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的湮灭

《亘古的湮灭》

第66章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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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结果,乔伊斯笑嘻嘻地训诫杰罗姆斯和威尔森以后不要再把人往死里打,乡巴佬也是人,也是亚伦学园的学生。

杰罗姆斯还在思索老师的话,威尔森已经笑嘻嘻地点头称是。

送走乔伊斯,威尔森喃喃自语:“园长为什么派他来警告我和杰罗姆斯?难道他的骨子里也不喜欢平民出身的学生?”

纵然小小年纪已具备极深的城府,他也绝不可能猜到奥斯汀的真实用意。

“喂,你在咕哝什么呢?”杰罗姆斯对威尔森在乔伊斯面前风头压过自己很不满意,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乔伊斯导师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威尔森没有试着挣脱杰罗姆斯的手,露出讨好的微笑。“他明明是遵照园长的嘱咐来告诫我们的,搞得像和我交朋友似的。我认为他这么做是因为敬仰杰罗姆大人,嘿嘿——”

“你小子一肚子坏水,但眼光还是挺准的。”杰罗姆斯不自觉地放下手,抱着双臂,昂起下巴。“没错,我也认为他有意讨好我。他是老师,我是学生,拒绝他就是不给他面子,不尊重他。他放下身段,与我们交朋友,我们却之不恭。有老师做朋友,与我们有诸多便利和好处。”

“据我所知,他是一名出色的药剂师。所以,如果不方便动手的话,我们可以找他帮忙。他不是说了吗,只要不把人弄死,园长是不会惩罚我们的。”

“虽然我认为我们并没有做错事情,但园长对我们未免太和蔼和仁慈了。你不是说霍贝努是什么‘预言之子吗’?简直扯淡!”

“嘿嘿,是我糊涂,竟然对阿德金斯那个白痴说的话信以为真。”威尔森注意到杰罗姆斯的眼中明显流露出恐慌的神情,暗骂一句“没用的胆小鬼。”但他故意装出没发现,直直地盯着杰罗姆斯的眼睛。

“你看什么?我脸上开花了?”杰罗姆斯不能发作,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你如何看园长的做法?”

威尔森撇了撇嘴。“奥斯汀园长也是人,而且一大把年纪,自然懂得人情世故。他对阿德金斯十分亲切,不惩罚我们显然出自同样的理由。”

“你是说?”杰罗姆斯明知故问,因为他的嘴角荡漾着自负和自大的笑意。

“因为你的父亲也是烈焰骑士。”威尔森想吐,却强作欢颜,像条哈巴狗似的望着杰罗姆斯。

“哈哈,哈哈,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哈——,有你跟随我真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杰罗姆斯学着父亲嘉奖下属的样子,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轻轻拍了拍威尔森的肩膀。“等那个乡巴佬康复后,我们再找他‘亲近’。”

“绝不负你所望。”威尔森坏笑着送走杰罗姆斯。“哼,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的脚下学狗叫!呸!”

……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医务室看望霍贝努?他好歹和我们住在一个宿舍,而且……”巴里直视阿奇尔的眼睛,戏谑地笑着。“而且他也是平民出身。”

啪——,阿奇尔合上书,狠狠地瞪视巴里。“你天天将‘平民’挂在嘴边,有意思吗?平民出身如何?贵族出身又如何?永暗魔物可不会因为你的出身放过你。说到出身,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威尔森?”

“你也察觉到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跟以前不一样的人岂止他一个人?当初一起去利斯特森林的六个孩子,哪一个还跟那时候一样?”

“抬杠很有趣吗?”

“跟你抬杠很有趣。”

阿奇尔和巴里寸步不让地盯着彼此的眼睛,继而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招来旁边一个女孩子不满的眼神。巴里冲女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讪讪地点点头。不过,他实在忍不住想笑,只好双手捂着嘴巴,憋得满脸通红。

经过这么一闹,他们已经失去看书的心思,索性将书放回原处,肩并肩离开图书馆。后脚还未踏出图书馆,他们又轰然大笑。

这次,图书管理员大喝一声“安静!”然而,这不仅没能阻止阿奇尔和巴里的笑声,反倒适得其反,他们笑得更起劲了。管理员站起来,欲教训这两个不遵守规矩的家伙,但已失去他们的身影。

他们不再说话,行走的方向却是一致的——医务室。

“老师,您好,请问霍贝努住在几号病房?”巴里彬彬有礼地问遇到的第一个校医。

阿奇尔默默地看着,怀疑自己永远做不到那么自然,那么优雅。“或许我的儿子可以。”这个念头险些让他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你们是?”艾丽娅看看巴里,又看看表情别扭的的阿奇尔。

“我们是他的同学,也住在一个宿舍,专门来看望他的。”

巴里恰到好处的微笑为他加了不少分。“你们跟我来吧,我正好去给他换药。”

阿奇尔和巴里这才发现艾丽娅的手端着一个银色托盘,里面放着几个棕色的玻璃瓶,旁边还有一卷洁白的绷带。他们对视一眼,扮个鬼脸,亦步亦趋地跟在艾丽娅的屁股后面。

“感觉如何?”艾丽娅轻快地走到病床前,将托盘放在乳白色的床头柜上。“慢慢地张开嘴,啊——”她从左胸口袋掏出一个拇指粗细的圆柱状水晶,注入些许能量,水晶发出不刺眼却明亮的轻柔光芒,照亮霍贝努的口腔。“嗯,恢复得很好,超乎我的估计。”她的手指轻轻放在霍贝努的肋骨上,“嗯,不错。躺好,我为你换药。”

“谢谢老师。”霍贝努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看向艾丽娅的眼睛充满感激。

“你们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艾丽娅向绷带上涂抹特制的药物,头也不回地说。

“好的,老师。”阿奇尔和巴里冲艾丽娅的背影点头,又看了霍贝努一眼,然后发现靠着淡蓝色墙壁站着的阿德金斯。阿德金斯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头上顶着一盆绿植似的碧绿头发,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他们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问他“你一直在这里吗?”

“你留下,”艾丽娅双手托着散发刺鼻药香的绷带,对阿德金斯说。“一会儿帮我扶着他。”

“哦。”阿德金斯离开墙壁,走到窗前,伸出手托起霍贝努的脑袋。

“别看了,快出去。”

阿奇尔和巴里悄悄地撇了撇嘴,从彼此的眼中发现相同的想法——又一个脾气火爆的冷艳美人。他们刚拉开门,兰瑞莎正打算敲门,抬起的右手不偏不倚落在阿奇尔的脑门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兰瑞莎一边向阿奇尔道歉,一边通过越来越小的门缝看向病房里面。

“喂,道歉能不能诚恳些?”阿奇尔的额头并不痛,但兰瑞莎的举动令他十分恼火。

巴里轻轻地关上门,挡住兰瑞莎的视线。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不好意思,请问阿德金斯在里面吗?”兰瑞莎的目光在阿奇尔的脸上掠过,找到巴里。

阿奇尔是平民的孩子,但凭借突出的天赋和不屑的努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此刻,他被兰瑞莎无视,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无情的践踏,如何能忍?噌的一下,他挤到巴里和兰瑞莎中间,硬生生地夺回她的注意。

“马上,立刻,向我道歉!”他皱着眉,瞪着眼,张着鼻孔,紧抿嘴唇,仿佛一头被夺去挚爱的愤怒公牛。

迫于无奈,别无选择,兰瑞莎只能看着阿奇尔,但脸上却写满莫名其妙,似乎不明白阿奇尔是这副神情,又好像困惑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她眨着眼睛看了阿奇尔好一会儿,毫无感情地说:“对不起。”说完,她扒拉开阿奇尔,问巴里:“阿德金斯是不是在里面?”

巴里十分想看看就要破防的阿奇尔,“绅士守则”禁止他将女士晾在一边。“呃,咳——,”他发觉只要张嘴,绝对笑出来,只好点了点头。

“谢谢你。”兰瑞莎冲巴里礼貌性地笑了笑,就要推门而入。

“不可以!”阿奇尔像鬼魅似的飘过去在,再次挡住兰瑞莎。“老师正在为霍贝努换药,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个时候,房门从里面打开了,艾丽娅老师端着托盘出来了。“你们可以进去了,但不要待太久,他需要安心静养。”

“老师辛苦了,谢谢您。”兰瑞莎扭头,挑衅似的冲阿奇尔犟了犟鼻子,欢快地走进去。

“你们不想进去,也不挡着路。”

阿奇尔和巴里慌忙闪出一条路,身子紧贴着墙壁,都快要缩进去了。艾丽娅翻了个白眼,含糊不清地咕哝一声,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哈哈——,哈哈——,”巴里再也忍不出,抱着肚子大笑起来。“你……你……哈哈——,也有被人无视……的时候……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阿奇尔的额头上跳起好几道蜿蜒曲折的青筋,脸涨得通红通红。

“不要拦着我,我要好好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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