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召唤师

《秦时召唤师》

第34章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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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上三竿,将自己裹的像个粽子一样的顾南才登门拜访。

看到已经等了很久的修才,顾南不好意思的说了句:“起晚了...”

修才表示理解,懒癌晚期患者都这样。

将顾南请进屋中,小丫头初一殷勤的将茶水为二人倒好。

看到惊鲵抱着小言儿出现在视线中,顾南才有些惊讶的说道:“信陵君的?”

修才点了点头,又看见顾南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道:“想说什么就说。”

顾南思索了片刻,还是感觉自己如果说了可能会有些不礼貌。

不过她显然情商也并不怎么高,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你这是,已经接盘了?”

噗,修才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去。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看到修才的样子,顾南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说错话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很好奇。”

修才摆了摆手,你还是别说了。如果没有意外,自己这个接盘侠当定了。耶稣来了也不好使,他说的。

“秦国现在怎么样了?”修才没有继续和顾南闲聊的心思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顾南想了想,说道:“束甲百万,整戈待旦。不出十年,东出函谷关。”

果然如此。

“那吕不韦呢?”

“不足为虑,秦王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修才相信,毕竟有顾南在秦国这么多年。

“秦王对你很信任?”斟酌再三,还是问道。

“自昭襄王始,到后来子楚将政儿托孤于我和吕不韦,哦,子楚就是庄王。一些信任还是有的。”

子楚?政儿?

修才见鬼一样看着眼前这个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老乡。

你都经历了一些什么啊?

“你,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修才忍不住感叹道。

顾南摘下了斗笠,只是露出了那个面具,卸下面具下方,端起桌上的茶水尝了一口,才缓缓道:“没什么,刚来这里时差点饿死,后来被师父收留。和师父一起去了趟长平。后来师父没了,我就在咸阳待着,自己组建了一只军队。把子楚接回来,可惜他命短,当上秦王没几年就死了,临死前把政儿托付给我。这些年来,就这么过来的。”

顾南的语气很平静,说着她这些年来的过往,却听的修才心惊肉跳。

他知道她很猛,但没想到她这么猛!!!

顾南话语中说的轻巧,但从那些朴实无华的字里行间,他却仿佛看见了这些年来她经历的血雨腥风。

“长平之战,死了不少人吧?”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修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好像在窥伺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而这个秘密,就是眼前这个明明长得倾国倾城,却终日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女子。

“死的人多了,便没什么感觉了。当时把赵军围困住,他们没有粮食,就杀马,吃老鼠,把一切能吃的东西都吃了。树皮,草根。到最后就开始吃尸体。要不是赵括想为赵国留下一些种子,那些赵军不可能投降的。赵括你知道吧?就是历史上那个。很好的一个人,不过后来也死了。”

顾南缓缓的说道,历史的画卷在修才面前慢慢展开。

听着这位当事人讲述着当年那段被尘封的岁月。

“后来呢?”他忍不住问道。

“后来,后来你应该知道。和历史上一样。投降的那些人,如果回到赵国,又是几十万精锐,为了秦国东出大计,师父必须杀!因为只有这样,这一战才算没有白打,才能让赵国二十年内没有犯秦之力。”

几十万人啊,不是猪,不是牛羊。就,就这么杀了?

以前看历史时没什么感觉,但来到这个时代设身处地时,修才只感觉不寒而栗。

武安君白起,真是个狠人。

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般行径,当时的秦王保不住他,六国更不会容忍这样天怒人怨的行为。

良久,修才看着眼前依然带着面具的人,由衷的说道:“真是大开眼界。”

顾南好似没听见修才带有称赞的话,只是沉声道:“这大秦盛世,有我一份心血,断不可能让它二世而亡,本来我是想在一统六国之后再徐徐图之,但好在知道了你。我相信这并不是偶然。”

自己穿越确实不是偶然,但修才还是没有正面回应顾南,而是继续问道:“你知道秦时明月吗?或者天行九歌?”

“那是什么?”顾南眉头轻瞥,不解道。

“额,那你知道鬼谷纵横吗?”修才又不死心的问道。

“上任鬼谷子曾教过我剑术,他的两个徒弟,小聂如今在秦王身边当宫廷剑师。小庄好像就在韩国。”

修才抽了抽嘴角,‘小聂’,“小庄”?

对于顾南,他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位不仅岁数大,而且辈分还高。

这个话题还是不要问了,有些打击人。

或许不知道才是正常的,毕竟天行九歌只是发生在韩国这里的故事,在历史的车轮之下,尤其是顾南这样的人,她会在意韩国朝堂之中的权利斗争吗?

这就像你穿越到了清朝,此刻康熙正和鳌拜斗得你死我活,你还有闲心关心刘姥姥什么时候进的大观园?能知道有个叫贾府的地方就很不错了。

“秦国现在国内经济怎么样?”修才岔开话题,继续问道。

“经济?这我便不懂了,商贾倒是很多。你问这个干什么?”顾南抬头看着他。

‘啪!’一拍脑门,修才痛苦的说道:“让我死吧!你不会真以为只靠军队秦国便能长治久安?二世而亡是怎么亡的你不知道?”

“不然呢?无非是六国余孽作祟而已。”

“那你想一想,六国权贵作祟是不假,但是为什么会有人跟着他们一起造反呢?”修才循循善诱道。

顾南眉头轻皱,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的疲民之策与对六国百姓的安抚不够,有我在,这种情况断不会出现的。待六国一统,我便会率军北上,平定匈奴。然后南下百越,守而不征。中原就有足够的军队来镇压叛乱。到时六国百姓,一视同仁。我就不信会二世而亡,就算有余孽作乱,我宁可放弃边陲百越,也要率军勤王。陈胜,吴广,项羽,刘邦?他们大可以试试能不能毁了我的大秦!”

一战平匈奴,再战镇百越。

顾南说起来好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但修才却知道这是何等的霸气。

猛,太猛了。

二十年戎马生涯,百战浴血。让顾南习惯了用统帅的眼光思考事情。

修才无奈道:“治标不治本,这样做和后来始皇之治没什么两样。仅仅是将一些隐患压了下来。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来想问题呢,如果大秦治下,人人都有饭吃,人人都有书读。老百姓再傻,你觉得他们会抛弃这种生活去和那些六国权贵造反玩?”

顾南眼前一亮,但随即暗淡下来,说道:“我就是一个现代的普通人,普通的学校毕业,不是我说,就你自己想想。突然来到这个时代,我能做些什么?造火器?初高中的化学知识你还记得多少呢,农业那些农具我们恐怕都没见过又如何说改进呢?我也想让百姓有饭吃,但是总不能打土豪分田地吧?你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统治阶层本身就是权贵集团。”

“老顾...”

顾南对这个称谓显然有些陌生,但又听见修才说道:“你是文科生吧?”

顾南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难为你了。修才心想。

然后道:“粗盐提纯,土法炼钢,活字印刷和造纸术的原理。印度那里有棉花,北上匈奴有羊毛,他们穿起来都比麻布暖和。这些我都知道,而且可以弄出来。我想这应该就是秦国目前比较需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我慢慢捣鼓。”然后,修才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布袋,放在桌上对顾南说道:“我还有它。”

修才每说一样东西,顾南的眼睛就明亮一分。

看着桌上那个布袋,顾南慢慢的将它打开,就看见几粒黄橙橙的种子出现在了眼前。

“这,这是玉米?你从哪弄到的?”顾南已经被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了。

她同样清楚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究竟代表着什么。

“路边捡的。”修才轻声道。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准备抱嬴政大腿的投名状,但是如今顾南却抢先一步知道了它们的存在。

对比嬴政,顾南这个老乡修才觉得更值得信任一些。

自己抱嬴政大腿的初衷一是为了惊鲵摆脱罗网,二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如今有了顾南,修才觉得自己抱大腿的任务可以稍微更改一下了。

顾南可以想象出一但这些东西出现在秦国,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和我回秦国吧,有这些东西,即使没有我,你也能在秦国有一席之地。”顾南突然对修才说道。

“现在还不行,我在新郑还有一些事情,多则一年少则半载。我自会去秦。这些种子你先拿走,那些技术类型的我已经写好了,盐,铁,纸。不是篆体,我还不会这个时代的字,只是简体字,回去你翻译给他们听。玉米的种子没问题,我已经成功种下了一些,这种东西越早普及越好。本来都是我想拿给秦王的,现在经你之手,都一样。”修才回绝了顾南此时去秦的要求,继续说道:“这些东西你比我更知道他们有多重要,先秘密生产,除了秦王不可借他人之手。等到足够规模了再公诸于世。”

顾南点了点头,对于修才的提议她很赞同。

这也是她来找修才的目的之一,自己对于上辈子那些东西,很多她都遗忘了。比如钢铁,她知道炼钢就是提高温度然后就是含碳量。但怎么提高温度,这就不知道了。这可能就是属于学渣的悲哀吧。对比这些,她现在更熟悉军队列阵,兵种搭配,集团冲锋...

顿了顿,修才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顾南见修才神情严肃,也郑重道:“请说。”

抬头望了望门外院子中的那个身影,修才说道:“关于惊鲵,我知道你在秦国有几分话语权。我不管你如何做,但是必须搞定罗网,以后没有什么叛逃杀手,惊鲵只是惊鲵而已,她与罗网再无关系。这是我入秦的前提。也是你应该拿出的诚意。”

“可以,没问题。”顾南一口答应了下来。

罗网而已,她有信心去说服赵高,如果对方不肯,那么她不介意换一种方式以德服人。

至于嬴政那里,一张赦免文书更简单。

“新郑有什么值得你留下来的?”顾南疑惑的问道。

修才神秘的笑了笑。

“我想为未来的老板,找一位铸剑人。”

顾南只是片刻,便反应过来。

“韩非?”

这次轮到修才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秦王最近常看一卷名为《五蠹》的文章,说此人有当年商君之才。哦,忘了说我现在是秦国禁军统领,负责护卫王宫。这些事情不难知道。”

好吧,没想到顾南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

“据我所知此人乃韩国公子,后世记载他并未被秦国所用,你有信心?”顾南问道。

“他是我朋友,总归还是要试一下的。有些事情,你可以搞定,比如军事;有些事情我也可以搞定,比如提高生产力这种;但还有一些事情,总归需要一切专业人士的。比如统一后的制度,法治问题。不否认李斯的能力,但我觉得韩非比他更好一点。”面对着顾南,修才还是决定说出真实想法。

顾南思索片刻,“你说他比书生强?哦,书生就是李斯。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挺不错的。”

还有你不认识的秦国名人吗?

修才只想吐槽。

一个穿越者前辈如何对你凡尔赛?那就是当你说出一个历史名人的时候,对方总能毫不在意的说出自己其实和他不熟,关系一般而已。

“目前先这样,这些东西你提前拿回去,越早普及越好。更多事情等我去秦国后咱们再说。”

顾南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修才制定好的计划,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让计划提前了一些而已。本来就想留下点什么,顾南来的匆忙,自己只能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先交给她。至于其他的,只好以后再说了。

“真不和我回秦国?韩国水很深,据我所知,秦国在这里布局很多年了。”顾南又一次向修才劝说道。

见到修才还是摇了摇头,顾南在怀中掏出一个牌子扔给了他。修才伸手接过,仔细一看这牌子整体呈现一种绿褐色,青铜材质。手掌见方大小,朴实无华,上面刻着四个篆文。

见到修才在研究那几个篆文,顾南无奈道:“上面四个字是武安君府,算得上我身份的象征。离韩国最近的武遂边关,里面驻扎着十万平阳重甲军。统帅乃是当年我师副将王齮,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拿这个牌子找他,看在我师的面子上他不会拒绝的。”

修才翻弄着手上这个青铜牌子,王齮?这个老将后来好像下场并不怎么好。

见修才收下牌子,顾南接过修才拿出的一些羊皮纸,皱了皱眉道:“为何不用绢布?”

修才一脸无奈的看着顾南道:“你觉得那东西我现在能买到吗?”

顾南将羊皮打开看了一番,上面熟悉的字体映入眼中。

不多时,她折好羊皮纸,将那袋种子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没有犹豫,只是对修才说道:“我在咸阳等你。”

见顾南还站在原地,修才不解道:“老顾?还有事?”

顾南摇了摇头,对修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秦国不会让你失望的。”

将顾南送出门,看着她骑着一匹黑马扬长而去,修才知道这个老乡肯定会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去咸阳。

啧啧,直线距离五六百公里啊。

转身回到屋里,就看见惊鲵一个人坐在窗边。

“言儿呢?”修才好奇道,刚才还看见惊鲵抱着言儿,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听到修才询问,惊鲵也有些无奈道:“初一和言儿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小言儿明显更加喜欢小丫头一些,半岁多大的小言儿开始断掉母乳,吃一些流质食物了,修才说其实没必要这么早给孩子戒奶的,但惊鲵却想让言儿更早的适应没有她该如何生存。只能说成果显著,现在小言儿有时一天到晚见不到惊鲵都不着急。和初一这个小丫头玩的相当开心。

“罗网的事,顾南说她可以解决。”

见到屋中只有惊鲵一个人,他大胆的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发间的味道轻声道。

惊鲵挣扎一番,见修才不松手,也就由他去了。

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没有什么太多的惊喜与感慨,仿佛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怎么?还有些舍不得吗?”修才笑道:“越王八剑,天字杀手。说出去能把人吓一跳。”

惊鲵嗔怒的看了他一眼,感受到那对咸猪手在身上作怪,一抹嫣红浮现在脸颊之上。

“只是感觉有些不真实,像做梦一样。”她轻启檀口,温声道。

牵缠夙愿谁知己,也如今,鸿飞旧梦。

两人相拥而坐,看着窗外那株李花树上嬉戏枝头的鸟雀。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见止觏止,我心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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