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红雾蔓延开来，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颜卿连忙向旁边走了几步，伸手摸了几下，没有找到墨渊。

“墨渊！”颜卿胡乱挥了两下手，大声喊着。

忽然，挥舞的手指被人抓住，冰冷柔软的触感传来。

“墨渊？”颜卿停住了脚步，试探性地问道。

这柔软的触感不像是墨渊的手，反而像是个女孩子。

“唉……”触感消失，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这声音温柔动听，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颜卿身形一震，瞳孔骤然紧缩，他愣愣地看着前方，失去了言语。

红雾逐渐散开，映入颜卿眼前的是一个少女。

少女穿着宽大的蓝白相间的校服，白鞋洗的微微发黄，扎着高高的马尾，以往明媚的笑脸上此刻微微带着愁容，她温柔地看着颜卿。

“芮玉……”颜卿呆呆地看着她，嘴里喃喃说道。

“你长大了。”芮玉看着他呆傻的样子，终于笑了起来，明媚灿烂。

颜卿的表情慢慢恢复正常，然后也笑了起来：“好久不见。”他的唇角和眼角都微微勾起，笑起来的样子像一只觅食满足的猫。

芮玉走了过来，踮起脚伸手敲了敲颜卿的脑袋。

“痛！”颜卿捂住被敲的地方，一脸委屈。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芮玉看着他，忽然说道。

“怎么不一样？”颜卿放下手，疑惑地看着她。

“长高了，性格也变了，以前你总是一脸冷漠，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芮玉好像在回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感叹。

“人总是会变的。”颜卿若无其事地说道。

“不管你怎么变，你还我认识的那个颜卿。”芮玉温柔又坚定地说道。

颜卿一愣，避开了她的眼睛，含糊地应付过去，然后又问道：“你当时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我当时……”芮玉的头微微抬起，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你知道我喜欢你吧。”她忽然说道。

颜卿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也是，你那么聪明，肯定会知道的。”芮玉笑了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你笑什么？”颜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还记得当时你把英语老师气的半死，她让做你自我介绍，你直接说对不起，我听不懂…哈哈哈哈…”芮玉越想越好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当时不懂事……”颜卿尴尬地挠了挠头，当时他总是觉得一个中国人干嘛学这些鸟语，故意跟英语老师对着干。

“当时你跟常山舟气了好多次老师。”芮玉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颜卿更尴尬了，头都快低到了地上。

“好了，不逗你了。”芮玉看他无地自容的样子，决定放过他。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颜卿苦笑着说。

她确实跟以前一样，不如说，她就是以前颜卿记忆里的芮玉。

“那你喜欢我吗？”芮玉收起了笑容，忽然问道。

颜卿一愣，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对你不是喜欢，我当你是朋友。”

芮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情绪忍不住低落下来。

“你很好你……我……你很优秀……我很欣赏你！”看着她有些难过的样子，第一次被人告白的颜卿笨嘴拙舌地安慰起来她。

芮玉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你现在很好。”芮玉笑够了，认真地说道。

“谢谢。”颜卿看到了她眼中的认真。

“颜卿！”忽然，一声呼喊从不远处传来。

这声音冰冷中隐藏着一丝焦急，是墨渊的声音。

“我在这儿！”听到墨渊的声音，颜卿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挥了挥手大声回应。

芮玉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红雾中，得到回应的墨渊眼中的担心消失不见，向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

刚走进去，墨渊就愣住了，他看到了颜卿，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

这边的芮玉看到走进来的墨渊也愣住了。

两个人诡异的四目相对。

“墨渊，终于看到你了！”颜卿没有察觉到气氛的诡异，反而惊喜地走过去。

“嗯。”墨渊移开了眼睛，看着颜卿点了点头。

“他是？”芮玉好奇地问道。

“我朋友，墨渊。”颜卿给她介绍，又给墨渊介绍芮玉，“芮玉，我高中同学，跟你说过的那个。”

这话说的有些诡异，其实颜卿的意思是当时告诉过墨渊的那个人，没想到芮玉眼神一变，看着颜卿的眼神越发古怪起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颜卿纳闷地问道。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芮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墨渊，脸上露出了暧昧的表情。

“不是你的那样。”眼看她误会了，颜卿赶紧解释道。

“别说了，我都懂。”芮玉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颜卿无奈地看着她，哭笑不得。

墨渊听着他俩奇怪的对话，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

“好了，我出现的时间也剩的不多了。”芮玉看了一眼周围，几丝红雾涌了进来。

“你要走了吗？”颜卿听到这话，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一缕执念，你知道的。”芮玉安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颜卿当然知道，现在出现的芮玉不过是他的一缕执念通过怨灵的能力出现的。

“那么，祝你和你的这位“朋友”白头偕老！”芮玉狡黠一笑，身形慢慢变淡。

“你真的误会了。”颜卿还想挣扎，他是直男啊！

芮玉只是淡淡地微笑，然后消失不见。

“她说的什么意思？”墨渊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颜卿叹了口气，放弃这个话题。

“你听到了你想要听到的吗？”墨渊忽然问道。

“没有，我已经不用听到了。”颜卿粲然一笑。

芮玉始终没有说她在生命的最后到底说了什么，可颜卿已经释然了，芮玉说了什么不重要，只是她的死亡让这件事积压在他的心里，成了他的执念，成了他的心魔，现在执念已经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