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匠

《大明宫匠》

第二十九章 施妙计智擒叛贼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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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田铎一家闻讯前来蒯家看望蒯钢。两家人在堂屋里围坐成一圈,听蒯钢聊他的塞外经历。

蒯钢已经剃去了胡须,换上了新衣服,面貌焕然一新。

蒯祥道:“大郎,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小凤把大胖小子给你生下来了,你得谢谢人家。”

“我是得谢谢我媳妇。她,咱们这个家,是钢儿在塞外活下来的动力。我得活着见到我的亲娃呀!来,我再亲亲宝贝儿子!”蒯钢从妻子小凤手中接过婴儿,溺爱地摇来摇去,然后转向父亲。“起名字了吗?”

“还没呢,等着你给起。”

“还是爹给起吧。”

“好,爹起就爹起。”蒯祥想了想。“孩子刚生下来,你就死里逃生回来了,还抓回个叛贼。我看,就给孩子取名蒯旋吧,纪念孩子他爹旋风般地回到故土。”

“蒯旋,这个名字好,”蒯钢道。“蒯旋者,凯旋也!旋儿,蒯家的小旋儿!”

孩子经不住他又亲又摇,啼哭了起来。

“娃饿了,我去喂奶。”小凤抱回婴儿,走向寝室。

蒯祥道:“好了,大郎,娃的名字也有了,跟大伙说说你自己吧。这半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田铎道:“是啊,必武,在土木堡,俺回战场找了你两日,怎么也找不到你。当时真是急死俺了!”

蒯钢道:“我在山洞里躲了三天三夜,师兄岂能找得到我?可人算不如天算,我最终还是没逃过当俘虏的命运。不过,这也算因祸得福,我有机会跟随在太上皇身边,伺候了他半年。”

“听说你给太上皇做饭,怎么样,太上皇不好伺候吧?”田铎问。

“谁说不好伺候?我做什么太上皇吃什么,他一点儿都不挑。还别说,这半年下来,我做饭的手艺算是练出来了,改日我做顿饭,请你们大家尝尝!”

“好啊,好啊!”田铎道。“蒯御厨做的饭,俺说什么也得赏光!”

蔡小芹道:“你就听他吹吧!还做饭呢,今儿早上他蒸馒头,还碱大了呢!”

“娘,塞外不吃馒头,那儿没笼屉。”蒯钢道。

“那吃什么?”田铎问。

“莜面,刀削面,梢子面,浇上羊汤,别有一番风味。”

田通问:“不是说,太上皇嫌羊肉膻吗?”

“那是一开始,”蒯钢道。“后来日子久了,他比我们几个还馋羊肉!”

众人哈哈大笑。

“师叔你真的与太上皇同住一个蒙古包吗?”田宽问。

“那还有假,整整六个月!”

蒯义道:“大哥你是御前陪侍啊!”

“岂止御前陪侍,在行军的路上,我们与太上皇一个地铺上打滚!”蒯钢洋洋自得。

“嚯!那我得好好瞅瞅!”蒯义凑上前,在哥哥身上仔细查看。

“你小子瞎瞅啥呢?”蒯钢问。

“瞅哥身上沾没沾上龙鳞啊!”

“边儿去!”蒯钢一把将弟弟推开。

田铎道:“讲讲喜宁吧,你是怎么把这个叛徒给擒住的?”

“说来话长,”蒯钢道。“此事还得从喜宁撺掇也先杀害袁彬校尉说起……”

正说得热闹,云儿走进屋。“老爷,徐珵大人来了。”

蒯祥有些扫兴。“请他去书房吧。”

“是,老爷!”

蒯祥站起身:“你们先聊着,我去会会徐大人。”

蒯祥陪徐珵在书房中坐定。

云儿奉上茶,退下。

徐珵道:“刚刚听说大公子平安归来,赶紧过来看看。一家人终于团聚了,恭喜了啊!”他终于找到了个来蒯家拜望的合适由头。

“谢谢元玉兄!”

“大公子在塞外半年,一定遭了不少罪吧?”徐珵问。

“还好,”蒯祥道。“他给太上皇做饭,比一般的俘虏终归强一些。”

“给太上皇做饭?太上皇目下如何了?”

“说是袁彬校尉把他照顾得不错。对了,元玉兄今日来寒舍,一定不单单是慰问犬子的吧?莫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徐珵道:“既然廷瑞兄问起,徐某就不拐弯抹角了。”

“元玉兄但讲无妨。”

“廷瑞兄也知道,”徐珵道。“北jing保卫战后有关人员皆有封赏,唯独我徐珵原地踏步。我在北jing保卫战中并非未做工作,也曾不远千里,去彰德募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知道,此次我未能列入封赏名单,一定与那回主张南迁有关。”

蒯祥道:“元玉兄心直口快,在朝堂上的确说了些招人误会的话语。不过,风物长宜放眼量,你大可不必计较一时之得失,是金子终会发光的。”

“话虽如此,可是,论功行赏才是正道。”

“元玉兄说的对,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蒯某能为元玉兄做些什么呢?”

“廷瑞兄大概也听说了,”徐珵道。“萧镃提出辞去国子监祭酒的职务。”

“是有这么档子事。”

“徐某自认为有资格接任他。只不过圣上那里需要有人出面推荐。如今于谦大人在圣上面前一言九鼎,徐某知道,廷瑞兄与于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是想让我替你去走于大人的门子?”蒯祥问。

“谈不上走门子,我只是想请廷瑞兄在于大人面前提及一下徐某的想法。”

“这种跑官的事我从没干过,”蒯祥道。“况且于大人也不是凭私谊就能疏通之人。不过我知道,元玉兄确实是个人才,谋取国子监祭酒也绝非为了尸位素餐。既然元玉兄开了尊口,我就为你舍回老脸,跟于大人念叨念叨吧。成不成的不敢保证。”

“那徐某就在此谢过廷瑞兄了!”

“你我就别客气了,谁让你是个人才,咱们又是同乡呢。蒯某最看不得怀才不遇。”

徐珵站起身。“好,该说的也说完了,廷瑞兄带徐某过去看看大侄子吧!”

崇文门外的东市刑场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央被绑在柱子上的是叛徒喜宁。百姓们纷纷唾骂,朝他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叛徒!”“王振余孽!”“挨千刀!活该!”“死有余辜!”

行刑官看了看刑场前木桩的日影,高呼:“午-时-三-刻-到!”

台子上的监斩官宣布:“奉圣上御旨,现将叛贼喜宁凌迟处死!”他扔下一支令签。

鼓角齐鸣。

刽子手抽出一柄锋利的小刀,扯去喜宁的上衣。

一个声音:“且慢!”

一个人挤过人群,是蒯钢。他对监斩官道:“大人,允我跟他说句话吧。”

“你是何人?”监斩官问。

“在下是塞外伺候太上皇的御厨,就是在下奉旨将喜宁擒拿回京的。”

监斩官与行刑官对了一下眼色,点点头。“好吧,不过要快一些!”

蒯钢走到喜宁跟前,一把抓住他头发,直视着他的眼睛。“喜公公,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高般?咱家精明了一世,竟然中了你们的奸计!悔不该呀!”

“悔不该什么?”

“悔不该没早一步除掉你!咱家就知道太上皇派你跟着咱家,准没憋好屁!”

“什么都别说了,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看咱家受刑,你小子满意了?”喜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蒯钢道:“爷让你死也死个明白。爷不叫高般,叫蒯钢。爷是营缮司的工匠。”

“蒯钢?蒯祥的儿子?咱家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啊?”喜宁长叹。

“你恶贯满盈,先是追随祸国殃民的王振,后又跪舔也先,逼太上皇叫关,带路瓦剌军偷袭紫荆关,蛊惑也先把主上弄到土城上受辱,还阴谋杀害袁校尉,这些恶毒事情,哪一件不够杀你一百回的?”

喜宁道:“要杀便杀,不必多费唇舌!”

蒯钢松开手。“上回给你相面,有句话没跟你说。”

“你说。”

“脑后见腮,那叫反骨。相书上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喜宁低下了头。

蒯钢转向监斩官。“我的话说完了。”

监斩官高呼:“行-刑!”

鼓角声再次响起。

黄色的尿液顺着喜宁的裤管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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