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地考察问题生，异地拓点如油烹。

若要凯旋成大业，动脑用心方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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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区也是一座药材的宝库，还在沉睡中。

天明拉着满满一车药材，从东北往华北赶，全程大约九百多公里。

这一次到市场，他只带了家里的库存货，一个是软枣子，一个是鬼箭羽，大约有两吨货，想着是卖个好价钱。

他说了不带父亲去，父亲正好也有事，需要在家里卖别的货，天明自己出发了。二叔从邻省出发，买的火车票，两个人约定在市场会合。

华北的天气不比东北暖和多少，虽然阳光高照，还是有些凉。

天明穿着厚厚的棉衣，但手脚还是冻得发麻，手里的货车太破了，当时买的时候也才一两万，夏天还好，冬天，车内外的温度差不了多少。

天明盘算着，来年如果生意好，就换一辆厢货，他把车都看好了。

用了差不多十五六个小时，天明才到了华北的市场，路上堵车，有交通事故，走走停停，有一段路以往开一个小时就过去了，这一次用了四个多小时，一步一挪。

到了地方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二叔的火车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天明先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

这是一个老的招待所，很破，一进到屋里就能够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便宜。天明找到这个地方歇脚，便宜只是一个方面，他看中的还是这个地方可以停货车，其他有的地方宽敞还带院落的宾馆，住宿费没个几百块钱是下不来的。

路上过来的时候，看着天就是阴沉沉的，等到天明把东西放好从住的地方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飘着雪花了，东北老家那里已经下过好几场雪了，华北的雪看着没有东北的大，但开始下开了。

车里装了不少的货，不能开着货车去接二叔，天明打了一辆出租车，奔着火车站赶去。

在出站口等了四十多分钟，二叔的火车才到。

等车的过程中，天明也没有找个地方暖和暖和，下雪天不冷。他在站前广场走了一大圈，看着熙熙攘攘的奔波的人群，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苦楚。

前几年就是一直东奔西跑在奔波的路上。这几年虽然稳定了，但是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困难和挫折一个接着一个，生活就像是要拿他练手一样，把他磋磨的不成样子。

接到二叔了。

二叔把自己裹了一个严实。

“二叔，还是你精啊，我就吃亏了，穿少了，看把我冻的。”天明看着二叔厚厚的棉袄，捏了捏，比自己身上穿得厚多了，他搂着二叔往出租车点儿走，二叔也是大高个，虽然这几年有些佝偻了，但个头也跟他差不多。

“这几天我们那边可冷了，零下三十多度，比咱们场地那还要冷，我冻得都不敢出门，一直在家窝着。”二叔说得就是东北那几天低温，有的地方都零下四十多度，天明那时候还在场地加工威灵仙，也都冻的不行。

“家里都挺好的呗。”

“挺好的。我领你二婶去市里看了看眼睛，没什么大事儿，先吃药调理着呢。”二叔前一段时间是因为二婶眼睛的事情才从场地提前走的，另外从家出来两个多月，也该回去看看了。

“那就好。晚上咱们爷俩吃火锅呗？我请客。”天明饿了，他问问二叔吃什么。

“听你的，我啥都行。”

半个多小时，两个人就到了住的地方，旁边正好有一家火锅店，看着人还不少。

天明先进店找了一张桌子，招呼二叔过去，开始点菜。

“二叔，喝点儿？”

“喝点呗，这天也挺冷的。”二叔喜欢喝酒，平时在家也是顿顿有酒，爷爷活着的时候就离不开酒，二叔现在也是，父亲却没有这个习惯，不抽烟不喝酒。

“咱们就来一个半斤装的，你多喝点儿，咱们俩二八分，我明天还得开车，不能喝多了。”天明明天得开车去市场送货，他怕喝多了被查出酒后驾驶可就麻烦了，那是要蹲拘留的。

二叔摆摆手，“我可喝不了那么多，那不得耍酒疯了，喝多少算多少。要不咱们就一人来一杯他们前台瓶子里泡的那个酒，一人二两就行，喝完了好好睡一觉。”

“那也行。”

点的菜已经都上来了，天明一股脑把一盘羊肉和一盘牛肉下到锅里，又扔进了几样青菜，第一锅就先咕嘟上了。

东北人吃火锅的习惯还是比较野蛮的，没有南方人的慢条斯理，常常一下子都扔进去，一块儿堆咕嘟熟吃就行了。有精致的，但那不算是大众的吃相。

天明起身去前台接了两杯白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二叔，顺手拿起一个茶杯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进去差不多一半儿，“二叔，这个茶杯里的也是你的啊，我喝不了这么多，这家店还不卖半杯。”

二叔笑了笑，用筷子和弄了几下火锅，肉和菜都已经熟了。

外面雪下得紧了，地上已经变得一片白，店内各个有客桌子上的火锅热气腾腾。在这样的氛围中吃饭还是挺有幸福感的。

爷俩唠了很多，聊了聊来年的生产，聊了聊以后的生活，天明说送完货可能还要去附近一个打算来年也干药材加工的点儿看看，配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时不时碰杯咂一口白酒，很是融洽。

如果那一刻能够定格，那生活就会是更美好的。

天明跟父亲就很少有这样的时候，父亲哪都好，就是那张嘴他受不了，也不只是他，很多人都受不了。跟二叔他就能处得来，以前没有分家的时候，二叔就是一个很活络的人，会说话。

两个人吃了一个多小时，店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因为喝了点儿酒的缘故，两个人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结了账，两个人肩并肩回住的地方。

雪已经停了，地上只是盖了很薄的一层。

一夜好睡，天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到床沿了。

他不需要起得早，市场开得晚，他去那么早也没用。

上次去市场的时候，他就起大早去的，等了一个多小时，各个店面才陆续开门。

这个市场是他来年销货首选的地方，如果不能进饮片厂，他就把货尽量都往这个市场发，毕竟比南面的市场要近几百公里，可以省不少运费的，行情其实也都差不多。

天明找到了以前卖给对方软枣子的老客户，把货给对方卸了下去，“姐，你可不能再这么压我货款，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跳楼的心都有了。”

“从几楼往下跳啊？需不需要背个沙袋啥的？”对方不吃他那一套。

“我服了还不行吗？还是你心狠，最毒妇人心，说得就是你。”

天明开始在市场上溜达，寻找鬼箭羽的买家，想着是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