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竟有如此恐怖的存在，林子印抹去这些人甚至比拂去衣袖上的灰还要简单。

他转身走到了刘义军的身边，像是摆放玩具手办一样将他摆放在墙根下。

伸手按住刘义军的肩膀，替他整理好衣领服装，就像是为逝去的人整理仪容仪表。

“知道吗？我从来不在乎什么，你就算是弄死了那个弱小的人也没关系，但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人的绝望，因为我受够了绝望这种该死的东西，就像被永远困在黑色的盒子里，不见天日，有的只是无尽空虚！”林子印平静的说。

“你喜欢见识别人无助的一面”林子印一拳击打在刘义军的小腹上。力道大得脸墙壁都在颤抖，如果刘义军能动的话恐怕这一拳就能让他卷缩在地上。

“可是！你的乐趣会让我愤怒！”又是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一记勾拳，刘义军静止的脸色变了，变得扭曲起来，嘴巴张开，可是他依然动不了，只能充当完美的人肉沙袋。

“让我愤怒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以为我和那个小羊羔一样只会忍让与恐惧吗？你错了，我恶贯满盈！”林子印每说一句话就击打一拳，从刘义军的表情变化来看，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发声的权利都被这个红衣少年剥夺，求饶都变成了一种奢求。

这个拥有恶魔般能力的少年，他想要夺走某个人的性命极其简单，但他此刻却像是普通人一样挥拳，每挥出一拳说一句话，至始至终都很平静。

他有些厌倦了，搭在刘义军肩膀上的手臂垂落下来，没有了他的搀扶，刘义军顿时像是没有骨头的动物一样，软了下去。

林楚寒坐在一旁，看着被无情连打的刘义军，心想，他的肋骨大概已经断了，因为刘义军身后支撑他的那堵墙已经像是蛛网一样裂开。

但林楚寒却没有大快人心的爽感，他觉得这些都没有意义了，他没有想着去报复，又或者是因为动手的不是他，他想象不到那种唯我独尊的感觉。

林子印又走向了其余四人，眼神从他们的脸上一一闪过，最后停在罗亚的身上，他要准备动手了吗？

没有，他看着罗亚的时候只是面露哀伤，像是对某个人的遭遇感同身受。

又是那虚无的哭泣声在林楚寒的身旁低语！他竖起耳朵，想要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要！”林楚寒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他以为他不会在意这些了，但最终还是出声阻止，虽然不知道他的诉求是否有效。

林子印停了下来，不再前行，他侧着身，林楚寒看着他的嘴唇微动。最后，一切都像是白烟一样消散，夏华雨，罗亚，梁思雨不见了，只剩下陈静明。

这个时候，林楚寒感觉谁在喊他的名字，他看见朦朦胧胧的月光下，他与谁邂逅。他们轻盈的倩影在荷花池中起舞，如梦似幻，不知这一切是真实还是虚无。

如果先前的打击是他的噩梦，那么此情此景就是他的美梦。

“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林子印侧着身对他说。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林楚寒身躯一震，终于听清了，那个低语哭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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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那个与他起舞的人……是罗亚啊！

“这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林楚寒急切的问。

“当然！”林子印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一切都不是真的……”林楚寒求证。

“是啊！是啊，都是梦而已！”林子印有些不耐烦。

林楚寒一下子站了起来，又神采奕奕，就像是那些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垂死病中惊坐起！

神祇序列528位:“梦弑！”效果:让人入梦，见到最恐惧的东西，最终在梦里绝望的死去，梦里死去的同时在现实世界也会停止呼吸。

他看到了林子印对着刘义军嘴唇微动，分明是在说:“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林楚寒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睁开了眼！所见的是一切不同的场景。

刘义军在他的跟前痛苦的呻吟，而陈静明与其他人站在不远处愣神，罗亚，梁思雨和夏华雨根本没有出现过，他所见到的，都是假的！

他想起了林子印，这次居然没有失去记忆！而脑中那些凶残的记忆也一直在，只是！击打刘义军的人变成了他。

他看着爬在地上的刘义军，瞳孔中金色的光暗淡了下去，眼角流出了红血，身上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就像是流浪汉一样。

他往前逼近一步，想要再次开启谈判，询问罗亚的下落，但刘义军居然趴着后退了一步，林楚寒茫然，他忽然看见了自己的拳头上沾满的血迹，而且身上还有些燥热，像是刚刚剧烈运动结束，手上的血不是他的！那么是谁的?

突然脑中像是被闪电击中，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他的记忆没有消失，且记忆中暴打刘义军的人变成了他，梦境与现实是互通的，在梦中林子印把刘义军当成沙袋那样打，而现实里是他在无意识中把刘义军一顿揍。

林楚寒突然感受到了那种爽感，那种粉碎一切的王者之威，他能够清晰的记起刘义军骨头断裂的声音，那声音让他心旷神怡。

如果林楚寒能够看到自己的脸的话，他一定会被自己此时的样子吓到，他不在是他了，而是一个只会带来毁灭的魔鬼，与地狱中的妖魔一样，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那种死亡的气息，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他的瞳孔一只是灰的，一只是红的。

“罗亚，在哪里？”林楚寒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像是腐朽的破木头被风吹动的那种。

刘义军在不断的后退，他意外极了！不知道林楚寒是怎么挣脱梦中场景的，还把自己痛揍了一顿，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极其没有魄力的对着身后大喊“救我啊！”

无人回应他的呼喊，因为所有人都被林楚寒那种唯我独尊的气质震慑住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义军不是那种无所畏惧的强者，只是一个惜命的软骨头，他只会对那些自己可以碾压的人动手，那样才能体现出他的强大，所以他结识的人必然也和他一样，持强凌弱。

他以为以他的能力，对付个林楚寒这样的弱鸡必然是手拿把掐，但没有料想到对方暗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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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他的结局自然是败下阵来。

林楚寒举起了手枪，他当然不会告诉刘义军林子印的存在，只是重复问“罗亚呢？”

刘义军步步紧逼的林楚寒，回想起被痛揍的经历，心理防线已经早就崩溃，完全忘记了反击，只能指了指身后的房间，将一切全盘托出。

林楚寒阴着脸从他的身边走过，刘义军匍匐在他的脚下，所过之处，那些嘲笑摩托车混子们都不敢喘息，因为现在，他是比他们更恶的暴徒！

这种感觉让林楚寒欣喜的同时又后怕，因为这不是真实的他，而是某个不知名的神秘之物赋予他的权力。

世间真的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白嫖的吗？林楚寒心想。

肯定没有的，事后他会付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

好像林子印给他说过代价，但他想不起来了，因该是这段记忆被他清除掉了。

人群自然分成两排，只有陈静明没有随人而倒，他依旧双手插兜站在走廊中间，没有让路，没有说话。

林楚寒对他的敌意不深，也就没有理会，只是从他的身边经过，他们的肩膀撞在一起。带起小幅度的抖动。

林楚寒打开了尽头的门，罗亚和梁思雨都在里面，他们的，梁思雨昏迷了，而罗亚抱着腿蜷缩在地上，脸上挂满了泪珠。

“别怕！我来接你回家。”林楚寒说，他又一次被自己惊讶到了，真不相信他也会说出这种极具男子气概的话。

罗亚抬起了头，林楚寒的目光那么温暖，那么坚毅，让人有安全感，可是她的心里依旧忍不住颤抖。

“我们走！”林楚寒接着说，他说的话那么森严孤傲，让人无法拒绝。

最终，罗亚轻摇着站了起来，林楚寒背起了昏迷的梁思雨，他们一同走出办公室。

门外的人依旧沉浸在他暴徒般的身手中，看着他们离去。

刘义军不敢抬头去看林楚寒，林楚寒也没有去管他，即使此刻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去刘义军的小命。

但他克制住了冲动，因为他的心底也在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变成恶魔，一旦手上染了罪恶，他就没法回头了。

“楚寒！觉得自己能够走出这栋大楼吗?”陈静明微微低声。

林楚寒脚步停顿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三人迅速消失在尽头深处。

林楚寒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16层往下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但他却能清晰的知道下面有多少生物，因为他的听力变得异常发达，可以准确的听到下方的心跳声。

100，200……林楚寒心中默数，这栋大楼里至少还藏有上千的邪灵。

他和楚荼是在二楼分开的，下方传来了打斗声，林楚寒预感到不妙，加快了脚步。

那些在暗处露出獠牙的邪灵紧跟在三人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却不敢贸然发起进攻，因为它们感受到了林楚寒身上的死寂。却又不愿放弃罗亚和梁思雨这两个美味的羔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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