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耀看似拿楚国举例子，但是陈言却听出了其中的含义，那就是整个修行界，却是是凌驾于世俗之上。
难怪越国一个亲王死了也没有激起什么浪花，修行者才是这个稳定国家的基石，莫说死一个亲王，就是所有皇族都死了，再扶持起来一个便是。
“侄儿愚钝，其他几国又有着怎样的方式呢？”
“天下的国家各有不同，但是其实修行界与国家之间时存在相互依存的关系，修行者呼风唤雨，对世俗来说是一种强大的武力，而培养一个修行者所需的资源甚巨，但凡大的修行者所以需要有稳定富足的国家支持。”
“不然的话，就如同你清虚宗一样，千年之前还能算是天下第一大宗，现在只能偏安一隅。”
陈言对清虚宗的历史也有一些了解，知道周兴耀说的是事实，加上周兴耀的身份关系，也只有他才能这么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
可能这次师兄下山，也有向越国示好的意思。
周兴耀虽然没有直接解答陈言的问题，但是陈言心中的疑惑在于周兴耀的交谈中也算是得到了解答。
陈言从周府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还有些发晕，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自己终于看到了这个世界本来的面目。
虽然很多事情周兴耀说得不多，但是一旦有了新的认知，那此前固有的想法就会被轻易破除。
陈言这才知道以前自以为的小聪明有多么可笑，前世的经验反倒成了阻碍他认知的障碍。
不过人只有总是在成长，才会觉得从前的自己显得有多可笑。
离开周府之后，一只小巧的纸鹤在陈言周围盘旋了几圈，最后轻轻落在了他的肩头。
陈言一路跟着纸鹤的带领一路朝着都城的西南方向走去，逐渐远离开了大路。
纸鹤带着陈言在犹如蛛网的一些小街暗巷之中穿行，饶是以陈言的记忆里，在这天色渐黑的环境中，也绝对无法辨认来路。
但是陈言凭着自己的认知，心想这里应该就是西市的南部，某些生意人聚居的地方，这也是陈言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顺着七弯八绕的街巷穿行，这里院子的规划都十分混乱，周围也显得有些破败，只有零星的几家烛火在黑暗中发出光亮。
好在陈言的视力在黑夜中也能勉强视物，他在纸鹤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面摊前。
这面摊依然冒着热气，摊主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婆婆，花白的头发和枯瘦的手臂，她还没有歇摊的原因是还有一桌客人在吃面。
昏暗的油灯下，桌上两人正大口就着咸菜吃着面食，正是姜昌和刑申二人。
陈言并不意外刑申的出现，姜昌是第一次来都城，这个地方偏僻到没有人带路，陈言就算花上三天三夜也未必找得到。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和刑兄已经等你大半个时辰了。”姜昌让出凳子的一边，陈言顺势坐了上去。
“我去周师兄的父亲那里有事情请教，陪他喝了点酒。”
姜昌点点头，他早知道周叔齐的父亲周兴耀的职务，那股酒味更是老远就闻到了。
“师兄和刑大人为何会在此地吃面，这里可真是太偏僻了。”
陈言抽出一双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对着面摊的老婆婆喊道：“给我也来一碗面，刚才光顾着喝酒了，也没吃饱。”
刑申放下碗筷说道，“刚才我和姜大人接到情报，西市附近有些不寻常的人出现，可能与匿龙阁有关，于是姜大人就提议过来看看。”
“结果没有找到那些人？”
但凡有些收获，这两人也不会在这里悠哉地吃面了。
刑申点点头道：“但是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些人十分警觉，早就失去了踪迹，我想起这里的面味道不错，就拉着姜大人来这里了。”
姜昌慢条斯理吃完那筷子面，说道：“不是说好你叫我姜兄，我叫你刑兄。”
“一时忘了。”
刑申正要拱手，又觉得有些不妥，放了下去，惹得陈言和姜昌齐齐大笑。
“对了师兄，我得知陈庙村以北的山寨有一批来历不明的潜人入，我想过去看看。”
陈言挑起一筷子热腾腾的面，大口吃了起来。
还未等姜昌说话，刑申便插嘴道：“你说的可是陈庙村北边的山路中以前出现山匪的地方，离峡谷不远处的那个山寨。”
“怎么，你也知道那边的情况？”
“根据供奉院的情报反馈，北边的山里有一波人人隐藏身份在那里，行迹有些可疑，好像是东平城一带流窜过来的。”
刑申说完，将目光也看向了姜昌。
“师弟，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言捧起碗，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满足的长舒一口气，这才说道：“今日中午，我在北门那边遇到一个改邪归正的山贼，他最近一直在都城里面讨生活，今日碰到他，听说山寨上个月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占领了，所以我想去看看。”
说着陈言看了看刑申，“我觉得这一波人可能是此前与追杀周师弟的那群人有关，现在有刑大人的情报佐证，现在的把握更大了。”
姜昌沉吟片刻，望着陈言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陪你去一趟好了，周师弟的事情背后干系太大，我有些不大放心。”
“不妥。”姜昌话未落音，刑申便说道：“姜兄你现在身份不同，如今多方的眼睛都盯在你身上，贸然出城的话目标过于明显，有心人就能猜出你的目的了。”
陈言点头道：“刑大人说得有道理，我一个人比较方便，我又自己的路子可以潜伏进去弄清楚里面的情况。况且目前来说，我们所知的很有限，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姜昌反问道：“你那边的人可靠吗，需要供奉院派人一起去？”
“没什么问题，我自己能够处理，处理不了再求援好了。”
陈言与姜昌嬉笑着，他感觉得小猴子既然能冒险救治山寨中的人，那就代表着他们目前可以信任，面对山匪的话也不存在什么大的危险。
“好吧，既然你觉得一个人可以的话，那就依你的想法吧，但是遇事不要冲动，有什么事保存实力及时寻求支援，千万不要逞英雄单打独斗。”
“我知道了，我这几天就联系山寨之中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