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修之一剑封疆

《道修之一剑封疆》

第42章皇都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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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世人皆心之所向的都城。

此城中,繁华处光鲜夺目,落魄处又极尽荒凉。

夜晚,百鬼夜行。即使在白日之下,也有无数鬼神精怪。

此地凡人甚少,即便是达官显赫们也是在指定的范围内活动,不敢轻易踏出界限一步。在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前,百姓如蝼蚁,金钱亦如粪土。

仙家门派汇聚于此,看上去耀耀生威,实则却在暗地里龙争虎斗。

不仅如此,武林排行榜中上得了名次的,大多也聚集在长安。

每杀死一位仙客,排行榜上的名次自然而然前进一名,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百年来沿袭至今。要说此地是盛世之都,更不如说长安城是个无形的修罗场,众生皆争名夺利,混沌厮杀,斗他个天昏地暗,不眠不休。

所以,当顾云舟带着肖信站在长安城城墙底下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陷入大海最深的漩涡中心。

顾云舟实在是害怕一旦踏进这座城,他们就永远无法脱身了。

“无双,还记得从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是时,肖信正在逗马,手里拿支稻草玩得不亦乐乎。这一路的奔波,二人相处倒是缓和了不少,只是肖信越发能嗜睡,经常在马车里一睡就是一天。

他也能感觉出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又懒得去管,即便是说出来了,顾云舟又会做什么呢?无非就是给他吃些灵丹妙药,再宽慰两句。

从始至终,他都没过听自己一句话。

这种态度,肖信早就腻烦了,情绪已经看不出波动,对那人说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只想早点结束,而后便告别师门,独自在天地间遨游。

“无双…”顾云舟知道肖信又没有听他讲话,于是耐着性子又唤一遍。

“嗯?”肖信淡淡应了一句。

“为师从前讲学时说过,在长安城中行万事都要小心谨慎,不可大意,你可记得?”

“哦。”肖信撇了撇嘴,牵着马就要进城。却又被人扯住衣角,不得已停下脚步。

“皇城中鱼龙混杂,各派交织在一起,明争暗斗、阳奉阴违。多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了,但咱们无霜阁远离烟火之地,一身清明。所以别嫌为师唠叨,我只是想让你学会自保。”

这么一说,肖信倒是往心里进了几分,点着头应了几声。忆起前些日子在洛阳城中那位老丈对自己说的话,想来不只是仙家要闹,如今恐怕寻常百姓也出乱子了。

正抵酉时刚过,太阳即将沉入遥远的边际,消失在天幕之中。

日落月升,一天将尽。

等差不多过了酉时半刻,就是长安城的宵禁,执金吾手拿鼓槌敲响“闭门鼓”,宣告宵禁开始。

每晚,衙门的“昼刻”已尽,则擂鼓六百下,倘若此时街道上还有行人在肆意行走,就会触犯“犯夜”之罪。轻则鞭笞杖刑,重则杀头,循规蹈矩百年如此,倒也未曾疏忽。

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此等罚律都是给凡人设定的,仙客除外。这还有什么公平可言?律令的存在也不过是一纸荒唐,吓唬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罢了。

肖信和顾云舟牵着马在长街上走,长安城的坊间鳞次栉比;亭台楼阁接连排布,高楼耸立几丈有余,手可摘星辰;又有廊桥画舫横跨其间,宛若游龙。

现下街上人山人海,各路吆喝声,商铺摊子开门接客,看得肖信心里美得很,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师父,我突然有点好奇,那个在洛阳城中想要刺杀咱们,名叫善才的人,到底是什么缘故?”

“说来话长。”说着,顾云舟低头一看,发现地上每一个砖块竟都刻满了奇珍异兽。定花费许多工时价值不菲,骄奢至极。

“那就长话短说,挑拣重点的说。”肖信不想和他玩文字游戏,事情的真相他已经不觉得重要,只是到客栈的路还远,有点闷而已。

顾云舟轻叹一口气,缓缓道:“他的父母都同魔教有关联。但是事实却是被世人所误解。一步错步步错,陷身于舆论漩涡中不可自拔,终究酿成大祸。”

“所以,他的父母是被误解含冤而死?”肖信不禁地望向马身另一边站着的顾云舟。

“没错,父亲含冤而死。而他的母亲则是为了给丈夫报仇,与魔教争斗时,费尽所有修为功力,却也最后落了个被献祭的下场。”

顾云舟顿了顿,或许是在组织言语,也或是别的什么,半晌,又道:“原本善才也是被魔教戕死,可兴许是他内心怨仇太强,下了地狱也不得安生。居然和十三阎罗殿立下契约,以得魂反人间,带着绝世功法,只为替双亲复仇……”

肖信沉默了,牙齿轻咬着唇,不知在思索什么。手里握着牵马的缰绳也不由得慢慢攥紧,他想不明白一件事,这也是一直以来缭绕在心头不能散去的迷雾。

他能回想起来的事情不算多,但是每每听到‘魔教’二字都会心头为之一颤。

若是善才是来人间复仇的,那他的仇家必定和魔教有关,而自己和顾云舟为什么会成为被他所弑杀的对象?

许是心之所惑,肖信的目光便渐渐牵引着投向顾云舟。只见,空中映下的层层光影叠到那人挺拔的身上,照出来的却只剩下阴霾

‘顾决,你绝对有事瞒着我。’

肖信心中疑云密布。

还没等问出口,远方忽的响起一阵钟鼓声,打破了暗夜前的死寂。

“咚咚”的鼓声好像是催命的咒语。路上,行人渐渐加快了脚步,摊铺也收拾打包得极为麻利。

喧嚣声撞破了秘密,二人的思绪又被牵扯回来。

“马上要宵禁了,我们怎么办?”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找个容身之所,孰轻孰重肖信还是能掂量清的。

“先寻到酒家,再议后事。”

“东西南北,往那边走?”肖信拽着马鞍子,身子往上一提就蹬了上去,等了片刻,身后却迟迟没有动静,当他转回头时才发现,顾云舟还站在原地,丝毫未动。

“吁!”肖信赶紧勒马,街上人流汹涌,撞到人就麻烦了。

“我也不确定该向哪边走。”顾云舟跃身上马,神情堕入寒泉,冷得吓人。此处房屋林立,错落有致,可他毕竟是个外来人,难免摸不清胡同、犄角旮旯,一旦走错,后果不堪设想。

“那该怎么办?”肖信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不过是犯了宵禁而已,御林军应许不会太过为难吧。’

“先向西,离皇城内围越远越好。”

肖信余光瞥了东边西边两眼,随后默默颔首。

这人,实在是太多了。

别无他法,眼下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边躲边找酒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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