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接过子弹，在手中摆弄了一会儿：“这个更简单。”
“这个是两部分，上面是弹头儿，底下这是个托儿。”邹城补充解释着：“这个需要很多，弹头必须和铁管契合，托儿要略大于铁管。”
虽然他自己塑形子弹不会很慢，也不会消耗太多的气，但毕竟是塑形物品，离开百步便会消失，要真到了紧急时刻还是正儿八经的子弹更靠谱些。
“要多少有多少。”胖子随手将子弹放在一旁，“一两十个。”
一旁的凤清泠小嘴噘的已经可以挂茶壶了，她不情不愿的又掏出一两银子拍在桌上，气呼呼的转身走出店铺。
邹城本来还想再和胖子交流下技术问题，希望他能拿出质量达标的武器，可看着对方鼻孔朝天再也没睁眼看过他的模样，欲言又止，最终也退出了铺子。
衣服买了，武器定了，二人身上一分余钱都没有了，只好灰溜溜的踏上归途。
一路上，邹城想着铁匠铺里发生的事情愈发纳闷，终于忍不住问凤清泠：“这胖子也是个卦术士吧。”
凤清泠还在为没钱买糕点郁闷，没好气的说：“都掏出符箓了，除了卦术士还能是什么？”
“那我就搞不懂了，修炼者数量稀少，为什么国家会放任他们做这些行当？难道不应该统一召集起来让他们为国效力吗？”邹城问道，“就像之前跟我一起的散修们，明明聚起来好好培养一下能成为相当可观的战斗力，为什么这样放任自由？”
“原因可多了。”凤清泠掰着手指头解释道，“首先，术法法则本来就是各大家族的传家之宝，你指望他们无私奉献给散修是不可能的。然后，比起修炼者，武者的数量更多，而且培养后的实力更稳定，这也是各个国家的主要战斗力。在同等水平下，一个修炼者面对两名武者都没有明显的优势，为什么要费力的培养修炼者？”
“最后一个原因。”凤清泠顿了顿，“大部分散修只是入门，仅能沟通天地之道而已，今后无论他们怎么进修都不可能修习明白真正的术法，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培养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邹城瞬间了然，回想起自己的师父。
师父虽然看起来神棍，但夜深人静时没少思考过术法的问题，可终其一生他也只会一招火离烛火，再也没有任何进步。
“不过那胖子是修炼者也有好处。”凤清泠话锋一转，“一般这种世俗间讨饭吃的散修都有一门不错的手艺，他可能收费黑心态度傲慢，但越是这样的人手艺就越好。”
这什么理论。邹城纳闷的想着，在穿越前他也没少听说过什么手艺大师一天只接一单，看不顺眼的客人不接待之类的，他一直认为是炒作，有钱还能不赚吗？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大师们的任性。
……
三日后，二人如约从胖子那取回了武器。邹城迫不及待的取出铁枪，放在阳光下左右打量。
别说，这胖子态度欠打，手艺还真不错，即使在阳光下钢管管壁都显得平滑无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在打造过程中他也用了些术法吧，邹城想。
他打开卡扣将枪支分为两截，枪杆和枪托中露出一个黑孔，邹城将一枚子弹放入其中，扣上卡扣，瞄准一颗老树，掏出一枚火离符箓。
“火离，麻雷子！”
嘭！
伴随着枪支的强烈震动，一簇火花从枪口喷射而出，虽然后坐力还是大的惊人，但死死抓住枪托的邹城已经能勉强保持稳住枪口的射击方向。
一枚子弹飞快地钻入老树中，树干摇晃，为数不多的枯叶掉落下来。
邹城上前查看，这次由于老树太粗的缘故子弹没有射穿，但依旧深深地钻入了树干之内。
“还不错。”邹城满意的点点头，小心的将武器收好。
凤清泠也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他的成果，问道：“怎么样，我就说手艺没问题吧。”
“没问题是没问题，就是太贵了。”邹城颠着袋中剩下的九枚子弹笑道，“十发就是一两银子，打着心疼。”
“命总比钱重要。”凤清泠说，“若是我能重建天凤教，百两银子也不过是一个月的香火钱罢了。”
邹城悄悄立起耳朵。
他本来无心掺和天凤教的事情，毕竟他连人家天凤教信啥做啥都不知道，但现在，他也燃起了熊熊的建教之火。
一个月香火就百两银子，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是个小富婆。
他走到屋边收拾起地上的杂物，问：“那咱们何时出发？”
“明日一早。”
“话说，你师父下落不明，其它教众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不着急去找他们？”
凤清泠叹气道：“我内心又何尝不急，只是自从我被捕到今日已有四五个月时间，急也不急这几日，养好伤才能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也是。”邹城暗想最好别出现突发状况了，自己歇了好几天刚把双腿歇过来，现在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事就是跑步。
二人一顿收拾，将粮食水袋等为数不多的行礼整备完毕，打算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上路。
可一切都准备就绪后邹城反而难以静下心来，躺在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忽然来到这个世界直接被卷进奇士府的任务中，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今天，他却不知道应该在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觉得胸闷的紧，推门走出屋来，寒风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没有走远，贴着墙角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睡不着？”凤清泠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邹城点点头，问道：“你也是？”
“我在想天凤教的事。”她在邹城身边坐下，“师父的事，教主的事，其它教众的事，很多事。”
邹城看了她一眼，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照耀的如梦如幻，虽然她轻皱着眉，但眼神却在发亮，即使前路艰难，至少她知道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他收回目光沉思起来。
凤清泠的主线任务是重建天凤教，自己的主线任务又是什么呢？一辈子给她做个军师吗？
他再次抬头看向月亮。
月亮依旧是他熟悉的月球，连上面的图案都没有变化，所以邹城总在思考这里究竟是不是地球。
穿越前他一直在读书，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却一直能平安考入下一个求学阶段。眼看就要研究生毕业，却在写完论文的第二天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
父母知道我不见了会如何？家里的狗子，朋友……
凤清泠注意到邹城的情绪不佳，以为他在担心此去墨国之行，安慰道：“你不用太过担心，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不需要你战斗。你开发的火离术虽然不赖，但仔细想想和手弩或者弓箭并无太大差别，强就强在没人能想到一根金属杆能有如此威力。所以我建议你不到关键时刻不要出招，没了出其不意的效果术法会大打折扣。”
邹城点点头，又摇头苦笑道：“我并不是害怕，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你没有理想吗？就是人生目标，想要做什么之类的。”凤清泠问，“比如一般修炼者都想成为大神通者，立于世界之巅，你觉得这个如何？”
“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你也得给自己设一个目标呀，否则每天只为了或者而活着有什么意义。”
“目标……”邹城沉吟了一会儿，第三次抬头看向月亮，喃喃自语道：“希望此行能给我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