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传第一季

《叶风传第一季》

第二章 贺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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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陈内好见陈杉杉欲嫁陈六剑,屡次劝说,执意不听。杨氏又痛惜女儿,恐她忧郁成疾,因想女儿最贪恋金银珠宝,不如用珠宝诱惑她。商议已定。其时正值春光明媚,天气融和。

陈内好与杨氏同在西厅,摆了很多珠宝。金银珠翠、首饰异宝、绫罗锦绣、珍奇玩器等物,英英夺目,闪闪耀人。召陈杉杉出厅,说:“乖女儿,你要是听从我们,这些就都是你的。”陈杉杉丝毫不把这些金银宝贝放在眼里。

陈内好说:“你若是不听为父的劝,你什么都得不到,你真的愿意吗?”

陈杉杉点头说:“女儿愿意。”

陈內好大怒道:“既然如此,任从你心。但愿你日后不要后悔,要知道,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吃。”陈杉杉道:父亲,女儿永远都不会后悔。”

陈内好道:傻女儿,你会后悔的。”

“女儿不会。”

陈杉杉说完归房。陈内好将珠宝收了起来,传张妈到来,让她通知叶家,就说聘物都不要,让叶风来娶女儿。

张妈道:看来因缘真是天注定的,拆也拆不了。”

陈内好道:少废话,赶紧去叶家传话。”

张妈道:是,我明白了。”

张妈来到叶家,先在叶星龙树夫妇前称喜,后才讲婚事。婚事成功,夫妇大喜。择选婚日,打点娶媳暖和关系。叶风悉听父母主张。

陈杉杉离开,父亲陈内好丝毫不掏一分钱,只有兰儿随往,当日成亲。两人见面,情投意合。陈杉杉入门后,亲操汲水舂米,遵守妇道,丝毫不把自己当成富家千金。见到她的人,都觉得她是个好媳妇。”

“一日,陈六剑出其前日所赠,对陈杉杉说:“这是夫人所赠的珠宝,到现在我都分毫未动。”

“陈杉杉说:“现在你身处于卑贱的地位,当用这些珠宝结交贤士豪杰。”叶风道:能娶到你,是叶风的荣幸。”“陈杉杉道:“妾也一样。”

叶风听从,于是卖掉珠宝换马二十匹,结交怀朔各个将领,升为队长。杨氏可怜女儿,日夜哭泣。”

陈内好说:“杉杉,我女儿啊,何必跟一贫穷卑贱的人生活。遗憾的是她不听我的话,暂时受点苦楚好了。”

陈山也劝他父亲道:“姐姐身已属陈六剑,父亲为何觉得陈六剑是个贫穷卑贱的人。我看陈六剑终究不是久居人之下的人,若父亲大人给予帮助,将来他必感谢父亲,若父亲大人不给于帮助,将来得志,他说不定会记恨父亲。”

陈内好派人去请陈六剑,叶风不来。又令陈山亲自去请他,叶风也不来。于是陈内好夫妇亲自到他家中,接女儿回娘家。陈六剑开始拜见妻子的父母,于是同陈杉杉一起来。陈内好见他的房屋破旧,送钱数千贯,为他改造屋门。又拨给田产、奴婢、牛、羊、狗等动物。自此陈六剑也为富室,交游日广。

叶风曾经到达平城投文,镇将安长子安宁见之,笑着说:“这就是陈氏所嫁之人?不过如此吗?安某曾经上门求婚,陈氏不愿。安某回家向父亲讲述,父亲说:“陈六剑才能,常人难以琢磨,此人非你能比。”

“安宁道:孩儿不信。”“一日陈六剑来了,入坐,召宁出来施礼。说:“孩子懦弱,你有济世之才。我老了,想把儿子托付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叶风道:风不敢当,风告辞了。”

“陈六剑回家,陈杉杉对他说:“我前天夜里梦见明月入怀,怕有什么吉凶?”“叶风说:“这是大吉的征兆。”“陈杉杉道:“真的吗?”

“叶风道:“请夫人相信我。”“嗯。”后来,陈杉杉生了一个女儿。姓叶字燕燕。不久,叶风地位颇升。一日,陈内好拉着夫人的手谓叹气日:哎,我说不定真的瞎了。”

再说张太后临朝听政以来,乾纲独揽,群臣百官没有不畏服,尊荣已极,志气渐渐充满。因天子年幼,摄行祭礼,改令为敕,令群臣称颂陛下。

另外,永从永太武帝以来世世代代强大,东夷西越不断贡献,国库充盈。张太后尝到绢藏,命令王公大臣随从的有一百多人尽力去取,年轻人不少于一百匹。尚书令李虎和章武王姜荣因负绢太重,跌倒在地,李虎伤腰,姜荣折脚。

张太后觉得他们贪婪,命令内侍夺回。空手而出,人们都笑话他俩。侍中崔知鸿只取二匹,张太后问:“所取为何如此之少?”

崔知鸿说:“我只有两只手,只能拿两匹。”

大家都感到羞愧。又差内侍宋亮、僧人惠安前往西域取经,临走的那一日,张太后亲自赐钱永宁寺。百官都聚集,赐给金银一百斤、名马二十匹。中尉姜筐上奏侍中侯刚捕杀羽林军士,请求治他的罪。

张太后念在他对自己有恩,便不过问,侯刚更加骄横。又上奏冀州刺史宇文忠帝在朝擅自杀死尚书裴慧、郭冲,请求太后派兵,让我在冀州杀了他。张太后也因为旧恩不问。不久,召宇文忠帝入朝,封为灵寿县公。追赠丰厚。

张太后的父亲秦国公去世,用隆重的礼仪安葬,追号为太上秦国公。谏议大夫张德明认为太上不是臣所能称,上奏请太后修改。

“张太后派人向张德明宣布命令说:“封大上,孝子之心。卿家不要在插手,否则,别怪哀家不客气了。”张德明于是不敢说话。永明帝,九年没有上朝,群臣很少见到他的面。

张德明有疏,每次想当面陈述而不可得。一日,永明皇帝亲临前殿,群臣朝见参拜完毕。正想退朝,张德明上奏说:“臣有短章,冒犯皇上。”他说道:帝王大业不容易,望圣上不要将钱财浪费在无用僧人手中。恳请皇上将钱财用来招募人才,因只有人才才能给国家希望,给朝廷希望,望圣上与太后商量,好做决断。”

永明皇帝看了他的奏章,觉得可以,于是入宫来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虽然表面这样认为,但是想想这个孩子才一上朝,就有朝廷大臣向他多说,日后一定会剥夺我的权力。于是下诏说:“天子年幼,不能忍受劳累,等到加冕,设朝不慢。”从此永武皇帝很少上朝。”

神武元年九月,太史上奏天象有变化,应在二宫。太后害怕,派遣内寺将她杀在瑶光寺中,后以尼姑的礼节安葬,命令百官不允许穿丧服。群臣都说应重视其礼,太后不听。当时武号林立,羽林军横行都市。征西将军张林上密封的奏章,求削锉格,排抑武职之人,不可提前清选。

武人都心怀愤怒,站在交通要道上,大写张林父子的罪恶,约某日会集羽林虎贲之众,杀害他的家。张林父子全不在意。到了约定的日期,共有三千人众聚集尚书省内外,大声辱骂,扬言要杀了张家父子,以泄众怒。官吏大惊,把省门紧闭。

于是众势力日益壮大,拥入张林府中,烧了他的家,拖到堂下,捶打辱骂。他的儿子民部郎中张泰均刚才被凶猛的势头惊住,跳墙逃走,听说父亲被抓,返回家里,求众饶父。众人不听,重重殴打,投到火里,活活烧死。

二儿子张仲明,重伤逃脱,凶恶之徒才散。张林过了一夜,死了。

远近震惊。太后娘娘因永明皇帝侍卫的去世,害怕有乱,不敢处置。只将为首的八人斩杀,其余都不治罪。过了三天,又下令大赦,以此安定,命令武官依旧入选。

当时叶风在京,听说张太后的事,叹道:“焚烧大臣的家,朝廷因恐惧而不询问,为政这样。天下之乱不久矣!”

叶风为何在京?叶风从平宏二年转任函使,凡是有表彰函,必须封住上达帝都,都函使的职责。

神武元年,叶风奉命进京,进过表彰,不能立批,在京中等候。永制:让他去做史大翔使唤之人。”

陈六剑被派在尚书令史大翔门下。史大翔自恃显贵,对待下属很严。

一日,史大翔坐在堂上,命令叶风侍立在旁边,问他一路风景山川形势哪里最好,叶风一一回答。闲谈很久,大翔非常高兴,于是命人取肉一盘、一壶酒,赐与叶风。大翔虽然命令吃,料叶风不敢就坐。无奈叶风向来不肯立吃,最后坐了下来。大翔大怒,认为这是不尊重自己,叱令跪在台阶下,命令左右仗三十。叶风被打后,郁闷不乐。

一日,闷坐无聊,走在街上,看紫禁城景象,见一军将坐在马背上,从前呼后拥,喝道而来,礼仪很严肃。仔细观察他,好似叔父叶徽。因怕相貌相同,不敢大声回答。那将军停鞭回头,就向叶风叫道:“你不是我的侄子陈六剑么?为什么你在这里?”叶风于是上前跪拜。

要知道叶风到京时,叶徽正出使在外。叶风不知道他已经有家庭,还没去看。今天相遇,如出意外。回到叶家,各述情形,他们都非常高兴。

“叔父叶徽说:“听闻你娶了陈家之女,安慰了兄嫂的心。我娶了康氏的妻子,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取名炎鸿。因为道路远还没有通知兄嫂。”领入后堂相见,设酒一起喝。到了晚上,叶风推辞离去。

“叶徽问:“告诉叔父,你想去哪里?”

“叶风说:“风在大翔家给他当使人,这人性恶,不去担心受到责备。”

“叶徽道:“没有关系,叔父写信回他就是了。”

“叶风道:那就多谢叔父大人了。”

“叶微道:自家人无需客气。”

叶风自从耽搁叶徽家,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一日,忽然听到士兵擅自诛杀大臣,不禁叹息。叶风在京曾梦见自己登到天上,脚踏群星而行,醒来心里沾沾自喜。见时事如此,隐有澄清天下之志。

再说张太后年岁已长,容颜如少,很爱打扮,多次外出游玩。一日,驾幸永清寺,侍中姜舜在车而劝谏说:“《礼》,妇人夫丧,自称未亡人,首去珠玉,衣不被綵。太后母临天下,年垂不惑,过甚修饰,何以示后世?”“

太后娘娘惭愧,左右的人都吓得发抖。及还宫。

张太后责备他说:“两年前你被贬到外郡,安家千里救你,何故今日当众辱哀家?”

姜舜说:“太后娘娘连天下的羞辱都不怕,为何害怕老臣一人?”

张太后沉默而接受。清河王姜择官太傅、侍中,贤而多才,姿态美丽,风流英俊文雅,冠绝一时。张太后很想宠他,但苦在宫禁森严,不敢宠他。时值中秋,召集诸王赐宴宫中。

清河王坐在靠近太后娘娘的旁边,容貌秀丽。太后娘娘被他的容貌给迷住了。

宴罢,于是假称万岁爷的意思,召清河王入宫谈话。于是诸王全部撤退,清河独自留下,只得随了太后娘娘,进宫。来到灵光殿,来后,清河王失惊说:“太后娘娘在南宫,为何带我到这里?”

“张太后说:“天子到处都住,不单单在南宫的。”

清河王相信了。随着到永安宫后殿,太后下车,召王上殿说:“天子根本不在这里,这是哀家想与清河王聚在一起谈话,消除情怀,所以请您到这里。而且哀家想与清河王你结为兄妹,不知清河王愿否。”

清河王听了这话大吃一惊,跪在地上磕头说:“臣与主上有君臣的名分,兼叔嫂的嫌疑,岂敢与主上结为兄妹。臣就是死,也不敢接受诏命。”

“张太后道:“你先起来,哥哥妹妹不结也行。现在有一条玉带、御袍一领、温凉杯一只,都是皇帝享用的东西。哀家看你才能不一般,特赐给你,你不要再辜负哀家的意思。”清河王一听,更疑虑恐惧,苦苦推辞不接受。

只见宫女摆宴上来,张太后令清河王入坐。清河王不敢。张太后南面,清河王西面,坐下来一起喝。言谈笑语,张太后全用眉目传情。饮到深夜,仍然流连不歇。

清河王苦苦推辞想出宫,张太后不答应。哀家住在翠华山宫中,让两个美女陪您一起睡觉。清河王又叩头推辞。

张太后说:“这是朕赐给清河王的奴隶。清河王第二天出宫就带着家人离开,为什么一定要坚决拒绝。”

清河王不得已受令,于是进入翠华宫来。宫中铺设华丽,珍奇玩器无不备列。

宫女说:“这是太后娘娘赐给清河王的礼物,清河王可不要拒绝,不然,太后会生气的。”

清河王大不快乐,脱衣单独睡觉,让两个美女拿着燃着的蜡烛,一直到天亮。

张太后听闻,说:“这个人真是铁石心肠。”

但是口虽佩服,心中割舍不下,留住清河王不放出宫。

二更之时,清河王正在睡觉,只见太后随了四个宫女悄悄走进,对清河王道:“卿家知道哀家对你的爱意吗?不要违背朕的心意。”

清河王心慌,跪在地上磕头说:“臣罪该万死,希望太后娘娘自爱。”

张太后亲自扶着道:“汝把哀家当成你的妻子,陪哀家欢乐不就行了?”

那知张太后越扶,清河王越不肯起来,竟如死的一般伏着不动。

张太后见了这般模样,又气又喜欢,默默走了出来。宫女们报王道:“张太后回宫了,清河王起身睡觉吧!第二天清河王听闻太后愿放自己出宫。清河王听到,极为高兴。”

话说清河王被留在宫,张太后想宠他,当夜逼迫,他不同意。张太后离开后,听到宫女有第二天放出宫的话,心中稍安。

到了明日至于下午,不闻放出之命,只见宫女走来报道:“清河王,你灾祸将到。昨天晚上娘娘很愤怒,太后娘娘有令,今夜若再不从她,就送清河王你去见阎王爷。”

清河王非常害怕,沉默半晌,感叹道:“与其违抗命令死去,不如从了太后娘娘。”

宫女见清河王已愿,立即前去禀告。太后娘娘高兴,当天晚上便与清河王在枕席欢乐。

张太后,你日后会付出代价的。

次日,见到诸官,无胆开口,称病不上朝已有三日。然而清河王一向喜欢文学,礼贤敬士,一心为国,政事有不方便的,必给张太后说明。为了大业的清河王,渐渐满足太后的一切心愿。奸邪的人都很恨他。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有侍中领军姜凡,太后娘娘妹夫,为人奸邪异常,恃宠骄横。姜凡很怨恨。中常侍刘登自恃有保后之功,屡经升迁为大职。上奏请太后升他弟弟为郡守,清河又上奏不接受,刘登也怨恨他。两人互相谋划说:“清河王深受张太后的宠爱,只能诬告他谋反。如同陈照危害武城王一般,咱们得想办法让万岁爷相信。”

当时有朝官宋威,轻浮无能,在王府中为通直郎。姜凡紧密团结人心,将害王的阴谋告诉了他,许诺事成之后共同谋求富贵。

宋威同意,就去告发司染都尉韩文殊父子为清河心腹,想扶立王为皇帝,日夜谋划叛逆。封告上报。

姜凡乘张太后不在,上奏永明皇帝。永明皇帝阅览,大吃一惊,入宫见张太后,说清河王反叛。

张太后道:“清河王绝对不会谋反,其中必有隐情。必须召集诸臣,仔细询问真假。”

“可是...”

“张太后喝道:住口,你简直越来越过分了。”于是永明皇帝和张太后一起来到前殿。朝中大臣都知道他冤枉,全力为他申辩。另外调查并没有事实证据,于是下诏遣回府,官职照旧。

张太后因为宋威诬告清河王,大怒,要杀了他。

姜凡道:“如果把宋威处斩,恐怕以后真有谋反的人,就没有人敢告诉娘娘你了。”

张太后一听,这才免那混账玩意一死。

姜凡见清河王无事,对刘登说:“古人有句话,斩草要除根,缚虎难宽容。既然与清河王结这大仇,今日不害他,明日他定伤害我,怎么办?”

“刘登说:“我有个主意,足以除掉清河王。”

“姜凡问:“有什么办法?”

“刘登说:“有黄门宦官胡鸣,他是负责给万岁爷做饭的,最受万岁爷信任,他与我关系不错。如果用千金收买他,让他在万岁爷面前进言清河王打算为皇帝,叫他在御食里下毒,毒害万岁爷,许诺事情成功,必定重谢,万岁爷若是信了,清河王必去阴曹地府。”

“姜凡说:“太后娘娘若不听,该当如何?”

刘登说:“离间他们母子,劝皇上独自出来上朝,将张太后幽禁在北宫,切断他们出入。那时朝廷大权全都属于你我。到时,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姜凡一听,非常高兴。于是送百金给胡鸣,叫他依计行事。承诺完成任务,再送百金。

一日,永明皇帝在南宫,胡鸣急慌将情况报于永明皇帝道:“人们说清河王反叛,臣不相信,现在果然谋反。”

“永明皇帝问:“卿怎么知道的?”“胡鸣说:“臣不敢说。”

永明皇帝于是问他,胡鸣说:“今天早上清河王有令,叫臣在御食里暗下毒药,谋害皇上性命。许诺事成,给我富贵,这难道不是反叛吗?不过奴婢希望皇上不要泄露此事。”永明皇帝勃然大怒,想启奏请求母后治他的罪。

胡鸣说:“不可。太后娘娘觉得清河王忠诚,太后娘娘不可能会处死清河王的。不如召姜凡、刘登前来讨论。”

永明皇帝召二人前来,把胡鸣的话说给二人听。“二人说:“此乃皇上大福,上天让胡鸣泄露了他的计谋。不然,陛下怎么能免于祸难。前几日清河王反叛的情况确是事实,只因太后刻意保全,酿成大错。陛下要想保护自己,应该独自决断,不要再把政事委托给太后娘娘了。除掉清河王,如此,诸王则不敢生异心。”

当时永明皇帝年仅十一岁,因为二人说的对,就说:“朕早就想管理朝政了。”

二人计划成功。这天晚上,不出宫,就在中常侍省入睡。一到五更,刘登带领心腹内侍锁闭永巷,先断太后临朝听政之路。姜凡入南宫,侍候皇帝来天阳殿。天黎明,群臣齐集。清河王进朝,在含章殿遇见姜凡。姜凡厉声喝住,不允许他进入。

清河王说:姜凡想反吗?”

姜凡说:“姜凡不反,正想把反叛的人绑了。”命令武士执王衣袖,押入含章殿东省,用兵看守。上殿奏道:姜择已经拿下,请求圣上将其治罪。”

“刘登下来传旨道:“清河王姜择想要谋杀称帝,暗中差胡鸣下药毒杀皇上。现在姜择已经认罪,姑念他乃先帝亲兄弟,不忍心诛杀示众,从轻赐死。诸王大臣惊慌,见太后娘娘不出来,只有永明帝临朝,明知朝局有变,都畏惧姜凡、刘登,不敢明说。

当时张太后刚要出朝,宫女报道:“门已关闭,内外不通。听闻皇上为清河王谋反之事,已登金殿,不用太后娘娘上朝了。

张太后听到,大惊失色,暗想一定是刘登、姜凡的计划。然而大权已经失去,无可奈何。刘登、姜凡杀死清河之后,于是假作太后诏令,自称有病,还政于皇帝。刘登自此拿着钥匙,锁闭北宫。出入必须接受他的命令,虽然永明皇帝也不得再见张太后。”

张太后饮食变差,于是感叹地说:“古语说,养虎为患,哀家我,算是领教了。”朝野听说清河王死了,认识与不认识都为之流泪。清河王忠君爱民,人都知道其贤。可惜,可惜了。

话说永朝宗室中有中山王姜赢,曾立下大功于国家,生了三个儿子:姜熙、姜洛、姜纂,都以忠孝为心。姜熙袭父爵为相州刺史,在京作官,与清河王关系很好。姜熙听到清河含冤而死,为他服孝悼念,商议起兵报仇。

姜凡听说这个消息,也不告诉天子,就差左丞卢同带兵前去消灭他们。他弟弟姜洛、姜纂害怕遭祸,都弃官而逃。姜纂逃到相州,与兄同死。姜洛先避难于司马始宾家,后来避难于栗法光家。有西河太守刁奴与略善良,送他到林。林武帝采纳,封为中山王。这是后话。”

且说姜凡杀了姜熙、姜纂,只有姜洛没有抓到,下令十家为甲,到处搜捉。所有疑点的,都遭杀戮。连累无辜,不可胜数。又纳美人潘氏在宫,皇帝宠爱,每天晚上为乐,政事都不处理。又派中常侍贾密代皇帝执笔,凡是有诏命都出自他的手,没有人辨其真伪。虽亲如陈央、臣如柏催催,都不敢相抗。纲纪败坏,于是启奏六镇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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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哪个六镇?一是怀朔,二是武川,三是沃野,四是高平,五是寻远,六是桑乾,都统辖郡人民,全部受镇将指挥管辖。前尚书令李虎在北部边境,他的长史魏云斌游说李虎说:从前沿边境设置诸镇,地广人稀,有时征调中原豪门子弟,有时国家的重臣寄以爪牙。中期以来,有关部门称为府户,战役收养,官婚班齿,导致失去清流。而本来族类各居荣耀,回顾彼此,理当愤怨。应该改镇设州,分置郡县。凡是府户,全部免为平民,进入次序做官,一切照旧。文武兼用,恩威并施。这个计划如果实施,国家庶无北顾之虑。”

李虎奏闻,事寝不报。及姜、刘两人执政,贪爱钱财珍宝,夺宝任凭心情。官以资进,政以贿成,甚至郡县小官吏不能公开选拔,州牧郡守县令都贪污。克剥民脂民膏,以贿赂权贵。百姓穷困,人人都想造反,所以六镇的百姓造反的人一个跟着一个。武光四年,沃野镇人破天陈拔陵聚众先反,此后胡云造反在高平,莫折子峰在秦州反叛,若乞伏字远在秀容反叛,陈菩提在凉州反叛,杜通海在上谷反叛,鲜于秀贤在定州反叛,葛云自称皇帝。朝廷虽然派遣临淮王、将军李东来带兵去讨伐,尚书李虎、广安王相继进军,而盗贼愈炽。

现在先说破天陈拔陵在沃野镇聚集人马,杀了守将,抢州夺县,四方云集响应,士兵日日变强。改年号为真王,自称天子,引兵南侵。

一日,升帐召集各位将领,下令说:“我听说怀朔、武川两处,人民富裕,钱粮广有。现在派遣将军卫可虎率领二万军队,去攻打武川;将军张雀领兵二万,去攻打怀朔。

二位将领领命,各自奋勇而去。那时候怀朔镇将安长已经死了,杨允接任,知道破天陈拔陵造反,必来侵夺,想寻求智慧勇将,保护城池。”

一听尖山地区有一人,姓贺名天虎。有儿子三人:长子贺云博,字阿可泥;二子贺天胜,字破军;三子贺明岳,字阿飞燕。父子四人都有万夫不挡之勇。次子破军武技艺更高,勇猛超过孟飞、夏云。于是请贺家父子到镇,留在元帅府,商议军事。授任贺天虎统军之职,三个儿子都为将军。张雀兵到,便派出战。贺破军一马当先,杀得张雀大败,撤兵离去。

哪知道张雀失败,卫可虎率领二万大军杀来。那可是一能征惯战之将,手下将士人人勇猛,个个强壮,不比前一次敌人。连打几次,势大难以抵抗。把城门围住,日夜攻打。幸亏贺家父子齐心协力固守,不至于被功破。杨允于是召集各位将领商议说:“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如何解决眼前的危险?近听说朝廷派临淮王做准备,领十万军队来平定反贼。只是在不同的地方征剿,不来这个地方救援。我想派遣将领请求救援,要求他们赶快来,不知道谁敢前往?”

“贺天胜挺身而出说:“末将愿意去。”“杨允很高兴地说:“将军这一去,一定会请得救兵。”

便取文书付之。贺破军结束停当,等待黄昏时分,放开城门,匹马单枪一直冲去。惊动阵内敌人,拦路喝道:“谁敢冲我军营寨!“贺破军也不回话,手提火尖枪,一个来一个死,杀得尸横马首,万人躲避。火把齐明,如同白天。”

“卫可虎在马上喝道:“来将何人,快通姓名!“贺破军道:“我叫贺天胜,想去云中。挡我者死,躲者便可活命。”

卫可虎看见他杀得厉害,亲自提着刀来战。哪知道贺破军越打越勇,虽卫可虎本事高强,怎奈敌他不住,打了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贺破军乘他失败,不再恋战,冲出核心,拍马便走。整夜赶行,直奔云中,迎着临淮大军,就到辕门投进文书。临淮看了忙传他来,细问敌人形势。贺破军参见临淮后,一一回答。”

临淮道:“我们奉命讨伐破天陈拔陵,还有一战。等我打败了贼帅,解除危机,便随你前去营救。”贺破军见临淮不肯发兵,就叩头报告:“怀朔被围困已久,危在旦夕。大王按兵不救,怀朔有失,武川必危。两个镇都失去了,贼人锐气必定增加百倍,在他胜利的形势,他能轻易被消灭吗?大王不如先发兵援救怀朔,敌人失败,武川也定安全。破天陈拔陵之众,都会望风逃跑。”

“临淮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发兵。”

“贺破军道:大王既然肯去救,我先回去,报告主帅,准备接应。王赐以酒食。贺破军食毕,辞别便行。却说卫可虎心里佩服破军的勇气,面对众将道:我若得到此人帮助,天下就不难平定了。今后再次与他相遇,必须协力将他活捉。“哪知破军回来,一人一骑,靠近怀朔,望见贼兵包围城池,枪刀密密,剑戟层层,如铁桶一样。见到的人没有不戒惧。贺破军全然不惧,拍马杀入,高声喊道:“我贺天胜今日回城,敢来阻挡我这,必死我的枪下。”

卫可虎听闻,传达召集将士,一齐围裹上来,喊杀的声音,惊天动地,比前次更严重。贺破军使动神枪,左冲右突,好似毒龙翻海,凶猛的老虎。一会儿功夫就杀死了无数士兵,伤了几员上将。卫可虎瞧他勇猛,暗自想道:这人只可计取,很难用力擒获,长期与其作战,必然导致多将伤亡。就招回士兵,让他自去。贺破军逃到城下,贺统军正在城上,打开城门放他进去。父子相见,略叙了几句,同到元帅府,把临淮已允,大军即到的消息告诉杨允。”

杨允非常高兴,设酒慰劳,对贺破军道:“将军英雄无敌,功劳已是不小。但武川被包围有一天,不知存亡。想请将军去探消息,您能再行吗?”

“贺破军道:“我去不难。但贼寇的声势浩大,我很难放心。”“贺统军道:有我们在,你不必担心。”在这等到黄昏,贺破军依旧开门冲出。敌人知道这是贺破军,不来阻挡,任他走了。却说卫可虎知道贺破军又离开了,早早登账,便叫他的儿子卫可天,悄悄吩咐道:“你去如此如此,那么那家父子必定可以为我所用。”卫可天领命上马而去。”

话说卫可天领了父亲的秘密计划,行到城下,单要贺统军出战,再叫军士辱骂。贺统军大怒,挺身出战。打了几个回合,卫可天假装失败逃跑。贺统军大意,追了数里,伏兵埋伏,用绊马索将马整翻,贺统军被抓。众兵将他绑了,推到城下,朝着他的两个儿子道:“来降免他一死,不来就杀你父亲。”

“贺云博兄弟见了,吓得魂飞魄散,飞马出城,高叫道:“请不要伤害我的父亲,我们愿降。”众兵把贺统军拥入军中。

贺云博兄弟一直到军营前,下马求见。卫可虎父子到帐外迎接。贺统军松绑上坐,看到两子,流着眼泪道:形势已经如此,只会在这里归顺,但辜负杨将军了。”

卫可虎高兴,一面款待父子,一面便去攻城。城中连失三将,慌乱起来。半夜城破,人民被杀,杨允一家人都死了。卫可虎破了怀朔,就请贺统军写字,以招贺破军。贺统军答应。”

那知贺破军到了武川,前一天他城已攻破。正是烽火交加时候,贺破军紧张,带转马头,忙即奔回。正走着,看到前面一队兵来,上面写着“贺统军”旗号,心下怀疑道:“我父亲为什么在这?”勒马去问。只见一个年轻将军出马拱手道:“贺统军不在这里。我是卫可天,奉主命来请将军。有贺统军手书在这。”便叫士兵呈过。贺破军看了,果然是父亲亲笔,感叹道:“父亲已在这里,我又该去哪里。”

于是下马与卫可天相见,驾马而行,去见卫可虎。卫可虎上前,握着他的手说:“将来富贵,愿与您共享。”

贺破军感谢。过了一会儿,来见贺统军,哥哥和弟弟都在帐中。

见面后,各自叹息,只得暂时住下,再图机会。当时临淮王不知两处已失,领兵前来。行近朔州,遇着破天陈拔陵兵马,被别人杀得大败,依旧撤回云中。安北将军李东来率领五万军队,也来救援,驻扎在白道谷口,破天陈拔陵乘夜袭击,也大败而退。朝廷知道临淮王、李东来失败,都削减了官职爵位,任命李虎为北讨大都督,镇恒、朔来抵御强大的敌人。

抚军将军崔洛天都受他节制。李虎想停军坚守,并没有和敌人交锋,待观察完毕在攻击他们。崔洛天不遵李虎,率兵先出。正遇上贼帅卫可虎,拦截大战,杀得官军死的死,逃的逃,崔洛天单人匹马逃回,折了十万人马。可我派人飞报破天陈拔陵,破天陈拔陵很高兴。乘胜前进,又催促各道贼军合力进攻李虎。

李虎全力奋战,相持在云中。崔洛天兵败,李虎报告。皇帝正不高兴,又有雍州刺史姜智上奏:“莫折念飞与弟弟天生在秦州反叛,攻破高平镇,杀了镇将赫连飞,官兵爱莫能助。

皇帝更加害怕,于是心想:母后临朝,天下从来没有事,现在反贼都在谋乱,没人替朕分忧。”多次想去见太后,却被刘登所制。那知刘登恶满身死,左右防卫渐渐疏远。姜凡也没留意,经常出游在外,拖延不返。皇帝母子这才有机会得以见面。

武光五年,永明皇帝年仅十四岁,很后悔以前得罪张太后。时值中秋节近,率领各位王公大臣等十多人,在永福殿朝见张太后。当时姜凡不在。

张太后设宴挽留饮酒,酒过数巡,张太后娘娘对皇帝及群臣说:我自从还政后被囚禁在这,子母不听往来,虽生犹死,何用我为?我要出家修道在嵩山,闲居寺中,度过一辈子。于是削发,想用金剪剪去。皇帝和大臣们都磕头流泪,苦苦地哀求。张太后更加严厉,一定要出家。皇帝便让群臣都退,独留永福殿,与太后娘娘说话。太后娘娘讲述以前被幽禁的侮辱,思念的痛苦。

张太后哭泣,皇帝也悲痛。这天晚上,在太后宫中居住,第二天也不出宫,与张太后坐谈至深夜。

张太后说:今天晚上中秋佳节,可召皇后、潘妃到来,共赏良宵。”

永明皇帝说:朕与母后互相疏远已久,遇到这样的好晚上,当侍太后细谈心事,不必召她们过来。”

张太后见永明皇帝真诚,就在月光下秘密告诉永明皇帝说:“从姜凡专擅朝政,朝纲败坏,致使百姓愁苦怨恨,盗贼四起。现在如果不趁早除掉他,天下必会大乱,社稷必将危险。皇上为何还没悟到?”

永明皇帝听说后非常吃惊,于是向张太后说:“朕近来也不很喜欢他。因为他能顺联心,稍效勤劳,所以不忍心抛弃他。前几天私自将先王宫女偷走,朕笑他的愚蠢,置之不问。近宦官张净月也告诉我说姜凡将不利于我,我还不信。太后在内,怎么知道的?”

张太后说:“满朝文武官员都知道他们的阴谋,不是只有哀家知道。只是担心陛下不相信,所以才闭口不与陛下说。”

永明皇帝退下,隐藏证据,待姜凡照旧。

一日,对姜凡流下眼泪,说:“太后怒说,想出家修道。不让她去,一定忧虑成疾。朕想让她到前殿,安慰母心。”

姜凡一点不怀疑,劝陛下可以如此。太后于是数次前往天阳殿,二宫不再禁止障碍。姜凡曾推举姜法僧为徐州刺史,法僧反叛,姜凡深自愧悔,在永明皇帝面前表明自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张太后对他说:“郎如果忠于朝廷,为何不解去领军,以余官辅政?”

姜凡于是请求解除领军,永明皇帝听从了。然而姜凡虽解除兵权,犹如总领内外,毫无惧意。宦官张净月怨恨姜凡,对永明皇帝的宠妃潘贵嫔说:“姜凡要害贵嫔。”

嫔妃哭泣着告诉永明皇帝说:姜凡不仅要害臣妾,还将不利于陛下。”永明皇帝相信了。姜凡出宿,解叉侍中。

第二天早上,姜凡将入宫,守门的人不放,姜凡开始害怕。六年夏四月辛卯,张太后又临朝听政,下诏削去刘登的官爵,发墓散骨,抄了家产,杀光他的养子。唯有姜凡没被处死。

他的党羽侯刚、贾密等,不久都被杀死。查抄全家。只有姜凡妹夫,还没有执行死刑。

一日,姜凡的妻子侍奉在太后娘娘身边,侍郎姜舜指着他说:娘娘为什么因为一个妹妹的缘故,不处置姜凡?”

张太后沉默。时间不长,有人告发姜凡和他的弟弟姜爪与叛逆谋反的人私通,于是一起赐死在家。朝野相庆,都说大奸已经消亡。”

话说武川镇有一人,姓上官,名宏。他的妻子王氏生了三个儿子,再次怀孕。将产之前,梦见自己抱着肚子里小孩儿系绳升天,将达天门,当绳短而止。等到生孩子时,云气满房,如羽飞盖的形状罩在身上。

上官宏大喜,说:“这孩子将来一定富贵。”

名之日耀,字黑熊。即大周王朝开基主也。自从卫可虎破了怀朔,又取了武川,两镇人民都被掳掠,年轻的人全充当为兵。于是上官父子五人皆为卫可虎军士。他的第三个儿子上官胜云十九岁,武艺绝伦。四子上官耀,十六岁,胆识过人,身高八尺,头发垂到地上,面有紫光,很多人一看,甚觉怪异。然而困龙人不得志,不得不屈居人下。

一日,卫可虎在军营中设宴款待,让他的将士享受美餐,到了晚上,大家均散。上官洛巡视各营,看到一个壮士执刀靠在营门外,对天长叹,叹罢挥泪。上官洛觉其怪异,于是上前问其姓名。那士兵见上官洛生神情怪异,就说实话告诉他说:“我乃贺天虎的儿子贺天胜。本怀朔尖山人。不想我父亲被抓住,哥哥和弟弟都投降,不得不屈身在这。有藏乡恋国之心,遗憾的是没有冲天翅膀的能耐,俯首侍奉盗贼,因此感伤。你是什么人,为何问我?”

上官洛生听到这些话非常高兴,于是对贺天胜说:“我是武川镇上官宏的儿子。不幸家人被逮,委屈求全,保存实力,只能当贼士兵,心里实在不甘心。将军若有报国之心,就该有报仇的志向。我们两人同心协力,杀卫可虎易如反掌。”贺天胜非常高兴,于是互相密订,各去通知父兄,暗中集合本乡富豪,临期同发。

一日,卫可天要去尖山打猎,卫可虎许诺,就说:“需要将军和二少爷一起去。”

父子欣然从命。当日上马,贺统军又命令上官宏、上官胜云为马军,带弓箭随后。共马步、骑兵三百,一齐前往。到了尖山。命令三百士兵驻扎在山脚下。可天只带随身士兵数人,同贺家父子与上官宏与上官胜云上山采猎。忽然卫可天马前跑过一头鹿,卫可天连发三箭都无射中,对贺天胜说:“将军若一箭射中,黄金十两为赏。”

“贺天胜拈弓在手,一支箭正中鹿背。卫可天赞道:“您乃神箭手。”

“贺天胜微微笑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末将再射一个东西给你看看。”

“卫可天道:“射什么东西?”

“贺天胜拽开弓,喝道:“当然是射你!”

卫可天来不及回答,箭穿过心,跌在马下。众人大惊。四人动手,杀了他的不亲兵数人,一齐飞马下山。上官宏提了可天首级,高叫军士道:“卫可天已被贺将军诛杀。有不听从的人,以此为例。”大家都吓得趴在地,不敢动。遂命上官胜云先往城中,知会本乡义旅以为内应。贺统军与上官宏押后,贺破军为先锋,杀进城来。

“卫可虎正在军帐里入座,忽然有个军士报道:“小将军在尖山被杀。”

“卫可虎大惊,正想号召各个将领,却被贺破军一骑冲入军营中,大喝道:“逆贼看枪!”拦心一刺,卫可虎当场被诛。手下士兵向来害怕贺破军威名,谁敢反抗,也有跪下求饶的,也有逃回拔陵的,十万敌人一时散尽。贺统军入城,一方面安抚百姓、招集士兵,一方面备文申报。向胜道:“这件事必须申报云州刺史费岚,让他转奏朝廷。但破天陈拔陵人马处处都有,道路上恐怕有失防。定得你去,我才放心。”

贺破军领令,备好文章,随即起身。结果发现敌人众多,但是听说贺天胜的名字,都不会阻拦。不到一日到了云州,以申文投进,见了费岚,备诉情意。“费岚大喜道:“这都是将军父子的功劳。等我奏明朝廷,自有恩命。留宴三天,大相敬爱,对贺天胜说:“云州苦于没有良将,所以不敢与贼交锋。如能得到您的帮助,何必害怕破天陈拔陵。而且武川、怀朔如果发生灾难,也可以紧急救灾。愿将军留在这里,为朝廷尽力,请不要拒绝我。”

贺天胜看他说的有道理,又情绪难以拒绝,于是留下。

却说破天陈拔陵听说卫可虎父子被杀,心中大怒,于是亲自率领二十万军队杀到武川,洗荡一方,为卫可虎报仇。贺统军听到,与诸将商议说:“破天陈拔陵率领二十万人马前来报仇。城中兵卒不满八千,疲惫不堪,如何抵御?”

“上官宏说:“现在应当分兵驻守在城外,互成犄角之势。先阻断他们来路,使敌人不能临城,可避免被困。”

贺统军从他的计划,于是命令上官父子带兵二千,驻扎在城西;贺云博与贺明岳率兵二千,驻扎在城东;自己领众把守城池。调遣刚刚结束,叛军已近。贺明岳带领五百名士兵,先拦住攻杀,与敌将交战,不上几个回合,贼兵败逃到山上。

贺明岳追下,又遇一将,接住交锋,许久未分胜败。那知拔陵兵马分头并进,一路去迎战贺云博,一路去战上官宏,亲自率领轻骑兵袭击武川之城。两路之战胜负未分,而武川已经陷落,贺统军被乱箭射死。当时贺明岳不知道城破,尽显平生本事,提鞭打死叛军将领,才逃脱。

只看见敌兵大队已经经过尖山。如潮如海尽奔武川,心中大惊,害怕武川有失,父亲性命不保,飞马同城。听见前面喊杀声高,冲入阵内,恰好遇到阿可泥被困在核心,忙着高叫道:“哥哥且莫恋战,快去城中保护要紧。二人合力杀条血路就跑,逃到城下,看见一个拿着枪的士兵把贺统军的头挂在城上,二人全部撕裂肝肠。

阿光辉忙发一箭,士兵随着弓弦的声音而倒下,连头滚下城来。二人捧头痛哭。然而亲军已散,四面都是敌人,如果有疏忽过失,一家人都得死于叛军之手。不如保全性命,以图报复。于是将头埋在城下,拍马向南而逃。

当时上官宏也在西面与敌人相持,发现敌人破城而入,贺统军死在乱军之手,两个儿子乱中失散,不知道去哪儿,看来势大难以抵抗,无用的死亡没有任何意义,只好带残兵一千多,向西而逃跑。却说拔陵知道贺云博兄弟捧其父头逃避,离开还不远,于是命令猛将赫连云、卫道安,带领三千精兵去擒获。二人奉命而去。

话说贺云博、贺明岳兄弟二人因失去了武川,拍马逃走,在路相议道:“这次虽然留下性命,但战争纷乱,什么地方可以容纳我们?”

贺云博说:“现在广阳王镇守恒州,离这儿不远,不如投奔他去。”

正走之间,听见后面喊声大起。

贺明岳说:“一定有追兵赶来。哥哥请先行,弟弟在后抵抗。”

贺云博说:“追兵怎么了,为何要惧。”

说完,山坡下面冲出来二将喝道:“我赫连云、卫国佛在此,你们两人快快下马受缚,免得动手。

贺明岳大怒道:“我乃贺三郎!谁敢阻挡我?”赫连云挺枪便刺,贺明岳用鞭架开,趁势一鞭,将赫连云脑袋击破,倒在马下。卫国佛正想上前助战,被贺云博手起一刀,斩为两段。

众兵见主将尽死,害怕逃跑。两人手起刀落,杀兵无数,然后停手,骑马而去。不到一日来到恒州,见了广阳王,哭诉情由。

广阳王大相敬重,留在军中,担任偏将。贺天胜在云中,忽然听说父亲被杀,哥哥弟弟皆逃,呼天抢地,痛哭不已,恨不得马上报仇。

“费岚安慰他说:“老将军为国而死,当奏明朝廷,以表彰其功。将军正应当妥善保存这身躯,报效君王。”贺天胜强忍悲痛,安心住下。

再说陈六剑在京中遇见叔父叶徽,耽搁两个月,事完回家,合家相见欢喜。那时候拔陵未反,家乡还是宁愿,陈六剑早有忧虑,广结四方豪杰,不珍惜所有行李费用。只有陈杉杉明白他的意思,多数人不知。陈内好曾对叶风说:“虽然你喜欢客人,但为何将财产视为泥土?这样是不对的。”

“叶风说:“以前在京,见朝廷纲纪颠倒,君弱臣强,宿卫擅自诛杀大臣,而朝廷不敢问。大乱将到,财物难守?与其留给盗贼用,不如用来结交豪杰,紧急情况,还能得到帮助。”陈内好明白,于是拿钱助他。

云中司马子芳、秀容刘芳、中山贾慧鸣、龙阳孙飞、怀朔卫峰、广宁蔡星,都是一时豪杰,与陈六剑深相结交,互相往来。此后叶星龙树夫妇相继而死,陈六剑将他们安葬在山南。有弟叶永乐还小,叶风安抚。

平城库敢军家产富有,身授平虏将军之职。慕陈六剑之名,知道他有妹妹叶姬,求娶为妻,以结叶风。不久,陈杉杉生了一个儿子,名叫叶城,字子惠。叶风自安葬亲人后不擅经营家产,招集豪杰之士以射生采集打猎为业。陈山学习武艺,也早晚为伴。

一日,刘芳到来,手上托着一个白鹰,羽毛似雪。“陈六剑看见白鹰,问刘芳:“这老鹰真是可爱,从哪里得来的?”

“刘芳说:“有一个外路人带来,我用五百贯买下的。明日,我们一起到沃野方圆打猎,好观察这鹰搏击的能力。”

陈六剑欣然,就邀请卫峰、蔡星、贾慧鸣、司马子芳黎明聚集,共去浇野。

次日,轻弓短箭,一齐骑马而去。那知一到沃野,经过了多少山岗,并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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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

陈六剑道:“早就听说沃野野兽最多,为什么今日没有一个?”

话还没了,只见南边窜出一只兔子,身体像火块,眼似流星。陈六剑就发一箭,弓弦响处,赤兔忽然不见。拍马赶去,却见那支箭射在树上,拔他不出来。正惊异之中,又见赤兔在前乱窜。搭箭在手,兔子不见。才收了箭,兔子又在前。

陈六剑大怒道:“这只兔子莫非是妖怪,敢这样戏弄高某。”

“刘芳就将白鹰放起来,来捕捉赤兔。鹰抓兔子,始终抓不着。六人紧紧相随,大约过了三四里路,来到一处。后面一带山冈,紧靠着山几间茅屋。房屋外几棵大树合抱,前有石涧,潺潺的流水声。

陈六剑对大家说:此处大有山水景致。停马细看,忽然看见白鹰站在前面,赤兔正在下面。茅草屋中掼出一只卷毛黄狗,一口将赤兔咬死。白鹰下来,也被黄狗一口咬死。

陈六剑大怒,搭箭在手,大喝一声道:着,黄狗应声而倒。”众人皆道:“虽然杀了黄狗,可惜坏了白鹰,去罢。”

回马正行,耳边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大喝道:“谁敢无礼,杀我黄狗!”

众人回头一看,有两个大汉,身高一丈有余,眼如铜铃,面像蓝靛,赶过来拿人。

陈六剑正等待迎接敌人,被他一手拉住,轻轻提下鞍鞒,横拖倒拽而去。一个又来拿人,众人见力大难以抵抗,拍马逃走。走得远了,勒马商量道:“陈六剑被他拿住,应该转回解救。”

于是众人回马去救叶风。那知两个大汉已将陈六剑绑在树上,喝道:“你杀我犬,定得偿命,以补狗命。”陈六剑觉得二霸恶心,不愿搭理二霸。”

一个走进屋里,取出刚刀一把,举手要杀。这时陈六剑命在旦夕。大家看到气势,个个吓得魂胆俱丧。忽然看见屋子里走出一个中年老妇人,萧萧白发,手拿拄杖,连声叫道:“儿们,不要伤害他们,快快放了。”

二人听了,立即用刀割断绳索,放了陈六剑,就请陈六剑屋子里去坐。

陈六剑随着进入,发现即使是茅屋,也很宽敞整洁。老妇人上前感谢道:“我的两个儿子空有两只眼睛,却不认识大家。还望宽恕他俩的罪。”

陈六剑谢道:“不敢。”

老妇人虽然两只眼睛都瞎了,但为何称他为大家,这到得什么意思。再说这五人看到白发女人救了陈六剑进去,同到草屋,下马而入。老妇人令两个儿子接进留坐,说:贵人。今日大幸,大家与贵人均来,但家里很穷,难来招待客人。”呼唤两个儿子道:“还有村酒几斗、庄羊一腔,烹饪后来下酒。二儿子答应了一声就走了。六人谢了,便问道:“婆婆,令郎都有非凡的武艺,为什么埋没在山中?”

婆婆道:“老婆子两目不明,全靠两个儿子打猎为业,老婆子住在这里很久了。”

“陈六剑道:婆婆眼睛不能看,你怎么知道我们前程?”

“婆婆道:“我擅长相面术,听需听人说话,便知贵贱。”于是六人求助。婆婆用手抚摸,对陈六剑说:“汝等大家,贵不可言。”卫峰位至三公。丞相司马子芳富贵最久。刘芳、蔡星都将封侯。只有贾显心地不正,被人反复,虽有高官厚禄,恐怕不能善终。然而五人虽贵,指挥总出大家。相毕,恰好搬出酒和肉。六人正好挨饿,一起坐下,饱吃一回。然后起身谢了,告别婆婆,上马而行。

行有里许,陈六剑道:“这妇人大贤,以后若有好处,该报告这一饭之恩。可惜不知姓名,得问问。六人并马而回,到原来的地方,茅屋消失,没有人影,只有几棵大树依然存在。六人大惊道:原来三人都不是一般人,是神仙化来指示我们的。

刘芳道:“若应其言,我们定有好处。叶风兄弟日后定会成为帝王,这难道不是很幸运。”一路说说笑笑,走到沃野镇。这天晚上,均在刘芳家居住。次日,各自回家。

陈六剑回到家中,对陈杉杉说昨天的事。

陈杉杉又惊又喜道:“据妇人说,你一定会富贵,但目前要明哲保身,不可乱来,否则,必会不测。”“陈六剑道: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从此叶风更加自负,远近的人听说这件事,更加倾心陈六剑,待他如帝。武光五年,陈杉杉又生了一个女儿,名叶爱,即永静帝皇后。先前叶城生时,陈杉杉梦见云中白龙一分,惨状不堪,她担心以后即使富贵,恐也不得善终。生叶爱时,梦见月亮落入杯中,知她日后必贵。

三朝后,亲友祝贺饮酒。饮罢,共去白道南山采猎。却说那时候正赶上拔陵攻破武川,因杀了他的大将卫可虎,泄怒于一方,令众将率领人马四处掠夺,杀害百姓。又差大将韩宏统兵十万,从五原而来,去和广阳战斗,打从白道村经过,村里搅得粉碎,房屋被烧毁,人民死的死,逃的逃。陈内好百万财产,化为乌有。

陈六剑同了陈山等几人正在南山打围,离开家大约有三十里,忽见火光冲起,黑烟连云。陈六剑大吃一惊,知道有敌人到了,紧急与众友庄军队五六十人飞奔回村,果然看见敌军纵兵大肆掠夺,杀人放火,喊杀沸腾。

陈六剑对大家道:“这里已有敌人阻挡。你们细看,约有十万人马,如何过去?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合作,有进无退,杀入村子里,或许能救多许性命。不然,人死没有好处。大家都领了命令。陈六剑当先,陈山押后,一齐舍命冲去。贼军看到这几十乡兵,不在意,便来挡住去路。陈六剑动神枪舞,连杀敌兵数十人,大家都避开了。于是众人跟随贺陈六剑杀出核心。到村子里,只见烟火满目,房屋不存,各家亲属都不知道去哪里。

陈六剑非常害怕,陈山马上大哭。二人正感到惊慌,只看见一人飞马前来,高叫道:“两位官员不要在这儿耽搁了,两家人口都逃往南山树林中,只望两位官员前去救护。”

那人是陈家内丁,很有胆量勇气,所以前来通禀消息。两人知道非常高兴,率领众人跑去南山。那知叛军旗帜到处,山前山后已经结满营寨。

陈六剑对陈山说:“两家眷属男女都在水深火热中,若救人,次日定被敌军抓获。忙着同陈山奋勇向前,大叫:“来军放我上山,各不侵犯。”敌人见他勇敢,而且天色已昏,恐怕有损士兵,不与他争锋,于是分开一路,放他过去。

叶风与陈山引了庄兵,寻路上山,一直到山顶上,看到无数逃难百姓都躲在树林中。见了陈六剑都高叫道:“高大官人来了,我们可以得救了。”陈六剑寻找家属,人人都在,单失散叶城一人。陈杉杉不胜悲伤,陈六剑感叹几声,可惜儿子死在敌人手中。

叶风对陈山道:“失去儿子确实难过。现在两家人口在这里,总不是安身之所。必须下山,方有生路。陈山见夜暗难行,犹豫不决。忽然喊声大起,漫山遍野一片火光,树木都烧。两人忙上马。百姓强壮的和庄兵人等各执枪刀,陈六剑自我约束,分成几队,在前面带路,杀下山来。贼军抵敌不去,一起逃脱。

叶风招呼大家需去牛豆山。这座山在南山的北面,地处偏僻。山上有菩提寺,寺最广大,可以容纳众人,所以陈六剑率领部众去躲避。到寺,和尚都逃窜,于是众人聚集在寺中。当夜惊魂不定,过了一个晚上,不见贼军到来,人心才安定,共同欢庆重生。唯有招魂不知叶城下落,想派人寻找,恐敌人阻路。后来有上山来报告,贼兵虽然离开,但村里已被焚烧,掠夺殆尽,老幼无存,房屋都是白色土地,由此可见,叶城恐怕性命难保。

陈杉杉听到,痛哭不已。只见一个喜鹊飞向檐前,对她喳喳的战乱呐喊。陈杉杉停止眼泪,就对喜鹊祝道:鹊儿,你不是知道我儿子下落,特来报信?如果没有死,你须飞到地下,对我长欢呼三声。”那鹊果然飞下,长欢呼三声,向南飞离。

陈杉杉道:“鹊儿向南方飞去,这孩子一定能在南方。”慌忙遣人去南寻找。”

话说陈六剑失去叶城,正在寺门外指点去路寻找,忽然有数十骑人马上山。前面乃安荣,后面有人抱着小家伙,坐在马背上,却像叶城模样,众人下马。连忙入寺,叶城也随后,进来,陈六剑看到,非常高兴。

陈六剑忙着问安荣:“不知君下如何救得我儿?”

安荣道:“拔陵在武川、怀朔等处屯驻兵马。武威相距不远,因此在家防御,不敢远行。昨天我早知道贼将韩宏率领十万军队,去和广阳战斗,打从五原而往。我知这里会遭受战火,慌忙带家人三十名骑兵前来看望。今天早上到村里,果见尸横遍地,房屋全毁。不能预料两家吉凶,细细打听,才知道你们在这里,故寻得而来。走到途中,忽然看见老鸦向我乱鸣。拿箭射它,老鸦带箭飞入洞穴中。我派人下洞穴探取,见到一个小孩睡在里面,抱出来一看,是你的儿子。

叶风高兴并问叶城,为什么躺在洞穴内。

叶城说:“起初奶妈抱着我逃走,追众人不上,落在后面,被敌人冲过来,我与乳母同落在水里。忽然看见一个夜叉模样将我提起,放在洞里。眼前只看到一只乌鸦在上飞鸣。今天早上有人抱着我走出洞穴,乃是安姨夫,故此同他到这里来。”

陈六剑忙向安荣道谢。

陈杉杉见了孩子,如获到宝,感激不尽。

安荣又向陈内好夫妇安慰一番。这天晚上,同宿寺院内。第二天,卫世元也来探望,对叶风说:“庆幸家人平安,但资产荡然无存,将来如何谋生?”

陈六剑道:“夫人,你不必担心,总会想到办法。”

“陈山道:“不妨。此时家业虽然废,还有别墅在平城等处。收拾各山牛羊驴马,搬往平城,督率庄丁再行耕种,也可度日。”

陈六剑夫妻觉得可以。”

安荣说:“不是一个好办法。安荣自幼学习天文,夜观天象,北方的叛乱不会停止,这里还有战火之灾,十年后才可平定。树家立产还不是时候。况且平城之间遇到混乱尤其严重,不应居住。”

“陈山道:“那么你觉得怎样解决?”

“卫世元道:“大丈夫上不能为朝廷剪除杂碎,也应当为自己谋划,保全父母妻子。不如各家庭聚集庄军队,招徕乡勇,就在这菩提寺筑垒安营扎寨,依山守险。我也同来居住。聚粮食储备,以防不测。等待北方逐渐平息,成家也不晚。”

安荣道:“这个计划真妙。我看武威军的士气也很重要,不可安居。家中尚有积蓄,连家小一起运来,同住就是了。”

陈六剑、陈山都非常高兴。相约已定,两家人都搬来。一面安顿家小,一方面将菩提寺改建强大的营寨,修整军器,造立旗。四方避难的人背粮带眷而来,不可胜数。自此敌兵听到陈六剑的名字,都不敢来侵犯。陈山仍督庄兵耕种庄稼,以保山寨。现在按下不表。

再说广阳王起兵来征破天陈拔陵,听到敌人从五原来敌,聚集众将商议说:“我兵不弱于敌兵,只是没有一个勇猛的将领与他们争锋,所以不能取胜。可现在军队中谁能充当先锋,何人推荐一个人。”

众将道:“军队中实在没有勇将。最近听说贺云博的弟弟贺天胜在云州刺史费岚部下,这人有万夫不挡之勇,天下无敌。若是招他为将,定能吓跑六韩拔陵,打仗定赢。”

“广阳王同意了,于是写信给费岚,要请求贺破军到军。穆不敢违背,于是送贺破军来见广阳王。

广阳王看到他的仪表不凡,英雄无比,就封他为先锋,授以三千精锐士兵,对贺天胜说:“将军此去杀贼建功,千金赏赐、万户侯。”

贺天胜很感激,誓以消灭敌人效力,于是领兵前去。行不到二十里,正遇上拔陵前队,大约有五千人马。

贺天胜勒马高叫道:“我乃贺破军,谁敢出战?”

贼将看这贺破军,吓得魂胆俱碎,害怕退缩不敢上前。贺破军连喝几声,不见答应。直接冲过来,贼兵往后撤退。乘势赶杀,直到拔陵军前,勒马讨战。破天陈拔陵听说大吃一惊,对将道:今日破军乘胜而来,谁去迎战敌人?”

“帐前走过张雀的弟弟张鸾、破六陈拔凌的弟弟破天陈六郡,启口道:我二人愿同出阵,斩了贺破军的脑袋。”

破天陈拔陵道:“不要轻视敌人,各要小心。”

二人答应,出马交战,跑到阵前,与破军交锋。没打几个回合,被破军一枪一个,都死在他的枪下。

拔陵恐惧。诸将都恐惧贺破军之勇,都不敢出战。于是退兵三十里安营扎寨,与韩宏大军互为犄角之势。广阳王知道前锋已经胜利,也率领大军到达五原山扎住。破军几次挑战,拔陵只是坚守不出。于是两军相持不下。

哪知拔陵兵威稍微挫败,而莫折念飞在秦州反叛,兵势大盛。一天,命令他的弟弟天生道:“现在,我兵多将广,分十万军队给你,去攻打岐州。岐州一破,就率兵进逼雍州,攻破萧燕飞的军队。我自己在后面接应。“天生得令,领兵而去。

却说萧燕飞是大秦王朝秦明帝的儿子。林武帝篡位,杀死他的兄弟九人。萧燕飞脱身投降于永,永文帝当时封为齐王,娶南阳公主,多加恩宠。现在因为南道行台姜修武染中风,不能征讨,所以让萧燕飞代替他统领军队,以讨伐莫折念飞。不几日,天生军队进逼岐州,岐州刺史裴放和都督姜智闭城拒守。被包围一个月,城破,裴放、姜智都被杀了。于是乘势进军雍州之界。萧燕飞得知,慌忙起兵相迎,见贼势浩大,颇为害怕。

忽然有探子来报,西路上一支军队大约有五万,打着官军旗号飞奔而来。问人,这是东岔州刺史崔延超,奉天子之命,封他为征西将军、西道都督,发动本州人马前去讨伐天生。

崔延超向来骁勇,力敌万人。萧燕飞非常高兴,请过相会。一路进发,走到马崽。莫折天生扎营黑水之西,军队士气十分旺盛。萧燕飞问崔延超击败敌人的策略,崔延超说:“明天早晨先为你试探敌人的实力,然后考虑。“于是挑选精兵数千,西渡黑水,整顿军阵向天生营中进攻。

萧燕飞驻扎在水东,遥为接应。崔延超直抵天生营下,口喷灭,故引兵。天生见崔延超众少,打开营寨率人出来。他的人是延超的数倍。萧燕飞望见,断然失色。崔延超亲自殿后,不与之战,使他的部众先渡,队伍整齐,天生的兵不敢攻击,一会儿全部渡过。天生的军队也就撤退了。”

“萧燕飞高兴地说:“崔君的勇气,关羽、张飞也不如。”

“崔延超说:敌人不是老夫的对手。您只需安坐,看老夫如何击败他们。”

第二天,崔延超统率军队离开,萧燕飞的军队随后,天生倾巢出动迎战。延超身先士卒,陷入他们的前锋,杀敌将几员,将士们乘着锐气竞相前进,大破其军,俘获斩首十余万人。天生率领残兵逃跑。官军追击到小陇,收集武器粮食储备无法计算。岐、雍以及陇东之地皆复。只因萧燕飞无法控制,将士拖延抢掠。天生逃脱,重新整理余部,塞陇道之口,以抵抗官军。萧燕飞、延超打败了莫折念飞,认为雍、岐以西不值得忧虑,于是停军不进。”

一日,接到泾州将军卢祖钱文书。因反寇胡云占据了高平,自称高平王,聚集人马敷十万,手下勇将百名,扰乱幽、夏二州,极为猖獗。现在又派遣大将万俟丑虎、宿勒明达领十万军队,来侵犯泾州。祖钱抵挡不住,因此求救于萧燕飞、崔延超。

二人于是率兵到达安定,士兵十二万,铁骑八千,军势大振。丑虎驻扎在安定西北七里,当时以轻骑挑战。大军队还没有交战,敌军就走了。延超自恃勇力,而且新立大功,认为敌人害怕自己,想要立刻追击。先是军队中另造大盾,内为锁柱,让战士负着走。辎放中,兵在外。在安定西北整部向前,认为稳操胜券。哪知道敌人的计谋百出,当两军相遇正准备交锋,忽然有敌兵几百骑兵手里拿着文书,诈称献上降簿,以请求缓兵。

萧燕飞、崔延超一起开看,宿勒明达率领军队从东北到,万俟丑虎率领军队从西南到,官军腹背受敌。延超拍马奋击,奔驰追逐,直接到他营。无奈贼人皆乃轻骑兵,来去如飞,官军杂以步兵,战久疲乏,被贼寇乘机冲入排城,阵势大乱。延超左冲右突,虽杀死敌人无数,而士兵却死伤近两万,于是大败。

萧燕飞见崔延超败退,军心恐惧,忙就收兵,退守安定。崔延超因失败而感到耻辱,想与二战。萧燕飞劝他养锋息锐,途观形势,以图进取。延超觉他胆小,连夜修缮兵器训练军队,招募骁勇,再从安定向西进兵,离敌营七里扎营。第二天早晨不报告萧燕飞,独自去攻打敌军,大破敌军营垒,叛军披靡,平了几个栅栏。不久,军队乘胜抢掠,离他部署。贼人见官兵散乱,再回打他。

大永,军队大败,延超身中流箭而死。萧燕飞得知后前去救援,可惜来不及了。当时大寇没有平定,又失去了一员骁将,远近的人皆忧。而萧燕飞从延超战死后,丧事卒数万,贼寇的势力却更加强大,深怕朝廷受到责备,心怀忧虑。

当时麾下有一人,叫郑炎,河南开封府的人。生得丰神明朗,仪容秀美,向在京中为太后的父亲司徒张嘉熙参军。因跟随嘉熙得以进入后宫,太后觉他有没,曾经与他私通。宫禁严密,人人都不知道。等到张太后被幽禁,不能进见。

萧燕飞西征,郑炎就从军而去,也授参军之职。在雍州已经一年。一天赦书到,知道太后再次临朝,心里非常高兴,要进京师,苦于没有办法。现在发现萧燕飞面带恐惧的表情,就说:太后还政,您还没有进表恭贺,恐怕太后会不高兴的。”

萧燕飞大惊失色道:“你说的都是对的。军队匆忙忙,没有时间考虑这些。现在应当上表祝贺,但是何人可去?”

郑炎说:“如果一定没有人,我愿奉命而去。而且还有一种说法,明公出兵以来,虽有前功,却后失败。我在太后面前宣扬您的功劳,掩饰错罪,到时,朝廷定会更加宠任你,那时,你就不必担心被指责了。”

萧燕飞大喜,说:“有你这样,我还担心什么。”

于是整好贺表,命令郑炎为祝贺使。郑炎告别了萧燕飞,连夜赶去。因想到太后旧情未断,日后定获重用,不胜欣喜。及来到京师,将贺表呈进。张太后见有郑炎,忙就召见。”

郑炎来到金殿,朝拜太后。张太后说:“早就想召汝,但不知你在什么地方。现在能见到你,足以安慰我的心。郑炎趴在地上哭着说:“陈想这一生都不能再见到太后娘娘,今天能够看到后容,如拨开云朵看见太阳,臣很庆幸能有今日。”“张太后说:“我身边正缺乏良好的助手,卿家得留下来,不必走了。”郑炎感谢。

张太后,淫,情,久旷,现在见到旧爱,满怀春意,按納不下,那顾得上朝廷的体面,于是借口想知道叛军中的形势,留入后宫。这天晚上,郑炎住在宫中,与张太后重叙旧情。宫里的人都祝贺。祝贺,你们的太后日后惨的不得了。

第二天升殿,就拜郑炎为谏议大夫、中书舍人,兼领尝食典御。白天晚上留在禁中,不放出外。就休假才能回家,尝尝派遣宦官跟随他。

郑炎见妻子说家里事,不敢私下交谈一句话。从此宠冠群臣,一个当时奸佞之徒争先依附。当时有位中书舍人徐子鸿,为人乖巧谄媚,专门侍奉权贵。起初侍奉清河王,清河王死后又阿谀奉承姜凡。

姜凡失败,太后娘娘因为清河所以又召他任中书。和郑炎专权,他知道郑炎在宫内受宠,更热诚接待,迎接谨慎。郑炎也因为徐子鸿有术智慧,任为主谋。共相表里,势倾朝廷内外,当时的人称他们为“徐郑炎”。不到几个月,官至中书令、车骑将军。徐子鸿也升到给事黄门侍郎、中书舍人,总领中书门下事。

军国诏令,都出自他的手。他一向有文学,又能整天办事,时刻没有休息也不感到疲劳。有急命,就让几个吏执笔,不会的,稍微传授。所以能讨好权贵,获得权势,然而没有治国的大法。见到人就装作恭敬谨慎,而实际上难以预测。又有尚书李虎的儿子李神栓,神采清美,官任黄门侍郎。也私下被太后娘娘宠幸,宠幸不亚于郑炎。又有黄色门给事袁凡,也为太后娘娘信任。

徐子鸿、郑炎、袁凡、李神栓四个人互相支援,蒙蔽朝廷。六镇残破,边将有告急表彰,郑炎担心伤太后娘娘的心,隐藏不报奏。外臣有从北方来的人,都嘱咐隐藏战告,不允许说真话。于是群臣争着说敌人衰弱,不久从平。张太后日日淫乐,不在乎六镇。正是:“朝中已把山河弃,外地徒劳均不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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