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知信拿着两盒无锡特产梅花糕，往知云家走来。他素知王霞是怎样对小花的，所以特地买了两盒希望知云能尝到。知信走到知云家屋后，转过墙角一阵阴风吹过，知信怔了下，耳边只听得风吹缠到树上老扁豆夹沙沙响声。

知信停住脚稳了稳神，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知云家门口。屋外悄悄的无人。屋内黑暗暗的静无声息。知信在门外站了会准备喊小花。忽然听得一阵沙哑略带着哭丧声音问道：

“谁在屋外？”

知信听出是房间内王霞的声音。知信答道：

“王婶，我知信。”

“哦，知信是你，快进来王婶身子不舒服躺在床上。”

知信向屋内迈了两步，在房门口望了眼床上的王霞说：

“王婶，我带了两盒糕点给小花。”

王霞道：

“哦，那好放到桌上吧。”

王霞看着知信穿着新西装西裤，白净的脸庞乌黑发亮的头发。平时村里人对知信、知云二人的亲密，早已在街坊邻里传开。王霞耳里亦有所闻。想到这些王霞用奉承又带些鄙夷的语音说：

“知信，你是高人一等的孩子，在大城市读书又好，以后别找那贱丫头玩，小花她不配，不要让她把你带坏了。”

只要更小花有关的王霞都会鄙夷。她认为对自己好的可以欺负，内心也不怕，所以她瞧不起。知信给她感觉又高高在上，但跟小花亲密，不会对我不利。王霞觉得可以欺。知信听了此言一阵厌恶。他没说话把糕点放桌上问道：

“小花哪去了？”

王霞道：

“我也不知道，你看我身子不能动。胡茗啊你在哪里啊，人家都说要是我死了一年不到，你就找好女人啦，哪像我你死了一年多我想你想到整天不能走、不能动。胡茗啊要是有你在，咱们家不也是高人一等、、、。”

知信对王霞的哭唱习以为常。没见到知云他有点失落。他向王霞道：

“王婶我走了，知云回来烦你告诉她我来过。”

知信走到屋外，来到邻家门口忽觉得轻松了许多。虽然仍听到王霞的哭唱声。他回首望着知云家门口，那里昔日的人来人往，而今空无一人，只有夕阳的余晖仍然不变的洒向房前屋后。

知云坐在坎边的湿地上，独自看着山那边圆盘似的红日，天上晚霞似缎。回想往事有如梦一场，人情冷暖世事无常。知云虽小但已尝透人性的残忍，可怕的人性犹如风霜刀剑向知云一下一下劈砍过来。瘦弱的知云蜷缩地躲在坎边，孤零零的享受着、一如往昔从不改变的夕阳余晖落在身上的，那种慵懒和热量。

“小花。”

知云受惊的抬头，看到知信满含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知云惊恐害羞情绪剧烈激动不已。如果有地方可以立即躲避知信，哪怕是到山火海，知云眉头不皱一下就会跳进去。她冲着知信喊：

“你，怎么、、、走开，你走开，我不想见你。”

知信忽然一阵恐惧。他看到知云的眼里闪着凌乱的眼光，凌乱的短发，身上的衣服又旧又脏。可这些知云都不去理会。她的眼神虽凌乱但却寻求着帮助。衣服虽旧又脏，也难掩饰那凄楚绝世的冷艳和出尘脱俗的气质。

面对着知信不动的身影，脉脉含情且又痛苦的目光。知云用极大的动力控制住要发狂的自己。她站在那即无言也不动，知信望着惊恐、自卑、羞惭的无地自容的知云。知信含着泪转过身子。他看到这才明白为什么知云躲避自己。

他隐隐的感到知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眼神很乱，表情也有点和常人不一样，可到底哪出了问题知信也不知道。他轻轻地问：

“梅花糕好吃么？”

“什么糕，我不知道。”

“我在无锡买的特产，想着你肯定爱吃，带了两盒送你，上次送来时你不在家，我跟王婶说是给你的。”

“我妈不会给我的，从来她就是这样，我不知道你来过，以后不用来，也不要买东西我不吃。”

“小花，前面的路很长，我们都很小太年轻，所以你不要自暴自弃，好多不开心的事让它过去就过去了，等我们长大时回忆起那些伤心的事时，庆幸自己好好的。”

“是吗？自暴自弃，我觉得自己自轻自贱。以后想到就怕，我到那里都逃不掉我妈对我的凶残，狠毒。她永远都会把嘴蛰在我身上吸收养料。”

“小花，你不要钻牛角尖，钻进去可不好，等你大了你会成家，你会有疼你的丈夫他会保护你、、、。”

“丈夫，想到这让我惊悚，我妈会把毒管插在我丈夫的身上，凡是跟我有关的一切她都尽情的榨取，这些都让我心寒，她怎么对我，我都不管，可我最怕她对我未来的另一半毫不吝惜的压榨，而我无力改变这一切。”

“小花你善良对失去男人的母亲一切顺从，更不敢对抗你现在的母亲，你认为那样就是不孝，是天地所不容的，小花你忘了你也要对得起自己。”

“知信，你走吧，我的事你管不了，也没有谁能帮助我。你又不是我嫡亲哥哥，可是咱俩又同姓、同宗。这大概是上天给我安排的命运。”

“不，知云相信我，我可以帮你，给你温暖和爱护、、、知云我爱你。”

“你疯了，知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信愣了下，刚才的情急，所以难掩饰内心对知云的爱恋和疼惜。面对着知信感情暴露的知云，她感到惊讶但又觉得一切在情理之中。

知信的话触动了心底隐藏的那根弦，自己对知信的感情难道也是爱情。这怎么可以我们是兄妹，难道我们会乱伦畸形的爱情发生、芽出。想到这些知云不敢面对内心那份纯挚热烈的爱。天哪，让一切都过去吧，让这悲伤的感情连同深爱的知信一切都随风而逝，在未来的路上我会遇到我的相知，我的爱人，那是会超出我对知信的感情，对知信的热恋，对知信的喜爱。

慌乱惧怕中的知云逃到了自己的家，逃离知信对自己爱的表白。知信转身面对着空荡荡的四周，感受着知云离去后的静寂。无比伤痛的知信心如刀绞，情如决堤的海水疯狂地奔流不息。

他忧伤的凝望着知云房间的窗户，两人随近在咫尺，却感到远隔天涯。痛不欲生中的知信忽然听到

“知信，回家去。”

知信扭头看到自己的父亲，胡文白难掩饰内心的怒气和发怵。看到知信的情形，邻居和老婆说的不是假话，看来知信、知云两个孩子中间不那么单纯。他对着儿子说：

“老远就见你一个人站在这出神，怎么叫你都不答应。快考大学了，你还在这浪费时间，走跟我回去。”

无赖中的知信跟着神情难掩饰地紧张担心的，父亲伤心的走了。知云无力的躺在床上，身体惧烈的颤抖着。她回想着知信深情的眼神伤感的表情。她不承认自己对知信有男女之间的爱情，那是兄妹之间纯真的感情。知信说的对，自己的路还长，自己要好好的，不要让自己年纪轻轻就逝去生命。而无力去享受大好年华，给自己带来的快乐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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