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长生不会真的生你气的。”
姜云升想笑，他觉得自家娘子和儿子“怄气”的行为有点幼稚。
他拉着江不离坐在院子里，问道：“那你呢，给自己买什么了？”
“自然是和身上衣裳一样的衣裳。”江不离奇怪的看着他：“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在意我的衣裳？”
姜云升面色一僵，轻咳一声道：“只是见娘子这些年俱都穿一个颜色的衣裳，有些不解罢了。”
她也不想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啊！
江不离有些微恼，村里的小娘子身上穿着的，不是大红就是大绿，跟那些人比起来，她常年穿着淡蓝的衣裳，已经很像个另类了。
是谁规定女子衣裳要彩色的？
她很不解，素衣白裳不好吗，怎么就是“孝服”了？
“云升…”她盯着姜云升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不想我穿淡蓝的衣裳？”
“你喜欢我像村里的小娘子一样，穿的花花绿绿吗？”
花花绿绿…
姜云升脸色很精彩，村子里的小娘子也不知道是被谁带的，穿的那叫一个“出彩”。
大红配大绿，实在难以入眼。
“为夫绝没有这个意思！”他义正言辞道：“娘子天生丽质，气质清冷，为夫觉得，娘子应该配一身白裳才对！”
毕竟蛇妖和白裳什么的，才是绝配啊！
淡蓝衣裳，那是女鬼的标配。
“白裳？”江不离面色古怪，她也想穿白裳。
可是…
“白裳不是孝色吗，穿在身上就像孝服，成什么样子了？”
总不能为了穿白色衣裳，她直接把老太太给弄没了吧？
那以后家里的活谁来干？
“白裳怎么会是孝服呢？”姜云升谆谆善诱，“白者，纯也，净也，乃至洁之色。”
“娘子说的孝服是麻布白衣，与为夫说的不是同一种衣裳。”
“诶，是吗？”江不离有些疑惑，可是她在镇上买衣裳的时候，布庄里从来没有女子的白裳卖。
只说那是孝服，需要去定做白事的店家才有。
“为夫从不虚言诓人。”姜云升神色认真：“娘子，为夫可曾骗过你？”
江不离笃定的点了点头，“没有。”
身为普通人的丈夫，怎么可能骗得了她这个蛇妖？
“那娘子便再信为夫一次！”姜云升站起身，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走了出去，只有声音遥遥传来：“娘子在家中稍等，为夫去去就来！”
这村子里哪来的白裳卖？
江不离有些不解，见丈夫走远，她出去把骡子和衣裳拿了进来，对老太太吩咐道：“去，跟紧他。”
“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老太太慈爱的点头，拄着拐杖跟了上去，遥遥看着姜云升。
将骡子栓好，衣裳放进屋里，江不离走到儿子屋外敲起了门。
咚咚咚。
“长生，快开门长生。”
“不开，娘是坏人，就会欺负长生。”
我是坏人？
她敲门的劲更大了一分，“开门，听到没有！”
“赶紧开门，娘要教你本事。”
“长生不想学本事，长生想骑马，想吃点心。”
这孩子…
江不离笑了，真以为一扇门就能挡住她？
姜云升不在，她也不用掩饰自己了。
至于姜长生，小孩子还小，能懂个什么？
砰砰砰。
“娘最后再说一遍，赶紧开门，不然娘可就进来了！”
听到娘亲的“叫嚣声”，屋内的姜长生连忙用自己的小身板堵住门，叫道：“娘要是有本事进来，长生就跟娘学本事。”
“好，这可是你说的！”
“不许反悔哈！”
江不离眼睛化作竖瞳，“窥探”到屋内儿子的位置，单手用力，轻轻一震。
嘭！
门栓应声而断，她伸手推门脸，将儿子揪了出来。
姜长生：“……？”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被抓出来了。
门呢？
江不离将他拎起来，放到院内的的石桌上，一双竖瞳在姜长生身上来回游走。
这是在“窥探”儿子的血脉，经络，根骨，判断他适不适合学秘术，适合学哪些秘术。
“娘…”姜长生抬头，正对上一双竖瞳，他很害怕，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娘，爹，爹去哪儿了？”
江不离没应声，她微微皱眉，儿子的根骨看起来很普通，血脉经络和人类完全一样。
如此一来，任何和妖族沾边的秘法，她都没法教了。
哪怕已经暗中窥探过多次姜长生的根骨，江不离还是很失望。
好歹是在自己体内孕育的，怎么一点血脉都继承不到？
“娘，你，你的眼睛…”
见娘亲不说话，姜长生愈发害怕起来。
今天的娘亲在他眼里，变的极为陌生。
“长生。”江不离叹了一口气，“你跟你爹一样，娘的本事你是学不到了。”
姜长生低低应了声：“长生知道自己和爹爹一样。”
今天爹爹都说了，他和自己都是太清的道徒，是太上一脉。
长生和爹爹一样，和娘亲不一样。
这话孩子藏在心底，不敢说出来。
“无妨，娘还有别的本事教你。”江不离收起血脉异象，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她摸了摸儿子脑袋，将他抱到地上。
“来，学着娘的动作，把手抬起来。”
见娘亲变成自己熟悉的模样，姜长生松了一口气，他一板一眼的按着娘亲的动作，跟着做了起来。
江不离教，姜长生学，等教了几个动作后，只听娘亲道：“然后，把所有动作连起来。”
她双手挥舞，体内妖力迸发，砰的一声将院内闲置的青石砸成粉碎。
“怎么样，学会了吗？”
江不离自信回头，却见自家儿子呆在了原地，手里的动作也顿住了。
“娘……”姜长生松开手，失落道：“长生做不到。”
眼前这画面很“熟悉”。
就跟爹爹让白纸上的字漂浮起来一样。
有过经验的他明白，娘亲这招就跟爹爹的本事一样，是要苦学的。
咦，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江不离很纳闷，她特意用妖力打碎青石，就是为了激发孩子的好奇心和兴奋劲，方便以后教导。
可是自家孩子为何反应这么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