖妞周芬的话，都大笑起来。

还有人起哄：“呜，呜！撩妹队；呜、呜！撩妹队！”

懒虫王大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痨病想当就给他当。矮子，把票投给痨病！”

李小小做了个鬼脸，“你不当我当，你投我的票。”

闫厚生白他一眼：“轮……轮不到你。”他动作慢，说话也慢。

李小小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痨病都当得，我怎么不当得？”

周芬挥手一推，把李小小推出几步远。“你再吵，我非把你摔趴不可。”

周围立即有人起哄。

“打一架，打一架！”

“李小小打不过女人！”

彭大富到李小小的背后，推着他往前。

李小小溜过一边，“好男不跟女斗。”

惹得范春剑笑起来，“两票对一票，你们这组就让陆文俊做队长吧。”

陆文俊心想：这几个人中，还真是自己适合做队长。胖妞的能力其实不错，但是个女的，缺少些魄力。于是，他不推迟，答应了下来。

“那我就安排位置啦。”见大家没意见，陆文俊接着说：“闫厚生做先锋，王大庆右卫，李小小左卫，周芬情报官，我做军师。”

这样的安排，基本在大家的预想之中。

周芬先是点头，可片刻后裹着眉说：“王大庆是不是与闫厚生换一换更好呢？”

文茂青明白她的担忧：先锋需要动作敏捷，闫厚生力气不小，但动作常常慢半拍。

但先锋需要勇气、责任心和执行力，这点王大庆很不适合。因此，陆文俊没有立即表态，在沉思。

闫厚生愣了一段时间后，才明白周芬所虑，他排着胸膛说：“我、我做先锋！动作我可以、可以苦练，我就不信、信我快、快不起来！”

陆文俊像获得了充血似的：“好，就这么定。大家都相信你！”

正当陆文俊兴奋起来的时候，范老师宣布另一个消息，让他猛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