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朗的夜色下一阵璀璨的银光，不待陈言反应过来，银色的小蛇便没入了陈言的体内。
陈言撸起袖子，这才发现小蛇的隐没处如今布满了一道复杂的铭文，像是纹身一般印在陈言的身上。
云破剑此前就是由齐云殿墙壁上的这些玄异的铭文组成的，如今这些铭文纹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莫非就是云破剑的其他形态。
陈言神念一动，他身上的铭文又重新化作数道银光，云破剑又重新凝聚在陈言面前。
云破剑锋寒如初，陈言欣喜之下反复试了数次，终于确定自己能够随意御使这把锋锐无比的灵剑了。
此时的云破剑也终于恢复了他作为地阶灵器的本来面目。
“多谢萧前辈。”
陈言向陷入沉思的萧白衣弯腰拱手，然后快步地朝着自己的小院而去。
这一路上的夜风微凉，陈言回到小院之后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
看着床上已经酣睡的明心和周叔齐，陈言也不好相扰，静坐下来，却久久无法入定。
他脑海中总有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不由自主地钻进来。
陈言想起自己在古卷上曾经看到过的仙魔大战，又想起修行的人一代代的苦寻得道的方法。
追寻的过程中也犯下了很多错误，这些错误导致了清虚宗的动荡，云霞洞的消失。
但若是他们不论怎么做，可能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修行也会成为一种传说吧。
那时候的世界，将是一个普通的世界，再有千百年后将会出现真正的科技与文明。
那时候的人还会觉得修行的事是真是存在的吗，还是只是一种传说。
“师兄，你睡不着吗？”
明心突然睁开眼睛望着陈言，眼神干净清澈。
“我是在想，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不打扰周叔齐的睡眠，陈言将声音刻意压得很低。
明心歪着头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道：“当然是为了除魔卫道，还为了长生不老，还为了飞升成仙。”
“成仙以后呢”
明心毫不犹豫地答道：“那就每天过仙人一般的生活啊！”
陈言笑了笑，说道：“如果某一天不能成仙，那你还会修行么？”
明心摇摇头，他没有想过这么远的问题，他修行不是为了成仙，也没有大的目标。
“成仙太遥远，既然师兄们让我好好修行，那我就好好修行呗！”
明心这一席话让陈言突然从困惑中清醒过来，境界的跌落肯定不止自己知道，当年探寻的那些人应当就是最早知道的。
现如今这个消息恐怕也只在修行界的高层之中小范围的知晓。
修行者的目的会有很多，但是很多人最后的目的都应该是飞升仙界。
数十年的苦修的目的是比信仰还要牢固，一旦破灭的话，不知又多少修行者会受到影响。
这种堪比核弹的消息如果散步出来，不知又多少人道心不稳以至于走火入魔。
困顿不堪的明心再一次斜斜地倚在桌角睡着，陈言只得将迷迷糊糊的明心赶到床上。
第二天一早，明心依稀记得自己深夜还和陈言对话来着，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了。
陈言若无其事地起来，对于明心的疑问他只是一笑置之，明心疑惑地抓抓自己的脑袋，忽然想到今日还有师兄要查验自己修行的进度，慌忙跑了出去。
“你那把当宝贝一样摸都不让我摸一下的灵剑呢？”
周叔齐拍了拍陈言的肩膀，他觉得一夜之间，陈言又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陈言微微一笑，反手便拉着周叔齐来到小院外边，一挥手，木剑便飞到周叔齐面前。
周叔齐一把握住木剑道：“你一大清早的就想拉我和你比试，正好我也瞧瞧你这些日子到底有何进步。”
陈言手上也多了一把木剑，挑衅道：“拿出点实力，今日你要是败在我手下，以后就和明心一起叫我师兄。”
“反了你了！”
周叔齐闻言鼻子都气歪了，“才几天没打就这么嚣张了，我这当师兄我必须得给你点教训！”
师兄弟二人同时拉开距离，手捏剑诀，两柄木剑在两人的御使之下隔空进行着攻防，灵气交击间光华四溢。
周叔齐趁着陈言不备，木剑穿过陈言的剑网一头冲过了陈言剑势的防守，切入陈言身前。
哪知陈言看着木剑破空朝着自己飞来居然不闪不避，任由木剑刺入自己的前胸。
见势不对的周叔齐大惊失色，不知道陈言为何要做出如此冒险的举动，拼着被灵力反噬，也要撤掉直抵陈言前胸的剑诀。
“噗！”
半途撤销剑诀使得周叔齐真元陷入混乱，体内的灵力冲撞之下，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虽然周叔齐见势不妙已经撤销掉剑诀，但蕴含着三分真元的木剑已经正中陈言胸口。
陈言也是被这一剑击飞了好几丈才站稳身形，他捂着刚才被木剑击中的地方短促地呼吸着。
“你没事吧。”
看到自己的木剑掉落在地上，这意味着陈言的伤势最多只是皮肉之上，周叔齐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我故意的。”
陈言轻飘飘一句话就点燃了还没顺气的周叔齐心中的怒火。
让周叔齐觉得刚才的剑诀撤销得是不是有些唐突了，应该就给这小子来点狠的，看他到时候嘴还硬不硬。
陈言伸出手，周身上下突然几道银色的光华绽放，这些银光逐渐在陈言手中凝聚成一把灵剑。
“这…这就是你的那把剑，它什么时候能够隐藏在身上了。”
周叔齐一把抢过云破剑，细细地来回抚摸着，刚才陈言的召唤手段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有羡慕、嫉妒、贪欲等等不一而足。
还没等周叔齐看过瘾，手上的灵剑又重新化为几道银光隐没在陈言的身上。
“这把剑最开始就出现在一堵墙壁之中，当时墙壁没收到破坏，便会显出这种银色的铭文来，我就在想，既然这剑附身在我身上，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效果，这才拉你做下尝试。”
陈言一把搂住周叔齐，开启了茶言茶语，“大家兄弟一场，你不会怪我的是吧。”
周叔齐强忍着再次喷血的冲动道：“刚才只有三分灵力，我们再试一试，我绝不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