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龙痕

《幻世龙痕》

第四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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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忙谢。”金半仙儿抬手示意,打断二人。待二人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孩子眼前确已没有什么问题了,只需好好照顾,修养几日,身体便可恢复如初。只是……”

金半仙儿话说到一半,停顿下来,面露难色。

这可吓坏了方富来夫妇,本已放下来的心再次揪到了嗓子眼儿,急忙异口同声的追问:“只是怎么样?”

说完,二人用充满期待又饱含担心的眼神盯着金半仙儿。

“只是,为了确保以后永不再出现类似的状况,有些事,还要劳烦你们夫妻二人去办。”金半仙儿终于把剩下的一半话说完。

“金先生不必顾虑,还请直言相告。为了冕儿,我们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得知儿子以后还有可能再次发病,急切的想知道规避之法的方富来表达决心。

看着二人过于紧张的神情,金半仙儿却轻松的笑了起来,宽慰道:

“别怕,倒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难事,只是稍后请你二人随我到卦摊去领七张符纸,用第一张将我手中这折成两段的木签包了,埋在此房屋北墙之下永不再动。剩下的六张,需两位其中一人,每日一张,连续六日拿到镇南街口外烧了,每次烧完,面向正南行一拜一扣之礼即可。”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金半仙儿说完,伸手将两段木签递给方富来,方富来赶紧小心用双手虔诚接过后,跟着金半仙儿赶去了卦摊。

经过这件事,金半仙儿一下子忙碌起来。有了方富来的肯定和陆占明的“宣传”,越来越多的人,遇到个大事小情,都开始来找金半仙儿卜上一卦,或是测个字,哪怕是单纯寻个他的建议,再做决定。

要说金半仙儿确也高明,所算所测从未失手,就这样越传越神,在仙月镇人们口中,金半仙儿的名号,俨然已无需那个半字。

相比于其他人对金半仙儿的“远道而来”“争先恐后”“诸事相托”,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优势的陆占明,几年间却极少出门前去请教。

倒不是陆占明不想,或无事可问。而是每次陆占明刚想要去给金半仙儿去“送”几个碎银的时候,都会遭到虽小他十岁,却执掌家中大权,把陆占明驾驭得服服帖帖的妻子秦云反对阻拦。

用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秦云的话来说,所谓“算卦占卜,仙人引路”都是些不务正业的闲散之徒,卖弄口才,哄骗人们的把戏罢了。

即便灵验,也只是技巧高超,先问后答,话说两头,模棱两可。一切本是天命注定,与术人无关。

“那金先生医好了对门王冕的病,又该作何解释?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你也是清楚知道的!”陆占明用事实反驳妻子。

“那只是他略懂医术,胆大莽撞,瞎猫撞到了死耗子。若真的自认有把握,又何必在动手前说那些开脱的无用之语?”

本以为用实际例子可以让妻子改变想法,却没想到被秦云云淡风轻般的几言轻松化解,反而问得陆占明哑口无言。

“要我说,可能就连那看病的法子,都是他久病成医得来的。我常见那个金半仙儿,偷着不时用拳头捶打自己的后背,便是最好的证明,也只有你这样的愚笨之人才会相信!他给王冕看病时,口中所念之词,就连择儿都觉得幼稚可笑。”秦云继续不屑的讽刺着陆占明。

“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个金先生,也是像巫先生那样的高人。”陆占明难得的不甘示弱。

“高人,高人,你就知道高人,看谁都像高人!你不提那个巫先生,我还不这么生气。”秦云明显不悦。

“巫先生又如何惹到你?为择儿取了名字,又帮我们教两个孩子武学。我看巫先生挺好。”陆占明不解的反问道。

“你还敢提武学?当初你不顾我的劝说,非要让两个孩子去学什么武学。择儿我就不说了,你看看咱们双儿,自从跟了巫先生,整日疯疯癫癫,舞枪弄棒,哪里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

“好了,我听你的,以后绝不再提那个金先生就是了。”见秦云真的恼火,陆占明语气立刻软弱下来,发誓讨好。

话虽如此,陆占明还是没过多久,因发现陆云择时常会有半夜梦中惊醒的问题,多次寻医无果后,趁着妻子午睡无法注意,将陆云择带到了金半仙儿的面前。

金半仙儿看过了陆云择的手相,又面色凝重的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云择的脸瞅了半天。

“无妨!”金半仙儿吐出两个字,一反常态的惜字如金。

“那到底是何缘由?”陆占明不满金半仙儿过于简短的相告,追问究竟。

金半仙儿却闭上眼睛,不肯再多吐露只言片语。

因担心妻子醒来发现再次争吵责怪,陆占明不便过多耽搁,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银两,放在金半仙儿桌上,权当辛苦。

金半仙儿却死活不肯收下,往复推让几次,陆占明只好作罢,将银两装回钱袋,拉着陆云择快步回到豆花莊店中。

也便是从那时起,本就好奇心盛,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了金半仙儿后的陆云择,对这个小老头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正如父亲陆占明所言,陆云择也发现,这个金半仙儿和教自己武学的巫先生,除了样貌差异巨大,其他方面的确非常相似。

只不过陆云择想的,不是陆占明口中的“高人”而是“怪人”。

按理说,金半仙儿“生意”惨淡的时候,衣衫破旧,胡发邋遢也属正常,但在救活方冕之后,金半仙儿的卦摊前人来人往,收入定不会少。

更何况,还有将其奉为恩人的方家,那日之后,方富来便将金半仙儿“供养”起来,不仅让金半仙儿在月下阁客栈免费吃喝,还将建新房时拆剩的一间老屋送其居住,并不时送些银两给他。

但金半仙儿的“扮相”却从未有什么明显的改观,更甚比初来时还有不如。

这让年纪不大的陆云择实在无法理解,毕竟他相信,以方富来的实力和为人,还不至于光说不做,亏待自家恩人。

有了这些疑问和好奇,陆云择每当闲来无事,又见卦摊前无人打扰之时,便趁店中忙碌的父母不备,跑去找金半仙儿聊天。

金半仙儿倒也不介意,且与对待陆占明时不同的是,面对年幼的陆云择,在两人击掌为誓,君子协定绝对保密之后,金半仙儿完全恢复了他能说会道的本事,对于陆云择提出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正因为如此,陆云择后来觉得很多可信的事情以及秘密,几乎全部都是出自金半仙儿之口。

“先生,方冕真的是您医好的吗?”

“碰巧!”

“那如果方富来不按您说的去埋木签和烧黄纸,又或者方法不对,他们的孩子真的还会再犯病吗?”

“不会。”

“那您为什么让他做?”

“耍他!”

“哈哈,耍他!真的吗?”

“真的!”

“您不怕我告诉他?”

“我们击过掌了。”说着,金半仙儿再次抬手,在陆云择扶在卦摊桌边的小手上拍了一下。

“先生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那我还听说,您知道方家盖房子时有杀死一条白蛇的事情,您还说,就是因为那条蛇缠住了方冕,才让他无法醒来。”

“也是骗他们的,事情是我听别人说的。”

“您为什么骗他们,为了银子?”

“不是,只是好玩!”

“真的有神仙吗?”

“没见过,不知道。”

“那您为什么叫半仙儿?”

“因为我是算命的。”

“原来算命的就要叫半仙儿!那月环山为什么会亮?”

“可能山顶都是宝石。”

“哇,宝石!那怎么没人去拿?”

“够不到!你以后会理解,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世上很多东西看得到,但如水中捞月,不可得!”

“奥……”

“我为什么总做梦?还是相同的梦。”

“因为你……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要你不总胡思乱想就会好了。”

金半仙儿险些脱口而出,犹豫了一下,改口解释道。

趴在窗边,还在凝望着月环仙山的陆云择回忆到这里,感觉金半仙儿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说实话,看他当时的神情,明明应是知道真正原因。

可惜的是,也再没有办法去求证。金半仙儿在陆云择十岁那年的一场罕见大雪后,永远的去了。

积雪压塌了那间方富来拆除房子其他部分时,就已惊了筋骨的旧屋,把金半仙儿拍在了下面。

方富来找人为他下葬的时候后悔万分,怪自己没能为恩人安排个更好的住处。陆云择记得清楚,方富来那天两手捧着金半仙儿的头,放声痛哭,金半仙儿的头上,仍插着一根被他用来当做发簪的木签。

若是没有那场意外,陆云择还想再去问问金半仙儿,已经过了几年时间,说不定金半仙儿会告诉他一个其他的答案。

失神已久的陆云择被冻得瑟瑟发抖,小心将探出窗外的头收回到屋内,刚要关窗,被外面传来的一阵短促骚乱所发出的异响,吸引了注意。

陆云择闻声把目光投了过去。

只听“噗”的一声,一只黑鸟冲破了月下阁客栈二楼,与陆云择所在的位置,东南方向对角房间的窗纸,逃了出来。

紧接着,一道青光也从那个房间追赶而出,不待黑鸟飞过不宽的街道,准确的撞了上去。

青光击中黑鸟的力量似乎很是强烈,黑鸟在半空中便一下子失去了知觉,直挺挺的掉下来,重重摔到街上,两翅随意的摊开,羽毛狼藉,不再动弹。

黑鸟坠落后,青光并没有飞远或消逝,而是在距离黑鸟不远的位置轻盈的飘落下来。一接触到地面,青光闪了两下,竟化作一个人形。借着月光,陆云择一眼认出,她正是白天中午前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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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住进月下阁客栈的青衣少女。

北境的冬天寒冷异常,即便是白天也常有牛羊等家畜冻死的事情发生。但此刻门外的二人竟都只穿了单薄的衣衫,并且似乎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再就是,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明明看上去腿脚不便,但走起路来步伐却显得格外轻盈。且他手中拄着的那根拐杖,每次落到地上的时候都显得格外小心,像是生怕把地面压坏了一样。

“你怎么还在那里发呆?天气越来越冷了,再不早些把豆子泡上,我看明天拿什么卖给客人。”陆占明正想的出神,身后传来了秦云带着埋怨的催促声。

秦云的话惊醒了陆占明,回过神来不再去想街上的二人。手脚麻利的关好店门,码放好桌凳后,快步的向店后的库房走去。

“二位客官里边请。”月下阁客栈里,传来了跑堂伙计故意抬高了调门的迎客声。

“还有房间吗?”月下阁柜前,青衣少女嗓音清脆的问道。

“只还剩二楼一间临街的单间,只是您二位……”管柜的伙计看着青衣少女和她身后的中年男人,不确定的回道。

“那我们就要这一间。”青衣少女说完,看了看身后的中年男人。待中年男人点头示意后,继续说道:“我们就要这一间,正好我爹腿脚不好,也方便照顾他。”付过店钱,青衣少女欢快的跟着伙计跑上了二楼,全然不管身后腿脚不便的中年男人。

借着月光,青衣少女原地观察了片刻后,开始缓缓的走向黑鸟。只还剩几步远时,突然

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鸟猛的站起身,随即双脚用力向后一跃跳出好远。

腾在半空中的黑鸟冲着青衣少女奋力的扇动了几下翅膀,瞬间,在月光下青衣少女看到无数闪着冷光的黑羽朝着自己飞来。

青衣少女心中一惊,自知躲闪不及,本能的侧身用右手扬起衣袖护住身体。

眼看黑羽就要刺中青衣少女,一个人影闪到了她的身前,手一挥,一层金色的屏障将人影自身和青衣少女罩了起来。黑羽撞到金色屏障之上,瞬间被灼成了缕缕黑烟。待黑羽烧尽,人影收了金色屏障。想要再出手,那黑鸟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师傅,您又救了我一命。”青衣少女对身旁的中年男人说道。

“谁让你总是如此大意。”中年男人责怪道,转而又问青衣少女,“看清了吗?是羽族?”

“嗯”青衣少女肯定的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老妖皇刚刚离世,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中年男人自言道。

“师傅是说……”青衣少女刚要发问,被中年男人指了指她身后的斜上方,示意她安静下来。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中年男人说着,冲着月下阁客栈二楼的窗户一伸手,一根弯弯曲曲的拐杖迅速飞来,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中心街上,青衣少女紧跟在健步如飞的中年男人身后,两人双双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已大亮,仙月镇外一处低矮的山坡上,青衣少女和中年男人正一同看向北方。

“灵儿,再往前就是仙障了,为师就送你到这里吧。”中年男人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月环山缓缓说道。

“嗯,谢谢师傅您陪我赶了这么远的路,您也早些回去歇息。”青衣少女说完,向中年男人行礼拜别后,便要动身。

“等下,这个送给你带在身上,记得万不可被你爹娘看到。”中年男人叫住了刚要转身离开的青衣少女,在袖中掏出一块玉佩,嘱咐着放到了青衣少女摊开的手中。

“师傅这是……”青衣少女看着手中闪着淡蓝色光芒的玉佩。刚要开口,被中年男人打断道:“是什么你不必问,带在身上,关键时刻说不定会有什么用处。”

“谢谢师傅,灵儿记下了。”青衣少女说着,将玉佩收入怀中。再次拜别中年男人,化作一道青光飞向了北方。

“行了,出来吧!”青衣少女刚走,中年男人便冷冷的喊道。

“真不愧是师兄,我隐藏的这么好,还是被发现了。”中年男人身后,传来一个妇人阴阳怪气的声音。话音未落,随着几片飘落的花瓣,一个身穿紫衣的艳丽妇人现出身来。

“不知师兄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小姑娘了?”妇人走到中年男人身前,用手不断戏弄着在肩上落着的一只黑鸟,笑着问道。

“她不过是几日前碰巧被我在南古救下,为了报恩喊我一声师傅而已。”中年男人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碰巧救下……哈哈哈哈哈哈……”妇人听了中年男人的话大笑不止。过了好一会儿才收住笑声,说道:“据我了解,那守界妖兽已经沉睡了几千年。若不是师兄用法将其唤醒,又引到那少女身旁,恐怕师兄也没有出手救人的机会吧?”

“师妹去南古做什么?”听到妇人提起自己在南古的所做,中年男人质问道。

妇人却像没有听到中年男人的问题,仍自顾的继续说道:“何况,若那少女是别人,我也信了师兄的碰巧。可她偏偏是仙主钟万崇的女儿,师兄又如何让我不多想?只是……”妇人说到一半再次笑了起来。

“只是什么?”中年男人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妇人追问道。

“只是,师兄如此的煞费苦心,那白芙却从不领师兄这份情意,想想也真是可怜。”妇人笑着继续说道。

“哼,师妹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中年男人明显被妇人所说的话所刺激到了,随即不屑的反问了一句。

一时间,妇人脸上的笑容快速消失,又立刻恢复回来,笑道:“我和师兄可大不相同。无论如何,我所爱之人至少是一生一世只属于我。而师兄所念之人,却早已是别人女儿的娘亲。”

妇人说完,感到自己言语上占了便宜,十分得意的看着中年男人。见中年男人好一会儿不再多言,又开口说道:“师兄既然想知道我去南古缘由,告诉师兄也无妨。我和师兄一样,都是见了那空中的异象,前去看看终究发生了何事。”

“师妹查到了什么?”中年男人神情严肃的问道。

“是师兄一直在意的那个废人,被新任的妖皇寒启杀了。据说还将他的尸身投到了那腐蚀谷中,被里面千万只饥饿万年的恶兽抢食撕扯个粉碎。”妇人故意将嘴凑到中年男人耳边,恶狠狠的说道。

听到妇人所言,中年男人心中不由的一震,却强忍着没有发泄出来,只两眼愤怒的盯着妇人。

妇人脸上又一次恢复了初始的笑容,平和的说道:“告诉师兄这些,是谢师兄昨夜饶了我肩上这只蠢鸟。”

中年男人不再接话,用力握了握手中弯弯曲曲的拐杖,转身向山坡下的大路走去。

月环山口,一道青光掠过山脚下巡视的两个守卫直接飞向了云阶。

“那是谁?”年轻的守卫看到青光,向一同巡逻的年长守卫问道。

“一看你就不经常出来巡视,还用问,除了咱们仙主的女儿,还能有谁。”年长守卫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就这么进去了?”年轻守卫再问。

“这算什么,她这次没有直接飞到镜月殿就已经算是给你我很大的面子了。”年长守卫笑道。

青光落到云阶之上,随即化身为一个青衣少女飞快的向上方跑去。远远的,青衣少女望见云阶尽头早已有两个人影等在那里。

快到阶顶,青衣少女看清等在云阶尽头的是自己的二师兄黎泽和七师兄凤琴,便又紧走几步来到二人身前。

“拜见两位师兄。”青衣少女上到阶顶,还未站稳身体,便笑着拜道。

“你可算回来了,刚刚师傅来找你见你不在,对着我们几个师兄弟大发雷霆,好一顿骂。这不,还命我和黎泽师兄来这里等你。”长相清秀的凤琴有些抱怨的对青衣少女说道。

“我爹怎么会突然想到来找我?是不是你们谁口松,走漏了我下山的风声。”青衣少女故作认真的质问道。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又偷跑了出去。别人不确定,我若是知道,肯定会想办法帮你抵挡一阵儿。不过话说回来,今日就算我们想抵挡也抵挡不了。”凤琴说道。

“抵挡不了是什么意思?”青衣少女不解的问。

“师妹你不知道,今天那位梧桐栖的凤婆婆来山上了,师傅亲自来命我们都去拜见。所以师傅发现你不在,真的和我们师兄弟无关。”凤琴认真说道。

“好啦,本来也是逗你们的。”青衣少女笑着说道。转而想到了什么又问,“不过你刚刚说的凤婆婆是谁?我怎么从没听人提过,值得我爹亲自来找我们去拜见。”

“那凤……”凤琴刚要开口。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有话你们边走边说。”青衣少女和凤琴聊得正欢,边上一直沉默的二师兄黎泽打断道,转身独自离开了阶顶。青衣少女一嘟嘴,冲着黎泽的背影挥了挥拳头,被凤琴拉住胳膊追赶上去。

“凤琴师兄刚说那凤是谁?”青衣少女边走着,边继续刚才的问题问道。

“凤婆婆当然是指凤王兰曦了,怎么师妹没听说过吗?”凤琴有些意外的反问道。

青衣少女疑惑的摇了摇头,不在乎的说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像师兄一样姓凤。”

“这你就错了,兰曦婆婆的凤可不是名字或姓氏,而是指凤族。你凤琴师兄可无法和她老人家一起相提并论。”一直默默听着师弟师妹聊天的黎泽,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这样吗?”青衣少女有些不信黎泽的话,向凤琴确认道。

“黎泽师兄说的没错,那兰曦婆婆是远古的凤神,据说已经活了多少万岁。连仙主师傅也要尊称她一声婆婆,我这样的无名小辈,怎敢和她相提并论。”凤琴苦笑着说道。

说到这里,凤琴顿了顿,又对走在前面的黎泽说道:“对了,二师兄不是在那仙鉴阁读了很多古籍,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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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很多凤族的事情,不妨说与咱们师妹听听。”

听凤琴这样说,青衣少女跑到黎泽身前,张开双手把黎泽拦停了下来兴奋的说道:“师兄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黎泽被拦住去路,只好停下脚步回答少女,“我也只是以前在古籍上看到过一些关于龙凤的传说。古籍记载远古时期天地初开,云水生龙,雷火化凤。龙潜青水涧,凤居梧桐栖。龙凤都是远古的神明,只不过后来龙凤都遭遇劫难而销声匿迹。后来凤是经历了浴火涅槃,才得以重生。”

“既然如此,那我们快去看看啊!”青衣少女听得兴奋起来,拉起凤琴的手,便向镜月殿跑去。黎泽阻拦不及,只好也跑着追了上去。

“师妹你等等,师傅说了,不让我们贸然过去,免得冲撞了凤婆婆!”凤琴边跑边喊道。青衣少女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待三人绕过祭天坛,急匆匆的来到拜月庭,正巧碰到众人从镜月殿中走出来,为首的正是仙主钟万崇。钟万崇身旁一个身穿宽大红衣的妇人,在一片银白穿着的众人中格外显眼。

“你们几个!”钟万崇看到慌跑来的三人厉声呵斥道。

“女儿拜见爹爹。”

“凤琴拜见师傅。”

“黎泽拜见师傅。”

三人跪拜在钟万崇面前,几乎齐声喊道。

“怪我管教无方,弟子们没有规矩冲撞了兰曦婆婆,还请您多多恕罪。”钟万崇侧身对身旁的红衣妇人凤王兰曦说道。

“不碍事,年轻人有些活力也是好事,仙主不必过于严苛。”兰曦笑着说道。

“还不快拜见兰曦婆婆。”钟万崇对三人命令道。

三人跪着侧了侧身,齐声拜道:“拜见兰曦婆婆。”

“都起来吧。”兰曦温和说道。

黎泽和凤琴随即起身,弯腰低头将双手拱在身前拜着退到一旁。只剩下青衣少女还跪在原地不停的打量着身前的兰曦婆婆。

青衣少女发现,眼前这位身穿红衣的兰曦婆婆长得很是年轻,看上去还没有自己爹娘那般年纪。姣好美丽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一头乌黑的长发直垂到腰间,只在脖子处系了一道同样是红色的简单发带,美艳却丝毫不失端庄大气。

“你便是仙主的女儿吧?”兰曦朝着正发呆的青衣少女问道。

青衣少女却因过于出神没有回答。

“婆婆问你话呢,还不快告知婆婆。”钟万崇厉声道。

青衣少女这才回过神道:“回兰曦婆婆,我是我爹的女儿。”青衣少女被兰曦的气场所折服,竟有些语无伦次,引发了众人短暂的哄笑。

兰曦也被逗得笑了起来道:“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这是我的女儿,名叫钟婉灵。”见女儿逗笑了大家,一旁的钟万崇向兰曦介绍到。

“嗯,不错,年纪轻轻看上去已有了几分仙夫人的神韵。”兰曦夸赞道。

“兰曦婆婆过赞了,小女自幼顽劣,难以管教,让婆婆见笑了。”钟万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婆婆我能问您个问题吗?”半晌钟婉灵开口对兰曦问道。

“说吧,什么问题?”兰曦笑着说道。

“婆婆您有多大年纪了呀?”钟婉灵好奇的问道。

“灵儿不准对婆婆无礼!”钟万崇脸色铁青,冲女儿怒道。

“不碍事,仙主不要责怪。”兰曦劝阻道。说完,蹲下身看着眼前的钟婉灵温柔说道:“婆婆可是有很大年纪了呢,大到所有人都要喊我一声婆婆了。”

忽然,看着身前的钟婉灵,兰曦眉头紧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婆婆喜欢你,听仙主说,你总是喜欢跑下界去,如此婆婆便送你一件用来防身的东西。”兰曦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放到了钟婉灵的手中。

钟婉灵看着手中细小的金钗开心之余又有些犯难,想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用双手托着金钗伸到兰曦面前说道:“灵儿谢谢婆婆,只是灵儿愚笨不知金钗其中奥妙,怕对不起婆婆威名,还是还给婆婆。”

“怪婆婆忘了教你如何使用。”兰曦说着,拉着钟婉灵站起身。让钟婉灵用手握着金钗的尾部,然后攥着钟婉灵的手,猛的一发力。

钟婉灵手中的金钗突然发出一道火光,瞬间长成了一柄三尺长的剑,剑柄似一只展翅的凤凰,剑身则像两根异常锋利的凤凰尾羽反复交叉而成,上面火红的凤纹时隐时现。

“凤凰钗!”钟万崇不禁喊了出来。随即走上前来向兰曦拜道:“婆婆凤凰钗威名过大,担心灵儿承担不起,还请婆婆收回此剑。”

“仙主多虑了,不过是件防身的兵器,于我已毫无用处。反倒不如送给灵儿,将来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兰曦回头说道。

“只是……”钟万崇刚要再开口,兰曦转身把钟婉灵推到了他的身前。

“我这个老婆子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便要看仙主了。”兰曦意味深长的说道。

“婆婆费心了。”钟万崇的目光在女儿身上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后,表情凝重的深躬拜道。

“出来已半日之久,我也该回去了。仙主要记得你我之前所议之事,早做打算。”兰曦岔开话题叮嘱道。

说完,兰曦一抬手,宽大的红色衣袖遮住了整个身体,变成一只火红的凤凰,冲上高空,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钟婉灵气呼呼的回到自己房中,将凤凰钗放到桌上。赶了远路,刚刚又被父亲钟万崇罚跪,狠狠训斥了一番的她感到满身疲惫,躺倒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钟婉灵睁着眼睛在昏暗的房中又躺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快速的起身下床拿起桌上的凤凰钗,出门来到前庭。

“不知道该如何把它变回去,也能像兰曦婆婆那样插在头上就好了。”钟婉灵心想着,在院中仔细查看起剑身上密密麻麻的纹理来。却发现之前看来时隐时现的凤纹,此刻竟像活了一般正在剑上流动。

见状,钟婉灵刚要用手去摸,凤凰钗却忽然剧烈的抖动着从她的手中挣脱了。随即径直的冲到空中,剑身爆发出烈日般刺眼的光芒。

只一瞬,光芒散去,凤凰钗化作一只火凤朝着钟婉灵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下来。钟婉灵来不及闪躲,只感到身前一阵剧烈的灼热,那火凤已进到了她的身体里。

钟万崇不知何时已经赶来,出手一掌重重的打在女儿的背上,一股刚劲雄厚的灵力凶猛的穿过钟婉灵的身体,带出了几缕黑雾。

不等黑雾逃走,钟万崇又是一掌,比打在女儿身上的那一掌灵力高出数倍,一下将黑雾冲击的破散开来。

遥远神秘的南古水泽。

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正带着一个红衣小童正急匆匆的赶路。忽然,中年男人停下脚步,将手中弯弯曲曲的拐杖,重重的戳到了长满杂草的地上。

“师傅为何停下?”红衣小童问。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只回头望了望北方远处的天空。

“师傅是还在担心师姐?”红衣小童又问。

“师傅不是已将龙符送给了师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红衣小童继续说道。

中年男人收回视线,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水泽说道:“龙符虽有护主之功,却不足以压制噬魂钉,至多可以延迟元神被吞噬的时间罢了。”

“既然救不了师姐,那师傅为何还将龙符送予她。师傅还要靠龙符之力减轻剑蚀痛苦,没了龙符,师傅岂不是……”红衣小童担心的问道。

“珝儿放心,没事的,剑蚀之伤为师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中年男人摸着红衣小童的头说道。

红衣小童想了想又问:“那噬魂钉真的如此厉害,竟连师傅这样的修为也解不了吗?”

“嗯,拔出噬魂钉不难,难的是如何不伤到元神。即便是师傅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中年男人看着红衣小童,继续说道:“好了,我们还有眼前的事情需要处理,快赶路吧。”

“嗯,相信师姐吉人自有天相,并且山上的他们也会想办法的。”红衣小童说完,二人再次动身向水泽深处走去。

“灵儿怎么样了?”房间里,白衣妇人担心的向仙主钟万崇问道。

“已经无事了,多亏了凤婆婆发现了灵儿身上的异样,并用凤凰钗护住了她的元神。否则……”钟万崇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否则怎么样?”白衣妇人急切的追问道。

“否则那魔物一旦攻入元神,灵儿就凶多吉少了。又或者即便我们自己发现了那魔物,如没有凤凰钗这样的上古神器护住元神,即便你我联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救得了灵儿。”钟万崇继续说道。

“到底是何魔物,竟如此凶险?”白衣妇人问道。

钟万崇沉默了好一会儿,口中蹦出三个字“噬魂钉!”

听到无比熟悉的名称,白衣妇人心中剧烈的一震,竟险些没有站稳。开口确认道:“你是说,灵儿中的是和当年龙长子珩瑶一样的魔物?那邪术不是在魔王焱洄被封印后就毁了吗?为何还会存在这世上?”

“这也正是我所不安的,噬魂钉乃是魔族古籍中记载的上古邪术,魔王焱洄被龙父封印后,我和仙尊曾到魔窟去找过魔族的古籍,但没有找到。现在看来,记载着众多魔族邪术的古籍定还存在世上,并且应该已经被什么人所习得。一旦习得邪术者的元神被心魔吞噬,魔王冲破封印,恐这世上又将迎来一场劫难。”钟万崇忧心忡忡的说道。

“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以灵儿被打入噬魂钉却浑然不知的情况来看,此人修为极高,恐不在你我之下,并且已经盯上了我们。而我们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样来看,我们太过于被动了。”白衣妇人补充道。

钟万崇听了白衣妇人所言,愈加担心的仔细回想起当年仙魔大战的经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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