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朝往事

《五朝往事》

第60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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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诉状二字吕颐浩耐心地把它看完,看完后陷入沉思,幕僚罗玉章见此也是惊奇,吕府每天收到的拜帖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从未见过东翁如此仔细地看过,更未如此重视过,于是问道:“东翁,刚才所看拜帖是何人所写,未免有些太不正规了。“吕颐浩回过神来笑道:“不是拜帖,是诉状。”

罗玉章大奇道:“诉状?何人竟把诉状投到了相府。”吕颐浩把诉状递给了罗玉章,罗玉快速地看完诉状,道:“川蜀成都府路周环翠状告川陕置制使在成都强行借贷,逼人家破人亡,只是这周环翠是谁,似乎不是官宦子弟,如此冒冒失失地前来告状倒也勇气可嘉。“

吕颐浩也点头道:“确实如此,张浚乃是官家的亲信之人,身居高位,这位叫环翠的姑娘定是在刑部和大理寺求告无门,才会求告于本相。玉章,你觉得诉状之事是否如实。”

罗玉章点头道:“此事属下也有耳闻,当年朝廷还有御史上奏弹劾张浚,但一则当时川陕路途遥远无法查实;二则当时张浚正与金兵交战甚急朝廷一时也顾不上,因此此事才不了了之,不过依属下对张浚的了解,此事倒也不见得全是空穴来风。”

吕颐浩听后也赞同道:“过不了几天我就会请辞相位,此事我既不想管也管不了,看来只能留下了装作不知,委屈这位敢于为父申辩的姑娘了。”听了吕颐浩的话罗玉章也是赞同,二人也不再理这件事了,开始讨论起如何接待契丹使者,按照朝廷的廷议,吕颐浩负责接待契丹使者;而朱胜非负责接待金国使者。在吕颐浩辞相之前此事是必须要做好的,做事善始善终也得给官家留个好印象。

眼看近来朝中主和派再次风头大起,二人既头疼如何推行吕颐浩的主战论,又头疼与如何接待契丹使者才能对大宋的主战势力有所助益。说起朝中的主战和主和之争吕颐浩不禁感到深深地无力。

罗玉章突然道:“说起朝中的主战势力,在带兵将帅里面恐怕只有张浚最为坚决了,属下觉得张浚可以成为东翁的一大助力。”

吕颐浩疑道:“张浚和我虽同为主战之人,可我与张浚素无往来,再者张浚此人刚愎自用目空一切,而且又是官家的亲信心腹,就算我愿意放下身段与他相交恐怕也看不上我。”

罗玉章却道:“此一时彼一时,昔日张浚在苗刘之乱时冒险营救官家,因此得到官家信任,可如今张浚执掌川陕多年,根深蒂固,川陕数十万大军和上千万百姓只知道有张浚而不知有朝廷。我大宋立国百年从国初到现在对武将向来防范甚严,如今川陕和朝廷隔绝,音信不同,张浚权柄之大已经犯了我大宋立国百年来的禁忌,若非川陕受金兵侵扰,官家必定不会允许张浚握有如此权柄,此种详情属下断定张浚不会不知,因此东翁向张浚示好张浚并不见得置之不理。”

罗玉章的一番分析并非毫无道理,可吕颐浩还是心有顾虑道:“话虽如此,可现在并无契机可以和张浚相交。”罗玉章这时指了指桌上的诉状道:“东翁,契机在此”

吕颐浩有些疑问道:“你是让我把这份诉状转交张浚示好,这未免有些矫情了。”罗玉章却道:“东翁,非也,属下并非此意,属下是希望东翁让这份诉状秘密转给门下的御史,由御史出面弹劾张浚。”

吕颐浩疑问道:“这是为何?我们不是要交好张浚吗,如此一来岂不变成得罪与他,再说这份诉状即便是真的也根本动不了张浚。”罗玉章道:“正因为动不了张浚才会让东翁发动门下弹劾。”

“这是为何?”罗玉章凝重道:“在下让东翁弹劾张浚有两层意思,一则张浚占据川陕数年根深蒂固已为官家所忌惮,东翁此时让门下弹劾张浚这是投官家所好,官家虽不见得会因此惩罚张浚,但一番敲打是避免不了的;二则待东翁门下的御史弹劾后,东翁再出面为张浚说情,张浚必定会因此欠下东翁的一个人情。而且东翁的人弹劾张浚再由东翁出面作保就更显得东翁的一番为国为民的公正之心,这正是一箭三雕之举。”

吕颐浩听了罗玉章的分析大为赞赏开始马上联络门下御史操纵此事,同时派人顶住周环翠的一举一动。讨论完此事二人又讨论了其它的事情后开始坐在一起喝茶闲聊,可过了一会下人突然来报,契丹使者在礼部驿馆内遭人刺杀,中书省得值班官员正着急请相爷过去。

吕颐浩听过消息大惊,连忙冲出书房来到正堂,只见一个中书省一个舍人正焦急地在堂中等着吕颐浩,见到吕颐浩出来舍人赶快行礼道:“属下参见相公”吕颐浩急道:“无须多礼,现在契丹使者如何?行刺之人抓住了吗”舍人赶快答道“启禀相公,礼部驿馆防守甚严,而且契丹使者的护卫也是武功高强之辈,契丹使者安然无恙,礼部尚书李大人已去安抚探望。行刺之人甚是狠毒决绝,除了死去之人竟未抓到一个活口,因此行刺之人的身份还待临安府和刑部调查”

听到契丹使者安然无恙吕颐浩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不过契丹使者刚到临安就有人敢于公然行刺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想了一会没想通行刺之人的目的和身份,也不再想了,于是问道:“其他几位宰执也通知了吗?”“通知了,恐怕另几位相公已经到了东府,还请相公尽快前去。”

吕颐浩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我换上衣服立刻就去东府。”舍人听后告辞退去。罗玉章走到跟前道:“东翁,以属下看来此次行刺之人无需调查,十有八九是女真人所为。”

吕颐浩听后疑道:“你为何如此肯定。”罗玉章道:“属下请问东翁契丹使者如若被刺杀对谁最有利?”“那还用说肯定是金国人”说到这里吕颐浩突然停顿下来:“这不可能,这可是在我大宋的行在之地,女真人如此行事既不顾礼仪更不顾大宋脸面。”

罗玉章苦笑道:“东翁,女真人行事只看利益,何时讲过礼仪脸面?”吕颐浩听后脸色发热讪讪道:“话虽如此,可我大宋礼部驿馆守卫森严,女真使者在临安能有多少实力参与行刺,明知行刺不可成功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得罪我大宋?”

“东翁,女真人行刺的目的不是为了契丹使者,而是打草惊蛇,探明我大宋朝廷的态度,逼人站队啊!”

吕颐浩听此顿时恍然大悟,实在没想到女真人竟然也有如此心机,今天的刺杀只要稍有头脑之人都可分析的出是女真所为,刚才幕僚的话不是吕颐浩未想到,而是他掩耳盗铃不想多生事端,吕颐浩不禁心中暗叹道看来朝廷之上又补得安宁了,这个中秋看来过不好了。过了一会他换上官服匆匆前往中书省官衙而去。

到了中书省里面传来了争吵之声,另外几位宰执已经比吕颐浩先到,中书省的大堂内正相朱胜非和副相赵鼎正在激烈争吵,堂外的站满了看热闹低阶官员。看见吕颐浩到来立刻一哄而散。

只见朱胜非激愤道:“赵相,你太过于武断了,凭什么断定刺杀契丹使者之人一定是金人所为。”赵鼎大声道:“朱相,若契丹使者被刺身亡,受益最大的就是金人,如此浅显的推理难道朱相视而不见吗。”

朱胜非大笑道:“赵相,金人又不傻,瓜田李下本来就受人猜忌,金人岂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我看赵相多想了。”赵鼎怒道:“金人向来不讲礼义廉耻,朱相如此是非不分岂不是掩耳盗铃。”

见二人还要争吵,吕颐浩故意咳嗽了一声,两人见到吕颐浩,立刻停止了争吵,另一位宰执范宗尹见此急忙道:“吕相,现在百官对于刺杀之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还请吕相给个决断吧。”赵鼎和朱胜非见此也围了过来,吕颐浩肃然道:“兹事体大,清各位相公各给自己属下传话让他们不要乱了方寸,更不要乱嚼舌根,此事现在由我和朱相即刻进宫奏明官家,范相和赵相同去安抚契丹使者,在官家没出旨意前都不要轻举妄动。”其它三位宰执见首相如此决断,心中尽管不一定认同,还是按照吕颐浩的话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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