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石重塑计划

《原石重塑计划》

79、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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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钟,晨曦开始照亮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皮特与他的新伙伴们已经出发了,他们换了一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匹老马,那老马上绑着俘虏,哈芬特先生知道作为俘虏是不可能轻易跑掉的,所以就非常安静地趴在马背上,听着身边引起了一些窃窃私语,便知道他们来到了集市,随后又离开了集市,出了城,来到政权山脚下。

我们的冒险家闷闷不乐地坐在车厢里,直到看到鲜花、田野、丛林,闻到了芳香,感受到微风,身后的城市一点点远去,蓝天一点点接近,车轮在往山坡上行,他才知道自己来到了明媚的僻静处。这里有一座山,整个盆地被这座山拦腰截断,继而又形成富有的新盆地,它的名字就叫做政权山脉。

政权山上像是一个乡下地方,半圆形的栅栏和玲珑的小房子到处都是,说明在过去这里有个小镇,房子中间都有像丝绒一样的绿茵茵的草坪隔开,房子后面有一片小树林,那儿的青苔会把昨天踏出的小路重新覆盖,之后又是一道栅栏,一栋房子和一片小树林。可是这些攀满鲜花和绿叶的房子里却没有人居住,或者说居住的人都一起被赶到别的地方去了,因为在那些矮小的树丛里还能看到各种散乱的杯子、衣物和发霉的木桶,幸好所有东西都已经穿上一层绿色衣服,回归了大自然,才不会让人想到这儿发生过多么可怕的灾难。

山坡的坡度不是很陡,马车载着他们往更高处去,一幢巨大的建筑和一座小庭院突然惊现在眼前,这里差不多是政权山的最高点了,那建筑看上去像是修道院,右侧建有钟塔,钟塔高约50米,屋内的中厅高度约为40米,形体向上的动势十分震撼,轻快灵巧的垂直线贯穿建筑全身,中厅四面都是色彩绚丽的玻璃窗画,窗画似乎象征繁荣的圣地,粗犷豪放与灵巧结合给人一种圣神的权威感。

他们在这儿停下来,下了马车往里走,这建筑不论是墙还是塔都是越往上分划越细,装饰越多,也越玲珑、壮观,高耸的穹顶满是栩栩如生的湿壁画,壁画不仅敦实、坚厚,而且有一种不可动摇的威严。特别是处在最中央的女雕像,这座雕像全身高约20米,用银白色大理石雕成,局部镶嵌着象牙与黄金,她身穿衣裙,裸露着双臂,两手高举一只神秘的球体,那圆球似乎充满力量且孕育着生命,这整座女雕像不仅丰艳健美,而且富有女性的温柔和母亲的慈爱。

乡绅和恶梦之女在雕像面前站住,单脚下跪,一个嘴里念念有词,另一个合上眼睛处于冥思状,一分钟后他们才站起来,又往后花园走去。

冒险家难得有半天没说过话了,实在憋得难受,这才问到:“她是谁?”

“大地的母亲,我们称她为原石之母,传说中生命的创造者,如果没有她就不可能存在天空、大地、海洋、树木、昆虫、以及我们。”恶梦之女说这种话的时候,脸上出现从未见过的庄重感。

而一向装疯卖傻的乡绅也不再笑了,他不是不想笑,大概是不敢在神像面前笑,他接着恶梦之女的话往下讲:“原石之母是人类的神,同样也是帝国人的神,你在路上也看到了,帝国人四处破坏,唯独不敢破坏这里,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有什么胆大妄为的事被原石之母看到了,神发起怒来可是会灭绝整个族群的。”

“你们应当赞美她,她才会高兴呢。”皮特又说,“可是我不信神,只相信自己,我们还是谈点别的吧,你们说会带我来见一个人,那个人该不会是块石头吧?”

“再往里走,她在那边等着呢。”乡绅说。

由于这建筑修建在高高的山岗上,所以走出中厅以后,无论身在何处都能看到一条麦芽色的河流贯穿政权山脉,而建筑本身就像一名高大的侍卫守护着政权山,守护着盆地里的一草一木。

建筑后面有一处小花园,花园里有一座立着六根柱子的别致小亭子,小亭子里坐着一位少女,那少女身穿长衣,衣服盖住脚,下摆很宽,她还披着绣有金线的披肩,腰间系着各种丝带,衣服上装饰着宝石,脖子上挂着珍珠饰物,从背后看,她就像一位隐居此处的女王。

虽然是背对着他们,但是扎克一下子就把这女人认出来了,他冲她喊着:“克丽丝大人!”

皮特几乎成了灵魂上的瞎子,感情上的聋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就好像撞见能把高山吞没的海浪,再一次遇上漩涡和暗礁,在海上翻了船,他头晕目眩了好久,直到看见那女人转过来朝着他微笑。

她就是克丽丝团长!

乡绅和恶梦之女已经离开花园了,一直愣在皮特身边的艾文居然哭出了声音,扎克更是哭得像个孩子,连克丽丝见到他们也哭了起来,她提着裙子飞快跑过来,在每个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最后握住皮特的手,对他们说:“能原谅我吗?我离开你们这么久!我想得都快疯掉了!”

“应该原谅的是我!应该接受惩罚的也是我!作为你最忠实的仆人,我竟没有抓牢你的手陪你一起到深渊!”艾文说。

“随便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克丽丝说。

“我的拳头,你知道它在想什么吗?我第一次感到它不听使唤了,它在揉我的眼睛啊!”扎克一面抹掉眼泪,一面这样说。

“我也会原谅你的,朋友!”克丽丝说。

只有皮特还没想好要对她说什么,他不像那两个人一样激动地一塌糊涂,甚至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不过他最终还是想好说点什么了,为了不破坏这个动人的场面,他只说了四个字:“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直到看见你们!”克丽丝回答到,“虽然知道你们今天会来,但,我真的什么都没准备好呢!”说完,她又哭得像个弱女子。

皮特只好说:“一切都好起来了,我们不是又回来了吗?”

“不好,我觉得你们还应该早点回来呢!”她的脾气一下子倔强起来,一下子又柔弱下去,“我求你原谅我对你这么说,我实在太痛苦了,每一夜都是煎熬!”

“好啦,已经好起来了,我们至少不用再出海。”皮特说。

“一点都不错,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克丽丝对皮特的待遇似乎比其他两个都要好,她又在冒险家的额头上多吻了一下,说,“自从我们走散后,依伦谢尔一直在帮我打听你们的消息,有一天,我听说在黄蜂郡的地下赌场,有一个少年打败了一名帝国勇士,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们!现在你们回来了,就不可能再让你们离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皮特问,“你为什么会和兄弟会的人在一起呢?”

“是他们救了我的命!”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那么救你的人就是?”

“依伦谢尔,我想你应该认识他。”克丽丝说。

皮特摇了摇头,“目前还不认识,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用卑鄙的手段把你们请到这儿来?”克丽丝一面解释着,眼睛又红了起来,“因为我太了解你了!在骑士团中我最了解的人就是你!你的脾气固执,像个孩子,你当初不愿加入盟军,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也不可能加入兄弟会!”

“这么说你已经加入兄弟会了?”

“依伦谢尔救过我的命!”

“可他救起的人不是我!”皮特带着一种怨恨,说,“你早就打听到我们了,却不愿站出来!”

“你不肯原谅我?”

克丽丝再一次哭了起来,就像是被这个叫皮特的男人伤透了心,她哭得像朵凋零的花瓣,哭得像个堕入人间的天使,特别是那双哭肿的眼睛,只要是看到那双美丽眼睛的男人就必定会对这个少女起怜悯之情。

是啊,我们的冒险家不是个刚强的男人,一看到哭泣心自然就软下来了,他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大声说:“我会原谅你的!”

“可是,我对你们做了那么多不该原谅的事!”

“我都原谅你,求你别哭了,我受不了!”

“你不会再离开我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啊,别说傻话!”

克丽丝渐渐站起来,说:“那么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

“是的!我会原谅你,我们都会原谅你!”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克丽丝忽然转过身去,朝前走了几步,走到一棵大树下,说,“依伦谢尔救过我的命,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必须为他和他的兄弟会做一件事。”

“什么事!”

“杀掉领主。”

克丽丝已经平静下来了,她刚才哭得那么柔弱,现在却微笑着,笑得像个妖艳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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