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以为齐知味在找面子，就抚了前额头发：“我理解你们，你们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咱们做的就是笑着迎客的买卖，怕伤和气，我们女人可以发泄下，就过去了，如果你们男人动起手，事情就大发了。”

“李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几个只是冲到前面的走狗，他们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李倩虽然疑惑，但是她现在相信齐知味的判断，疑惑地说：“可我们老实巴交，没招惹谁啊。”

“李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王自立说：“这个时候你还掉书袋子？”

齐知味道：“现在没有证据也不好说，希望我的判断是错误的。”

李倩说：“小齐说的还不明白吗，还不懂，笨，哎!背还疼吗？不想理你。”

王自立低着头用手用力抠着板凳的角。

事情果然没有了结，店里来了两个民警，趾高气扬道：“哪个是王自立。”

王自立赶忙递烟：“我就是，我就是。”

“这是我警官证，我姓李，听说昨天晚上你们店里的人殴打顾客，哪个打的？”

“误会，是误会，和昨天那几个小兄弟闹着玩呢。”

“闹着玩，王自立，咳咳。。。你在这街上干了七八年了，现在政府照顾你，生意好了，赚到大钱了，不能财大气粗，殴打百姓吧。这次对方没追究，再有下次，咳咳。。。我就秉公执法。听到没？”

齐知味看着李警官的总咳咳，明显咽干，又颧红，身体消瘦，气血不足。

“李警官，还有这位警官，我向二位保证，绝对没下次，”说着让齐知味切了十斤牛肉用黑塑料袋包着，“我现卤的，二位尝尝。”

“少搞这一套，多想着国家政府对你的好就行了，。”说着扫了一眼黄晓云。

二人走后，王自立骂道：“几个王八羔子，恶人先告状，再逼我，我。。。”

齐知味说：“王哥，他在暗示你想着他，我去买两条烟送送，指不定以后能帮上忙。况且对手已经说不定已经先下手了。”

“对，对，对，去买，去买，我去送。”

王自立想着齐知味比自己会说话：“你去，把事办漂亮。”

过了两天给王自立汇报：“成了，我打听到李警官是指导员。”

“还是个官，我就看你小子行。两条烟还送别的吗？”

“还有。。。”齐知味看着黄晓云在往这边看，“还有的东西，等就咱俩的时候告诉你。”

“你小子搞得怪神秘。”

黄晓云看他们笑，心里寻思：他们不会把我出卖了吧。

办成这件事后，大家总感觉有了靠山，不愉快的事很快过去，慢慢又恢复到以前和谐的氛围。

一连数日相安无事，闲暇时，王自立会教齐知味做菜：“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要多看，你要自己亲手试试，尤其咱们店里常用的，爆炒，煸炒，小炒，干炒，熟炒，一定得自己慢慢操作，慢慢总结体会。”

虽然不正统，但是有民间特有的手法和经验，菜量要大，喜欢的是口味重。如果按照标准菜型，老百姓未必喜欢，这就是上什么山唱什么歌。

齐知味学到市井的野派菜的小聪明，道：“谢谢王哥教我。王哥我想请一天假，我初中同学国庆节结婚，明天喊我去和他一起去市里买衣服。”

“好的，小齐。李倩，一会给小齐支钱。”

“好的，多支点，小齐，家有啥事吗？”齐知味把去市区的事说了。李倩道：“大小伙子了，你也买两件像样衣服。”

黄晓云听说齐知味去市区，吵闹着要去，李倩拧不过她，就答应了。

一大早，四人相互介绍后，在车站等车，齐知味的初中同学，也是他小学同学，是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叫齐锋，在村办陶瓷厂上班。准新娘是隔壁村庄，虽不漂亮，也算是大大方方的。

两个男人说着感兴趣的话题，从村庄里的趣事，到最近的生活，别的同学的近况；关系好，很多话题聊过再多遍，仍然能提炼出新的观点，即使重复也不尴尬，说到办喜宴大席，齐锋说：“我不想用咱们庄的大厨，菜味一般，回扣拿的多，你问问你师傅愿意来做不？”

“我师傅？你是说王哥吧。王哥是做生意的，做了你家就耽误了生意，不像家里的厨师打游击。不过我可以问问。”

齐锋道：“那太好了，能从镇上请到大厨很有面子了，再说味道肯定比村里大席厨子做的好。”

“不一定，大席是大锅菜，需要经验，火候，很难把握，我回来就问问王哥。”

“好的，咱们该给人家钱给钱，不能让人家白忙活。”

黄晓云感觉太无聊，非要跟齐知味挤在一起，有段路破损严重，颠颠荡荡，晓云靠在齐知味肩膀上睡着了。

看着前排齐锋和他对象两个人亲密交谈，他望向窗外，两排的杨树快速向后退着，散落的村庄民居高低错落，水稻已经黄了，迎风甚至能闻到稻香味，他幸福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到柳依依了。

到了城区，约好大约5点钟在车站集合。齐锋带着对象去逛商场，黄晓云来市区就是为了上网，说隔壁镇的网速慢，告诉齐知味就在汽车站对面的网吧，如果走时叫她。

四人分别后，齐知味想起柳依依告诉他，打电话最好中午打，她父母中午在单位。

可现在时间还早，本来又想回头去网吧跟着晓云学上网，可到了中午，这鬼丫头再粘着他一块玩，他行动就不方便了。

他漫步向西，来到故黄河边，桥上不少人在钓鱼，黄河西沿，树木繁盛，树下人来人往，俨如一个小集市，很是热闹：有卖鲜鱼的，有卖旧书的，有耍猴的，有打牌下棋的，有套圈的，有摆文玩字画的，有抽签算命的。。。他无心这些，找了长凳坐下，闭目养神，期待着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

坐在远古流来的黄河岸边，让他很有归属感，心里宁静，似乎能听到历史战乱马匹奔腾的声音，能看到龌龊奸佞密谋的画面，能触摸苦苦挣扎只为求生的热土，到能感到历代更迭的繁华落尽的沧桑。

当在无限的时间和空间，将情绪放置其中时，他就感觉到体内力量在四处游走。让他时而恣意，时而冲动，突然他像做梦一样掉进一个洞，黑洞，墨一般黑，深不见底，他想抓住什么，可什么抓不住，他想喊，却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