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火伞高张，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刺眼。
“司天监栋梁：冯百川！”
冯百川目光眺望着空中烈阳，虽是刺眼无比，但他语气傲然，毫不在意，大有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冯百川...”夜语卿默念两声，笑道：“冯先生可否为小女子卜上一卦？”
“善！”
许是她之前的善举有了回报，冯百川抬头望天，目空一切，答应的很是痛快。
夜语卿一笑，也没有墨迹，接过桌上的纸笔唰唰唰地写下一个大字。
将写好的字横放在桌面，夜语卿静静地等候着。
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胡乱猜测，一验便知。
冯百川面色如常，一如往常一般去感受那纸上的字，只是下一刻，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咦？”冯百川暗自惊疑，有些诧异。
他凝神再次望去，感知中，这次竟比之前又模糊了几分。
“有趣！”
冯百川大手一挥，桌上纸张迎风而起，随着它在空中几经辗转，最后飘落至掌心。
人群有些哄闹，直呼高人。
冯百川并未理会众人，这一次，他终于是不再是对着天上太阳彰显高手风范，而是拿起手中信纸放于胸前，打量着那个奇特的字，他目光先是疑惑，再到挑眉，然后眉头紧皱。
夜语卿也不着急，此人先前那一手她也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却并没有太多惊讶。
她所写的那个字...有些特殊。
一般情况下，不被大众所熟知，甚至在原本的文字当中，根本就不存在。
乃是后世被那位所“创造”。
这个字，就连组词都不一定有。
特殊、单独、唯一，说是独此一家也不为过。
时间逐渐流逝。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直至十分钟后，冯百川依旧还是拿着信纸沉思。
周围人群大多已经散去，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围观，有新来的，也有原先留下的。但大多也只是等了片刻，就觉得无聊，便离去了。
夜语卿暗自皱眉，怎么，不认识，还是编不出理由。
“冯先生可是不认识这字？”
冯百川没有给予回答，依旧是紧紧地盯着那字。
“冯先生？”
冯百川依旧不语，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眼中紫光弥漫，雾气缭绕：“怎么...怎么...怎么会....”
“咔嚓！”
恍如瓷杯碎裂之声传来，一滴血泪悄然滴落，他双眼紧闭，手掌快速而又准确地将它握在掌中，好在没有染红他那一身白衣。
冯百川紧抿着薄唇，捏得手掌都有些泛白。
“抱歉！”
话语刚落，不待众人反应，白袍人影消失不见，连同地上竖立的旗帜以及桌案也一同消失不见。
夜语卿愕然，跑了？
是因为不认识那个字，还是因为想不出忽悠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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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并没有人给她答复。
“真是个怪人。”夜语卿无语，字是她随便所写，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是动笔之时，忽地想起了，也就写了下来。
本来她还有些期待，想要看看这人还怎么跟自己较真，强行解释其中的含意，但人家根本不给机会，直接开溜了。
人群逐渐散去，夜语卿也带着遗憾随之离开。
“难道是我太较真了？”夜语卿反思：“可是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怎么跟我抬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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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银盘高挂。
坊间流言，司天监的神仙神各个都是医术圣手，救死扶伤还不收钱······
它周围没有士卒把手，但极少有百姓敢肆无忌惮地靠近，除非是遇到一些大病，自知无路可退，才会来此碰碰运气。
观星楼，八卦台。
白衣、白发、白胡子，监正坐在案前，手中捻着一杯酒水，无声地眺望着远方。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后方，来人长发披落，同样身穿一袭白衣，同样背对于他。
“老师，出大事了！”
“哦。”
冯百川闭目望天：“我司天监的栋梁之材，您最为傲娇的弟子，世间绝无仅有的天才，今日不幸走火入魔，老师，您的最佳传承衣钵人选，怕是要有所变动。”
监正举杯慢饮：“你说得是你哪位师兄弟？”
“......”
“老师，夜青书那小子已经被我镇压了，半年之内估计都开不了口说话！”冯百川举头望明月，宛如月夜下美男子一般恬静。
监正笑了，笑得很是和蔼：“你小子总算干了件人事。”
冯百川手中纸张随风飘扬，下一刻，突兀地被点燃了开来。
“日月当空，照临下土。扑朔迷离...”监正摇头：“可惜啊...可惜，终归....”
信纸化为灰烬，在空中几经辗转促成一抹清光，最后没入冯百川的双眸。
“百川，你觉得四皇子，如何？”
冯百川睁开双眼，眼神睥睨：“胆敢指着老师鼻子骂的人，吾辈楷...哦不，吾辈耻辱也。”
监正抬起的手抚过苍白秀发：“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倘大的皇城，也只留下了其四。”
冯百川单薄的身影背对着他，听此有些疑惑：“又有人潜进来了？看来还得需要我亲手去镇压！”
他袖袍一甩，孤傲的身影净显霸气。
“那你便去赵国镇压幽冥教吧，听说他们在那发展极好。”
“老师再见！”
皓月当空，银盘高挂，唯有一老者，恒古不变。
“库库库，老先生还真是多愁善感呢。”
一道稚音传来，在他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身影。
只不过，此人身形娇小，穿着一袭哥特萝莉裙，白皙婴儿肥的脸蛋，梳着两条马尾。
监正举杯的手一顿：“很有意思的横批。”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小女孩奶声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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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地开口：“老先生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你已经有所察觉。”
监正点头，从始至终没有望过她一眼。
“水中捞月，雾里看花，偶然有所感悟，何必执着呢。”
“非也！”小女孩笑了，笑得很开心：“并非是我，而是你们，落叶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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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东市，车水龙马，人流如织。
夜语卿提着一节羊肉，感受着从柳树枝丫倾斜而下的阳光，很是惬意。
昨儿个她在这东市买了一栋院子，等收拾好一切，她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各种东西，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咳咳···懂得都懂。
“娘亲，这位大哥哥长得真好看·····”
稚童的声音忽然从耳边响起，夜语卿恍然回神，低头看去，只见路边一位大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正仰着小脸，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而在她旁边，是一位挑着炊具的年轻妇女。这年轻妇人衣衫虽然洗得泛白，但衣角处难免会留下轻微的痕迹，总体来说倒也算干净。
长安街头，常见这种流动小吃摊，不过，东市却不比西市更常见而已。
年轻妇人见夜语卿望来，不由欠身一礼：“不好意思，小女冒昧，望公子海涵。”
“没事没事，我就爱听这种大实话。”夜语卿呲牙一笑，看来姐的魅力可不是区区男装就能阻挡的。
她从怀着掏出几颗糖，笑眯眯地塞到小姑娘手中。
“乖，奖励你的，会说话就多说点·····”
原本还有些拘谨的年轻妇人，忍不住噗嗤一笑，随机意识到有些失礼，连忙说道：“公子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左右不过是两岁小孩子的玩意····”夜语卿摆手，随意道。
见夜语卿如此，年轻妇人也不扭捏，道了一声谢，扭头对女儿说道：“柔儿，还不快谢谢公子。”
见目前应允，这孩子才一脸欣喜地接过糖果，小心翼翼地放在嘴边舔了一口，两只溜圆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状。
夜语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意地问道：“这位大嫂，看你行头似乎是做流动餐点的，但为何不去西市，反而来了这东市？”
东市多达官贵人，商铺以金银器皿这些奢侈品为主，像做流动小吃的这种，主要还是得靠那些混迹于西市的贩夫走卒。
“回公子的话，我们原本也是在西市的，但是听闻宰相府的二小姐，今日要在东市抛绣球招亲，所以才来赶热闹。”
摆摊当然得赶热闹，夜语卿下意识点了点头，提着刚买的羊肉，转身就要走，忽然心中一动，猛然转过身来。
“大嫂刚才是说谁家小姐要绣球招亲？”
“是宰相府的二小姐。”
宰相家的二小姐她不知道是谁，但是宰相府她可是太清楚了。
其实不仅仅是她清楚，这长安城内，没有一个人不清楚，哪怕是三岁稚童都能道出个一二三来。
在这大夏长安城内，你可以不清楚皇子名讳，甚至可以不知道有几位皇子，但绝对不会没有人不清楚这当朝第一奸相“段德林”之威名。
没错，就是奸相：段德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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