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好办事。

林壑爽快地花费了五两黄金，买下整本的《基础内功心法》，足够支撑他修炼到后天九层。至于冲击先天的法门，那都被大小门派、世家敝帚自珍，非嫡系不得真传，更别说公开发售了。

此外，林壑奢侈地买了二十包聚元散，用来泡澡，可以提高内力的凝聚速度，这也是世家子弟经常享受的资源。至于更高级别的聚元丸，以十余种珍贵药材研磨、萃取，搓成药丸大小，每一粒价格高达百金，而且常常断货，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根据万珍阁的宣传，服用一粒聚元丸，足以节省一个月的修炼！以林壑后天五层巅峰的武道修为来说，怕是只要一粒聚元丸，就能提升至六层！当然了，一百两黄金的价格也让很多武者望而却步，如此数目的钱财，足够寻常之家十年的花费。

穷文富武，自古如是。

离开万珍阁后，林壑小心地掩盖了身形，混入嘈杂的人群之中，一直走出西市街，才闪进了一条小巷子。七拐八拐后，林壑再三确认无人跟踪，这才从后门进了林府。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聚元散，好似看到了后天六层的大门为他打开。

可惜，林壑不知道的是，他的行踪还是落入了有心之人的眼里。

不是林壑不谨慎，实在是跟踪他的人修为太高，后天九层，距离先天不过一步之遥。那人眼见林壑进了林府，潜在街角处盯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见他出来，终于有了定论。跟踪之人果断返回，却是从侧门进了万珍阁，直接面禀了叶江流。

“回禀管事。”那人拱手道：“卑职查清楚了，是林家的人！”

“嗯。”叶江流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他冷冷地应了一声，手指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开口道：“你回去吧，此事不得外传！否则……”

“卑职明白！”

“林家，果然不简单啊。”叶江流自言自语，随后，他站起身，快步走出了万珍阁后门，迈进了一座雅静的庭院。东侧阁楼，雕梁画栋，临窗一株海棠花，开始煞是娇艳。叶江流站于楼下，恭敬地询问道：“老奴求见小姐，还请通报。”

“咚咚咚。”

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后，露出一颗花白的脑袋，竟是一名年过耄耋的老妪。她连连咳嗽，沙哑着嗓子，道：“是江流啊，小姐有请。”

那老妪好似风吹就倒，但叶江流面对她是却不敢有丝毫冒犯，反而格外低调，不断示好。叶江流微微弯了弯身，问道：“桑嬷嬷身子好些了没？前些天，江流侥幸收到一根百年老参，回来便让人拿来，孝敬嬷嬷。”

老妪摆摆手，道：“不用了，老身这是老毛病，好不了，就别浪费了。”

叶江流道：“嬷嬷要保重身体啊，小姐还得靠您。”

“罢了。”老妪道：“你就别跟我一个老婆子啰嗦了，小姐等着呢。”

“是。”

叶江流跟在老妪身后，脚步轻到了极致，仿佛惊起地面的一丝尘埃都是莫大的罪过。刚入闺阁，便是扑鼻清香，令人精神一振，目聪耳明。桑嬷嬷道：“好了，就站在此处吧。”

“老奴叶江流，见过七小姐。”叶江流对着一面珠帘拜了下去，口中恭敬道。

许久后。

“叮叮……”

珠帘之后传出一阵环佩作响之声，清脆悦耳，却又撩人心弦。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在珠帘之后，恰是叶江流口中的七小姐、聿朝的七公主，叶婉音。她轻启朱唇，问道：“你有何事？”

叶江流“哗”的一声，右手向前伸去，正要展示秘银。

“放肆！”

不等叶江流的右手接近珠帘，看似老朽不堪的桑嬷嬷忽然停止了腰板，好似打盹的老虎忽然苏醒，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叶江流冷汗涔涔，这才发现自己孟浪了，手中紧握的秘银“叮当”一声掉落地面。他连忙跪倒，道：“嬷嬷息怒，奴才孟浪了！此物是阁内刚刚收购的，它的提炼手法非常独特，几乎近似于天然生成，故而献给小姐，让她定夺。”

“无妨。”叶婉音轻轻一笑，道：“递上来。”

叶婉音是最受当今聿皇宠爱的公主，修炼资源应有尽有，年方十八便跨入先天行列，且位于中期，可谓是绝世天才。此外，叶婉音记忆极好，一目十行，且能记得七七八八，堪称过目不忘。所以，聿皇将整个万珍阁交给她来管理，好发挥其博闻广识的优点。叶婉音没有让聿皇失望，刚刚接受万珍阁两年，便发觉出了不少奇珍异宝，大大充实了朝廷国库。此次，她恰好巡视到了黔县，便落脚在了这座阁楼之内。可以说，叶婉音是整个聿朝最为尊贵的几位大人物之一。

“哼。”桑嬷嬷十分不满，狠狠盯了叶江流一眼，这才上前捡起秘银，隔着珠帘，递给了叶婉音。

四周寂静。

叶江流非常忐忑，他不知道秘银能否入七小姐的法眼，否则，马屁拍到马蹄上，那就亏大了。他的额上渗出汗来，缓缓地滴在衣襟上。不知过了多久，叶江流终于听到了珠帘之后传出黄鹂一般的声音：“不错，很稀有的炼器材料。看它的提纯手法，不是黔县林家，也不是东陨州吴家，果然很特别。”叶婉音说的是炼器，而非锻造，以她的层次，已经能够触及到普通人多难以想象的修仙世界了。

“呼。”叶江流松了一口气，道：“小姐眼光辛辣，这块秘银的提炼手法应该是某位大师刚刚研究出来的，在老奴看来，未曾一见。好叫小姐知道，出手这块秘银的人，恰恰来自林家！”

“哦？”叶婉音笑了，那笑声虽脆，却有些渗人。“林家？有意思。”

叶江流道：“难道是林家不忿鸡冠山被朝廷征用，想要以此途径来证明他们的存在？”

“哼！”叶婉音的身影陡然降了下来，散发出冰冷的寒意，道：“林家在军中广结党羽，用心歹毒，以本宫之意，早就该杀之而后快！可惜啊，朝廷之中有不少杂音，都在为林家说话，甚至督促永祥王叔祖尽快归还鸡冠山。”

叶江流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林家还敢造反不成？”

“查！”叶婉音道：“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查得一清二楚，再来汇报！”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