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至2020年

《2017年至2020年》

第六章(九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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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李二秀进来。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李二秀问。

“没有干什么去,”李大龙说。

“你穿的新新的衣服。”

“今天冷得很,刮着风,我加了件衣服。”

“冷得很,我还以为你盖房子呢?”

“没有。”

“要谢土呢?找阴阳谢土,还要五谷杂粮。”

“我还没有准备。”

“玉米都开始施肥了。”

“给水了?”

“给水还早,你玉米田里打除草药了吗?”

“还没有。”

“赶紧把玉米田里的草除了。”

“嗯。”

“我准备给玉米施肥,得几天。”

“我除草药买来了,用你的喷雾器打药。”

“我明天早早给你拿来。”

“嗯。”

“马兰也在基地上干活,还说你放炮了,可能盖房子。”

“没有。”

“我去田里看玉米长得怎么样?”李二秀说着,出去走了。

李大龙开车出去,他看见路上停着辆电三轮,车上放着肥料,裁缝和女人在田里施肥,看见李大龙车过来,电三轮挡着路,他上来推车让路。

“你干啥?”李大龙问。

“我给玉米施肥,”裁缝说:“我以为你没有在家?”

“在家。”

“台子还没有动弹?”

“你的干柴挪完了没有?”

“我的还没有,我儿子回来了,用挖机把我的树墩吊到我车上,我给你腾掉。”

“你儿子开的挖机?”

“嗯,专门在村里拆危房,今天回来了,我让他把树墩转掉,你盖房子。”

“行。”

“我赶紧施肥去,”他说着,赶紧下田里去了。

李大龙开车把水泵修了回来,背上喷雾器去打药,马兰抱着孙子走过来。

“你干什么去?”马兰问。

“我打玉米田里的草,”李大龙问:“你干什么去?”

“我去田里看一看,也准备施肥。”

“我药打了,过几天再施肥。”

“能行,水下来还早呢?”

马兰说着走过去了,李大龙打完要药,天气一直阴阴的,还刮着风。李大龙担心,晚上下一场大雨,药就白打了。他打开手机看手机上发来的天气预报,说今天到明天多云,李大龙才放心了。

李大龙开车出了村子,到了镇街上十子路口,大清早,街上人很少,就看到有个熟悉的妇女站在路口,戴着口罩,是蒋木匠的老婆吴月珍,她两只眼睛望着李大龙的车开来,就招了一下手。李大龙把车靠路边停下,她问李大龙走哪里?李大龙说走县城,她上了车。

“你走哪里?”李大龙问。

“我走小儿子那里,”吴月珍说。

“你在县城买了房子?”

“我哪里有钱买房子?是小儿子买的,说家里冬天冷的很,住到城里暖和,有暖气。”

“就是,现在村里的人都这样,冬天住在城里,夏天回来忙农活,去城里领孙子,孩子也照顾了,回来,田也种了,两全其美。”

“就是,张招弟在市里,你怎么回来了?”

“村上打电话,说危房改造,问台子盖不盖房子,我就回来了。”

“有房子住,还操哪个心干什么?盖上房子又没人住。”

“胖墩说自己盖。”

“胖墩昨天就下基础,他老爹操心给盖房子。”

李大龙一听,心里矛盾起来,自己到底盖不盖,盖,一动弹就花钱;不盖,万一政策一变,台子让收回去了怎么办?毕竟根在村里,如果没了根,心就跟坐在车上一样,漂浮不定,四海为家,没了方向。怎么办?镇上补的钱根本盖不起房子,自己的掏钱。这几年挣钱不容易,马上给儿子买房子,娶媳妇,把钱都投到盖房子上,难道让儿子打光棍,租房子住一辈子吗?想想都可怕。人到中年,没有钱,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没本事,可悲!可悲!

到了县城,吴月珍下了车走了。

张招弟打来电话问:“你今天干什么?”

“我刚上街来,”李大龙说。

“房子盖不盖?”

“我算了一下,盖房子得花十几万。”

“胖墩盖不盖?”

“胖墩盖房子,他老爹操心盖。”

“你意思让施工队盖?”

“施工队去盖,反正镇上补的那点钱,让盖去。”

“施工队盖的房子怎么样?村里给盖了几户,你没有去看看?”

“看了,反正门,窗都小。”

“不是低保户,怎么给盖?”

“镇上补的少,按平米算,多出来的自己掏,盖两间,补两万元钱。”

“你看,想盖就盖,不盖就不盖,挂了。”

李大龙挂了电话。

李二秀过来。

“还没有盖房子?”李二秀问。

“没有,”李大龙说。

“我以为你准备盖了。”

“让施工队盖去,几间房子。”

李二秀没有吭声。

“明天给玉米施肥,”李二秀说:“你玉米田的草打药了,剩下的要也没有把苹果园里的草打一下。”

“也没有剩药,一亩田打了两喷雾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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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亩田一喷雾器药,两喷雾器药把玉米都打死了。”

“草多,每次都两喷雾器药。”

“你是裹脚老太太走路,小步慢慢打药,”李二秀说:“走快就打过去了,我一喷雾器药,一亩田都打不完,还剩那么多。”

“苹果树实心虫也要打一下。”

“你用洗洁精把喷雾器洗一下,就能打果树。”

“嗯。”

“别人田里的玉米都施肥了,我也要赶紧施肥。”

李二秀说着走了。

李大龙开车出去了。

这几天,天气一下子又冷了,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柳树枝叶长长的披在那里,象女人的头发,随风飘动。枣树,槐树也绿了,身上都长满了刺;苹果树,杏树都挂满果实,都大拇指大了,吃到嘴里,又涩又酸。天有不测风雨,无论天气有多恶劣,各种树木都忍受着,玩强的活着,一动不动。不象人,天冷了,还能到避风处躲一躲,树木就不行,死死把根扎在地下,吸收着地下的水份和营养,供树木,枝叶抵挡暴风骤雨,严寒酷暑,只要树杆不被压折,树身永远往高长,往大长。既然大自然生育了它们,大自然再冷酷无情,再恨它们,也不至于致它们于死地。只是狠狠扇它们一记耳光,就是要告诉它们,要挺住,更加玩强的活下去。只有经历风雨,严寒酷暑,才能活下去。不然,就跟鲜花一样,经不起折腾,就活不长久。人也一样,吃的苦中苦,才能人上人。

狗咬着,李大龙走出屋子一看是蒋木匠走进院子里。

“我喝口水,”蒋木匠说,直直往屋里走。

“没有水,我正准备压水呢?”李大龙说。

蒋木匠走进屋里,缸里干干的,水桶里也没有水。

“连喝的水都没有,喝口水连水都没有,”蒋木匠说着,又提起了水壶,水壶里是以前的水,可能都变味了。李大龙赶紧说:“好几天的水了,不能喝了,有面汤。”

“面汤拿来我喝,”蒋木匠说,看来渴极了。

李大龙赶紧把锅端来,蒋木匠端起锅来就喝。一口气把半锅面汤喝完,嘴角流的面汤溅到地上,看着让人恶心。

“你干什么?”李大龙问。

“我壅玉米,渴的我进来喝一口,”蒋木匠缓口气说。面汤喝完了,好象还没有解渴,又说:“连水都没有。”

“你壅完了?”李大龙问。

“没有,要是壅完了,我就回去了,不进来喝水了,”他说着,板着脸走了出去,边走还边说:“连水都没有。”

泵也抽不出水了,是不是泵坏了?李大龙正愁怎么办?泵是新泵,不可能坏了。网上一查,有一种原因,就是地下水位下降了。他把泵卸掉,按上机井,用力压,还是不上水,看来是地下水位降了。

第二天,吴月珍背着半袋子肥料走过来,李大龙和谢子栓在门前面路上站着。

“你还掺尿素了?我去买尿素,没有尿素,”谢子栓问。

“我掺了一点点尿素,尿素对玉米不好,玉米棒子长的小小的,”吴月珍说。

“施二铵太贵了。”

“掺点复合肥也行,”吴月珍说。

“我准备掺点尿素,没有尿素。”

“昨天,我让我老汉去干活,他就是不去干活,和我壅玉米。我想着一点点玉米,我一个人就够了,不用他帮忙,哪怕我多干几天?我老汉就是不听,在田里壅玉米,一转弯就踏折几颗玉米,总共踏折七、八十颗玉米呢?我说你干脆把玉米都踏折,也省下来壅肥了,气的我……,犟损棒。应着啥就是啥?拗不过来,气的我一夜都没有睡着。”

李大龙笑了笑,不叫昨天来喝水,气呼呼的,又赶上没有水,原来肚子里窝着气呢?

“渠里水这么大?”谢子栓说。

“给灌玉米的水?”李大龙问。

“不是,还没有到给玉米灌水的时候。”

“前面女人都喊着,那边是在灌玉米。”李大龙说。

“我去看看我的田总没有水淹上?我肥料都还没有壅,”谢子栓说着,骑电三轮朝前面田里去了。

吴月珍也赶紧壅玉米去了。

屋里没有水,李大龙拿小塑料桶去李二秀家灌点水。

“你拿塑料桶干什么?”李二秀问。

“水泵抽不上来水,用机井压,也压不上来水,”李大龙说。

“可能水管子烂了,堵住了,”李二秀说,两人进了院子,李大龙去厨房灌了一桶子水,提上回去了。

张招弟打来电话。

“你干什么?”张招弟在电话中问。

“没干什么?”李大龙说。

“村里危房都翻盖着没有?”

“我转了转,好多危房都推平,还没有盖。”

“村上又催了没有?”

“没有。”

“胖墩盖了没有?”

“我没有过去看,不清楚。”

“再没有啥事了,挂了,”张招弟说着,挂了电话。

正好渠里下来水了,李大龙赶紧换了衣服,背起喷雾器去打苹果树药,来到果园,放下喷雾器,把药兑好,渠里水小,他往喷雾器里盛水。

“你干什么?”裁缝拿着铁锹走进果园问李大龙。

“我打药,”李大龙说。

“我以为你灌果园,我刚上去找来的水,有点菜,灌一下。”

“没有水,水流的小小的。”

裁缝用铁锹往上划渠里的柴草。

“先不要弄,我水装满了,你再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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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

裁缝慌慌忙忙朝前走了,去找水。

把药打完,李大龙一看,满满一渠水,水大,还往果园里流,也不见裁缝的影子。他也不管了,流就流到果园里,正好果园里旱的很,他背上喷雾器回家。

李大龙一看谢子栓的玉米还没有壅完,就去马兰家借壅玉米的机子。以前灌水时用手壅肥料,现在,用一个人推的小机子,前面一个车轱辘,上面有个塑料桶,里面盛满废料,推上就走了,快。有水没水,早早把肥料壅进田里,等灌玉米的水下来了,直接灌田,省时间。

马兰刚从街上回来,手里提着一塑料袋菜。

“你壅玉米的机子借给我壅一下玉米?”李大龙问。

“在院子里,我给你拿去,”马兰说着往院子里走,李大龙也跟进去。

郝老太太从屋里出来,越老了,满脸的锈斑,眼睛也陷下去了,没有光泽。她盯着李大龙看了半天问:“这是谁?”

“李大龙,”马兰说。

老人年龄大了,眼睛都模糊了,耳朵也背了,还是没听清楚,李大龙笑了笑。马兰从凉棚里拿出来机子,李大龙接过来,郝老太太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又问:“你是谁?”

“李大龙,”马兰大声说。

她才听清楚了说:“噢,李大龙,使了就拿来,不要再借给别人了。”

“我壅完就拿来,”李大龙说。

李大龙拿着机子回来,换了衣服,背上肥料,拿着机子来到田里。不到一亩田,一会儿就壅完了,剩下的肥料又背回去,把机子赶紧还给了马兰。马兰在屋里做饭,见李大龙来了。

“壅完了?”她问。

“完了。”

“进来吃饭。”

“不了,”李大龙说着,放下机子,就出来了。

他回来换了衣服,去谢子栓家,谢子栓也刚从地里回来,院子里摞着肥料。

“你壅哪么多肥料?”李大龙问。

“这不多,壅掉的肥料比这还多,”谢子栓说。

“壅完了?”

“没有,远处的刚壅完,近处的还没有壅肥料。”

“噢。”

谢子栓把袋子里的肥料倒在水泥院子里又掺肥料。

“家里的井抽不上水了,压也压不上来了,”李大龙说。

“你往泵里灌满水抽,”谢子栓说。

“经常灌满水,就是不上水,压也压不上来。”

李二秀从屋里出来说:“我给吴月珍说了这种情况,吴月珍说井时间久了,管子下面的眼堵住了,要用水爽出眼里的泥土。她家的井以前也是这样,最后把眼里的泥土都爽出来了,眼通了;也可能是下面管子烂了。”

“用泵吸,”谢子栓说。

“泵吸清水能行,管子堵住了,吸不上来水,只能用机井压,把堵住眼的泥土爽出来,,水就上来了,”李二秀说。

“我用管钳把管子拧一下,把管子拔出来,重新换个管子,可能以前的铁管子锈烂了。”

“根本不行,我原来的管子也不上水,我和胖墩用管钳卡住管子,用钢管套在管钳上,两人使劲都转不动管子,管子吸在土里了,”谢子栓说。

“最后怎么办了?”李大龙问。

“埋到土里了,重新打了一个井。”

“用机井压,可能土塌陷了,堵住了,用机井压,才能把泥土爽出来,”李二秀说。

“我明天用机井压水,爽一爽看。”

“屋里有水,你提水去,”谢子栓说。

李大龙进屋灌了一桶水出来。

“一桶水吃一天,”谢子栓说。

“嗯。”

“你吃韭菜吗?我给你铲点韭菜,”李二秀说。

“铲点。”

李二秀出去铲点韭菜,李大龙拿上,提着水走了。

早上,李大龙用机井压了一会儿水,全身是汗,压不出水来。压了一桶水,全是洪洪的水,太吃力了,好象井里灌了一桶水,压出来一桶水,跟本没有上水。他汗流浃背,停下来缓一缓。太阳光从门前的大树空隙里照在院子里,没有风,他在阴凉处来回走动着,全身汗下去了,他又开始压水。又压了一桶水,压不动了,他浑身没劲了,就停了下来,喘着气。

谢子栓走进院子。

“水上来了,”谢子栓问。

“半天压一口水,太费劲了,”李大龙说。

“能上来就行,再压一会儿,用水泵吸。”

“水大了再吸。”

“你帮我把肥料抬到我肩膀上,”谢子栓说着转身往门外走,他跟了出去。谢子栓的电三轮在路上,车上放着几袋子肥料,李大龙帮忙把一袋肥料放到谢子栓肩膀上,谢子栓用肩扛着肥料翻过了前面的沟,向田里走去。田野里也有几个女人在给玉米壅肥,天气热,地晒热了,玉米一天一个样往起长。前几天,玉米叶子还黄黄的;这几天,田野里的玉米都绿油油的,正是壅肥料的时候。马兰的孙子也回来了,在路上玩耍,这几年好象村里很少见到孩子玩耍了,看见有孩子玩耍,让他想到了过去,成群的孩子在玩耍;又看到了未来,希望在孩子们身上,高兴。

路上拉砖的车过去了,拉到庄台子那里,是胖墩在盖房子。李大龙也想盖房子,可是又一想,不能盖,孩子马上毕业了,要给买房子,娶媳妇,那是大事。盖房子是小事,等儿子安顿好了,自己有精力了,再盖房子。现在不能动弹,一动弹把存的钱花掉,到时候孩子怎么办?别人盖自己也不能羡慕,不能见风使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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