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反而是那些和姜家不对付的世家。”冉墨兮说道。

应子凡皱眉道：“不是说今上不会追究么？”

冉墨兮苦笑道：“这也是潜规则了，掌握这个部门时，得罪了多少人，有多风光，就会承受多少报复，不过也不是无限制复仇，顶多就是在经济和政治领域进行报复，这个得靠姜家自己扛过去，只要扛过这一波，就不能再追究了。”

应子凡道：“那为什么络卿要离开Ch？还有，我也是那什么的外围人员，墨兮姐你是知道的，会不会牵连到我身上来？”

冉墨兮道：“姜家在位的时候，做得还不错，也没乱伸手，经济上有其他几个有盟约的代持，所以顶多就是把姜家的力量从朝堂中清除出去，所以估计今上退位前，他们都必须得蛰伏了，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得还多少账，这不奇怪。”

应子凡沉默了一下道：“这些盟约可靠么？”

冉墨兮道：“按惯例，这些和姜家有盟约的世家，在姜家下野后，除了这一波报复，必须保证之后姜家的安全，无论是财产还是人身的。”

应子凡惊讶道：“这怎么保证？”

冉墨兮道：“朝堂之上，本来就分了山头的，如果某个山头有机会得到掌管神策院，你说他们是不是傻了才拒绝？”

应子凡点头道：“那肯定不能放弃，这种上可查功卿大臣，下可查平民百姓的大杀器，不自己掌握着，交给别人肯定是不对的。”

冉墨兮道：“这样的机构，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谁又动得了？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啊，但每任元首上任，都会换成自己信得过的人来管，所以，这又是个难得善终的部门，后来就形成了一条规矩，哪个派系的人掌握这个部门，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受益是应该的，总不能顶着别人享受了利益，等别人下野就不管死活吧？”

应子凡缓缓点头，冉墨兮接着道：“所以，姜家会受到一些攻击，但只要扛过了，再有人找姜家的麻烦，我们就可以说不了，如果这种情况再升级，你猜是什么情况？”

应子凡苦笑道：“那会给Ch带来巨大的损失，连带着老百姓一起倒霉。”

冉墨兮点头道：“这就对了，所以，只能攻击一次，而且只能持续半年，如果这些仇家，想尽了办法都没搞垮姜家，那就必须停止一切针对姜家的行动。”

应子凡道：“那也不至于把络卿弄走吧？”

冉墨兮摊手道：“姜家嫡系就这么个姑娘了，如果不把她弄出去，说不清有人会狗急跳墙超限攻击。”

应子凡问道：“你是指下三滥手段暗杀什么的？”

冉墨兮点头道：“这种盘外招是大家都深恶痛绝的，这世上又哪来的千年世家？但是并不妨碍世家们希望传承得久些，所以，自从300年前高皇帝建国以来，就不允许世家间相互攻杀使用暗杀这种粗暴的手段，使用盘外招是世家的大忌。”

“世家本就已经是享受了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的便利，如果事态升级，关系早就盘根错节的各大世家也不愿意事态恶化，对谁都没好处。”

应子凡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这回不排除有人会下黑手？”

冉墨兮苦笑道：“但这个约定也只是约定，如果有人要破坏规则出手，却又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我们也没办法。”

应子凡抬头看她：“我们？”

冉墨兮道：“当然是我们，冉家当然是姜家的盟友之一，否则姜家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信任你了。”

“欧阳家呢？”

“欧阳家跟我们这个派系没什么关系，他想加入到苏家那个派系，可惜被你和欧阳宇华、珊瑚联手给搞得一塌糊涂，现在更是基本盘都守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个争气点的第四代再说有没机会复起吧。”

“宇华哥和你的关系他们都不说好好利用好？跑去贴苏家的冷屁股？”

“欧阳家觉得咱们这个派系力量不够强大嘛。”冉墨兮的话语中带了些幸灾乐祸，应子凡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这就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好容易第三代有了个欧阳宇华能力强，结果却又残废了，虽然退到后面做了文职，结果好死不死的热血一把，一个可轻可重的事，被对手抓住机会，撸到了底，然后又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清洗，实在是流年不利。

“但络卿到Am，如果对方派人跟过去，那不是一样的不安全么？”

“那不一样，络卿到了那边，自然是有人接应保护的，而且会换个身份，没那么容易被对方找得着，安全没问题，全Am那么多城市，他们哪知道络卿在哪儿？估计国内除了连阿姨，也没其他人知道络卿在哪儿了。”

“络卿又不是为了过去拿什么文凭或者是镀金，就是躲几年而已，上个什么大学不是上？他们这都找得着就厉害了。”

冉墨兮知道他的顾虑，安慰他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挂着这个外围成员的身份，能退么？”

冉墨兮道：“你着什么急？这事波及不到你头上，一个外围人员，又没掌握什么机密，找到你头上那可真就是高射炮打蚊子了。”

应子凡这才放心下来，再聊几句，便告辞冉墨兮离开了悦声娱乐。

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个高中生，泛音也没在他名下，而且又未成年，所以和麦蓝一样，不可能自己弄辆什么高调的车来开，平时上学放学也尽量赶公交车，到有非用车不可的时候，则让李幼晴来接送自己。

毕竟李幼晴现在身上压的担子也不轻，再把她当成自己的助理来用，就有点不合适了。

应子凡坐上车又往泛音的方向去，高中也不存在暑假作业什么的，完成义务教育后，高中的管理宽泛了很多，全靠自觉；所以应子凡这个暑假都在尽量的誊一些作品。

泛音大部分人都作为煤都演唱会的成员去了外地，所以公司里也只留了些常态行政方面的员工，应子凡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工作，这一通忙，终于可以令他分心，不至于一直胡思乱想，直到天色微黑，他归档存盘，关上电脑，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