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今天早上的经历告诉了室友，迎来的却是一阵嘲讽。

无奈之下，牧云吹雪也只好接受这一事实。

早上太阳还没出来，十七步残桥四周一片漆黑，看不清楚是很正常的，所以，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想到这里，牧云吹雪松了口气，无论自己看错与否，至少没有人员伤亡，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简单的晚饭后，他开始着手准备第二天早上的考试，尽管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在经过一晚上的努力后，他有了正确完成大部分试题的把握。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关上了宿舍窗户。

窗外的雪还在下，树梢和道路都铺上了皑皑的白雪，看上去美丽极了。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南城的雪景。

记得上一次，还是十年前了。

那时候，父亲和母亲还在自己身边。

他记得父亲的大手牵着自己的小手，二人走在清林江河畔的人行道上。

两侧的树木盖住了天空，遮住了雪花儿。

当他们抵达合江亭时，父亲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白雪。

他在儿子面前蹲下身，摊开手掌，趁雪还未融化时，说道：“这叫雪。”

“xue？”

“牧云吹雪的雪。”

雪么。

牧云吹雪闭上了双眼，极度的困倦让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置身于黑色的夜晚，看见了漫天飘落的鹅毛大雪。

这个世界，远处的山脉没有火光，也没有喊杀声不绝的敌人，亦没有高耸入云的钓鱼城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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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片积雪，落在残缺不堪的城门前，泛着月光，泛着血光。

牧云吹雪继续向前，只见一片尸山血海漫过了钓鱼城百米高的城门。

一个女子站在尸骸最顶端，她手持燃烧的剑刃，仰望着天空中微弱的月光。

剑刃的火焰十分暗淡，但却没有熄灭。

她悄然回首，朝尸骸底端的牧云吹雪望来，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大雪纷飞的夜晚，牧云吹雪迎着月光，看清了女子的脸。

那是一张有着精致五官的面颊，可惜，那双琥珀般美丽的眼睛中没有光。

牧云吹雪环顾四周，空气中如同死一般寂静，好像一座坟墓。

他爬过堆积在少女脚下的士兵的尸体，翻过一座座由死去的战马和被切割开的盔甲组成的小丘。他想要靠近少女，靠近那把燃烧的剑。

可是，下一瞬间，在攀登下一个高峰时，他失了手，利刃将他手掌划破，疼痛让他忘记自己正在攀登。

于是，牧云吹雪从高处坠落，坠落到无尽的深渊。

大地开始崩溃，四周没有一处着力点。

尸骸、钓鱼城、少女都在离他远去。

他注视着少女那双没有光的眼睛，注视着那柄还残存着微弱火焰的剑刃，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望着逐渐远去的尸山血海，心中诞生了一个恐怖的猜想：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干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

直到尸山血海和钓鱼城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牧云吹雪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下落，而且下落的速度很快。

此时，那个声音又在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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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

飞吧，飞吧，

张开翅膀，

开始学会飞翔，

这一次，一只火红色的凤凰出现在牧云吹雪视野中，他试图去抓住凤凰，但却始终够不到，似乎凤凰有意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飞吧，飞吧，

像我一样，成为绽放于黑夜中的黎明之火。

牧云吹雪有些生气，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翅膀，所以我飞不起来。”

凤凰围绕着他打转的，但始终都和她隔了段距离。

“用翅膀飞翔的人离不开身体的束缚，只有敢于飞翔的人才能真正拥抱自由。”

牧云吹雪摇了摇头，看向脚下无尽的黑暗，他不知道自己还要下落多久。

“快救救我，这样摔到地面上，我就要死了。”

“想学会飞，就像先经历坠落的痛苦，想要拥抱自由，就要体验被约束的难过。”

牧云吹雪道：“你有翅膀，还能被什么束缚呢？”

“命运。”

凤凰的火焰越来越亮，将四周的黑暗逐渐驱散，“我们皆为命运所束缚。”

“既然如此，我该怎么做？”牧云吹雪问。

“先张开双臂，迎接死亡，然后在烈火中重获新生。”

是这样么？

牧云吹雪缓缓展开双臂，可是下一瞬间，一道强烈的光迎面而来。他再一次地猛然惊醒。

他环顾四周，凤凰、火焰、少女，一切都不见了。他又回到了现实中的世界。

“喂！起床了，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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