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之风云行

《天启之风云行》

第60章李信应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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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山上成了红·黄·色的海洋,朱由栩和玉儿徜徉山顶。深蓝的天空白云朵朵,墨绿的海水浪花涌动。港口北侧的这处山顶,修建了一处两进宅院。院门前的西南角平地上,五角凉亭也已完工。成了朱由栩和玉儿的望海场所,玉儿每天被海风拂面。神奇的肌肤依然如凝脂,让朱由栩心尖颤颤。

每天朱由栩都例行来到港口。看匠人们修缮在湾内打捞起的那两艘戎克船,东行三里左右的海边,潘秀率领的汉人枪炮营一丝不苟的操练着。在潘秀练兵场地东侧,是马帝孙克率领的六百番人枪炮营。

一样的枪械配置,不一样的服饰穿戴。两边卯着劲挥汗呐喊,比赛每天都在上演。太平岛北端的安定成,郑金山率领难民营正在按计划修建城池。二十天前,送过来小二百西班牙红夷。当时没用多大力气就抓了回岛番夷的俘虏,还赚了条盖伦船。

五天前,东印度公司的七艘炮船来太平岛寻人。在雷尔生的哀求下,朱由栩准他登船交涉,最后竟把公司总督顾恩领下船。跟随下船的六个雇佣军将官,要与朱由栩比试切磋。

朱由栩挥手间,暴起的碎石将七艘炮船的二十一根桅杆全部砸断,朱由栩拉着呆滞的老顾恩坐在码头上的桌子旁。签署了隆兴和东印度公司的贸易协定,本着互惠互利,相互尊重的原则。妥善管控两处风险,结成利益共同体,为世界的美好未来共同努力。

在匆忙竖起的东印度公司和隆兴集团的两面旗帜下,众人共同举杯,饮下为世界人民谋福祉的美酒。在留下三十门新款大炮和一千五百枚开花弹后,老顾带领自愿跟船返回的七十名俘虏离开了太平岛。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和隆兴集团的旗帜在码头高高飘扬,合作共赢的篇章拉开了帷幕。

这一天午后,朱由栩和雷尔生坐在码头高台上,正在五子棋盘上激烈对弈。两人脸上各沾了四五个纸条,撸着袖子瞪着眼珠子互不相让。洪诚小跑着来到近前“少爷,山顶望哨发来消息,北面来了艘福船”。

朱由栩听罢,心想两艘福船在改装,郑金山那里只有盖伦船,柳河船坊还有一艘福船。随即起身,对雷尔生说道“今天且饶你一命,看看咱们的访客是谁。”雷尔生也站起身说道:“再走几下就吃掉你了,耍无赖啊,比海匪都不如”。

朱由栩扯下脸上的纸条,对老雷竖了根中指。老雷装着没看见,扯掉纸条后,跟着来到栈桥。洪诚派出领航船,小半个时辰后,比盖伦船大一倍的福船绕过堤堰,跟随领航船拐进海湾。高高的船艏上,一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不住的蹦跳喊叫。朱由栩已听得清楚,挥着手朗声道:“李信,我看到了,回到船舱去。”

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李信身边,朝朱由栩挥挥手,拽着李信下了舰艏。福船靠上栈桥,李信踩着跳板跑到朱由栩跟前“公子,李信前来应卯,还···好吧···”竟是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那个红衣女子走到近前,曲膝福了一礼“沈莹莹拜见公子。”

说完挽住李信的胳膊,李信赶紧把她的手拿开。这女子撅着小嘴哼了声,更是紧紧的挽住胳膊不放。朱由栩哈哈哈大笑起来“我想起来了,是红娘子,你俩这是?”

李信挠挠头笑呵呵的回道“车崇贤先生保的媒,九月十八成的亲。从杞县直接到的崇明新村,晚间上的船”,朱由栩感叹道“刚成亲就领着新娘子跑出来了,路上飘了二十多天?”

李信回道“主要是金陵城和苏杭勋贵世家的物品装船耗费时日,水师开战积压物资颇多。信王密奏天家请示,回信道凡在内务府银号开有户头,或有隆兴股份的,可酌情放行。”朱由栩笑道“朝廷的官员就这么看着违禁吗?”李信回道“议事堂才有发言权,和谐的很那。”

两人会心的笑起来,朱由栩看到不远处一个矮壮的半大小子,拘谨的站在二十步外。李信赶紧招招手“快上前来”,那半大小子紧走几步跪地磕了个头闷声道“宁吾丸拜见掌印。”

李信提醒着“沙窝村老营安排来的”,朱由栩轻展内力将其托起问道“你父亲是宁屋山先生?身子骨可好?”“回掌印话,正是,家父安排来掌印身边侍奉,身子骨也硬朗,每天都与王大伯下棋遛弯”。朱由栩沉吟道“既如此,以后就用少爷称呼吧”,宁吾丸激动的跪地叩首“小子拜见少爷”。

此时,陆陆续续下来近百人。在李信身后躬身施礼“拜见侯爷”,李信侧过身对朱由栩说道“这是江南各商会馆的管事,此番跟随前来拜会公子。”

朱由栩看着这些官绅代理人,无喜无忧的说道“现今刚打退红夷,百废待兴,大家歇息一天,明天开始再细细商谈。这是太平城管事徐远,负责接待尔等”“谨遵侯爷指令”。这些管事施礼后,跟随徐远上了停在码头上的六辆通勤加长骡车,奔太平城而去。

隆兴城堡正在稳妥修建中,第三层已经封顶。工地东侧,近百顶帐篷罗列,中间一顶能容纳百人的大帐,是朱由栩的临时公务区。夜间,在大帐中安排宴席为李信接风。李信的六扇门江南督事的身份,让一众新入隆兴的太平岛诸人心生敬意····

李信的到来,将积压了两个多月各种公文搬进了大帐。朱由栩在大帐给李信加了桌子,让洪诚将记录太平岛的事务明细。共计几十本札子,放到李信面前让其尽快熟悉。

自己先拿过六扇门的五份札子,洪诚又加了烛灯,帐内倒是不暗。札子用拼音字母横向写成,非修士院的人难以采用。头本札子写着张五哥的麻匪发展到五千人马,号称西北狼骑。连破山西商贾三十二座坞堡,山西商界元气大伤。

几十万百姓分得粮食可保三年无忧,当朝廷派兵围剿时,张五哥已从河曲卫破关,杀掉号称紫金梁的卫所千户王自勇和八百私兵。渡过黄河,遁入草原。走前随手破了二郎山,将男丁屠戮一空。

陕西洪日庆已吸纳闲散人丁近三万,在关外石嘴山建了营地。先后送出六千余人开展农垦,老十二陈彬主事。五原城派出六名修者和三百行者,负责护卫屯田营地。

北疆府靺鞨人马队六千,步军一万。现在已建立吉县·白岩·惠山防线,整个咸镜道收入囊中。目前民政事务滞后,原海西七部的残余基本投奔而来,难以压服。魏朝身体状况堪忧,老九杨灿以崇禄大夫一职主持事务。

朱由栩放下札子,两个多月的休闲愉悦散落干净。如果魏朝身体难以为计,那七个部落的海西残余就会成为麻烦。里面能冲阵的青壮没几个,大部分是熟知朝廷事务,甚至有朝廷爵位的敕书,除了混吃等死,只剩内斗了。

这些遁入深山老林的七部落逃民,与奴尔赤有灭族之恨。大部分族人归顺了叛军,与大明打的昏天黑地。老九杨灿乃守城之人,民事上即便有些忙乱,一年半载也能捋顺。

可要加上征伐,短期有二百行者相助。一旦战事不顺,靺鞨马队和浪人营顷刻便会分崩离析。本来李信比较合适,但太平岛和琼岛,吕宋三地却无人可托付。自己明年五月要大婚,年前还要回山给老道做寿。

朱由栩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本来李信看着太平岛的公文简报连惊带喜,此刻见公子闷声走动。与洪诚对视一眼,也都有些担忧,这种状况还是头次遇到,一时间帐内落叶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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