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有道

《彼岸有道》

第二章 做梦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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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狐仙庙也够寒碜的,破石头瓦片磊成个半拉小孩那么高个框框,瞅着不比灶坑强哪去,倒是边上小树上红布条没少绑。

小庙看着寒酸,但是那几个破盘子破碗里的贡品可一点没含糊。

一大盘子盘子里盛这一整个大烧鸡和带尖的一大碗猪头肉,一堆橘子南果梨,还有五六个白面大馒头。

现在岁数小点的可能理解不了,八零后一般家庭的孩子,小时候都瞌唠的不行啊,多少天也吃不上一回像样得肉。

那时候小孩是无比渴望过年的,除了能放鞭炮,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过年那几天能放肆的吃点好吃的,王安生平时能因为一顿老爹的红烧鸡块,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软磨硬泡一星期。

两小子看着大烧鸡猪头肉的,这谁受得了啊,眼睛里都快闪星星了。

王安生一把薅起来大烧鸡,入手油腻腻的。

凑近闻了闻,是香的,不禁咬上一小口,这口感这滋味,虽然是凉的但这烧鸡放这绝对没超过一天。

这一刻王安生无疑是幸福的,扯下来一个鸡大腿来上了一大口,同时把烧鸡递给强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跟强子说道“哎呀我去,这味儿真特娘的正啊!肯定没过期,咱俩今天太值了,咱俩今天这次冒险太值了,你也整咱两一块整,咱俩有福同享”。

以八九岁的王安生那有限的词汇量明显没法足够的表现出他得远以偿的美妙。

强子也有些等不及了,直接抱着烧鸡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还说“这是狐仙洞的祭品啊,咱吃了那狐仙能不能跟咱两急眼啊”。

话是这么说,但强子嘴下功夫可没停喽,一口把鸡屁股咬下来,吃了个满嘴流油。

其实农村小子一般八九岁时候胆子都是大的没边,从来不管这个那个的,既刚有了行动能力,但世界观还没咋成型也没遇到过啥可怕的事,行起事来那实在是个百无禁忌,坟圈子里头采蘑菇,比谁胆儿大去摸黑狗鸡儿的事他两也都是干过的,要不怎么说八九岁小子讨狗嫌,初生牛犊不怕虎呢。反而是长大之后开始变胆小的。

王安生吃上肉了哪里还在乎这个那个的,老爸从小就教育过他电视里演的都是假的,打心眼里就没信过什么鬼啊神儿的,然后边吃边开导强子“狐个鸡毛仙狐仙,那都是封建迷信,我爸说狐仙都是假的,狐狸就是狐狸,都没隔壁隔壁吴老二家京巴大,急眼了能怎么滴,他出来我一脚能踹死俩”

强子一般都比较信服王安生,更信服王安生他爸,因为强子和王安生有次偷摸拿了王安生家的六个鸡蛋和一大块塑料布上山,要盖房子然后拢火烤苞米烤鸡蛋,结果被王安生他爸抓着了,给他两好一顿打,让强子明白了偷拿东西是不对的,虽然他自己的爹也这么告诉过他,也因此揍过他,但是没有王安生他爸打的疼,所以强子更相信王安生他爸,其实安生的爹更多的是怕他在两山上跑火,那一次是真急眼了。

这时候王安生鸡腿啃完了又开始造猪头肉了,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两瓶酒上,他知道那是酒,因为那瓶子和镇上办事情流水席上的就一个样,把一块猪头肉塞嘴里空出手把那瓶就拿过来舔了一口。

之所以先舔一口是因为这酒瓶没盖盖儿不是满瓶的。

以前王安生偷隔壁吴老二家樱桃时候吴老二跟他说过,仗着家樱桃树没打农药他自己心善,遇着一般的心眼子坏的都在自家果树上抹毒药,谁偷回去吃了立马毒死。

王安生先舔了一口确定了这就是酒,心里想着“想害朕,一点门没有,我真是机智的一批”。

然后兴奋的跟强子说“这还有酒啊,咱俩喝酒啊,现在可没人管咱两,喝完咱俩不说谁也不知道,我爸以前给过我一瓶盖酒喝,就是这个味儿”。

强子一听喝酒,那肯定是双手双脚赞成,他其实也早酒想喝酒了,看不少大人那爱极了的样子,酒肯定是非常好喝的,肯百分之一百是比汽水还要好喝,要不大人怎么没有嗜汽水如命的。

强子看着王安生接过酒瓶子,跟王安生说“咱俩今天喝了酒了就是大人了,咱两今天就隔这结拜吧,我先整一口大的”。

说着仰头就造了一大口,一口酒下肚当时就懵逼了,搁那呆了一下,脸也刷的就红了,表情叫一个丰富多彩,一俯身酒连着烧鸡一块呕了出来。鼻涕眼泪一把的哭丧着脸瞅着王安生说“这特么什么玩意了”

王安生一脸鄙夷的拿过酒瓶子道“就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还拜把子,酒得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知不知道,什么玩意都不懂你”。

可能是为了示范给强子看,又要证明自己厉害,嘴对着酒瓶子诌了不大不小的一口酒。

这酒一进嘴王安生差点哭了,毕竟王安生这八九年的人生里难打满算我就喝过一瓶盖底子白酒,这一口酒在嘴里,跟满嘴扎了针似的,还品个鸡儿品啊赶紧咽了下去,可不得了喽,顺着嗓子眼通过食道在到胃里火烧火燎的。

心里想着刚教训完强子自己可不能丢人,强忍着没呕出来,眼泪儿却也在眼窝子里边打转。同时王安生觉得自己很英雄。

此刻安生已经无语的,强子看着安生好像是领悟了酒得正确喝法,拿过酒瓶子又喝了一口,虽然是一小口,但还是恶心难受想哭,但是经过安生的表演,无疑是不甘心不如,忍着不适学着大人喝酒的样子,整出来一声“哈~嘎!好酒啊”。

就这样在比此不服输的较劲和成为大人的喜悦加上豪情壮志的过程中,你一口我一口的,不一会两孩子舌头就开始麻了,酒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

然后他两想起了电视里的桥段拜起了把子,本来寻思要咬手指头挤点血来着,但是这跟电视里太不一样了,电视里明明手指头往嘴里一抹手指头就出血来着,这咬好几下也没破皮,实在是疼的受不了,王安生就放弃这个举动跟强子说,咱今天就不放血了,毕竟咱这现在也没有碗啊,咱俩跪下直接拜把子吧,你跟着我念”仰头有喝了一口酒,这时候已经开始有点迷糊了“今天我和强子在此结为异性兄弟,唉?你咋不跟我跪着念啊,干啥呢啊”

强子举着手指头,有点委屈的看着王安生说“那我这手指头出血了咋整啊”。在看强子竖着中指上血滋滋往外冒。

王安生这时候真真的佩服了一下强子。

他两也知道血不能一劲冒,但是书包里翻半天也没翻出来一张纸,放学前书包都倒空了,王安生几种生智,拿过馒头掰下来一半,在掰出来一个豁,往强子手指头上一按,一会血就止住了。

这么一整这个把子拜的就有点潦草,但说啥也是凑合拜完了,王安生生日比强子大了不到俩月,自然就是老大,安生家里有个哥哥叫王静生,当了九年老二终于当了一把老大,豪气顿生,拍着强子说到“强子往后我就是你大哥了以后啥事我罩着你啊”。

这时候他两猪头肉烧鸡,就着火勺,不时的还往嘴里扔瓣橘子吃的不亦乐乎,白酒也整了一半儿了,已经开始迷糊了,舌头开始发木,酒进嘴里也不难受,开始馋酒了,这是喝上听了。

王安生刚当大哥,又属实有点醉了,有点找不着北了,喝着喝着呲楞站起来了,也不知道抽着什么风指的狐仙庙后后边的山窟窿就喊“里边有没有狐狸,出来来,出来我干死你”,然后看强子椅歪在小庙边上,一边啃苹果一边迷瞪的瞅着自己傻乐,王安生反正以为强子是在崇拜自己。

王安生接着跟强子说(已经喝蒙了说啥也没个章法,舌头也发卷了)“强子你瞅你那天看聊斋看得,没吓拉拉尿了,我跟你讲啊,我爸都说了,电视剧演的全是假的,我爸都说了电视里演的那叫特技,都是假的,但是电视里演的真好看,将来我也要演电影,我爸说他们可挣钱了,还不累还谁都稀罕,我爸说厂子里边人全都稀罕赵雅芝,我长大要当许文强”。

说着说着还唱上了“浪奔,浪漏,慢里偷偷谁永罢漏”。

在看强子吐了还睡着了,应该是吐着吐着睡着的,嘴边还搁那淌水呢。

看的王安生直恶心,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的,一阵风吹过来,看前面能重了一百个影,迷糊和恶心的劲儿,一下泉涌了上来,随后转着圈的一头载了下去。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眯眯登登的像听着那种人结婚吹那个锣鼓唢呐声,费劲吧啦的挣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着的是个大号红木架子床,上边那鲜红锦绣缎子帷幔没风也飘来飘去,四周雾了巴突的看不清是在个哪,但看那帷幔下边端坐着个女的,凤冠霞帔红盖头,身段是顶好的,虽然看不着脸但就是觉得这女的长得肯定是好看极了的。

可怜安生还是个孩子,脑袋还不清醒,却迷糊的感觉这是,这是做梦取媳妇啊。

看着前面这女的心里就无比欢喜,又有点冷有点怕,挣扎的爬了起来,情不自禁的要去掀那个盖头,但身上却像背了几十斤大米似的无比沉重。

但对于掀开盖头这事又像是无与伦比的诱惑力,仿佛吃奶的劲都快用完了,好不容易挪到床边,一种狂喜涌了上来,感觉心脏和血一块冲上了脑袋。

左手准备去掀盖头,却又因为还是个小孩,身高不够,有点够不着,右手准备撑一下,收往下一支,却摸到了个毛绒绒的玩意,随即往下一看确实个毛茸茸的大尾巴。

这一下子是给王安生给惊着了,心里头完全就只剩一句“哎呀我操”,感觉全身的血都离他而去,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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