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石重塑计划

《原石重塑计划》

118、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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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弥补刚刚犯下的过错,扎克帮助摩里齐摘果子去了,其余的三个人则在摩里齐先生的阳台上等他回来,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皮特把他如何被救的过程告诉了团长,他说:“我只知道她是个牧师,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身边了,中途我又昏过去好多次,直到摩里齐告诉我她的确是个精灵,我想要报恩,可是我总是找不到她住在哪,这件事让我感到很难受,还有另外一件事,当她把手放在我额头的时候,我的高烧就消退了,当她把手放在我胸口的时候,我的伤口就痊愈了,能够做到这种奇迹的恐怕就只有骑士。”

“我对她是不是骑士并不关心,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克丽丝握着他的手说。

“在过去的几天里我真的很害怕,我和你吵完架后就逃到了伯沙,在那里我碰到两个贩卖奴隶的恶魔,其中一个人能够夺去人的观感将其关入永恒的黑暗,我不敢一个人待在黑暗里,我必须有个活着的东西陪我说说话,可是后来我连声音都听不到了,外面的天很黑,不,那是地狱,真正可怕的是内心的黑暗,那儿没有安慰,只有忍气吞声和咬牙切齿。”

克丽丝睁大眼睛看着,在他再次说话之前差不多都没有喘气。

“我在那段时间里极有可能已经发了疯,我从前可没受过这样的苦,我是说,我以前也陷入过困境,也被人虐待过,只是情形不同,我……我被关起来的时候……曾想过去死。”

克丽丝吓了一跳,就赶紧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那些情景真切地展现在他眼前,仿佛她曾经看见过,仿佛她曾经在那个肮脏的地窖里坐在他身边,仿佛她同他一起前往矿山,仿佛她也体验过那赤裸的灵魂在呼啸的寒风中颤抖,感到比死亡更痛苦的嘲笑、孤独的恐惧、缓慢的煎熬、不间断的折磨。

皮特继续往下说:“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就不会来救我了呢,虽然……我现在还是觉得那几个鹰湖孤儿不应该替他们的养父受罪,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是个无能的废物……我有什么资格去替别人着想呢?我无法……无法面对……我……”

克丽丝听得出来皮特有些话是无法说出口的,他的说话风格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他自始至终都是个善解人意的人,现在这个人正在逐渐成长,而且还会在不远的将来受到更大的伤害。

“从今往后,我不准你再提这个了,听着,你不许离开队伍,我们灰烬骑士团始终是一个整体,是一个家庭,更是未来的希望,失去任何一个人对王国而言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我再重复一次,你不能离开队伍。”克丽丝带着平静和怜悯的口吻说。

皮特没有回答,因为他忽然想要像个孩子似的大哭一场,可是一想到这里有个女人看着,他便止住了眼泪,牵强地笑了。

“你是一位勇敢的战士,就和扎克一样,将来我们的队伍里还会添加更多的伙伴,”克丽丝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她的态度立刻转变了,变得严肃而又坚决,“我们接下去就要出发去寻找他们,他们或许在奈安森林,在西罗冰原,在布鲁玛遗迹,总之我目前还不知道其他成员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更糟糕的是,假如他们不愿意加入我们……我只能通过戒指的形状认识他们,灰烬骑士团是属于六芒星形,记住了,我亲爱的皮特,一旦你发现这样的人就必须告诉我。”

“你看起来有点……激动,为什么不发动群众,或者找那个乡绅帮帮忙呢?”

“听着,我们不可能回去了,在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们脱离了依伦谢尔派的掌控,乡绅和恶梦之女已经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也不要再提到他们。”

“可是如果没有依伦谢尔的帮忙,我们……我们该如何离开盆地呢?刺杀领主的消息早晚会传开的,他们会把我们的肖像画贴满大街小巷,奥玛斯派的人会将我们逼入绝境,我们得有一个认识这里的联络人,克丽丝,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是你要找的人,接下去我什么都会听你的,但是这次,请你听听我的意见,还是寻求依伦谢尔的帮助吧。”

“不可能!”克丽丝瞪了他一眼。

两个刚刚和好过的人又差点吵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艾文忽然说:“我倒是认识一个人,他从前是负责给国王讲笑话的,他的名字叫做塞雷,我后来听说他在逃亡盆地之后开起了自己的剧院,那剧院叫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可是我知道他住在哪,他住在一个叫做贝尔托加的小镇里……”

“消息可靠吗?如果他出卖我们……”

“绝对不会,我的主人,他曾是我的挚友,在大逃亡时期我选择留在公主身边,而他选择留在国王身边,后来的事你是知道的,国王被绞死了,所以他只能选择逃跑,他无比憎恶帝国人,所以他不可能是拥护帝国的奥玛斯派。”

“可是我们现在就像虫子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踩死!”皮特迫不及待地反驳到。

克丽丝又瞪了他一眼:“继续听他往下说!”

于是艾文接着说:“谢谢你给了我这次帮助大家的机会,我的女主人,我和塞雷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仰慕他的才华,他擅长舞蹈、装扮、演戏、凡是舞台上的活他都会,他还会编写剧本,特别是关于生活在底层市民的剧本,曾有好几个人请他去演出,可是他执意要留在国王身边为他讲笑话,有阵子,他在城里造成过小小的轰动,他将如何把人从苦难中解救出来编入故事说给国王听,王国被感动了,接着又以他的故事为蓝本编入律法,这样的举动把人们拥护王国的热潮推向了至高点,塞雷恰好是可以维持这种狂热的最佳人选,因此也容易引起市民的关注,而且,他能凭借柔美的声音和磁石般引人靠近的人品令自己声名远扬。”

“但他现在和你一样老了。”皮特忍不住多插一句。

艾文带着叹息说:“是啊,他也是个老人了,皮特先生,但是请你不要认为一个步入晚年的人就不能做出任何贡献了,他的贡献还是有的,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他在盆地里开了一家剧院。”

“那个也能叫做贡献的话……”

“你就不能少说话吗?”克丽丝瞪着眼睛看着他。

皮特又像孩子似的安静下来,可是心里总是不服,因为他觉得投靠依伦谢尔比寻求一个老人的帮助可靠得多。

克丽丝问:“你说的那个贝尔托加,我们这里有人认识吗?”

艾文沮丧地摇摇头:“也许这并不能算是帮上一次忙,因为我也不知道贝尔托加在哪……或许……或许有别人知道呢?”

因为艾文听到摩里齐先生在楼下哼着那五音不全的小曲,所以他觉得摩里齐或许听说过贝尔托加,于是他就趴在木窗上大声问:“尊敬的摩里齐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摩里齐一面哼歌一面回答:“听不见!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贝尔托加,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吗?”

“啊!原来是贝尔托加,我每年都会去几次,当果子成熟的时候,如果你的朋友能赶在下个星期前收完果子,我或许也能赶在那个时候把水果运到贝尔托加。”

“如果我们今晚就把水果摘完呢?”克丽丝问。

“那么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啦!”摩里齐简直高兴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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