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涅业莲

《凡涅业莲》

第六章 只若初见

上一章 本书简介 下一章

孙暮秋有些沙哑的声音娓娓道来:烟花那女子,叹罢那第一声。思想起,奴终身,靠呀靠何人。爹娘,生下了奴,就没有照管。为只为,家贫寒,才卖了小奴身。咿呀呀得儿喂,说给谁来听。为只为,家贫寒,才卖了小奴身。烟花那女子,叹罢那第二声。思想起,当年的,坏呀坏心人。花言,巧语,他把那奴来骗。到头来,丢下奴,只成了一片恨。咿呀呀得儿喂,说给谁来听。到头来,丢下奴,只成了一片恨。烟花那女子,叹罢那第三声。思想起,何处有,知呀知心人。天涯漂泊,受尽了欺凌。有谁见,逢人笑,暗地里抹泪痕。咿呀呀得儿喂,说给谁来听,有谁知,逢人笑,暗地里抹泪痕。

也许是感同身受,孙暮秋和洛缡衫都落泪入巾。

洛缡衫用丝巾擦拭着眼角,身体不停颤抖。

美人泪水沾湿青衫,柔弱无助的样子我见犹怜。孙暮秋伸出手抱住洛缡衫,佳人轻靠怀中还在不停抽动。窗外月明星稀,满月挂在黑色的天幕上,月色撒入窗口轻盈的扑在两人身上。烛光微动,似诉平生。

良久,洛缡衫才宣泄完自己的情绪。有些歉意的看着孙暮秋胸前的泪痕说道:“奴家实在太过入情,把公子的衣服弄脏了,奴家这就让人拿换洗的衣服来。”

孙暮秋摇摇头:“一件身外之物而已,能为缡衫姑娘做个依靠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缡衫姑娘实在不必介怀。”

洛缡衫笑道:“公子稍等片刻,缡衫去去就来。”

孙暮秋起身看着墙上的字画,发现里面书桌上堆着大量的宣纸,打开一看居然是诗词。熟读唐诗三百首,再看这些良莠不齐的诗句着实难入眼。看到旁边废纸框里一张纸的边角露出一个秋字,不由得拾起来打开。

携手揽腕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落款人-南城暮秋。

这,这身体的主人这种颜色小诗对得起这盛世容颜吗?听杨青山说自己能吟诗作对还以为是真的胸有墨水,这哪里是有墨水简直就是黑水。怪不得洛缡衫不知道这人,人又不喜欢低俗之物能看上这种诗才叫有鬼。

这时洛缡衫从外面走了进来,佳人似乎补过一次妆容,只是眼睛通红,倒是令人心生怜悯之意。

洛缡衫看见孙暮秋在看那些诗词便笑道:“公子也喜欢作诗吗?”然后目光就瞧见孙暮秋手中的那张纸,一般被自己丢入废框的都是俗不可耐的诗句,为何孙暮秋还在认真观看,而且神色古怪。

凑上去看到这诗,洛缡衫终于想起来,别人都是用各种高雅的词语赞美自己,就这诗极尽无耻。待看到落款人时洛缡衫不由好奇问道:“公子认识这个叫暮秋的人吗?南安国暮字可是皇子才能用的字,这人居然也用。”

孙暮秋不好意思的说道:“缡衫姑娘,在下正是作此淫,呃,黄,呃诗的人。”

洛缡衫有些惊讶的说道:“和公子相处许久,看公子不像是这样的人呢。”

孙暮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挠挠头:“在下以前属实轻浮,还望姑娘莫怪。”

洛缡衫摇摇头:“奴家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是一青楼女子,公子无需责怪自己。”

孙暮秋连忙说道:“缡衫姑娘莫要乱想,在下以前实在是不学无术,对姑娘实无别的意思,缡衫姑娘万不可看轻自己。”

洛缡衫请孙暮秋坐在茶位上说道:“公子不必自责,我们就当这事情没有发生过,奴家已经不记得有此事了。”

孙暮秋只好再次拿起杯子对着洛缡衫说道:“在下敬缡衫姑娘一杯,就当赔罪。”

洛缡衫喝过酒说道:“公子,我们不是说好不提了吗?”

孙暮秋急忙点点头。

杯中满酒,洛缡衫问道:“公子,奴家还不知公子姓名。公子可以告诉奴家么?”

孙暮秋答道:“在下其实就是南安十七皇子,孙暮秋。”

洛缡衫听到后连忙起来行礼,孙暮秋连忙扶起说道:“缡衫姑娘不用多礼,你我相交不用在意这些烦文杂礼,快快坐下吧。”

洛缡衫说道:“怪不得殿下要隐姓埋名,缡衫这倒是明白了。”

孙暮秋苦笑道:“对你来说我是一位皇子,其实我在皇子之中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色,在南安可以说是无人知晓。”

洛缡衫若有所思的说道:“现在缡衫有些明白殿下的心境了,皇家的无奈其实比我们这些普通人要复杂得多。”

孙暮秋说道:“也没那么不堪了,你也别叫我什么殿下了,这里没有外人缡衫姑娘直接称呼我暮秋就行。”

洛缡衫也不矫情:“暮秋哥哥,那你也叫缡衫名字吧。对了,暮秋哥哥,刚才你的那给曲子叫的是叹十声,为何词里只有三叹呢?”

孙暮秋回答道:“她叹的是自小离家,无依无靠,无亲无故。十年初长,情窦初开,为情所骗,流落风尘。声泪俱下,强颜欢笑,生如草芥,难觅知音。其实也叹了十声——叹亲人无情,叹家境贫寒,叹情路坎坷,叹无人相知,叹生活困苦,叹人生无常,叹命运悲欢,叹过去黑暗,叹现在无奈,叹以后迷茫。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洛缡衫又再次落泪,人生造化如此,都逃不过一个命字。

孙暮秋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再次拥过佳人。

夜色轻佻,暧昧的气息肆意弥漫。

三千墨染烦恼丝不断遮掩玉脂之身,青丝舞动中青衫缓缓落下,呜咽低语中如莲花绽放。卧室生香,罗帐垂台,每一寸所见之地为君所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人之相交,缘深缘浅,造化所然。四目相对,情愫焚心。朱唇意动,任君采撷。雄息加身,肤如碳烧。寸寸得取,如久旱甘霖。罗帐落幕,只闻高呼一响进而缓缓低。糯声软耳,如泣如啜。

万籁俱寂,生息进入吐纳之中。

一缕阳光撒入高台,孙暮秋看着怀中佳人依然在睡梦之中,佳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粉嫩脸庞上眼角似有泪痕,琼鼻一吸一皱,令人不限怜惜。孙暮秋忍不住低头用下巴磨蹭着这可人的脸蛋,洛缡衫小脸微动从睡梦中醒来,眼神迷离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咪。

洛缡衫娇嗔满面的说道:“暮秋哥哥难道连清梦勿扰都不知道了吗?”

孙暮秋宠溺的说道:“缡衫婀娜多姿,佳人在侧怎敢只远观而不亵玩焉?”

洛缡衫双眼如浅月一般说道:“缡衫以为,世间男子一旦得女子初贞便和那日日锦衣玉食之人忽食粗茶淡饭虽然新奇满足可终究会食之无味。身既已无完璧,终究会被弃之如履。”

孙暮秋抬起洛缡衫的头说道:“缡衫你觉得你喜欢我什么?是一时好感还是深谋远虑的结果?”

洛缡衫回答道:“缡衫认为初识暮秋只是好奇使然,与君长谈顿有倾慕之意,心灵交汇终生爱慕。暮秋是缡衫在这苟且居所唯一得到心灵寄托的男人,也许青楼女子大多如此随便。”

孙暮秋摇摇头:“世人多动凡心,自以为是寂寞使然或是一时兴起,却不知这世间所有的缘分都是冥冥天意。我总认为一个人要吸引另一人除却自身的种种独特最特别的应是两人灵体契合。世俗之人万万千千,也许有人先入为主,也许有人后来居上。但是,都比不过那一眼万年的人。佛家说机缘难求,缘分的微妙之处大抵如此。你我也许素昧平生从无相遇,可就因为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那一瞥之间就注定此生再难有离别之意。你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选择还是对我的不确定?”

洛缡衫把头深深倚在孙暮秋怀里轻轻说道:“暮秋总有万般理由说服缡衫。”

孙暮秋用另外的人轻抚着洛缡衫的发丝说道:“你应该明白只有你自己才能说服你自己。”

无需多言,两人都在静静享受这样属于两个心灵最恬静的时刻。

许久之后,孙暮秋对着洛缡衫说道:“缡衫,我该走了。”

洛缡衫不舍的说道:“不能再多待一会么?”

孙暮秋笑道:“来日方长,我需要立刻回去准备一下做一件事。”

洛缡衫奇道:“暮秋要做何事?”

孙暮秋认真的说道:“我想给你赎身。”

洛缡衫一时之间有些发呆,整个人顿在当场。

孙暮秋轻笑道:“有生之年,只诉温暖不言殇,倾心相遇,安暖相陪。”

洛缡衫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说道:“暮秋不必对我一个青楼女子如此,缡衫已知你心意不会再有别的奢求。”

孙暮秋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你是不是青楼女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想要你这个人。”

洛缡衫回答道:“暮秋是皇室之人,能看上缡衫柳蒲之姿缡衫已很满足,真的不用暮秋分心。”

孙暮秋一字一顿的回答道:“请你有一个妻子的觉悟,大事我做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本章完)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

热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